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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相對的,宜春郡主則是屆時要從宮裡出嫁。

榮王隻這麼個女兒,婚事上的排場必然不肯委屈女兒,必須得嫁得風風光光才肯。

楚妤便幫著管著這兩莊大事,她因是第一次,處處都要學習,不免忙碌。被她帶回宮、一直養在宮裡的小姑娘卻是懂事又乖巧,哪怕性子變悶了,但是安安分分,更不鬨事。

因為希望她能忘記過去那些,好好長大成人,在得到她的同意之後,楚妤幫沒有大名、隻有小名“冬兒”的小姑娘取了個名字。隨了楚姓,單名一個“歡”字。希望她開開心心,少一些煩惱和憂慮。

楚歡好不容易擁有了大名,學會了這兩個字,便在宣紙上反複謄寫,足足寫了十頁紙才擱下了筆。

如此,楚妤能夠感覺得到,她是十分喜歡這個名字的。

到得三月,又是春暖花開的季節。

楚妤忙得了一陣,得知楚歡日日悶在屋子裡看書,便有意帶她到禦花園去轉一轉。正當是百花盛放的季節,小姑娘沒有不喜歡。

禦花園中百樣的鮮花怒放,花香四溢,蜂蝶飛舞。

春風拂來,風中捎帶的滿滿都是花香。

楚妤見楚歡臉上有笑,本也高興,卻不知為何聞著空氣裡的香味,便覺不甚舒服。

起初勉強能夠忍耐著,多待一會,楚妤忍不住想要嘔吐。

直到出現這樣的反應,記起上個月、這個月的小日子都沒有來,楚妤後知後覺明白過來了什麼。她先時心思都在彆的許多事上麵,而那麼久都……一時之間,反而是忽略了這個。

難道是因為她這麼糊塗,所以她身邊的人也跟著糊塗了……竟沒有人和她提醒過。

楚妤默默想著,剛剛覺得緩過來了點,又是一陣犯惡心,乾嘔半天卻已經什麼都吐不出來了。

才九歲的楚歡不知道楚妤這是怎麼了,隻知道她看起來很不舒服,臉色也不很好,在旁邊看著急得就要哭起來。想哭卻不哭,死死咬著唇,幾乎是將嘴巴都咬破了。

楚妤吐了一陣,好了些,便往鳳央宮回去。

路上注意到楚歡的樣子,知道她擔憂自己,楚妤心裡湧起一陣暖意,便與她說,“不是什麼大問題,你不用擔心的。”

楚歡固執搖頭,眼睛裡含著一包的淚,卻不說話。

楚妤隻得又說,“若沒有弄錯,我應是有身孕了,方才那般是因為身孕引起的,但算不得病症。”

楚歡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什麼是有身孕?”

楚妤想了想,和她解釋,“就是肚子裡麵有了小的寶寶,懷胎十月,寶寶被生下來了,慢慢就會長大,像你一樣。”

楚歡一下變得目瞪口呆,大約沒有料想過還有這樣的事。

楚妤看著她可愛的反應,止不住笑了笑。

其實,在和楚歡相處的這短短時日裡麵,楚妤已經感覺到了,要陪伴一個小娃娃的成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是十分耗費精力的事情。男孩子和女孩子,大約又會有一些差彆。

她全無經驗,也無處可以學習,卻在心裡提前考慮妥當,將來有了孩子了,她或許可以做孩子的玩伴、朋友、老師,同時也是孩子的母親,給他愛和包容,陪伴他慢慢成長。

那或許是極為漫長的過程,但必定能帶給她很多的樂趣。

她從孩子身上可以感覺到快樂和幸福,那麼定可以成為一個過得去的母親。

抱著這樣的想法,楚妤對孩子的事情便沒有了什麼迷茫與糊塗。

楚妤和楚歡回到了鳳央宮。

在她們回來的路上,宮人也早已去請禦醫的請禦醫、將這件事通知皇帝陛下的通知皇帝陛下。

……

姬恒是丟下一幫子的大臣,幾乎飛速到了鳳央宮的。

禦醫尚在請脈,他顧不得,便問楚妤的情況。

楚妤看他這樣冒冒失失的,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卻又心中歡喜。

若不是極為看重她、極為看重他們的孩子,姬恒斷不至於如此,尤其是當著一眾大臣們的麵。

因為知道,若是皇後娘娘當真有了身孕,那麼不但是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兩人的第一個孩子,更是皇帝陛下的第一個孩子。這是了不得的大事,萬萬不可出半點的差池。

再三請脈、仔細診斷之後,禦醫方舒展了眉眼,行過禮,與姬恒和楚妤說,“恭喜陛下,恭喜皇後娘娘,的確是喜脈,且胎氣穩健,且應當是有近兩個月的日子了。”

聽到近兩個月的日子,姬恒眉頭跳了跳,看向楚妤。

他上個月知道楚妤的小日子沒有來,便問過她是不是……可她那時到底是怎麼和他說的?

楚妤見姬恒看過來了,因為他的眼神記起那樁事情,羞愧低下頭,不好意思看他。

在禦花園時,她還想著沒有人提醒過她,原來不是沒有人提醒,而是她自己忽略了的問題。

姬恒將禦醫遣了下去,待人退下了,兩步便邁到床榻前,握住楚妤的手坐了下來。

兩個人溫情脈脈傻笑著對視半晌,想到什麼的楚妤咬唇止不住笑意,姬恒正準備問,她已是開口了。

楚妤輕輕說了一句,“你是孩子他爹……”

姬恒捏捏她的鼻子,“所以你是孩子他娘。”

楚妤眨眨眼,忽而又說,“死老頭子?”

