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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心,麵對這樣可憐的女孩還能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竊取她的勞動成果。

協會主席送上紙巾,看向蕭衍,表情冷了下來:“現在,有請另一當事人蕭衍設計師針對剽竊一事做出論述回應。”

蕭衍起身,照慣例對在場記者鞠躬示意,坐下,拖過話筒,淡漠的表情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緒。

“首先我想說,我的參選作品‘塞壬之歌’從設計初期到落地中間經曆過多次改動,而與喬同學高度雷同的輔料元素中,也從一開始的淨水鑽變成了後期的藍鑽,包括後麵添加的淺銅金色混紗,其靈感來源,來自一位友人。”

協會主席:“哪位友人?”

蕭衍的視線穿過龐大的記者團體,落在雪燈身上:

“一位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其實我以前很厭惡大海,它對我來說有非常殘忍不願回想的回憶,直到這位友人在不告知我的前提下帶我去了海邊,那是我第一次正視月光穿過海平麵的場景。”

“波瀾不止,打碎了月光,變成了具有波律的疊壓鐳射。”

雪燈握著收音麥的手指輕輕摩挲著。

蕭衍笑笑:

“這是初期的設想。但後來,還是這位友人,我跟隨他參加保護大海的公益活動,一起撿了一天的垃圾,這種稀鬆平常的小事,他卻一遍遍對我說感謝,感謝我支持且尊重他渺小的夢想。”

“你們見過一個人的眼睛像星星一樣麼。”蕭衍問道。

底下人齊齊搖頭。

“我見過。或許因為恒星距離我們非常遙遠,它們微弱的光也不足以在海平麵留下任何痕跡,所以提起夜晚的海邊,大多數人都會忽略星光,而去專注月光,所以,這是第二次作品改動,將鐳射疊壓換成了淨水鑽。”

協會主席:“還有第三次?”

蕭衍點點頭:“有。第三次是我帶這位友人去輔料工廠挑選材料,他看中了幾顆藍鑽,我買下來送給他,他捧在手心對我道謝,那一刻,他眼中的星光折射了藍鑽的顏色,我第一次見到,星光投映海平麵是怎樣的畫麵。”

“關於取名為‘塞壬之歌’,也是因為我為他做了些不足掛齒的小事,他給我唱聽我說謝謝你,雖然來回隻有一句,但那一刻我產生了‘這是我聽過最動聽的嗓音’這種想法,就像希臘神話裡的塞壬海妖,帶走了我全部思緒。”

“以上,是我的作品靈感來源論述以及改動緣由。”

底下的記者不由自主點頭似搗蒜。

如果是他們,真的會選擇相信,有理有據。

彈幕也開始兩極分化:

【說得很好啊,喬同學總是在標榜自己的努力不易,完了就是哭哭哭,蕭衍的回答有理有據,我暫時站蕭衍。】

【笑死,我說我是你奶奶你信不信,彆扯犢子,我隻要實質證據。】

梁淮輕笑一聲:“有沒有這麼巧,該不會是無中生友。”

蕭衍揚起下巴,顯出幾分盛氣淩人:“難道梁總監身邊就沒那麼一兩個能提供靈感的知心朋友?”

梁淮臉色一黑。

又他媽想起裴澄嶼了。

協會主席點點頭:“好,那麼接下來是記者提問時間,每家媒體最多隻能詢問兩個問題。”

雪燈剛要舉手,被旁邊晉海社的記者搶了先。

生氣,那就再等等。

晉海社記者問:

“全程看下來,兩方都做了相應的論述,但我想問,蕭總監是否具有實質性的,能證明時間的物證。”

蕭衍:“沒有,前不久家裡失火,存有時間的照片物證全部被燒毀。”

梁淮樂了:“真這麼巧?豪宅失火這事兒,怎麼沒見哪家媒體透漏風聲?”

蕭衍沒搭理他。

晉海社記者繼續提問:“您在沒有任何物證的情況下,選擇親自出席發布會,是否考慮過您的論述無法作為實證令人信服這個問題。”

這記者表明了態度:沒人信你一言堂。

蕭衍:“考慮到了。”

記者:“好,感謝回答,我的問題問完了。”

雪燈躍躍欲試,結果又被人搶了先。

新安社記者提問:“蕭總監我想請問,您明知自己的論述屬於單方麵、不全麵的論點,為什麼還要選擇在沒有物證的前提下出席新聞發布會。”

蕭衍靜靜望著桌麵一點水漬,似乎在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沉默了快一個世紀,所有人都聽到了令人疑惑的回答:

“因為,我不想離婚。”

臥槽?!

離婚?!

不是,蕭衍什麼時候結的婚?!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雪燈倏然瞪大雙眼,手指在抖。

明明,蕭衍自己說過不要被任何人知道他已經結婚的秘密。他卻自己親口說出來了。

現場一片嘩然,就連喬安安都忘了自己此次目的,伸長脖子跟著聽八卦。

【我去我一直以為蕭衍是黃金單身漢來著,啥時候結的婚?!】

【反正經曆過我家哥哥從單身漢一夜之間變成孩子爸,我已經能做到對任何爆炸消息都處驚不變了。[憔悴]】

新安社記者驚的眼珠子都差點彈飛,努力穩住情緒,繼續提問:

“這兩件事有什麼必然聯係麼?”

