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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

時霽垂眸看過去,白紙黑字的頂端寫著三個字——檢討書。

上次打架之後,雖然被免除了休學,但黎忱還要寫整整兩個星期的檢討書,每一篇字數不能低於一千字,寫完後首先給時霽檢查,等時霽那邊通過之後,還要依次給班主任,教導主任以及校長查看。

不過由於時霽的身份擺在這兒,隻要在時霽這裡通過了,其他三個人就不敢為難黎忱。

所以,即使黎忱再生時霽的氣,他也要乖乖地給時霽看檢討書。

時霽轉頭,看了眼黎忱,少年佇立在他身側,放下檢討書後偏過腦袋故意不看時霽,可又控製不住自己的小心思,他偷偷用餘光往時霽身上瞄,被時霽抓住之後再慌慌張張收回視線。

他的耳廓泛紅,不知是洗頭時被熱水熏的,還是因為彆的什麼。

時霽了然地移開目光,心裡升起一股惡劣的念頭,他伸長手臂從櫃子裡拿出一支筆,接著一隻手托住下巴,眉心攢在一起,擺出一副沉思的模樣。

黎忱不自覺湊過去,見時霽拿著筆在自己的檢討書上寫寫畫畫,和時霽清秀的字跡比起來,黎忱的字就稍顯的狂放一些。

看著紙上時不時出現的被筆尖戳破的痕跡,時霽仿佛看見黎忱半夜抓著頭發寫檢討的樣子。

莫名其妙的,原本裹在心底的沉悶一下子煙消雲散。

“這篇檢討……”時霽拿著筆在結尾留下了“不通過”三個字。

黎忱睜大眼睛,不解地問:“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時霽回答,他往後一靠,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黎忱反應過來,他麵色一冷,嘀嘀咕咕道:“你是在針對我。”

時霽聽後一笑:“那我問你,我為什麼要對你好?”

身旁的少年抿著唇不作聲,他垂眸看著被時霽寫著“不通過”的檢討書,攥著薄紙的指節發白,掛在發尖的水珠順著側臉滑下,一滴一滴落在紙麵上,留下一圈圈水痕。

“可是我寫了一晚上。”他小聲說道,接著黎忱吸了吸鼻子,眼尾紅紅地看向時霽。

僅僅一眼,可憐兮兮的意味竟讓時霽鬼使神差泛起了一絲愧疚,特彆是黎忱眼瞼下還掛著兩團淡淡的烏青,足以證明他最近確實在熬夜。

時霽糾結了一下。

他是不是過分了?

捏著筆的手指一抖,時霽吸了口氣,他伸過手把黎忱手中的檢討書奪了回來,拍在桌麵上。

接著他皺著眉,看著滿臉濕漉漉的黎忱:“先去把頭發吹乾。”

看時霽臉上那副猶豫的神色,黎忱心下了然,隻要自己一裝可憐,那就正中時霽下懷。

以現在來看,麵前這個男人果然吃他這套。

黎忱點點頭,斂下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接著他轉過身,一隻手撩起衣服下擺,露出一點白皙的皮膚。

“我後背好像受傷了。”他低聲說,“你幫我看看。”

剛剛洗澡的時候,他就感覺自己後背上一陣刺痛。

時霽一聽,連忙拽著黎忱走過來,掀開他的衣服,將對方光滑的後背暴露在空氣下。

少年薄薄的脊背上赫然留下了一大塊青紫痕跡,看得出始作俑者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傷痕的顏色和周圍瑩白的膚色對比起來格外駭人,再加上之前黎忱在家時被傭人折磨過,那一條條木棍揮打過痕跡到現在都還沒有徹底消散。

時霽的喉結上下滾動一番,隨後他下意識伸出手,觸碰了一下黎忱的脊背。

微涼的指腹滑過少年溫熱的皮膚,柔軟的指尖順著上麵一條條微微突出的痕跡下滑,下一秒,黎忱的聲音冷不丁炸響。

“——我隻是讓你看看而已。”

“你怎麼還上手摸我了?”

