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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還會出什麼事。

那布陣之人是早已算好了的,他知道幾人中顧淵修為最為薄弱,所以才想著要從他身上下手。

幸而他們在途中遇見了越青峰。

顧淵已有些心慌,此時忍不住便道:“我們先尋陣眼離開此處吧?”

“離開?”越青峰冷笑道,“他既然敢在我眼前下手,我倒要看看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第33章

顧淵看著越青峰, 他仍未從方才的驚懼之中回過神來,隻覺得有些無法理解越青峰此時的舉動。

顧淵想布陣之人大約是已經算好他們會為了尋找賀潺肉身到此處,所以才故意布下陣法等著他們, 那麼賀潺的肉身十有□□是不會在此處了。而越青峰既已知道前方是龍潭虎%e7%a9%b4, 他非但不肯退卻,還一定要去闖一闖, 他不知越青峰究竟算是技高人膽大,還是單純輕敵並對自己的實力過分自信, 不免有些擔憂。

顧淵被黎穆攙著站起身來, 他的腿仍有些發軟, 而越青峰招手令他過去,越青峰方才已咬破了手指,便掐訣念咒以血憑空畫出一道符咒, 隨手一揮,那符咒便附到了顧淵的衣上,再緩緩散去消失不見。

越青峰道:“以防你再度被陣法亂了心神。”

顧淵急忙道:“多謝越掌門。”

越青峰稍稍頷首,又以另一手覆在受傷的手指之上, 默念咒訣,再度移開手時,那手上的傷口已消失不見。

直到這時, 他才語調冰寒著回應賀潺道:“小傷,無妨。”

賀潺頓覺心下頗為不爽,他好歹破天荒關心了越青峰一句,越青峰竟這麼拖延應付地回答他。他又何必上趕著去貼人家的冷臉, 他恨不得狠狠摔自己一巴掌,告誡自己以後絕不要再與越青峰說話了。

可不想越青峰下一句便說道:“你那好友住在此處,隻怕已遭了不測。”

賀潺一怔,也隻得歎氣回答越青峰道:“想來也是如此。”

越青峰蹙眉說:“破了此陣,總會尋到他的線索。”

他說完這一句,便不再開口,雙?唇緊抿著,挑起手中那一柄劍,向著琴旁的草人走過去。

賀潺怔了一怔,顯是尚且有些不明白越青峰這一句話的含義。倒是顧淵已有些明白過來,他們若是乾脆想法子退出此陣,離開這個屋子,那或許就再也找不到賀潺那位朋友的線索。而若強破了此陣,在屋內仔細找一找,說不準還能尋得他的下落。

越青峰顯是怕賀潺擔心他那朋友下落,卻又不肯直說,彆扭著用這辦法來令賀潺安心。

顧淵定了定心神,總算不再那麼害怕了,他想越青峰的確是不會說話,他心裡想的明明都是好的,隻是他若是改不了這毛病,也就怨不得賀潺一輩子討厭他。

越青峰走到草人前,卻是看也不看,徑直掐訣將那草人燒成了一捧黑灰,這才轉過身來,麵無表情地仔細打量起屋內的器物。

黎穆的目光卻緊緊隨著他,眼中的敵意似已少了一些,卻仍是存在的,他仔細看著越青峰的舉動,心緒一時極為複雜。越青峰的那一句話仿佛還在他耳邊,方才若是沒有越青峰在場,他當真就不知道該要如何應對了,越青峰實力強勁,遠在他之上。至少現在,他連好好保護好顧淵的能力都沒有,這讓他不免稍稍有些沮喪,卻又仿佛尋著了繼續刻苦修煉的動力。

這與想著去複仇而拚命修行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心中刻著仇恨,看什麼都是扭曲而黑暗的模樣,而現在卻不同了,現今他看著越青峰,隻想多年後自己也一定會如他一般強大,沒有嫉恨,也不曾妄自菲薄。

