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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順著時霽的額角滑下,他半啟著唇喘氣,%e8%83%b8口卻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一般,讓時霽有些呼吸不上來。

直到額前傳來一陣涼意,時霽混沌的思緒才逐漸回潮,他無力地抬起眼皮,隻見校長正一臉焦急的看著自己,而他身邊,一名穿著白色防護服的老師手裡拿著小小的冰袋,覆蓋在時霽的額頭上。

“時先生,您中暑了。”校長的聲音傳進時霽的耳朵,明明距離不遠,可莫名其妙的,宛如隔了一層厚厚的玻璃,朦朧而不太清晰。

他緩慢地眨動眼睫:“黎忱呢?”

“黎忱……?”校長愣了一下,接著回答,“送去醫務室了,剛才給他注射的抑製劑裡含有昏睡成分,但不會對身體造成影響,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醒,時先生不用擔心。”

時霽聽後,淺淺垂下眼睫。

按照學校規定,黎忱需要被關在醫務室觀察幾個小時,確定不會再做出什麼危險性攻擊後,才會將他放出來。

這項規定明明是為那些在易感期時無法控製自己且躁動的Alpha定下的,沒想到此時卻用在了黎忱一個Omega身上。

時霽在幾個老師的攙扶下晃晃悠悠站起,原本圍在操場邊圍觀的學生已經被強行遣散了,但今天發生的事誰也瞞不住,也許過不了幾個小時,這件事情就會被沸沸揚揚的傳開。

一個Omega將Alpha打倒的事小,時霽怕的,是被其他人發現黎忱這不為人知的一麵。

“今天發生的事,誰都不許再提。”時霽吸了口氣,即使現在臉色極其難看,他的聲音依然是冷冽的,“要是被我抓到,你們知道是什麼後果。”

校長咽了咽唾沫,連忙答應,接著指揮著醫務室老師扶著時霽一同去醫務室休息。

這下時霽沒再拒絕,因為他已經沒了多餘的力氣開口說話,連走路時腳下的步伐都是飄忽的。

醫務室的位置倒是離教師宿舍很近,一推門進去,藏在裡麵的冷氣頓時將時霽身上的熱意吹得無影無蹤,裹挾在毛孔中的那股燥熱也跟著一起消散。

他被扶著坐在沙發上,屁股剛坐下,手邊便立刻多了杯糖水,時霽還沒來得及接過,抬眼便看見不遠處佇立著一個紮眼的鐵籠,籠子中擺著一張不大的單人床,而床上躺著的人正是黎忱。

黎忱還在昏迷中,他的四肢仍然被栓在單人床的四個角上,臉上戴著的止咬器也是鐵質的,兩根手指那麼寬的皮質固定帶係在他的腦後。

怎麼看都覺得十分奇怪。

時霽把遞到手邊的水杯推開,接著慘白著一張臉站起來,正當他打算走過去的時候,一旁的醫務室老師立馬攔住他:“時先生,您現在最好不要過去。”

時霽聽後倒是配合地停下腳步,隻丟下一句:“把他放出來。”

“這……”醫務室老師為難地皺了下眉,“時先生,目前還不確定這位同學是否是安全的,按照規定,不能將他放出來。”

“我說。”時霽頓了頓,隨後側過腦袋看了一眼那位老師,目光格外淩厲,“把他放出來。”

他的語氣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醫務室老師在原地躊躇半晌,他得按照指示辦事,眼前這個男人不是誰都惹得起的,最後醫務室老師還是走過去,乖乖地打開了鐵籠的門。

拴在門上的鐵鏈落地,“嘩啦啦”的聲音愣是持續響動了好幾秒,時霽盯著堆在地上的鐵鏈沉默一陣,而後推開門,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其餘的人識趣地沒再跟上,隻默默地站在外麵時刻注意著裡麵的少年不會突然醒過來繼續發瘋,順便感慨一下這個年紀輕輕的男人不怕死的勇氣。

