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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而步步退讓,全然不似自己往日裡的性子。

更為重要的是, 他現在竟是全然想不通這女子究竟有哪裡好的,竟然值得他退讓包容到如此地步?

乾祁閉了閉眼,隻覺得從前對秦怡然的種種癡戀皆像是做了一場黃粱夢,直到此刻他才幡然驚醒, 醒來才驚覺這究竟是多麼荒唐的一件事。

而另一側的秦怡然仍兀自耍著小脾氣, 等著乾祁溫言軟語地過去安撫她,她才好擺足架子,順便將小順子那狗奴才好好整治一頓!

然而秦怡然等了好一會兒, 卻竟然隻等到乾祁一句帶著冷意的話:“你既然不願陪著我,先前卻又為何要自請入宮?”

秦怡然愣了一瞬,這才隱約察覺到乾祁對待自己的態度好像不太對勁兒,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動手處置了小順子, 他便要與自己置氣?

想到這裡,秦怡然的心頭不禁升起幾分惱怒,這人先前不是還表現得一副對自己一往情深、處處包容的樣子嗎?現在自己不過是小小地懲治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奴才, 他便要給自己臉色瞧,這樣的男子又有什麼資格得到自己的真心?

秦怡然又是氣惱、又是委屈地咬了咬唇,偏還要神色高冷地微揚著下巴道:“妾身入宮不過一日,皇上便已經開始嫌棄妾身了嗎?那刁奴以下犯上,絲毫不將妾身放在眼裡,妾身隻是略施小懲,又有何不妥?說到底,還是皇上偏心那奴才,不將妾身放在眼裡!”

乾祁聽著秦怡然的這番話,更加覺得自己之前是瞎了眼,才會對這樣的女子一往情深,他實在不想繼續聽秦怡然說這些搬弄是非的話,看她擺出這種高人一等的姿態,索性直接站起身來:“你若何時想出宮,直接同朕說一聲,朕絕不會攔著你。”

說罷,乾祁看都沒看秦怡然瞬間寫滿錯愕的臉,負著手大踏步往外走去,秦怡然在震驚之後,下意識地便要叫住乾祁,但又實在拉不下麵子,隻能委屈地咬住下唇,目光帶著濃濃的厭惡、控訴看著乾祁離去的背影。

他怎麼能……怎麼能這樣對待自己!這次自己絕不能輕易原諒他,就算他求自己也不能!

乾祁在走出怡然居後,並未急著離去,而是站在廊下目光複雜地看向那個仍站在暴雨之中仿佛隨時都會倒下的單薄身影。

每當自己的目光落在對方身上,乾祁便會生出一種想要將對方拉入懷中,為他遮風擋雨的衝動,但他身為一國之君,又怎麼能對一個奴才產生這種念頭?

這是絕不可能的!

乾祁隻能緊緊攥著拳頭一遍遍地如此告誡自己,才能勉強壓下這股洶湧而來的衝動,他知道自己不該繼續站在這裡,但他的目光卻仿佛被那個人黏住了一般,無論如何也移不開。

乾祁一麵暗暗心驚自己對小順子突然產生的這種發自於心的巨變,一麵又覺得這樣的感覺縱然來得突然、來得洶湧、來得不可理喻,也實在叫人討厭不起來。

乾祁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明明小順子已經跟隨他多年,卻為何自己會在突然之間對他產生這樣強烈的悸動?

但就算想不明白這一點,至少乾祁還知曉,自己絕不該對他動任何不該有的心思,如此作想,乾祁一咬牙,正要努力把自己的目光從蘇鈺身上撕開,卻見那個立在暴雨之中的單薄身影突然晃了一晃,然後慢慢向後倒去。

