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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委屈了這人。

“明日起,你便搬到朕的寢宮偏殿吧。”乾祁幾乎沒多想,便如此開了口,說完才意識到這似乎非常不妥,但既然話都已經吐出來了,便也不好改口了吧?

蘇鈺有些詫異地看了乾祁一眼,轉而欣喜不已地躬身謝恩:“皇上如此體恤奴才,奴才實在感激不儘。”

乾祁不太自在地移開目光,負著手抬腳往屋中走去,三間正屋,蘇鈺住的是最右側那間,屋裡隻有一張床、一張桌、一個櫃,這樣的擺設簡單得讓乾祁有些生氣,因此他隻是轉了一圈,便又走到了院子裡。

蘇鈺一直恭恭敬敬地跟在他的身後,不多說一句廢話,直到乾祁離開屋子,他才有些窘迫地道:“奴才這院子簡陋得很,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實在是委屈皇上了。”

乾祁也覺得這院子太簡陋了,因此他抬了抬下巴道:“你現在去收拾東西,這就跟朕過去吧。”

這樣的地方,怎麼能讓小順子繼續待下去?

蘇鈺又是愣了一下,轉而眉開眼笑地道:“皇上稍等,奴才這就去收拾。”

於是一炷香的功夫後,蘇鈺便提著個小包裹跟在乾祁身後離開了自己住了好幾天的小院,正式入住乾祁寢宮的偏殿。

乾祁寢宮的偏殿裝飾布置僅次於正殿,看起來奢華舒適,隻是一直無人居住,如今終於有人搬進來,乾祁專門吩咐人仔細把這裡打掃了一遍。

蘇鈺坐在自己新住處的床榻邊,目光卻瞥向一牆之隔的正殿,大概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搬到那裡去了吧?

不過在此之前,他總得先把之前的那些賬給算清楚了。

而身在正殿的乾祁也在想著待在偏殿裡的人,雖然很想直接把人拖到正殿裡來,但他現在甚至還沒想好該怎麼處置兩人之間的關係,自然不能輕舉妄動。

想到這裡,乾祁帶著些煩躁和疲倦閉上眼睛,長長地出了口氣。

這邊距離突然拉近的兩人正隔著一堵牆的距離各懷心思,而另一側身在怡然居中的秦怡然,在聽到月紅竟然被乾祁打入慎刑司的消息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秦怡然瞪著眼睛掐住傳話小宮女的手,目光瞪得滾圓。

小宮女吃疼地皺眉,卻隻能生生受著,又怯怯地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月紅姑娘被皇上打入了慎刑司,奴婢也是聽皇上身邊的一位公公說的。”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他憑什麼將月紅打入慎刑司!”再次得到一樣的答案,秦怡然氣惱得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她猛地甩開小宮女的手,急得在殿中來回踱步,“乾祁他憑什麼這麼對待本宮身邊的人!”

小宮女被甩倒在地上,卻是大氣也不敢出,這還是她頭一次見到這副模樣的秦怡然,看著真的好嚇人。

“不行,本宮一定要去找他討個說法,他這樣實在太過分了!”秦怡然氣得完全失去理智,抬腳便要往外走,卻被一直立在一旁的一個宮女攔住了。

“娘娘且息怒,您現在不能去找皇上。”這宮女看起來十分不起眼,模樣也是尋常,但那雙眼睛裡卻透著幾分與年紀不相符的沉穩老練。

秦怡然聲音尖銳地反駁:“他都已經把我身邊最親近的下人打入慎刑司了,本宮憑什麼不能去找他?”

被自己的主子這般低吼,月蓮卻仍是一副平靜沉穩的樣子,直直地看著秦怡然道:“娘娘,您彆忘了自個兒的身份。”

被這雙眼睛如此看著,秦怡然這才勉強恢複了些理智,隻是仍被這件事氣得氣息不穩。

月蓮見秦怡然已經慢慢恢複平靜,這才往倒在地上被嚇得不輕的小宮女身上看了一眼,走過去親自將她扶起來:“你沒事吧?”