姬恒挑挑眉,淡定接話,“臭老太婆。”

楚妤立時哼了一聲,“有了孩子以後,怕是時間便走得極快了,許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們都老了。”

姬恒摸摸她的臉,笑道,“那不是很好麼?總之我肯定不會撇下你先走的。”

楚妤心裡喜滋滋,卻伸手掐他,“油腔滑調,小心寶寶聽到學了你的這些。”

姬恒便將手覆上了楚妤的肚子,“他而今有耳朵麼?上哪裡聽到的?”

楚妤拍開他的手,“許是借著我的耳朵聽到了呢?”

姬恒便笑,揉了揉她的耳朵說,“那恐怕不是聽到的,倒不知是不是你心裡一直想著,才會將他給教壞了。”

楚妤斜眼看看他,“我還記得,有人說過,他願意生呢……”

姬恒笑意一下僵在臉上,連忙伸手捂住楚妤的嘴巴,提醒她道,“你說這樣的話,彆是將他嚇著了。”

楚妤看他這樣一本正經,不覺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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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闈科考臨近的時候,被姬恒派去北涯的大軍,如先時遞回來的消息那般,不過一日便能到鄴京城外。收到這個消息之後,姬恒便告訴了楚妤。

知道弟弟馬上便到鄴京了,楚妤高興得坐也坐不住,躺也躺不安心,盼著立刻出宮去迎接弟弟回來。姬恒見她這個樣子,隻得勸她注意身體,耐心在宮裡等一等。

楚妤握著姬恒的手,難掩激動的說,“也不知道遠兒而今是什麼樣子了,他去得這樣久,在外麵吃了那樣多苦……”

一提起這些,想到娘親竟是不在了,又止不住紅了眼。

雖然和北涯一直能通消息,但是怕將此噩耗傳給弟弟,要讓弟弟在戰場分心,楚妤而今都未曾知會過他這件事。她其實有些無法麵對,現在不過鼓足勇氣不退縮。

姬恒親親她的額頭,“你如今有身孕,可是不能常哭,便是真的忍不住,也得立刻收了。禦醫也說,或許因身孕的關係心情起伏會大,但萬莫……”

楚妤知道姬恒是想要說什麼,便好好的應下了他的話。

隻是楚妤沒有等得太久,在得知大軍將到達鄴京郊外的這天夜裡,她便已經見到了快馬加鞭、提前回來了的楚安遠。

楚妤沒有想到的是,她會從楚安遠的口中,得知了另外一個噩耗。

世事無常,如此讓人覺得被捉弄的四個字。

第69章 歸來

楚妤已是太久沒有見過楚安遠了。

不知他在外麵經曆多少風霜、吃得多少的苦, 瞧著已完全是一副成熟懂事的樣子。比起當初走的時候又黑了一些,卻還是瘦, 可又精瘦精瘦, 反而應該說聲健壯。

此時的楚安遠仍穿著一身戰甲,縱然風塵仆仆,也無掩勃勃英姿。他身上已經隱隱有一股很淩厲的氣質了,像是藏在劍鞘的劍, 在她麵前不過暫且收斂了鋒芒。

楚妤拉著弟弟仔仔細細的看, 好像還是歡喜多過彆的情緒,可無端端看著他的變化還是會有一點想哭。因是被姬恒反複交待過, 她的情緒倒也算是很快平靜下來。

便在這個時候, 楚妤從自己弟弟口中得知蘇茂的事。蘇茂是隨行的大將軍, 又在此次助北涯平息內亂立下大功,本是前途無量……竟是再也回不來了。

乍一聽聞蘇茂在戰爭裡出了事, 楚妤愣得半晌才反應過來, 因從未想過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或曾對他有過怨懟, 卻也沒有真的恨他, 更不至於盼著他出事才好。

才二十出頭的年齡, 對於定國公府而言, 蘇茂雖不是嫡長孫,但亦是被寄予眾望的存在。蘇二爺和二夫人而今要經曆中年喪子之痛,也不知……

即使從來沒有和蘇茂有過交集,聽到這樣的消息,隻要不是冷清冷血的便不大可能無動於衷。何況是楚妤, 她覺得震驚又覺得遺憾,卻唯有接受了這樣的事實。

楚安遠又說,獨獨屍體都沒能夠運回來,隻帶回來了一些衣物……楚妤聽了便不忍歎氣,“怎會變成這個樣子?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怎連屍體都尋不見呢?”

聽到楚妤的疑問,楚安遠一時沉默沒有說話。旁人皆以為,蘇茂在戰事中犧牲,連屍體都沒能留存下來,然而他覺得,並不是那麼一回事,卻沒有辦法說出來。

那個時候,他得知消息也是半信半疑,即使沒有再見到人,楚安遠仍是認為蘇茂還在北涯,好好的活著。或許蘇茂僅是不想再回鄴京罷了。

因為蘇茂和楚妤定親過,又選擇退婚,差點耽誤了自己姐姐的親事,哪怕有些幼稚的,楚安遠對他仍是沒多少的好感。他不至於故意針對蘇茂,可也不大待見。

然而,從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