時霽慢慢走到黎忱床邊,垂下眼眸注視躺在床上的少年,對方睡得十分安穩,白皙的臉頰上似乎還浮現出淡淡紅暈,如果不是還戴著不屬於他這個性彆的止咬器,會給人一種這是個乖小孩的錯覺。

脖子上的傷口不知為何又開始泛起隱痛,皮肉之間傳出的拉扯感不斷提醒著時霽眼前這個人到底有多危險,但時霽還是忍不住對黎忱升起一股同情。

他伸出手撩開少年額前的黑發,露出一雙精致漂亮的眉眼,突然,時霽耳邊響起熟悉的係統上線的聲音。

自己的任務又來了。

【正在加載下一段劇情——】

【劇情加載成功。】

【下一個任務:趁主角受黎忱昏迷時對他進行報複。】

【劇情完成時間:半小時以內。】

【數據同步中……數據同步完成。】

“原文中,原主沒有對黎忱做過這件事吧?”時霽聽完,仔細想了想,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後,在心裡問道。

【由於在宿主的乾擾下,原劇情已脫軌百分之十,這是係統為了維持劇情,為宿主重新篩選的新任務。】

係統回答。

【此次的任務很簡單,宿主應該能順利完成。】

這哪裡簡單了?!!

時霽一聽簡直想立馬投訴這個係統是在對他進行詐騙。

【如果宿主不知道該怎麼做,係統可以給予以下提示:介於原主對主角受的仇恨值過高,所以宿主不管怎麼做,都會被判定為是在對主角受進行報複。】

【但若是宿主做出以下舉動:例如直接將主角受掐死,這算是額外完成的任務,會有豐厚的積分獎勵哦~】

係統乾硬的機械音強行變換著上揚的語調,聽著極其彆扭。

時霽皺著眉,像他這樣的良好市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在違法邊緣瘋狂試探的事。

【那麼,就祝宿主好運啦~】

說完,係統自動下線。

等係統消失,時霽垂著眼眸沉%e5%90%9f片刻後,他忽然轉身,衝身後的醫務室老師說道:“幫我拿支筆過來。”

——

黎忱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太陽早已西斜,橘紅色的殘光染紅了一大片天,刺眼的光線從窗外鑽進來,正好落在最近的那張單人病床上。

他撐著身子坐起來,戴著止咬器的感覺不太舒服,黎忱扭動著自己酸痛的手腕,而後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鐵籠的門敞開著,約束帶還堆積在地麵上,手腕皮膚還沒來得及消散的紅痕表示,他之前是被拴起來過的。

現在卻被放開了。

黎忱心裡清楚明白,學校有針對失控Alpha的規定,上個學期就有沒控製住自己易感期的Alpha被關在這裡,活生生關了三天三夜。

按照自己之前那樣,應該也會按照這項規定才對,不過……他現在怎麼被放出來了?

黎忱奇怪地皺眉,眉心剛一蹙起,腦袋猝不及防閃過一瞬刺痛。

他記得自己失控了,但不太記得自己具體做過什麼。

黎忱揉著太陽%e7%a9%b4試圖回想,他翻過身下床,雙腳接觸到地麵的一瞬間他差點控製不住跪下去,黎忱連忙伸手扶住旁邊的床欄,穩了穩自己的腳步。

接著,再一抬頭時,他看到了不遠處的時霽。

黎忱愣怔幾秒,等他回過神時,自己已經毫無知覺地走到了時霽麵前。

自己的影子能把男人完完全全遮住,對方就這麼毫無防備地躺在他的眼下,臉頰旁的黑發滑下去,柔軟的發絲從時霽鼻尖掠過,細微的癢意惹得時霽忍不住皺了皺眉。

男人微微側著腦袋,側臉曲線流暢,睫毛長而輕翹,宛若一隻漂亮的布偶貓,他淺淺地呼吸著,睡得很沉,黎忱在他麵前站了這麼久,他都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腦海裡殘斷的畫麵勉強拚湊了一點,黎忱隱隱約約想起,自己失控的時候時霽就在他的身邊。