顧淵仍緊緊握著他的手,大約是因為方才受了驚嚇,不自覺便握得極緊,指尖輕輕顫著,黎穆便反握回去,想要告訴他自己在此處,安慰他不必害怕。

越青峰說:“這陣裡不知有什麼東西,你們跟得緊一些。”

顧淵現在隻恨不得寸步不離跟在越青峰身後,急忙點頭答應。

他點完頭,下一刻屋內所有的窗門忽然砰地一聲閉緊了,顧淵嚇了一跳,匆忙再去推那門與窗,卻已是紋絲不動。

屋內仍是一片死寂,而此時的死寂才是最為嚇人的事情,顧淵正想問現下究竟是什麼狀況,窗下的那張琴忽然自己錚錚響了兩聲,嚇得他麵色蒼白,而那琴忽而騰空而起朝他砸來,黎穆周身煞氣化劍,一把將那琴劈成無數碎塊。四下裡的家具器皿卻仿佛忽然活了一般,場麵一時極為混亂。

越青峰嗤笑道:“小孩的玩意。”

他一揮袖,手中之劍還未出鞘,原先緊閉的房門卻砰地被那氣勁震得碎成了幾片,屋內的東西一瞬便停了下來,落回原地。

顧淵呆怔看著,窗外忽有人影一閃,越青峰已大步走了出去。

黎穆牽著顧淵跟上,屋外仍是一片漆黑,這黑暗與夜晚是有些不同的,天上沒有一絲光亮,見不著星辰雲霧,隻是黑漆漆的,如同罩著一塊漆黑的油布。

顧淵四下張望,他想這陣的陣眼大約便是這天,陣中所見不過是故意嚇人的幻象,若以術法劍氣將這蛋殼一般的天擊破,陣法大約便也能破了。

越青峰卻並不著急破陣,顧淵隨著他走到屋外,他踏入花圃中,忽而覺得腳下粘膩一片,顧淵忽而嗅到一股血腥味,這味道越來越重,令人作嘔,他不由低下頭去,這才見著地上的泥土不知何時已被血浸透了,一腳下去便滋滋漫出鮮血,將幾人的鞋子都染紅了,鬆軟的泥土間掩埋著無數殘肢斷臂,甚為嚇人,卻也隻是嚇人而已。

他抬起頭,望有個人影坐在樹梢,笑嘻嘻看著他們,顧淵看不清他的臉,卻覺得他是在笑著的,那笑容還頗為滲人,越青峰冷冷看著他,倒不曾說話,那人卻自己跳了下來。

他生得竟同賀潺一般模樣,顧淵先是一驚,想這人莫不是尚且活著的尹千麵,剝了賀潺肉身的皮去,再扮成他……那賀潺的肉身不是已死了?

可他忽而記起他們是在那幻陣之中,眼前此人這副模樣,大約也是陣法的幻像,他隻得如此安慰自己。鏡中賀潺更是驚愕不已,那人與他的樣貌十分相似,便是越青峰都有一瞬怔愣。

那假賀潺軟軟喚了一句“掌門師兄”,一雙眼如雲霧遮繞,霧蒙蒙地望著他,越青峰顯是怔住了,也蹙眉望著他,那神色越發古怪。

顧淵心下明了,大約是這陣法終於覺察到了越青峰這一變數,故意幻了個賀潺出來欺騙他,顧淵不由得覺得想笑,他萬萬沒想到這陣法會變出一個賀潺來。這道理甚為簡單,賀潺也極快想透了,他顯是十分鬱卒,低聲嘟囔著說:“為什麼會是我。”

大家本是心照不宣,黎穆卻忽而問:“潛之,對付越青峰為何要變出一個賀潺來?”

顧淵一時無言,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多說話。

越青峰一個眼刀甩來,黎穆懵懵懂懂地仍未明白,卻十分聽話了閉了嘴,而越青峰的心情顯是不好了,他轉頭看著那假賀潺,眼神鋒銳如刃,還未開口,假賀潺倒是搶先說了話。

“掌門師兄。”假賀潺似有些委屈,那聲音細細軟軟的,聽起來的確甚為可憐,“你為何要這樣看著我,我害怕。”

而賀潺在鏡中氣得大聲吼道:“我才不會這樣說話!”

