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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好了,他自己也開心了不少……仔細想來,這些天他可曾從不曾這麼開心過。

那答案在他的心底昭然若揭,他已經想明白了,可現今卻似乎……並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

那邊越青峰掃了他們幾眼,又專注地去與易先生談賀潺的事情,他們已商量到了陣法上,說得十分深奧,顧淵聽不大明白,隻大約懂得按照他們的說法,湊齊東西之後再將賀潺恢複,似乎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隻不過眼相愛越青峰湊齊的物件裡還缺了一符引,這東西極為難得,說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奇物,而趁著越青峰去湊這些東西的時候,易先生也派了人出去打探,終於得了這物件的下落。

越青峰皺眉詢問:“那東西在什麼地方?”

易先生回答道:“玉瀾川。”

顧淵一怔,他想這玉瀾川可是竹師兒的地界,她在哪兒化作了一名老婆婆,整日裡澆花種菜,假裝自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農村老婦。

易先生又問道:“你們可曾聽過竹師兒的名號?”

越青峰說:“知道,她與趙行之起名。”

趙行之是正道中的鑄劍大師,受人敬仰;竹師兒則是魔道中的鑄劍高人,令人唾棄。二者在鑄劍的技藝上卻是其名的,隻不過竹師兒鍛造的劍大多都有些邪氣,好似其風劍一般,常人難以鎮壓得住。

易先生點頭說道:“對,就是她,我們要尋的歸魂草,也可以用在鑄劍上,這竹師兒性情古怪,對鑄劍之事極為執著……”

顧淵忍不住微微蹙眉詢問:“易掌門的意思是……竹師兒或許回來搶奪這棵歸魂草?”

易先生道:“或許。”

越青峰冷笑:“她搶得走麼?”

若這不長眼的妖怪真敢來與他爭歸魂草,那也簡單,一劍將她殺了,往後便什麼事也沒有了。

“越掌門切莫激動,我知隻要你出手,哪怕十個竹師兒都不是你的對手,隻是這歸魂草……有些古怪。”易先生苦笑道,“這玩意見不得血氣凶煞,否則立即枯萎,若是你們真的爭鬥了起來,難免要見些血光……這草枯了,可就要再等個百十年了。”

越青峰一瞬便閉了嘴,要他再等上那麼久,倒還不如現在就殺了他來得乾脆一些。隻是竹師兒想要這草,他們也想要,正邪相見,難免會有些爭鬥……不如先去將竹師兒殺了,再去拔那顆草……

易先生大約已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匆忙製止:“越掌門,你可切莫胡來。”

越青峰輕咳一聲,道:“此事事關我師弟,我怎麼可能會胡來呢。”

顧淵啞口無言,心想看著越青峰方才那眼神中的殺氣,誰信他會沒想過要胡來啊!

易先生說道:“你不胡來便好。”

越青峰問:“可若不能硬搶,我們又應當如何拿到那株歸魂草?”

易先生將目光轉到了黎穆身上,輕聲笑道:“那就得看看這位小兄弟的本事了。”

黎穆根本不曾去聽二人的談話,他正開開心心對著顧淵搖尾巴,若不是這兒還有其他人在場,隻怕他已要忍不住湊上去用耳朵去蹭顧淵的手了。

這會兒忽然有人提到了他,他反是嚇了一跳,不明白他們是說到了哪兒。

“我聽聞厲玉山曾有恩於竹師兒,而她也十分感激厲玉山。”易先生接著往下說道,“而今厲玉山過了世,那這份恩德,應該會報答在他的孩子身上。”

顧淵明白了,易先生這是想要讓黎穆直接去向竹師兒要那一棵歸魂草,若竹師兒真的對厲玉山感恩戴德,這株歸魂草,她想必是一定會給的。顧淵想起當初與竹師兒見麵時的場景,竹師兒的確對黎穆十分尊敬,若黎穆開口向她要這株歸魂草的話,她或許真的會同意。

易先生說:“那竹師兒是個很懂得報恩的人,當初厲玉山還在世時,她便主動幫厲玉山做過許多事。”

越青峰點頭道:“的確可以試一試。”

易先生轉頭看著黎穆,好聲好氣地問道:“隻是不知道這位小兄弟是否同意了。”

黎穆先回頭看了看顧淵,見顧淵未曾有反對的意見,這才再次轉過頭來,答應道:“好。”

易先生大喜過望,說:“這樣便好,我立即去吩咐門下弟子做好一切準備,我在這兒布置陣法,你們去將那歸魂草找回來。”

越青峰鬆下一口氣,大約是想著賀潺一事終於是要結束了,心情多少是好了一些。

“隻是有幾件事你們得記著,第一,千萬不要與竹師兒發生衝突。”易先生說完這句話,抬起眼看了一看越青峰,顯然這一句話他是刻意說給越青峰聽的,“第二,歸魂草拔下之後,五日之內就會枯萎,你們一定要在五日內趕回來。”

此去玉瀾川,便是禦劍不停,來回也需得幾日的路程,五日期限雖短,可來回趕一些,倒還是來得及的。

隻是……顧淵心知連續五日奔波而沒有時間休息,其餘人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他卻肯定抗不住,也就是說,這一趟黎穆與越青峰去取歸魂草,他是個拖油瓶,那還是不要跟著了,他還是留在此處,等候二人歸來好了。

易先生也是這個意思,他倒給顧淵留了個台階,說是要請顧少莊主留下幫他處理這陣法。可顧淵修行尚淺,這陣法他壓根就看不懂,不過是委婉些讓他留下,不要去拖二人的後腿罷了。

顧淵知趣,便點頭答應,大家都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便也無人多說,這件事便算這麼敲定了,黎穆與越青峰各去準備,明日一早便動身。

宴席散去,出了酒樓回到落榻之處,一路黎穆都想要與顧淵說話,好容易逮著了機會,委屈著喚一句潛之,開口便是:“我錯了。”

可不想顧淵看了他一眼,說:“你沒錯,錯的是我。”

黎穆怔怔看著他,不明白顧淵的這一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論結果如何,我都不該躲著你的。”顧淵說道,“我還需再考慮幾日……待你們從玉瀾川回來時,我再將答案告訴你如何?”