“哥哥。”

第25章 觸碰

時霽的手指一抖, 圓潤的指甲不小心從黎忱的傷口上滑過,細微的刺痛刺激大腦,黎忱沒忍住吸了口涼氣。

撩開的衣擺露出一截細瘦的腰, 時霽盯著眼前少年單薄的脊背, 薄薄皮膚下藏著的脊骨都格外突出,從發尾落下的水珠沿著光滑的皮膚往下滑, 正正好好落進他尾骨下深陷的腰窩中。

黎忱的膚色似乎比時霽還要白上一些,時霽的目光上上下下掃過,心裡不斷感慨著,主角受不愧是主角受, 連後背都生得這麼漂亮,難怪那兩位主角攻願意死心塌地地跟著他。

“你怎麼不說話?”

少年的嗓音把時霽的思緒拉回來,屋內的冷氣鑽進寬大的衣服裡,黎忱打了個寒顫, 下意識就要拉下衣服。

可就在這時, 身後的時霽突然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腰, 男人溫熱的手心像是要把微涼的皮膚一同烘熱,緊接著時霽一用力,握著黎忱的腰一把把他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而剛剛將時霽懟的啞口無言, 心底那股竊喜還沒來得及散去的黎忱頓時一驚,他像隻觸了電的兔子一般劇烈掙紮。

“彆動。”時霽冷不丁開口,黎忱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男人肯定還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黎忱睜大雙眼,飛速眨巴著眼睫, 心臟跳動的頻率似乎是想直接從%e8%83%b8腔裡跳出來,他不自覺用手抓住了時霽的褲子, 呼吸急促地開口道:“你要做什麼!”

時霽反而不做聲了,他用手按住黎忱的肩膀將他固定住,而後從身旁的抽屜裡拿出一盒小小的藥膏,旋轉開蓋子後,纖細的指尖從裡麵摳挖了一點透明的膏體出來,接著他把沾著藥膏的手指按在黎忱受傷的部位,借用體溫將固體融化。

在時霽的手指再次觸碰的同一瞬間,黎忱隻感覺自己後頸不斷發麻,藏著腺體的地方突突直跳,就連覆蓋在上麵的抑製貼一下子失去了任何作用,整個狹小的房間霎時間被鳶尾花的甜膩氣息充斥。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渾身上下的敏[gǎn]神經似乎都聚集在了後背上,黎忱能清晰的感受到時霽的每一個動作,按揉,打圈,冰涼的藥膏在他的手下變成滑膩的液體,從脊背滑過時帶起的癢意故意般繞過了黎忱的心尖。

遲鈍的思緒根本無法聚攏,黎忱做夢都沒想過,時霽居然會為他上藥。

身後的男人靠得很近,呼出的氣息傾灑在被藥膏覆蓋過的部位,黎忱的手指把時霽的褲子都揉皺了,彎曲的指節泛白。

他紅著耳廓,輕輕吸了口氣,空氣中裹挾的鳶尾花信息素極其濃鬱,像是這間屋子裡的所有物體都粘上了屬於他的氣息。

甚至包括時霽。

可身為Beta的男人根本意識不到這些,他聞不到空氣裡的鳶尾花,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Omega的信息素標記成了所有物。

他隻會垂著密長的睫毛,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為黎忱上藥,像是在完成什麼重要的任務一般,動作輕柔又迅速。

直到所有的藥膏都被黎忱的皮膚吸收,時霽這才收回手,看向身上沉默不語的黎忱。

他把手指上殘餘的液體擦乾淨,白皙的指腹上還殘留著一點淡粉,時霽輕輕推了推黎忱的肩膀,硬聲命令道:“下去。”