越青峰不曾開口,他撫著劍,緩緩將那劍自鞘中拔出一些,麵色冰涼。

“掌門師兄的手真好看。”假賀潺忽而又癡癡說道,“師兄真好看。”

越青峰動作一頓,忽聽鏡中賀潺氣得跳腳:“好看個屁!”

越青峰錚然拔劍出鞘,幾人還未看清他的動作,他已一劍劈出,那靈氣驟然暴漲,假賀潺倒了地,化作了一個草人,自己燒了起來,而越青峰那一劍似乎是砍得狠了,黑漆漆蛋殼一般的天裂出幾道紋路,簌簌儘數掉了下來。

一轉眼他們已站在原先屋內,屋外仍是白日,又聽得遠處蟲鳴鳥叫,顧淵這才舒一口氣,明白他們總算是自陣中出來了。

“那幻象為何將我變成了那副模樣!”賀潺仍是氣惱不已,怒道,“我如何會那麼說話!”

越青峰蹙眉看著他,忽而冷哼一聲:“嗲聲嗲氣的,令人作嘔。”♀思♀兔♀網♀

賀潺一句話噎住,他聽越青峰如此說,不知為何便覺得心中不大舒服,乾脆也皺眉閉了嘴,懶得再去與越青峰搭話。

氣氛驟然冷了下來,顧淵無可奈何,隻得歎一口氣,主動問道:“賀仙師的肉身不在此處,那我們應該到哪兒去找尋?”

“不知。”越青峰說,“但一定在清玄山內。”

顧淵愁眉苦臉,這清玄山這麼大,究竟要去何處尋找。

越青峰忽而問:“那日你訪友時,可曾帶著劍。”

他問的顯是賀潺,顧淵好奇望去,變聽得賀潺說:“帶著的。”

越青峰點頭說:“若你的肉身就在不遠處,且和劍放在一塊,那還算是有些辦法。”

第34章

顧淵原以為越青峰是要同當時他們尋找其風劍一般, 先去找到鑄劍師,再由鑄劍師想法子去找賀潺的那一柄劍。

這辦法雖是有效,可未免也太過耗費時間, 隻不過現今既然沒有其他辦法, 也隻能這麼試一試了。

可顧淵萬萬沒有想到越青峰並不想如此去做,他與賀潺確認了此事, 便將自己的那一柄劍自劍鞘中抽了出來,低聲念了一句法訣, 那柄劍上竟微微泛出了幾股纏繞著劍身的細光, 他低聲念了一句“去”, 劍上的光芒便如同活物一般朝著四下散去。

顧淵看得有些驚訝,他竟然不明白這是什麼法術。他想或許是自己的實力太低,所以不曾見過這種術法, 而他又不敢出口再問,他總覺得越青峰會甚是輕蔑地譏諷他。而或許是見他的神色太過好奇,賀潺便好心為他出言解釋。

“我與掌門師兄拿的原是師父師娘留下的劍,他們隻有我與師兄兩個閉門弟子, 二人仙去之後,便把劍留給了我們。”賀潺低聲說道,“這兩把劍是一爐鍛造, 師父曾在掌門師兄的劍上布下法術,使得這兩把劍相係相通,隻要離得不算太遠,就一定能以術法來找到另一把劍。”

他話音剛落, 卻又聽得越青峰冷笑著說道:“師父若知你拿著他的劍,卻被那麼個小魔修拘了生魂,怕是要氣得活過來。”

賀潺微微一怔,登時惱怒不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學了這麼多年術法。”越青峰冷冷說道,“仍是個廢物。”

他語調尖刻比往日更甚,賀潺被他一句話氣得臉色發白,倒是抑不住自己的語氣,硬生生頂撞道:“我學不學術法,有沒有大成就,與你有什麼關係。”

越青峰道:“我是你師兄。”

賀潺涼涼說:“也隻是師兄罷了。”

越青峰一怔,顯是被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