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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回不來了,才更希望能夠有一個公道,讓事件真正平息下去,卻不是敷衍著拖到除去痛苦的當事人再無人在意這件事了。

小姑娘沒有人彆的親人,她暫時待在了宮裡。隻是經曆過這種事情以後,那個靈動的女孩子已經不見了,她成日驚惶著一張臉望著在她身邊的人,沒有絲毫信任。

除了對楚妤。

隻是,回宮之後,楚妤又病倒了。因生病的時候便離年節很近,又有點嚴重,直接到年節過去方逐漸好轉。禦醫說是有心結,姬恒聽言,久久沉默下去。

他讓玉蘿去負責照顧那個小女孩,自己無要緊事時便終日陪在楚妤榻邊,對她悉心照料。這個年節,姬恒過得不怎麼好,楚妤也是一樣。

一直到了元宵節的前幾天,北涯有新的消息遞了回來,說大軍已經啟程回大宛。得知弟弟即將回來,楚妤打起了精神,不過兩日,氣色便又好轉了許多。

因臥榻不起,年節期間的宮宴,到最後,楚妤也隻出席了元宵的這一個。宴席散了之後,她和姬恒回到鳳央宮,待洗漱梳洗過後,兩人和衣躺到了榻上。

楚妤知姬恒連日以來都不省心,要惦念她的身體、惦念她的情況,未嘗不擔心她會不會有一些不好的念頭。她心中清明,自覺虧欠,便有心補償。

原本是各自躺著閉眼好好休息,卻被楚妤似偷偷摸摸般親了數下,姬恒終於睜開了眼睛。他偏過頭去看她,眼底神色似無波無瀾,隻詢問她是在做什麼。

楚妤見姬恒睜眼,整個人附過去,黏在他的身側。姬恒視線從楚妤身上掃過了,喉結上下滾了滾,沒有說什麼,反而被楚妤咬了一下耳朵。

事實上,楚妤十分的清楚,她的娘親出事之時,若不是還有姬恒的陪伴,她會更難從裡麵走出來。但有姬恒,哪怕弟弟不在身邊,她仍能堅強與有活著的動力。

楚妤伸手抱住了姬恒,極小聲問,“陛下累不累?”

姬恒語氣淡淡的,說,“還好。”

楚妤又問,“天天這麼照顧我,會不會覺得辛苦?”

姬恒隻是說一句,“不會。”

楚妤笑了笑,“我喜歡陛下這麼對我好……”她湊過去,親了親姬恒的臉頰,“或許我已被慣壞了,往後隻好要陛下負責到底。”

姬恒臉上的表情鬆緩了些,身子動了動,展臂將楚妤抱住之後,又幫她調整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他們安靜待在一起,以這般相依相偎的姿勢。

他輕輕應了聲,停得半晌,方說,“我隻是希望你能早些走出來,切莫拿這件事一再的苛責自己。看到你難過和痛苦,我也覺得自己無用,竟半點幫不到你。”

楚妤“嗯”了一聲,聲音越是溫柔,與姬恒道,“不是的,因為有陛下,我才能走到現在。陛下幫了我太多,且對我這樣的好,但我不想再說謝謝……”

她略頓一頓,又說,“因為我也想對你這麼好。”

若不是姬恒,她也許一輩子都無法探知何謂心愛之人、又何謂無怨無悔,更不知何謂牽腸掛肚、何謂兩情相悅、何謂心有靈犀。

他帶她見識過很多美好的東西。

縮在姬恒懷裡的人抬眼朝姬恒看過去,撞入他眼眸的一刻,楚妤仰頭便%e5%90%bb住了他的唇。或許說出來是有些羞恥,可她很喜歡和姬恒親%e5%90%bb的感覺,也喜歡和他……

原本是楚妤主動的,可是很快,主動權便被姬恒搶了過來。他手掌探到楚妤的腦後,托住她的腦袋,加深了這個甜美的親%e5%90%bb,又有些舍不得停下來。

過得一陣,姬恒手肘撐著床榻,支起身子把楚妤護在身下。他微微低下頭,便能夠親%e5%90%bb得到這個人。及至後來,楚妤被他抱了起來,兩個人變成麵對麵的。

感覺她身子軟軟依附著自己,姬恒心裡便生出無限的滿足。

那一刻兩個人身體的契合,又似乎是從來沒有過的。他也喜歡這樣和楚妤纏繞緊擁的感覺,滋味絕妙到幾乎叫人欲罷不能。

他更喜歡,讓她快樂。

待到一切結束,姬恒取了熱水過來幫楚妤擦拭過身體,又清洗過自己,方躺回床榻。楚妤立時間湊過來抱她,姬恒親親她的臉頰,又將她好好抱住了。

姬恒的聲音微啞低沉,輕輕的一句,“好好休息。”

楚妤眯著眼睛,隻覺得渾身上下都舒舒服服的,嬌軟的應了他一聲好。

夜色已深,兩人相擁而眠。

鳳央宮外,不覺幾朵黃色素馨,悄悄於寒風綻放。

·

蘇凝回到了蘇家。

真的從深宮逃脫了出來,仍免不了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她又十分歡喜,因不必困囿在那一方小小天地,終於可以探知到彆的許多東西。

