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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一麵走開幾步,到一旁去商討這件事情。

顧淵說:“現在的問題是……究竟哪個易先生才是真的?”

越青峰道:“辨認太難了。”

他們歎著氣,不曾注意柳長青也跟了過來,聽他們說著話,似乎是大致猜出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卻不著急開口詢問,隻是站在一旁靜靜聽著。

顧淵說:“尹千麵這般陰魂不散,可他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越青峰不免顯得有些驚訝,反問他:“你與那小狼崽子都不知這其中的緣由?”

顧淵說:“不知道。”

黎穆也搖了搖頭:“我根本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越青峰皺眉望著他們,那神色中帶了一絲說不出的無奈,他開口道:“你們什麼也不知道,竟然還能活到這時候。”

言下之意,如他們這般四處亂躥卻還未被尹千麵殺死,這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顧淵忍不住說:“他從未告訴過我們他想做什麼,我們如何能知道……”

越青峰說:“無論何人,但凡行事必有蛛絲馬跡,從跡象之中自然可推測出他的動機。”

顧淵心想越青峰說的雖有道理,可推測出動機哪兒有那麼容易?要真這麼簡單,他們早就猜出尹千麵做這些事的緣由了。

越青峰說:“你們兩人猜不出來,人多自然便能想出來了。”

他說著這句話,一麵從懷中掏出了困著賀潺的那麵銅鏡,將賀潺召出,又對著賀潺重複了一遍方才所說的事情。

顧淵起初覺得越青峰此時的反應舉動都十分古怪,越青峰怎麼可能會如此熱情地幫他們解決問題,待到越青峰掏出鏡子與賀潺解釋這件事時他忽而明白了過來。越青峰這是在故意討好賀潺?他茫然不已,想不得了了,幾日不見,越青峰竟學會討好人了。

賀潺聽他說完前因後果,也點了點頭,與顧淵說:“顧少莊主,你且將事情與我們說一說,好好捋一捋。”

顧淵一怔,問:“這……從何說起?”

越青峰道:“他為什麼要殺你。”

顧淵回答:“自然是為了剝我的皮。”

他說著這一句話,心中咯噔一聲,忽而想起那時黎穆曾與他說過的一件事來。

他們都曾說過顧淵的眼睛酷似雅澤夫人,而黎穆又提到過一句,尹千麵盯上而剝皮的那些人,多少都長得與雅澤夫人有些相似。當時黎穆說完這一句話,他並未過多在意,轉眼便忘記了,現今想一想,這事分明極為可疑,大約與尹千麵對他們窮追不舍也有極大的關係。

顧淵看了看黎穆,他還想著說這件事或許不大好,那畢竟是黎穆母親的事情,他還未考慮清楚,不好就這麼直接與其他人說。

不曾想黎穆直接開口說:“他的眼睛與我母親十分相似。”

幾人轉頭看他,他便將這件事一五一十都說了。

賀潺怔了許久,憋出一句:“他怎麼這麼變態。”

越青峰卻問:“他為何要這麼做?”

賀潺下意識便接口:“因為他變態。”

顧淵沉默了片刻,竟覺得賀潺這麼說也很有道理。

一旁聽了全程的柳長青弱弱舉起手,開口說:“這麼說或許有些冒昧,那個尹千麵,是不是……對雅澤夫人有些好感。”

他說得委婉,可大家也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黎穆在此處,說這些話的確是尷尬得很,眾人一時不知如何接話,柳長青又往下說去。

“或許還有個可能。”柳長青說,“他會不會……有些傾慕狼君,所以才想將自己變成雅澤夫人的模樣。”

第51章

眾人沉浸在柳長青的這個推論之中, 驚愕不已,久久不曾回神。

倒是黎穆率先開口斥責道:“你胡說什麼。”

賀潺也忍不住說:“這種事絕不可胡說八道。”

“若尹千麵心中傾慕的是雅澤夫人,他根本沒有必要將自己變成雅澤夫人的樣子啊?”柳長青說, “若他傾慕狼君, 而狼君心中的又是雅澤夫人……那他的舉動便順理成章了許多。”

他說得再有道理,也實在是難以令人接受, 特彆是黎穆,這事情牽扯到他亡故的父母, 他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去相信師父深愛著自己的父親。

柳長青低聲說:“你們信不信都好, 反正我是這麼覺得的。”

賀潺問:“就算你說的對, 那尹千麵為何三番四次想要殺死黎穆?”

黎穆好歹也是厲玉山的孩子,所謂愛屋及烏,若柳長青所言為真, 尹千麵真的喜歡厲玉山,他應當善待黎穆才是,為何會自黎穆小時候起便百般苛待他?更不用說後來尹千麵數次陷害黎穆,甚至是想要殺死他, 這其間的憎恨已到了極為可怖的地步。

柳長青嘟囔著說:“又不是自己的孩子。”

顧淵:“……”

柳長青所說的確也有些道理,他與厲玉山相識多年,厲玉山卻冒天下之大不韙, 反是娶了正道的雅澤夫人,那麼尹千麵一定很不高興。而黎穆又是厲玉山與雅澤夫人獨子,他不喜歡黎穆倒也十分正常。

可不喜歡黎穆,當初他又為什麼要答應狼君代為收養黎穆呢?這件事在此處又有些說不通, 顧淵又抬頭一看,黎穆的心情看起來似乎極差,垂著頭一言不發,賀潺為他們打圓場說:“這麼猜測尹千麵的動機未免有些太難了,他所做的事都很是古怪,如果隻是單純的想要顧少莊主的眼睛,他為什麼要裝死,又為什麼要放過顧少莊主?”