他的話還不曾說完,黎穆已湊了過來,一把將他摟進了懷裡,顧淵嚇了一跳,驚道:“你乾什麼!”

黎穆卻不曾應他,直直抱著他轉了一個圈兒,大聲答應道:“好!”

顧淵一時無言,他抓著黎穆的衣襟,生怕這小子不小心脫了手將自己丟到地上去,他想以自己的身量,應當算是挺沉的,若黎穆真的把他丟到地上去了,磕磕碰碰的,那可疼了,他急忙說道:“你放我下去!”

黎穆沒理。

顧淵急了:“你再不鬆手我可要生氣了!”

這一句話可比千言萬語還有用,黎穆慌忙鬆手,等顧淵好好站在了地上,這才一撇嘴,說:“我錯了。”

得,這小狼崽子認錯上癮,學得油嘴滑舌,不管什麼事,開口便與顧淵認錯,這一下顧淵也不好罵他,隻好歎一口氣,摸摸他的腦袋,說:“明日還要趕路,快去休息吧。”

有了顧淵那一句承諾,黎穆的心情好得不得了,蹦蹦跳跳便回去了,顧淵也覺得開心,撇開尹千麵那件事不談,賀潺的問題解決了,這些破事終於能告一段落了。

次日清晨越青峰與黎穆二人動身,不到兩日便已趕到了玉瀾川,匆匆去尋了竹師兒,將此事告訴了她,竹師兒雖不知黎穆為何會與淩山觀的掌門混在一塊,可狼君與她有恩,她又挺喜歡黎穆的性子,十分爽快答應了這一件事,還說要幫他二人去尋那株歸魂草。

這事情辦得極為順利,他們拿了歸魂草,便要趕回流山派,臨行動身之前,黎穆忽而想起一事,竹師兒認識他的父親,也熟識尹千麵,他心中有一個疑惑,便在此時開口向竹師兒問起:“竹婆婆,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

竹師兒笑道:“黎少主當說無妨,老身一定知無不言。”

“尹千麵剝皮易容,仿人舉止。”黎穆問,“若他不剝其他人的皮,能變成那個人的模樣嗎?”^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竹師兒說道:“他精通幻術,就算不剝皮,想裝個樣子倒也不難,隻是幻術這東西極容易露出破綻……”

黎穆一怔:“你的意思是……”

竹師兒說:“若是沒有原主的人皮,他絕沒辦法裝得那麼相像。”

第59章

竹師兒說完這句話, 忍不住好奇問二人道:“你們問這個做什麼?”

黎穆卻根本不曾理會,隻顧著接著往下問去:“若他不用人皮扮成一人,其餘人分辨不出, 他身旁的親近之人是不是一定能夠認出他是偽裝?”

竹師兒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

黎穆一時神色陰沉, 他忽而想起那和將他與顧淵騙得團團轉的“易先生”,若他是尹千麵以幻術易容, 那流山派中的弟子為何會將他當做是真的易先生?若尹千麵並非是以幻術更改容貌,他應當便是殺了易先生, 再用易先生的人皮為自己做出這一副偽裝, 那……那現今流山派上的那個易先生又是誰?

竹師兒在旁旁說道:“幻術再精湛, 法力高深之人輕易便可看破。”

她看著越青峰說出這一句話,那意思便是——尹千麵的幻術在越青峰麵前拙劣不堪,越青峰輕易便可看透, 那至少山上那位易先生,不是用幻術易容的易先生。

究竟他是真的易水千,亦或是披了人皮的尹千麵,他無處得知。

黎穆越發覺得心慌, 顧淵可還留在那流山派中啊。更不用說那位易先生以破陣為由,將困賀潺的銅鏡也一並留在了身邊,那可是兩個人質在手, 他如何能夠心安?

越青峰倒也想明白了這其中的彎繞,他雙眉緊蹙,深深一望黎穆,與黎穆說道:“我們得快些回去。”

若那易先生是真, 並竭力為賀潺破陣最好,若不是真的……他們快些趕回去,或許還有救人的辦法。

隻是這希望渺茫,連越青峰也覺得心中慌亂不已。

他們正要立即動身,竹師兒卻叫住了他們,自袖中掏出了一個小匣子來,交到黎穆的手上,對他們說:“歸魂草見不得血光,這匣子也是靈物,雖不能延遲它枯萎的時限,至少能在這時間內護住它,以免它受了血光。”

黎穆謝過,他將那匣子接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將歸魂草放到匣子內,生怕出了差池,一旁竹師兒又與黎穆說:“你父親那一把劍……”

黎穆聽到與他父親相關的事情,不由得豎起了耳朵,想要仔細聽竹師兒說下去。

竹師兒說:“當初鑄劍之時,正是我殺孽最重的時候,那把劍上融了成千上萬的冤魂,故而戾氣極重,外人說這把劍難以為人駕馭,那其實是神化了它,劍,隻是普通的劍,你父親當年能拿起它,你自然也可以。”

黎穆不知竹師兒為何忽然說起這一件事,其餘暫且不說,那把劍是真的能將人心中的惡念擴大的,他受過那把劍的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