定國公府屬於名門望族,因此原本在宮裡做娘娘的小姐被送回府來,著實算不上光彩的事情。可遭此待遇的人太多,甚至她算得上好的,這件事便也不過如此。

蘇家的人裡,不是沒有對她另一樣看待的,隻是蘇凝不至於真去計較,她在定國公府的日子便姑且算是不錯。獨獨沒有意料到,來茶樓聽說書,都能碰到宋厲。

上一次蘇凝見到宋厲,是在忠勇伯府。原本是年節赴宴,她去開開眼,見識見識鄴京貴女們的交際圈子,誰知會碰上他。

離開了皇宮,又對這個人不甚上心,蘇凝不至於主動思考往後還有無機會與他碰麵這件事。隻是潛意識裡麵,總是不大認為兩個人還能遇到的。

那個時候,在忠勇伯府,因應付過一陣各家的小姐們,對她們明裡暗裡追問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的行徑有一點厭煩,便尋得借口躲到了彆處去。

她隨意走到了一處假山,想尋個地方坐著發會呆,剛剛繞到假山後麵,差點和宋厲撞到一起。他突然冒出來,半點都聽不到,結結實實嚇了她一大跳。

哪怕不是在宮裡麵,宋厲的表情依舊嚴肅得仿佛不會有彆的表情——那倒也不是這麼一回事,畢竟她也見識過他害羞的樣子。

看到她被自己嚇到,彼時的宋厲板著臉說了一聲,“抱歉”,便直接腳下調轉方向走了。他們之間的交流僅限於此,不管曾經遇到幾次,都始終保持冷冷淡淡。

那似乎多少說明了,宋厲是一個極為守規矩的人,從不越雷池半步。

離開宮裡,還能碰到這個人,並且不隻一次,蘇凝也覺得無話可說了。隻是在這樣一次次偶然不偶然的見麵後,她終於開始拿正眼看待他。

看著宋厲尋到臨窗的一張桌子坐下,單單了一壺茶便無聲無息的在那裡坐著。蘇凝看過了一會之後,心裡又冒出一點惡趣味。

蘇凝徑自起身,直直朝著宋厲走了過去。她的行為,讓宋厲朝她看過來一眼,卻直到她擅自在他對麵的位置坐下之後,才正正經經看看她。

他一貫是這個樣子的,且本就是她莫名其妙,蘇凝自然不會在意他態度冷淡。她坐下來之後,看著宋厲的同時也衝他笑一笑,問他,“宋大人一個人嗎?”

宋厲微擰了眉,略略頷首卻不開口。

蘇凝仍是笑笑,順勢便再問,“那我坐在這裡,應該不會妨礙到宋大人吧?”

宋厲靜靜抬眸,望蘇凝一眼,卻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過得了半晌後,約莫是覺得不回應不禮貌,便說了句,“蘇順容,請自便。”

蘇凝反而分不清他是不是下意識喊了她這麼一個稱呼,抑或是故意這麼做,提醒她一聲,讓她注意自己的行為,也讓她記得自己曾經是什麼身份。

可是不論是哪一種情況,都並非是讓蘇凝覺得喜歡的。她不至於氣惱,更不會惱羞成怒,認為他挑釁嘲諷自己。蘇凝不過是挑挑眉,平平淡淡說,“宋大人,而今你或許應該稱呼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特地停頓了,仿佛是在認真的思考,而後得到答案,臉上重又有笑,“或許宋大人往後能夠喊我一聲蘇小姐,我會比較喜歡。”

宋厲不言不語,被蘇凝麵無表情盯了片刻之後,才喊了一聲,“蘇小姐。”

蘇凝點一點頭,有一點滿足了的神態,接著問,“宋大人可曾定親?”

宋厲眉頭緊蹙,淡淡回答,“這似乎是宋某的私事。”

蘇凝看一看他,“這麼說,那九成九是沒有定親了。”

宋厲抿唇不語,蘇凝垂下眼簾,輕輕笑了一下,“宋大人為何這樣冷淡,難道宋大人忘記了,在宮裡的時候,我數次渾身濕透,宋大人都……”

蘇凝是不至於在乎這些的,可是拿來調?戲宋厲卻定然能成功。

因而她依然說,“我的清白與聲譽,要怎麼說?難道宋大人真的覺得,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沒有事了嗎?焉知陛下將我送回了蘇家,不是因著這些……”

一時間,宋厲眉心跳了跳,他臉上多了兩分的凝重。

雖然看得出來沒有信蘇凝的話,但分明因為她提起宮裡的事,而不如之前自在。

宋厲終於問她,“蘇小姐究竟想要和宋某說什麼?”

蘇凝笑眯眯的,臉頰漾出兩個甜甜的酒窩,“能有什麼?就是見宋大人長得好看,想交個朋友。”

宋厲臉頰似乎抽了抽,多少忍耐道,“蘇小姐請勿說笑。”

蘇凝收斂笑意,似是神色認真,說,“若是我父親和母親知道,我在宮裡的這些事情,不知道會怎麼想,又會做些什麼呢……”

那是十分嚴重的事了,她在拿自己的將來威脅他。

宋厲說不出話,卻仍不明白,蘇凝想要做些什麼。

也許什麼不做,便是最好的。

·

在七公主和寧清之後,到得來年的三月,榮王首肯了宜春郡主和鬱淩峰的婚事。

雖然這是遲早的,但是他真正點頭,日子才跟著一起定下來。

七公主和寧清的日子定在六月份,宜春郡主和鬱淩峰的日子則定在八月。

兩件大喜事湊在一起,宮裡上下也有許多要忙碌的事情。

此前,姬嫆都是住在錦瑟宮,此番要成家了,依著禮矩,自然要搬出宮、搬進公主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