不僅如此,而後尹千麵所做的事,都十分令人費解,他看起來倒像是在刻意針對顧淵了,而且他並不想輕易殺死顧淵,取走顧淵的那張皮。顧淵自認他從未罪過尹千麵,他家人更是安分守己,為何尹千麵非得這麼折騰他?

越青峰一直沉默不言,此時忽而問道:“尹千麵是計劃好了要放你走嗎?”

顧淵不解:“當然是計劃好了的。”

越青峰:“他真的不是臨時起意?”

顧淵仔細想了想最初尹千麵的舉止,尹千麵可是早就殺了欒君,假死後立即換了身份,這哪兒像是臨時起意啊?分明是早就謀劃好了一切。

黎穆聽他們說起此處,稍稍猶豫,便開口說:“那日他本叫我在鎮中等他出來的。”

一語畢,眾人又有些發怔,尹千麵既然如此吩咐黎穆,難不成這些事的確是他臨時起意的?他本來是打算出來的,可卻因為發生了什麼而不得不假死?又或者說……他的算計之中本就有黎穆所在,他想要顧淵以他的身份跟黎穆離開?

賀潺歎口氣,說:“我實在是猜不出來了。”

越青峰沉默不言,似在仔細思考這些事情之間的聯係。他更加傾向於尹千麵是早已謀劃好這一切的,所以尹千麵一開始就想讓失魂落魄的顧淵走出山莊,再遇到黎穆,而後再扮成欒君,讓黎穆去拿那一柄其風劍。連黎穆製不住其風劍反為煞氣所蝕應當也是他算好的,至此他再假扮成易先生,重新獲得二人信任,重新留在兩人身邊。

可他究竟在圖些什麼?

這一點越青峰卻是猜不透了。

再瞎猜下去也無益,他們修整完畢,便再次動身。⑤思⑤兔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越青峰是想將他們一同帶回淩山觀的,正巧算算時間,顧淵的母親與妹妹應當也趕到了觀中,讓他們見一見麵,先了了顧淵一樁心病也好。

這一路走得順暢,並未遇著意外,隻是顧淵滿心忐忑,生怕母親並不會相信越青峰的話,幾日後他們便到了越青峰的淩山觀中,那觀中弟子早就得了消息,知道掌門回來,早已迎到了觀門之外等候。

他們隔著老遠,顧淵便已看見了母親與雪英,顧母仍是原先的那副模樣,隻是顯得蒼老了一些,臉上帶著喜色,先前所見的憔悴絲毫不見。雪英卻是瘦了,精煉了不少,早已沒了之前嬌慣大小姐的模樣,看得令人心疼。

他心中一時激動不已,可那惶恐不安的情緒卻是更甚,他安慰自己,既然母親與英兒已到了此處,那一定是信了越青峰的話了。可魏山宴席之事又要如何解釋?此時他反而是滿心愁緒,走得近了,那顆心便跳得愈快,可顧母與雪英遠遠地見著他,反倒是相互攙扶著快步向他走來。

他方才的猶豫不過全是多慮,母親與英兒根本不曾想過那些,她們隻覺得他能夠安全回來便好,其餘事已不大重要了。

顧母緊緊拉著他,忍不住又掉了眼淚,口中喃喃自責:“娘真是瞎了眼,怎麼會認不出你的模樣。”

顧淵不由聲哽,他不知該要說什麼才好,此時什麼也不必說了。三人團聚,自是溫情不已,越青峰不懂這種親人團聚時的感情,隻在一旁冷冷看著,黎穆卻有些心酸了,他不由開始想若自己的父母不曾亡故,自己本該也是有個極為疼愛自己的母親的。

越青峰領著幾人回到了淩山觀中,從頭至尾顧母與顧雪英都不曾提起過魏山之事,他們好似不記得這些,也根本不在意這些。

待他們安頓了下來,顧淵告知二人暫且不要將此事告訴其他人,按越青峰的意思,山莊內太過危險,不如讓顧母先留在此處,好歹有他們能護著她。而顧雪英若想要學術法,可以回去鶴山派繼續修行,也可以留在這兒。

顧淵隻覺得越青峰已是極大的恩德,雖說越青峰可能僅是受了賀潺的委托才這麼對他,他卻也十分感激。

待到顧淵從母親屋內出來,返回自己的房內,在門外便見著裡麵點了燈,推開門,果真見著黎穆在等他。

顧淵心情極好,便隨口打趣道:“你屋內的蠟燭又燒完了嗎?”

黎穆:“……”

他這樣一言不發,顧淵卻是習慣了,他走進屋子,揉了揉黎穆的耳朵,問他:“你怎麼了?”

黎穆委屈不已,說:“你是不是要走了。”

顧淵一怔:“你為什麼這麼想?”

黎穆說:“你……不是要隨你母親回去嗎?”

顧淵皺著眉,他可不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也不知黎穆是如何誤會了,他仔細想著要如何同黎穆解釋,卻不知自己皺著眉的模樣反倒是叫黎穆誤會了。

黎穆隻以為顧淵是在為他此時的舉動煩惱,自己對黎穆的喜愛反倒是變成了顧淵的阻礙,他不由更加沮喪,低聲喃喃著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便站起身來想要離開。

顧淵覺得黎穆的舉動太過反常,他心中實在是有些擔心,便脫口而出說道:“你知道什麼了?”

黎穆卻一言不發,似乎也不打算停下來,他已走到了門邊,顧淵讓他停下,他卻不管不顧,顧淵隻好挑眉提高了聲調,道:“你給我停下!”

黎穆停了腳步,回首望他。

顧淵問:“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黎穆被他這麼一喊,更加委屈,心想潛之竟然都吼他了,說:“你一直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