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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處,難免有些後怕,心想這世上的劍成千上萬,他也並非隻能用那一把劍不可。

現今那一把劍鎮在死陣之中,由守陣獸親自看護,沒有顧淵的話,守陣獸隻怕不會願意將劍交給他,他也沒有理由去取出那一把劍,他或許是看透了,他可不想要什麼第一,也不想在那仙魔榜上排下什麼名次,現今他隻想著破開了賀潺的那陣法,便與顧淵一同回到死陣中去,好好的過接下來的日子。

就算顧淵不願意回到死陣,想回到飛雲山莊,他也可以隨同的,隻是這樣便可惜了守陣獸,它離不開死陣,想必得孤零零地在死陣中撲那幾隻麻雀了。

他的思路飄得有些遠了,他隻覺得今後的日子越發幸福美好,隻要能熬過當下的境況,其餘都與他無關了。

竹師兒卻說:“你方才問了我那麼多,想必尹千麵根本不曾死去。”

這一句話倒是將黎穆自幻想中拉了出來,是啊,尹千麵未死,便會一直糾纏著他們,那他們永遠也不可能過上這種和平的日子,而尹千麵實力強勁,現今的自己絕不可能殺了他。

竹師兒看著他,輕聲說道:“劍是死物,以你的心去控劍,而不是為劍所控。”

這話與越青峰所說的話大同小異,道理,黎穆是都明白的,可做起來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總而言之,他們倆人說的都是空話,黎穆也並未將此事放在自己的心上,他胡亂點了點頭,轉過身看著越青峰,問道:“回去嗎?”

越青峰顯得煩躁不安,點了點頭,說:“立即動身,越快越好。”

越青峰不放心將歸魂草放在黎穆身上,執著要由自己親自帶著,黎穆是能理解他的心情的,歸魂草事關賀潺,難免越青峰會格外在意。他們趕回去的時候,倒比來的時候來趕得更急了,一路心神俱疲,隻花了不到兩日便趕到了地方,饒是如同越青峰這般修為高深之人,至此也已覺得十分疲憊了。

可他們哪裡有時間休息,賀潺還在那鏡子當中,黎穆也想著能夠早一些見到顧淵,途中又出了這種差錯,他們還不知現今山上的情況究竟是怎麼樣的,隻著急想要趕上山去。

倆人匆匆忙忙又趕回流山派,走到流山派的門口,忽而便覺得氣氛有些不大對勁。

流山派誰比不得的越青峰的淩山觀一般是個大門派,可卻也是門規森嚴,中規中矩的,以往幾次他們來流山派時,山門外總有幾名弟子守候,負責盤問來往人士,以免混進了什麼奇怪的人。

這一回卻不一樣,偌大一個山門,空蕩蕩的,竟一個人也沒有。

他們還稍稍找尋了片刻,原以為那些弟子是遇到了不測,可周遭卻不見那些弟子的屍體,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跡,說是不測,似乎也有些不對。

兩人心中已有了些不祥的預感,急忙趕進了山門中去,進了山門,便是一條修得極好的石階小道,平日裡也有不少門中弟子來往,甚至有些山下小鎮中的生意人,也會將貨物送到此處,而此時這條石階也是空蕩蕩的,整條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實在是古怪極了。

越青峰與黎穆均知道是什麼地方出了差池,按現今這狀況來看,顧淵與賀潺二人隻怕是要凶多吉少了,兩人心中都十分擔憂驚慌,卻也隻能強壓著慌亂,再度往裡趕去。

到了平日裡留山派弟子們的所居之處,仍是空無一人,有的桌上還攤著書頁,茶盞中倒著熱茶,人卻不見了,不知去了何處。那茶是熱的,說明人應當才消失不久,可是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才能讓整個門派中所有人在一瞬間消失不見呢?