在這一刻,乾祁的動作先於思維做出反應,他甚至完全顧不上自己的身份,就這麼直接衝進了雨中,並在蘇鈺徹底倒下之前,將人抱在了懷中。

在把人抱入懷中的瞬間,乾祁隻覺得心頭瞬間升騰起一股強烈的滿足感,這滿足感甚至比他登基那日,坐擁江山時來得還要強烈和猛烈,震得他%e8%83%b8口都有些發疼。

如果能一直這樣抱著他就好了,乾祁的腦海中幾乎是下意識地冒出這樣的念頭,但他很快又重新清醒,在心驚於自己剛剛竟然產生了這樣可怕念頭的同時,心中也更加擔憂起來。

他低頭看了眼懷中人麵白如紙的臉色,還有那雙緊閉著的眼睛,心情瞬間煩躁慌亂得無以複加,就算是處於清醒狀態,乾祁也再顧不上其他,一麵將蘇鈺打橫抱起,快步往自己的寢宮走去,一麵對跟過來為自己撐傘的隨侍低吼道:“快傳太醫!”

等蘇鈺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整整一天之後了,而他也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裡,蘇鈺眨了幾下眼睛,待到目光清明後往外一看,隻見外頭天色暗沉沉的,像是還沒天明。

他的目光又在屋裡頭掃了一圈,便瞥見一個蹲在他榻邊低著頭打瞌睡的小太監,原主的院子裡隻住了他一個人,眼前這人應是乾祁遣來照看他的。

弄清楚自己的狀況後,蘇鈺重新閉上眼睛,在腦海中召喚圓球,圓球瞬間從休眠中轉醒,在蘇鈺腦袋上方蹦來蹦去,擔憂地道:“宿主大人,您終於醒啦!您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幸虧蘇鈺是閉著眼睛的,不然一定會一巴掌把在自己腦袋上晃悠的圓球拍到地上去。

“我還好,隻是有些手癢。”除了感覺頭疼欲裂,四肢無力,渾身發軟,蘇鈺確實覺得挺好的,所以為什麼之前圓球幫他在商城中兌換的道具副作用會這麼大!

不是說好的隻是一時暈倒,順便看起來憔悴一些嗎!

結果他這一躺就是一整天,現在還難受得想吐!

聽出自家宿主聲音裡那股咬牙切齒的味道,圓球嗖的一下遠離了蘇鈺,戰戰兢兢地解釋:“宿主大人千萬彆生氣!我我我……我之前在你昏迷之後,又幫你兌換了一顆F級風寒膠囊,所以你才會……”

“所以你這樣做的理由?”蘇鈺的聲音更加咬牙切齒了。

圓球的心中充滿了恐懼,渾身都在害怕地顫唞:“因為在宿主大人暈倒之後,男主竟然直接叫來了太醫給您診脈,如果太醫發現您隻是昏迷,身上卻沒有任何問題,我們肯定會露餡兒的啊,所以我才……嚶嚶嚶,宿主大人,我真的是為了你好,才給你用這種道具的啊!”

說完這番話,圓球已經被嚇得泣不成聲,以自家宿主的惡趣味程度,如果他想整治自己,可憐的小白菜一定會死得很慘的!

蘇鈺的眉角抽了一抽,雖然臉色仍有些陰沉,但至少沒再斥責圓球,過了半響,才揉著眉心道:“你的解釋勉強過關。”

圓球懵逼了一瞬,頓時欣喜若狂:“宿主大人,您不怪我了?”

雖然確實是事出有因,但它也確實沒和蘇鈺商量,便擅作主張地兌換並使用了道具,這種行為是明確違反係統行事守則的。

宿主大人竟然沒和自己計較這簡直太好了!係統整個球頓時轉悲為喜,都快樂開花了。

蘇鈺卻沒再搭理情緒突變的圓球,閉著眼睛慢慢適應這種頭疼欲裂的感覺。

圓球見蘇鈺沒說話,於是小心翼翼地恭維道:“之前我還奇怪宿主大人怎麼會自己主動往雨裡跑呢,原來宿主大人是早有謀算啊,您都不知道當時您倒下之後,男主的表情有多嚇人!雖然智商又不在了,但其實男主還是很在乎宿主大人的,不得不說,宿主大人的這一招真的特彆有效呢!”