下一秒,黎忱立刻從他腿上跳起來,撩開的衣擺順勢滑下,完美遮住他細瘦的腰,時霽看著黎忱猛然轉過身,%e8%83%b8腔劇烈起伏,一張小臉紅得像是發燒了似的,霧藍色的瞳孔緊縮,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

“你……你……”他結結巴巴地動了動嘴唇,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有那張臉紅得更加厲害,時霽都怕他這樣下去,就要自己把自己給燒熟了。

時霽奇怪地蹙了下眉,沒太明白黎忱怎麼突然變成這副模樣,眼前的小Omega輕輕顫栗著,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時霽。

“怎麼?”他冷哼一聲,環著雙手抱在%e8%83%b8`前,似笑非笑地問道,“幫你上個藥你就害羞成這樣?”

黎忱緊緊咬著下唇,齒尖幾乎要陷進柔軟的唇瓣中,他清晰感受到被時霽碰過的部位還在發熱發麻。

空氣裡的信息素又濃鬱幾分,這時時霽偏偏還站起來,帶著滿身的鳶尾花味湊到黎忱麵前。

他懶散地掀起眼簾,對上黎忱波濤洶湧的眼睛,接著伸出手指撓了撓黎忱的下巴,跟逗小寵物一樣,笑道:“不能碰也不能摸……”

“你該不會連接%e5%90%bb都沒試過吧?”◇思◇兔◇網◇

黎忱眼睫一顫,垂在身側的雙手握在一起,原本被捋平的衣擺都他硬生生攥了起來。

男人的語氣裡帶著輕佻,黎忱越想越不服氣,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一番,接著抬高音調說道:“誰說我沒接過%e5%90%bb!”

少年一句話惹得時霽挑了下眉,男人來來回回將他打量一番,將信將疑地問道:“和誰?”

黎忱突然不說話了。

眼前的男人一臉的不相信,似乎完全忘記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黎忱皺緊眉頭,薄唇一動。

“和你。”

隨後他的音量再次提高,幾乎是在質問時霽。

“你忘記了嗎?!”

少年的聲音在屋頂上方盤旋,然後肆無忌憚地鑽進時霽的耳朵,他眨了眨眼睛,長而卷翹的睫毛從鏡片上悄悄掃過。

黎忱頂著一張通紅的臉,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生氣,又或者是兩者都有,他微微揚著下巴,視線直勾勾卻釘在了時霽身上。

時霽仔細回想了一陣,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黎忱說的是他第一次失控那晚。

他不記得自己拿著刀要殺時霽,不記得自己跟瘋子一樣把自己的信息素侵入時霽的體內,隻記得最後和時霽嘴唇貼著嘴唇的樣子。

一想到當時的畫麵,時霽就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痛,可眼前的小狗崽子居然把他單方麵咬自己,當做是在接%e5%90%bb?!!

他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接著在黎忱疑惑地注視下,回道:“如果那算是接%e5%90%bb的話——”

“那你的%e5%90%bb技也太爛了。”

時霽直言不諱的形容讓黎忱大腦一下子當了機,他目瞪口呆地消化著時霽說的內容,半晌過後,黎忱猛得抬起腦袋,狠狠瞪了時霽一眼。

隨後,黎忱磨了磨後槽牙,往前走了幾步,停在時霽麵前。

他最近確實竄了點個子,以至於時霽不得不揚起腦袋看他。

“對。”黎忱垂下眼睫,凝視著眼下時霽凸出的鎖骨,“我的%e5%90%bb技是很爛。”

“所以哥哥要教教我。”

“怎麼接%e5%90%bb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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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時霽莫名其妙和黎忱冷戰了幾天。

與其說是冷戰,不如說是時霽在躲著黎忱。

這小破孩說話口無遮攔,但以他的性子來看,又像是真的什麼都做得出來,畢竟那天黎忱說完那句“要哥哥教他接%e5%90%bb”後,他竟然真的湊過來,試圖貼近時霽的嘴唇。

如果不是還戴著止咬器,時霽覺得自己大概已經又被他咬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