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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們動不動就唱歌跳舞,也沒再看出來這電影的主題到底是什麼。

屏幕中傳來大提琴低沉且稍顯哀傷的弦音。

倏然,身邊沙發凹陷了一塊。

他轉頭看過去,就見蕭衍一臉從容在他身邊坐下,看向屏幕中的畫麵。

雪燈抱緊了身子,不著痕跡向旁邊移了移。

“電影好看麼。”蕭衍問道,餘光悄悄看了眼雪燈。

雪燈點點頭,聲音晦澀:“好看。”

“講了什麼。”

雪燈:……

猶豫許久,道:“就是主角……唱歌跳舞,然後,唱歌跳舞……”

蕭衍輕笑一聲,身子向沙發裡放鬆地窩了窩:

“雪記者的語言文字功底很厲害,聽你這麼說,我一下就懂了。”

說完,蕭衍閉上眼,等待那句“你要是想表揚我,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等了許久,卻一個字也沒聽到,隻有雪燈的呼吸聲,若隱若現。

蕭衍睜開眼看過去,見雪燈怔怔望著屏幕,好像完全被主人公吸引了視線。

昏暗的房間裡,忽明忽暗的藍光在他的鼻尖亮起又消失。

到底怎麼了。

蕭衍斂了眉:“怎麼了,心不在焉的,同事欺負你?領導罵你?”

雪燈回過神,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那句“你是不是真的想和我離婚”,但他知道最近蕭衍很忙很忙,四個月準備的稿子全部被燒毀,心裡已經很煩,自己再問就是不識時務了。

他攥緊手指,搖搖頭。

蕭衍歎了口氣,良久,舒展開緊蹙的眉,拉起雪燈一隻手:

“我最近為了設計稿久坐成疾,真怕腰肌勞損,陪我運動運動?”

雪燈不明所以被他拉起來。

蕭衍關掉了不知所雲的電影,從抽屜裡取了張黑膠唱片,放在老式留聲機裡。

指針卡上唱片的刹那,輕緩悠揚的樂聲徐徐而來,溫柔地回蕩在偌大房子裡。

蕭衍拉起雪燈一隻手,另一隻手輕輕扣在他腰間,垂了眼睛在他耳邊輕聲呢喃:

“會跳舞麼。”

雪燈:“不會。”

就走路還是剛學會的呢。

“沒關係,跟著我的節拍就好。”

雪燈:“好。”

好個錘子!

蕭衍第N次被雪燈踩了腳之後,終於確定這人毫無音樂節奏感,就像剛學會馴服四肢,尚不熟練,每個四肢都脫離了大腦控製,生出了自己的意識。

蕭衍停下步伐,攬著雪燈腰身的手緊了緊,輕笑道:“就這麼喜歡踩我腳?”

雪燈委屈:“我說過我不會……”

蕭衍抬頭,一副為難表情:

“可是,怎麼辦,我這人好為人師,哪怕對方是智商不足六十五的笨蛋,也一定要教會他。”

“該從哪裡開始教呢……節拍怎樣。”

雪燈沒說話,事實上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蕭衍垂了眼睛,凝望著雪燈,聲音極輕:“踩著我的腳。”

雪燈:?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提這種要求。

他不加猶豫,抬腳狠狠踩下去。

蕭衍倒吸一口涼氣,腳背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感。

雪燈縮了縮脖子:“是你讓我……”

蕭衍捏著他的下巴晃了晃,幾分寵溺笑道:“踩和踩著,分不清動詞和助動詞麼。”

雪燈還是不明白,他急需一個皇家翻譯。

蕭衍看他一副呆傻模樣,無奈,蹲下`身握住他一隻腳,往前一拽,按在自己腳背,隨後直起身:

“明白了麼,踩上來,兩隻腳都要。”

雪燈定了定神,一隻手搭在蕭衍肩膀上,借力把另一隻腳踩上去。

一下子,雪燈如旱地拔蔥,忽增五公分。

他身體重心不穩踉蹌一下,被蕭衍抬手攬住後腰,向自己懷中使勁按了按。

“準備好了麼。”蕭衍低沉磁性的聲音在他耳邊回旋而起。

雪燈心臟劇烈一跳,抱著他肩膀的手緊了緊。

他翕了眼,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點點頭。

明明不是第一次這樣親昵的肢體接觸,可為什麼這次卻覺得不好意思了呢。

雪燈腦子裡亂亂的,思忖之際,蕭衍已經帶著他緩慢踩著節點,以悠揚的輕音樂做背景。

每次靠很近都能感受到蕭衍身上那種極具侵占性和壓迫感的氣息。

雪燈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悄悄抬起頭。

就這樣和蕭衍對上了視線。

對視的刹那,他明顯感受到扣住他後腰的手不斷收緊,緊到幾乎要將他嵌入他身體裡。

雪燈明知現在不該問,可強烈的意識不斷衝擊大腦。

他還是問出了:

“蕭衍,你真的喜歡我麼。”

蕭衍視線一頓,因為這句話,心臟跳出了毫無節奏的拍子。

明明音樂聲很大,可他還是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喜歡麼。

不知道,他不懂怎樣才算是喜歡,他甚至沒來得及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就被眼前人拿到把柄威脅與他結婚。

分不清心動與好感的區彆。

也理不清在看到他失落的臉時自己也被這種情緒影響,到底是出於心動還是單純好感。

雪燈這個人一向很較真,如果自己都不知道,不該對他撒謊吧。

雪燈就這樣和蕭衍對視了很久,一直在等那兩個字或者那三個字,無論答案是什麼,至少他得到答案了。

卻最怕蕭衍什麼也不說。

自己真的不該問的。

雪燈勉強支棱起笑,卻不免一絲苦澀:“逗你的,又被我騙到了吧。”