蘇鈺終於有所反應,卻隻是冷笑兩聲:“如果我說,我選擇淋雨其實隻是為了讓自己冷靜一下,以防一時控製不住,直接把女主弄死呢?”

“……”這話讓它怎麼接?它還能怎麼接?擁有一個這麼不按套路出牌的宿主,它能怎麼辦?它也很絕望啊。

蘇鈺也沒等著圓球的回應,在適應了腦袋裡的疼痛後,蘇鈺便慢慢睜開眼睛,喚醒了榻邊的小太監:“現在什麼時辰了?”

小太監揉了揉迷蒙的雙眼,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道:“約莫是四更天了,皇上先前專門叮囑奴才,若是韓公公醒了,叫奴才傳幾句話給韓公公,說是這幾日您都不必去皇上跟前伺候了,養好身子是最要緊的。”

聽到“韓公公”這個稱呼,蘇鈺的眉角又是控製不住地抽[dòng]了兩下,他暗自深吸一口氣,慢慢坐起身來,小太監忙彎腰去扶:“韓公公可是要起夜?奴才這就去幫您……”

“不是,”蘇鈺擺擺手,聲音都顯得有些生硬,“扶我起身,我要去服侍皇上。”

小太監不解地看了蘇鈺一眼:“皇上已經吩咐了,這幾日韓公公都不必……”@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小太監的話說到一半,便被蘇鈺帶著冷意掃過來的目光嚇得連忙噤聲,忙躬身服侍蘇鈺更衣,蘇鈺腦袋仍疼得厲害,一麵任由小太監服侍,一麵應付圓球的嘮叨。

“宿主大人,我知道男主現在完全沒有智商,必須由你親自盯著才能放心,但你也不能完全不顧及自己的身體啊,你現在的臉色真的很差,”圓球試圖阻止蘇鈺這種完全不愛惜身體的行為,“要不我幫您在商城裡兌換一個F級風寒治療膠囊吧,這樣你的身體就可以一下子完全康複了。”

蘇鈺撫了撫衣擺,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淺笑:“不必,這樣剛剛好。”

第43章 3.5為孤寂帝王播撒智商

這一夜乾祁翻來覆去也睡不安穩, 他的腦海中總浮現起那雙明明脆弱得一塌糊塗, 卻偏偏寫滿倔強和無畏的眼睛, 然後心頭便是一陣無法自已的悸動。

他又回想起之前,當看到那個人倒在雨中, 自己完全不受控製的舉動,以及驚慌不已的心境,便更加覺得匪夷所思。

他當時甚至還直接把人抱到了自己的寢宮之中, 直到太醫診脈之後,說他隻是受了風寒, 將養幾日便能痊愈,自己才從那股濃烈到幾乎要將他淹沒的心疼和擔憂中轉醒。

雖然之後他努力壓製住了心頭來勢洶洶的占有欲和保護欲,將那個人送回了自己的小院,但他卻無法否認, 即便是在那之後, 自己的思緒也一直牽掛在那個人的身上。

“小順子……”乾祁不自禁地低聲呢喃著這個名字,這個再普通不過的名字他已經叫了許多年,但這次的感覺卻與以往全然不同。

仿佛這個名字的另一端, 連著的是他的心,每叫一聲,他的心都會被牽動著不受控製地加快跳動。

正如此迷惘著, 龍榻外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帶著幾分虛弱的聲音:“皇上可醒了?您是時候該起身了。”

乾祁的心被牽連著猛地跳動了幾下, 隔著厚重的床幔,那個人就立在近在咫尺之處,如同從前他每一次服侍自己起身時那般, 但這一次,乾祁卻實在無法如從前那般從容地應付一句。

僅僅隻是不到一日的時間,一切似乎都變得完全不同了。

聽不到裡麵人的回應,蘇鈺又小心翼翼地喚了一句:“皇上?”

乾祁的心又是一咯噔,他勉強壓下心頭的異樣,故作平靜地道:“小順子?”

“正是奴才,奴才來伺候皇上更衣。”蘇鈺的語氣是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