看起來不像是有人來襲,因為他們走了一路,連一點兒的血跡都沒有看到,更沒有屍體,沒有一點兒雜亂或是不對勁的地方。若是真的有人來襲了,那這一切就不應該是這幅模樣。

所有人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黎穆閱曆淺薄,沒有見過這種架勢,根本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他也漸漸開始有些慌了,舉止間煩躁不堪,越青峰卻也不曾勸他,因為他自己都不曾見過這幅景象,他在腦海中想著自己看過的那些符咒陣法,一時之間竟不知道什麼能夠做到這般地步。

他本來就不精於符咒陣法之道,若是易水千在此,或許還能推敲出些門道來。他們走到了易先生的門外,裡麵也是空無一人,原先預定布置陣法的丹房也不見人影,本該堆著越青峰尋來物件與符紙的架子桌案也空了,四下裡一片死寂,處處都透著詭異,兩人站在空蕩蕩的屋子內,一言不發,不知該如何是好。

越青峰忽而動了。

他翻箱倒櫃,從一整麵的櫃子中搜出些材料,又自袖中摸出了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掌上一抹,鮮血自傷口中湧出,滴落在桌案上,他就直接就著這鮮血,快速畫出一道符咒來。

他大約是真的著急了,用的力道沒有輕重,那傷口極深,鮮血一時止不住,他也懶得去搭理,隨意掏出一條巾帕紮了,便重新垂首,專注於那桌案上的陣法。

他其實並無多大的把握,隻是想試一試找尋賀潺的下落,他閉目推算片刻,忽而想起賀潺的生魂與禸體分離,他這麼推算是不準的,匆匆又推翻陣法,知道自己方才是太過慌亂,才會犯下這種錯誤。他回過頭一看,黎穆正盯著他,目光中滿懷著殷切,像把他當作是什麼希望一樣,他隻得強行鎮定心神,取了最穩妥的法子,去推算顧淵現在何處。

陣法的結果極快,他滿心忐忑,總算鼓起勇氣去看,還好,顧淵還活著,應當並未受過重傷,也不曾有多大的生命危險,而顧淵既然好好活著,賀潺應當也並無大礙,隻是他所在的地方……實在是有些奇怪。

黎穆已忍不住開口詢問:“越掌門……”

越青峰抬起手:“都還活著”

黎穆像是鬆了一口氣:“那他們在哪兒”

越青峰神色古怪,緩緩開口說道:“在後山。”

黎穆一怔,一時竟不曾回過神來:“什麼……”

“在後山。”越青峰說道,“在那個洞%e7%a9%b4裡。”

第60章

60.

黎穆呆怔原地, 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越青峰口中所說的後山洞%e7%a9%b4是什麼地方。

他萬萬不曾想到顧淵會去那個地方,顧淵的膽子算不得大,沒有他們在場, 他想顧淵是絕對不會主動去那個地方的。

越青峰說顧淵並無生命危險, 至少陣法顯示他並未受到傷害,卻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自願去那個地方的, 黎穆猜測,他應該是受人脅迫, 被逼著去了哪兒, 脅迫他的人, 應當就是造成這一切的幕後之人,那麼想來賀潺也該是在後山洞%e7%a9%b4裡的。

他們本來與易先生在一塊,越青峰想了想, 又用陣法掐算易先生的下落,陣法顯示易先生也在那後山洞%e7%a9%b4之中,那這件事便隻剩下兩個結果了——易先生若非也是被人脅迫,便是他調虎離山支走了越青峰與黎穆, 又脅迫了顧淵,強行帶著顧淵與賀潺去了後山洞%e7%a9%b4。

若是這後者,隻怕流山派中眾人消失也與他脫不了關係, 而這易先生……或許才是披了人皮的尹千麵。

黎穆想到此處,隻覺不知所措,心慌不已,再看越青峰也是臉色蒼白, 實在不比自己好到哪兒去。隻是越青峰還算鎮定,閉上眼深吸了口氣,便與他說:“我們到後山去看看。”