“奴婢……奴婢沒事。”小宮女渾身都在發抖,連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月蓮安撫地在小宮女肩上拍了兩下,聲音柔和地道:“娘娘方才是一時迷了心,才會如此,你切莫放在心上。”

小宮女低著頭沒說話,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好了,你先出去吧。”月蓮放下手,微笑著道。

小宮女如蒙大赦,連忙行禮退下,卻不知身後的月蓮看向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待到殿中隻剩下兩人,月蓮才走回到秦怡然的身邊,扶著她在桌邊坐下,溫聲細語地道:“奴婢知曉娘娘是看重月紅姑娘,一時氣惱,才會失了理智。但這裡可是深宮,娘娘一言一行皆須萬分謹慎,若是稍有差池,您可能就見不到宮外等著您的人了。”

聽到這話,秦怡然方才徹底回過神來,隻是心中仍寫滿憤恨,乾祁口口聲聲說著傾慕自己,要對自己包容體貼,但他又是怎麼做的?他竟然將自幼跟在自己身邊的月紅打入了慎刑司!

乾祁他怎麼能……怎麼能這般對待自己!

“娘娘且息怒,奴婢知曉您的想法,但您可曾想過,若您當真這般怒氣衝衝地直接找過去,便真能將月紅姑娘救回來了嗎?”月蓮蹲在秦怡然身前,聲音平靜中帶著幾分安撫人心的力量,“皇上既然敢處置月紅姑娘,顯然是對娘娘您已經有了嫌隙,您若直接衝過去與皇上理論,恐怕隻會增加您與皇上之間的嫌隙,這反倒是害了月紅姑娘啊。”

秦怡然雖然不想承認,但也知曉這番話確實有些道理,恐怕乾祁正是為了報複自己前幾日懲治小順子的那件事,才會故意對月紅下手。

身為一國之君,卻如此錙銖必較,簡直叫人覺得惡心!

秦怡然厭惡地皺著眉頭,不太情願地問道:“你覺得本宮如今該如何行事?”

“娘娘若想救月紅姑娘出來,為今之計,恐怕隻能想法子修補與皇上之間的關係了。”月蓮垂下頭,眸光中閃過一道暗芒。

一聽到這話,秦怡然臉上的厭惡反感頓時更濃了:“乾祁那種人,本宮看到他都覺得厭煩,若要本宮主動與他修補關係,倒不如一刀殺了本宮!”

先前她之所以答應月紅,讓她去找乾祁,也不過是等著乾祁主動來向自己道歉,她可從沒想過要去低三下四地討好乾祁。

月蓮心中對秦怡然的愚蠢嗤之以鼻,麵上卻不得不擺出一副全然為她考慮的模樣:“奴婢自然知曉娘娘所想,但如今月紅姑娘深陷慎刑司中,若是不儘快將她救出來,奴婢實在擔心……”

月蓮的話並未完全言明,但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十分清楚,秦怡然陰沉著臉色沉默半響,最終還是咬牙答應了下來:“本宮知曉該怎麼做了。”

第45章 3.7為孤寂帝王播撒智商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 身體已經康複的蘇鈺照例過去服侍乾祁用膳, 以往原主都是站在乾祁身後為他布菜, 蘇鈺也打算這麼做,誰知卻被乾祁攔住了。

“你也去用膳吧,這裡讓其他人服侍便是。”以往再稀疏平常不過的事情, 現在擺在眼前,竟讓乾祁覺得難以想象和接受。

雖然就連他自己也有些無法理解自己的想法, 但隻要想到自己是坐著的,而小順子卻要站著幫他布菜, 乾祁便覺得這是一件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事情。

蘇鈺眨眨眼睛,心中暗笑不已, 麵上卻是一本正經地道:“皇上放心,奴才的身子是真的全好了,伺候皇上用膳絕對沒有問題。”