蕭衍的視線再次落到雪燈身上,看著孩子在下麵急得眼眶泛紅。

他輕笑一聲,緩緩道:

“這件事源自於我和爸爸的對賭條約,服裝設計這條路也是我極力爭取來的,代價就是五年內賺夠四十億,否則就要賣掉公司回家,並和我愛人離婚。”

“所以我知道自己的論述沒有實證站不住腳,但總要爭取。”

蕭衍深深看向在座記者,聲音輕了些:

“我所謂的友人就是我的愛人。他是個很單純的人,覺得世界上都是好人,從不以惡意揣測他人,哪怕被騙過很多次。我爸爸找過他,給了他一份偽造文件可以證明我的清白,條件就是離婚。”

“他真的很傻,他信了,他覺得隻要能幫我,要他怎樣都可以。”

蕭衍做了個鈍重的深呼吸,看著雪燈:

“這樣單純的人,如果真的離開我,他還要被騙多少次,我怎麼可能放心他自己一個人走。”

【哇……有點感動欸。】

【對蕭衍改觀了,我相信他沒有剽竊,就憑他明知無言反駁但是為了愛人還是站出來這件事,我挺他!】

【拜托你們,彆被帶節奏OK?蕭衍明顯開始轉移話題了。】

【嗚嗚嗚可是真的很好哭嘛。】

雪燈靜靜凝望著台上的蕭衍,笑中含淚。

和他跳舞那天,沒能從他嘴裡得到的答案,今天,隻字未提,但自己已經清楚地收到了答案。

你真的喜歡我麼。

真的。

梁淮看了半天熱鬨,眼看著輿論開始倒戈,急了:

“請蕭總監不要試圖轉移話題,我們這次發布會就是為大家解疑答惑,您說得很好,但我們還是要看實質證據。”

直播鏡頭前的蕭父冷笑。

證據?他有麼,拿得出來麼。

終於,眾目睽睽下,雪燈舉起了手。

終於輪到我提問了。

感天動地!

雪燈站起身,為了表示尊重。

他舉起收音麥,一字一頓認真詢問:

“請問蕭總監,您說大火燒毀所有證據,包括手機在內?可否詳細說明失火那天發生的事。”

蕭衍沉了沉嗓音,道:

“那天我的員工帶了禮物上門感謝我對他生病母親的看望,期間我接到電話,輔料工廠的老板讓我出去拿找他定製的項鏈,過程大概十五分鐘。”

雪燈點點頭,眼神示意他繼續。

“回家後,那位員工坐了幾分鐘就走了,我和愛人在客廳聊天,大概半小時左右,我聞到了煙味,才發現房間著火,而我存有照片的電腦和平板以及初始手繪稿包括服設半成品,全部被燒毀。”

雪燈點點頭:“所以您的手機全程沒有離開身邊,那手機裡是否存有照片證據呢,據我所知,手機照片上方會顯示拍攝時間。”

他不斷重複、加重“手機”二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蕭衍想說沒有,因為手機很可能被彆人看到,所以設計稿向來不會存手機。

但刹那間,他反複咀嚼雪燈這句話,好像雪燈一直在強調“手機”二字。

他馬上拿出手機,是雪燈的和他換著用的手機。

就像冥冥之中有條線牽引著他打開了手機相冊。

往上劃了劃,一張藍綠色的漸變魚尾裙赫然出現。

而照片上方顯示的拍攝時間是12月2日。

他不可置信看向雪燈。

是,什麼時候拍下的。

台下的雪燈對著他微微笑,無聲地點點頭。

而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一雙雙眼睛望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是的,他需要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

蕭衍舉起手機,一旁的攝製組立馬上前對著手機來了個高清特寫。

“抱歉,以前我沒有將樣式圖和半成品製衣的圖片存手機的習慣,也是為了避免陷入剽竊風波,但那天,好像隨手拍了張。”

瞬間,在場所有人情不自禁站起身,伸長脖子想要看清那張照片。

協會主席接過手機,斑白的眉毛深深蹙起。

“的確是,照片顯示日期為十二月二日,早於晉海大學畢業展的時間,且相冊無法作假。”

喬安安騰地站起身要搶手機:“不可能!是他抄我的!”

協會主席眼疾手快護住手機,怕她搶過去直接給刪了。

“經過我專業判斷,蕭衍設計師給出了有理有據的靈感來源和設計方案改動原因,並且呈上了半成品製衣的照片,時間早於晉海大學畢業展,因此我合理斷定。”

“蕭衍並未存在剽竊他人作品行為。”

雪燈鬆了一口氣,笑容爬上臉,就像聽到法官判決:蕭衍當場無罪釋放。

梁淮不服:“主席,這次的評審員是我。”

協會主席放下手機,對他笑得和藹可親:“所以梁總監在質疑我的專業水準。”

梁淮幽幽坐回去,臉青一陣白一陣:“不是……”

這一次,直播間彈幕如海潮般襲來,把屏幕遮了個嚴嚴實實:

【我就說蕭衍是清白的啊!當初沒人信我!感謝主席還蕭衍清白!】

【要謝謝小雪記者!他的提問真的很有水平,看得出剛才有在認真思考!】

【燈寶麼麼啾,這樣的良心記者再來一遝!】

【SO?那他媽還真是巧了,一模一樣的作品,不是蕭衍抄喬同學,那到底是誰抄誰呢?】

【這妹子全程沒提供任何靈感來源和設計方案的論證,就他媽哭哭哭,早覺得她不對勁了。】

【哦吼!翻車咯~】

【喬安安同學?說話,怎麼就跟人家蕭衍做出了一模一樣的作品呢。】

【笑死了,當初口口聲聲斷定蕭衍剽竊的人怎麼不出來說話了。】

【同誌們!是不是忘了啥重要的事!】

【對對對奧帆賽禮服參選的投票啊!!!酷愛去!!!】

【本來看著蕭衍的設計稿覺得好他媽驚豔,但有人說是抄的我心裡膈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