下一秒,黎忱的目光順勢落在男人被繃帶包裹的脖頸上。

他還咬了時霽。

再一次,咬了時霽。

黎忱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感覺,他悄悄抬起手指,碰了碰時霽脖子上的繃帶,指尖滑過時,時霽條件反射般晃了兩下腦袋,而後他悶哼一聲,嘟嘟囔囔喊出了兩個字:“黎忱。”

黎忱渾身一顫,他像是觸電般立馬把自己的手指收了回來,喉結也跟著緊張地上下滾動幾番,他小心翼翼掀起眼簾,在看到時霽沒有睜眼的時候,黎忱有些沒反應過來。

沒醒?

時霽在做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夢到我了?

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從黎忱腦袋裡冒出。

%e8%83%b8腔中的心臟跳得猛烈,黎忱見時霽的嘴唇又動了幾下,他連忙湊過去,企圖聽清楚時霽想說什麼。

卻不料,時霽下一句變成——

“我送你個老公你要不要?”

“……”

黎忱睜大雙眼,瞳孔微縮,眼前男人脫口而出的一句夢話直接在他腦袋裡炸開,難以置信的感覺充斥了整個%e8%83%b8腔。

他抿了抿唇角,視線停留在時霽的臉上,對方的嘴唇彎起一個淺淺弧度。

黎忱眼底的神色霎時冷下來,他突然有一種想要把時霽強行拽醒,讓他從黃粱美夢中墜入肮臟的泥淖。

他確實這麼做了,黎忱悄悄俯下`身子,抬起手朝時霽的脖子伸過去,可就在這時,躺在床上的男人猝不及防動了幾下,他雙眉緊蹙,局促地吸著氣,像是夢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下一秒,黎忱的手冷不丁被他抓住,死死握在手中。

時霽手心裡的溫度附上黎忱的手背,黎忱微微一怔,下意識想要掙脫開,不料他越是掙紮,時霽就將他抓得越緊,圓潤的指尖淺淺陷入皮膚,留下幾段短暫的刺痛。

黎忱皺著眉,他實在是沒辦法,隻好輕拍幾下時霽的肩膀,薄唇一動:“你醒醒。”

他聲音不大,窗外的幾陣驚鳥的叫聲都能將這點音量輕易覆蓋。

時霽還是沒醒,他似乎被夢魘纏上了,額角冒出細密的汗珠,就連鼻尖都被冷汗打濕,他眉心的溝渠緊緊攢在一起,就連嘴唇都有些發白。

黎忱見他越來越不對勁,正要開口叫人,這時,時霽嘴唇囁嚅,冷不丁喚出了兩個字:“——黎忱!”

被他握緊的少年渾身一顫,黎忱猛得抬起腦袋,直勾勾地看著他。

時霽眼皮顫動幾下,斷斷續續吐出的夢話中,組成了一段黎忱唯一能聽懂的內容。

“……你彆殺我了。”

“就讓我好好完成任務。”

“放我回家吧。”

他的尾音都在顫唞,軟軟的語氣搭配著隱約的哭腔,乞求的意味十足,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可憐。

黎忱緊抿的唇角鬆開,薄粉的唇色間多了一點顯眼的殷紅。

時霽在求他?

他突然覺得荒唐得可笑。

這個恨不得將自己踩進地裡的男人居然在求他?

黎忱的手控製不住的輕輕顫栗著,他咽了口唾沫,霧藍色瞳孔中的情緒如洶湧的浪潮,他一把抓住時霽的衣領,把對方從床上拉起來,低沉著嗓音道:“睜開眼睛,看著我!”

他的語氣裡夾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