蕭衍望著他的眼睛,許久,轉過頭笑笑:“是啊,你騙人的功力真的很厲害。”

雪燈從他腳上下來,作勢揉揉肩膀:“不跳了,好累,蕭老師怎麼敢妄想能教會一個笨蛋呢。”

他像往常一樣說著要去洗澡,看起來表情也恢複到從前,看不出任何異樣。

蕭衍望著他上樓的背影,緊緊攥著的手一點點鬆開。

音樂結束,隻剩指針劃過黑膠唱片發出的沙沙聲。

*

幾天後。

池雪工作室。

蕭衍和警方通過電話,警方表示,針對他家無故失火一案初步調查,是由於電路老化導致電線表麵的膠皮裂開造成短路失火。

“物業每年都會定期上門檢查水電,房子也剛買不久,電路為什麼會老化。”蕭衍不信這個說法,電路老化至少要使用二十多年。

“您說您家裡的監控已經被全部拆除,而且房間失火導致痕跡都被燒毀,檢測不出有沒有第三人的腳印。我們聯係過保險公司,對方給出的說法也差不多,也有可能是物業使用的是劣質電線,帶不動大功率電器,造成短路。”

“走廊上的腳印查過麼,去我房間必定要經過二樓走廊。”

“走廊也隻檢測出您和雪先生二人的腳印。”

蕭衍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知道了,先這樣吧。”

雖然那天李皓宇有登門拜訪,但他記得李皓宇的資料裡寫的學校隻招收藝術文專業,他也提過不太懂物理化學這些東西。

況且,那天出去拿項鏈到回家,中間大概十五分鐘,不太可能是李皓宇做的。

他也沒有行事動機。

沉思之際,有人敲門。

蕭衍道了聲“進”,助理抱著行程表進來了:“蕭總監,設計師協會那邊打來電話,邀請您參加年底的交流會,日期定在本周末。”

“知道了。”

“好,那我先去工作。”

助理剛走沒多久,敲門聲再次響起。

而這次,聲音響亮且急促。*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蕭衍衝著門口:“又有什麼事。”

“蕭總監!出事了!”

另一邊,M.J傳媒。

雪燈正對著電腦整理最近的新聞稿。

還是一指禪手法,但現在已經能一分鐘打二十個字啦。

餘光瞥到林主任正在身後到處亂轉悠,一會兒給盆栽噴噴水,一會兒把整齊的文件打亂重新整理。

雪燈忍不住了:“主任,您是不是有話和我說。”

主任一副從容模樣:“沒有,我能有什麼事,就是太閒了。”

說完,一屁股坐在雪燈身邊。

“小雪啊,我平時可能是對你關心不夠……”

雪燈打斷他:“恭喜您,要高升啦?”

主任摸摸他的地中海發型:“能高升就好了。嗐我就是想關心關心你嘛,咱們好歹也相處半年了。”

雪燈記得人類有句諺語叫什麼來著。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說起來,你今年也不小了吧,二十有三?”

雪燈點點頭。

“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有沒有交女朋友?看你這外形條件,應該不缺追求者吧。”

“主任,彆賣關子,直說吧。”

主任清清嗓子:“我有個侄子,和你差不多年紀,晉海政法大學畢業,學新聞學的,你們還是同僚。”

雪燈:哦哦,人類社會潛規則來了。

他剛要婉拒,小劉他們拎著羽毛球怕從球館回來了。

主任見勢,立馬起身,抄起小噴壺繼續對盆栽施以水刑。

“我去,大發了!”小劉打開電腦,“現在各大新聞社媒體公司都在搶頭條搶素材搶獨家。”

小劉明明沒說什麼事,但不知為何,雪燈心裡隱隱湧上一股異樣。

說不出來為什麼異樣,總之就像卡了什麼東西在嗓子裡,咳不出來咽不下去。

“欸對了,小雪你不是和蕭衍挺熟的嘛,他有沒有跟你提過這件事?”

雪燈心中的不安一圈圈擴大:“什麼事。”

“你還不知道啊?!晉海大學美院服設係的學生,發微博控訴蕭衍抄襲她的畢業設計,熱搜都爆炸啦。”

雪燈倏然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看著他。

蕭衍,抄襲?

兀自回憶起原文,蕭衍作為反派,後期的確被狀告抄襲他人作品,導致其名聲一落千丈,各大廠家紛紛退單,曾經的合作商也要求蕭衍賠償他們損失。

原文中寫,最後蕭衍不得已賣了公司和房產也還不起,向他老爸求助,結果他老爸認為有這樣一個兒子是他家門不幸,當著媒體表示絕不輕易姑息,蕭衍犯的錯要他自己去解決。

最後的最後,他實在還不上錢,就把已經被他折磨半死的原主賣到風月場所,什麼客人都接,賺到的錢全斂走。

原主最後得了艾滋病,暴屍街頭;蕭衍卷款潛逃到國外,客死他鄉。

雪燈趕緊打開微博,果不其然,熱搜第一:

#誰來為我的努力買單[沸]#

一個用戶名為“你是真頭鐵”的用戶發了一條帶圖長微博:

【我是晉海大學美術學院服裝設計係24級畢業生,我實名製舉報業內設計師蕭衍參加奧帆賽主持人禮服設計評選的作品與我的作品高度雷同,甚至可以說一模一樣。

我的畢業設計作品於12月15日於晉海大學室內體育場進行展出,當天蕭衍作為特邀嘉賓蒞臨我校參觀,而在12月21日,奧帆賽賽委會公開參賽作品請大眾投票,我看到蕭衍的作品設計圖“塞壬之歌”與我的畢業設計“擁抱潮濕”出現多處類同,對比圖如下。

我相信看到這條微博的網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