黎穆說:“可是……”

可是若後山中有埋伏……這幾乎明明白白寫著有埋伏幾個大字了,他們如此闖進去,救不出人也就罷了,遇到危險又該怎麼辦?⊥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越青峰當然早已想到了這種事,卻也隻能苦笑一聲,說,就算有埋伏,那又能怎樣

顧淵與賀潺在對方手上,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他們也隻能閉著眼睛往裡麵跳

黎穆不再說話了,他點一點頭,而後邊等著越青峰動身先走,此時他想自己本不該想這麼多的,若顧淵遇到了這種情況,隻會奮不顧身的來救他,而他也該如此,不論對方是尹千麵,亦或是其他什麼人,他一定也得將顧淵救出來。

隻是他內心純惴惴不安,隻要看著越青峰時,才能稍稍平複一些,他更加敬佩起越青峰來,反正無論如何總有一日,自己也要像他一般,能靠著自己的肩膀來撐起一片天。

他希望那一天不會太遠。

越青峰與黎穆穿過流山派,轉入後山,走了片刻,到那高崖之上,再一同禦劍往下,飛到洞%e7%a9%b4之外。

他們自洞%e7%a9%b4外往裡看,裡麵一片漆黑,看不出有何端倪,隻是隱隱覺察出一股不祥之氣,令人望之生畏。越青峰麵無表情便大踏步走進去,可黎穆看得出他十分警惕,生怕遇到了什麼奇怪的埋伏。

這洞%e7%a9%b4似乎與他們上次來時並未有多大的區彆,他們走了片刻,忽而便看見前麵有了亮光。這裡麵果真有人來過……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各自警醒起來,滿腹戒備,朝著那亮光走去。

眼前已是洞%e7%a9%b4儘頭,就是那個他們先前發現滿地屍骨的地方,四處的屍骨血跡清得乾淨了,地上用人血畫出些詭異的痕跡,像是陣法,一直延到洞%e7%a9%b4正中——那而多了一處寬闊的石床,賀潺的肉身便平躺在上麵。

他身邊是顧淵,緊閉著雙眼,一動也不動,黎穆的心一瞬便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顧淵是出了什麼事,他擔心顧淵也同賀潺一般生魂離了體,他原想快步跑上前去,卻越青峰一把拉住的手肘。

他們可不知道此處是否有埋伏,這兒空蕩蕩的,並無一人,隻有賀潺的肉身與顧淵躺在那石床上,一看就是布置好了誘餌,等著他們自己跳進來。

可黎穆心急如焚,一時之間,哪兒想到這麼多?越青峰拉著他的手,蹙眉說道:“彆過去,他還沒死。”

黎穆這才發覺顧淵雖是雙眼緊閉,卻仍有呼吸,且十分平緩,神色如常,肉眼可見之處也沒有外傷,好像隻是單純的昏睡過去了一般,他稍稍鬆了一口氣,正左右打量著這洞%e7%a9%b4內的情況,忽然聽見有一人長歎了一聲,幽幽說道:“越掌門,你們總算將歸魂草帶回來了。”

這是易先生的聲音,可在此時,這聲音非但沒有使倆人覺得心安,反倒是讓他們萬分恐懼,黎穆已錚然拔出了劍來,越青峰雖是不動,可那手也已按在了劍上。

整個流山派的人都已經儘數消失了,顧淵與賀潺也被人捉到了此處,而易先生卻安然無恙,還在向他們詢問歸魂草的下落,難免令他們覺得萬分可疑。

他們搜尋著聲音的來源,易先生卻仿佛是憑空冒出來一般,出現在二人麵前,朝他們伸出手,笑嗬嗬說道:“越掌門,將歸魂草給我吧。”

越青峰一動不動,他冷冷地盯著易先生,易先生見狀,又皺眉說道:“我好容易布好了陣法,這陣法可就隻差一株歸魂草了啊。”

越青峰厲聲問道:“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