“待會兒你還要服侍朕安寢,還是先去用膳吧。”內心真實的想法無法宣之於口,乾祁隻能板著臉擺出一代帝王的威嚴。

然而蘇鈺卻完全不吃這一套, 見狀非但沒有被嚇住,臉上反而慢慢流露出委屈之色:“皇上這是已經開始厭棄奴才了嗎?先前奴才不過是染了風寒, 皇上便將奴才趕回院子,好幾日都不讓奴才服侍,現如今又連用膳都不要奴才伺候了……”∮思∮兔∮在∮線∮閱∮讀∮

乾祁的眉心猛跳了幾下,心中又是無奈,又是心疼,輕歎了口氣道:“朕隻是不想讓你累著罷了, 並非是厭棄你。”

他現在整顆心都落在這人身上了,喜歡都喜歡不夠呢,又哪裡舍得有一絲半點的厭棄?

“那皇上還是讓奴才伺候您用膳吧。”蘇鈺的表情瞬間多雲轉晴,還帶著幾分的期待。

乾祁沒辦法拒絕對方,但又確實舍不得勞累對方這麼站著為自己布菜,一時間竟為這點小事而為難了起來。

“皇上若是執意不肯讓奴才伺候,那便是真的厭棄奴才了。”蘇鈺見乾祁仍在猶豫,隻能下了狠招。

乾祁聞言果然立刻妥協了,他用不自知的寵溺眼神看著蘇鈺,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既如此,便依你所言吧。”

於是蘇鈺便把桌上所有乾祁不愛吃的菜都給他夾足了三筷子,至於他為何對乾祁的口味如此了解,一部分是從原主的記憶中獲取的,但更多的還是根據前兩個世界的經驗。

每一世愛人都會失去記憶,但口味卻沒有改變過,這一世應該也不例外。

乾祁最開始是帶著點受寵若驚的心態在接受蘇鈺的服侍,但等他一口口地吃掉這些完全不合胃口的菜肴後,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兒,這次小順子怎麼像是淨挑著自己不愛吃的菜在給自己夾?

但心上人夾過來的菜,又不能不吃,乾祁吃得心中發苦,麵上卻還得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身為一代帝王,他自然不能將個人喜好暴露在人前,當然更多的還是不希望小順子看出他的挑食。

蘇鈺又怎麼看不出乾祁的小心思,當下又是好笑,又是解氣,誰讓你先前竟敢那樣對我來著?這點小伎倆不過是開胃菜罷了。

兩人正溫馨和諧地相處著,卻見一個小太監躬身走了進來:“皇上,怡妃娘娘求見。”

秦怡然沒入宮前,乾祁便賜給她“怡”字作為封號,那時是為了凸顯自己對她的看重,現在回想起來,乾祁隻覺得自己愚蠢。

尤其是真正的心上人就在眼前,乾祁不禁帶著心虛瞥了蘇鈺一眼,卻見對方仍在神色悠然地幫自己布菜,一時間乾祁也不知自己是該鬆一口氣,還是該感到失落。

乾祁收回目光,心情因為秦怡然的不請自來而染上了些不悅:“朕現在不想見她,叫她回自己宮中待著。”

這話讓蘇鈺很受用,卻偏要壞心思地開口道:“怡妃娘娘既然親自來了,皇上還是見一見吧?”

“朕不想見到她。”乾祁板著臉堅持,心中為心上人竟然開口幫秦怡然說話而感到很委屈,但也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作出來的,怪不得任何人。

蘇鈺眨了眨眼睛,再次使出了殺手鐧:“皇上是因為奴才,所以才不肯見怡妃娘娘的嗎?前幾日怡妃娘娘懲治奴才之事,也怪奴才不會說話,這才惹惱了娘娘,總之都是奴才的過錯,還望皇上彆因此事遷怒怡妃娘娘,否則奴才便成了罪人了。”

被賦予蘇蘇蘇屬性的蘇鈺不僅當得了霸道總裁,虐得了極品渣渣,還裝得了聖母白蓮花。

當然,裝白蓮花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