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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一滯,他想了想,又訕訕把手收了回來。

不行。

他不能主動抱黎忱。

按照原主的人設,他根本不會管黎忱的死活。

雖然現在已經進入了中場休息,但時霽還沒有搞清楚在這段時間當中,他能不能做出一些與原主人設不相符的事情。

不能這麼莽撞,得想個其他辦法。

時霽咬著自己的唇角,齒尖磨蹭著薄薄的唇瓣,直到他把自己的嘴唇都吮破了,帶著金屬味的血液順著唇縫滑進口腔,密室外才突然響起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少爺,您在裡麵嗎?”

那聲音聽著小心翼翼,隔了好幾秒才又敲了一遍。

時霽側著腦袋仔細聽了聽,確定門外有人後,他“刷”一下從地上站起來,走到門邊,一把拉開了緊閉的大門。

站在外麵的人明顯沒有料到時霽會突然出現,他條件反射往後退了幾步,一隻手扶在%e8%83%b8`前,臉色煞白地盯著眼前的時霽。

時霽將來者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而後從記憶裡搜刮出這人是原主的管家,姓王。

王管家咽了口唾沫,迅速把之前那副驚恐的模樣掩藏起來:“少爺,您怎麼會在……”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目光卻首先倪到了時霽脖子上還未來得及消散的指痕,王管家雙眼瞪得溜圓,一瞬間明白過來:“您受傷了?!是不是屋子裡那個雜種乾的!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看我怎麼收拾他!”

語氣裡夾雜的汙穢之詞毫不掩飾,也不知道原主是當著他們這些下人的麵欺負過黎忱多少次,才能讓這些下人也敢趾高氣昂地踩在黎忱頭上。

時霽蹙了下眉。

“你怎麼知道黎忱在裡麵?”

他這麼一問,反而讓王管家愣住了,年過半百的男人抬眼看著時霽,倒吊三角眼裡出現幾分不解。

王管家嘴唇動了幾下,試探性道:“少爺……您以前懲罰那個雜種的時候,就愛把他關在這裡。”

時霽了然地頷首。

原來沒人知道他給黎忱下了藥。

時霽眼睫一垂,重新理了理架在鼻梁上的眼鏡。

“把他弄出來,好好照顧。”

時霽學著原主的語氣,梗著脖子開口。

“照……照顧?”王管家呢喃著這兩個字,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可男人鏡片後麵的那雙眼睛永遠藏著精明,他根本搞不懂時霽到底想乾什麼。

“照顧。”時霽冷聲道,“聽不懂?”

王管家見他語氣不對,霎時反應過來,賠著笑說:“懂!肯定懂!”

頓了幾秒,時霽再次補充道:“要是照顧得不合我意,那就趁早給我收拾東西滾出去。”

說完,他邁開步子離開書房。

“是……是!”

王管家連忙衝時霽鞠躬,望著時霽的背影,雙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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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霽幾乎是逃到自己的臥室的。

房門關上的時候,他那顆懸到嗓子眼的心臟才徹底落回%e8%83%b8腔。

在這裡的每時每刻都要注意保持原主人設,時霽覺得自己的演技精湛到都可以去當影帝了。

他拖著雙腿,把自己摔進了柔軟的床鋪中,被暖烘烘的被子包裹在一起時,一股無儘的疲憊感頓時將他吞噬殆儘。

時霽翻了個身,在黑暗中睜開眼睛,望著窗外看不透的夜色。

幽藍的天空被朦朧月光浸染,望著望著,時霽竟下意識想起了黎忱的那雙眼睛。

他不由自主地開始擔憂,不知道黎忱有沒有醒過來,也不知道他的燒能不能退,更不知道等他下一次見到自己時,還會不會想著要殺了自己。

那雙裹滿仇恨的眼睛看著時霽時,時霽承認,他是害怕的。

如果不是被下了藥假性發熱,以黎忱剛才的力氣,是真的能把他活活掐死。

或許黎忱早就想這麼乾了。

時霽心中一陣餘悸,他一點也不想這麼對黎忱。

可他想活著,更想活著回家。

想著想著,困意壓上了眼皮,時霽的雙眼忍不住合在一起,就在滑入夢境的前一秒,他突然被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驚醒了。

時霽皺著眉起身,隻聽見門外隱隱約約傳來幾聲騷動,夾雜著哄笑的聲音一並灌入時霽的耳朵。

他翻身下床,拉開門走到門外,還沒下樓,就聽見王管家的叫喊:“打!給我往死裡打!我們少爺都是你敢碰的?!我看你小子是活膩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緊接著便是幾聲棍棒落在肉/體發出的悶響,時霽瞳孔一縮,原本頓留在原地的腳條件反射往前走了幾步。

——接著,他看見樓下五六個人圍著黎忱,每個人手裡拿著嬰兒手腕那般粗細的木棍,一下一下落在黎忱的脊背上。

而黎忱為了保護自己,將自己的腦袋緊緊護住蜷伏起來,他的皮肉都被打破了,鮮紅的血液在白色布料上留下一條一條觸目驚心的痕跡。

他死死咬著下唇,牙尖把乾澀的唇瓣劃破,血液順著唇角滴落在地上,黎忱微微揚了下腦袋,瞪著一旁抱著雙臂的王管家。

王管家對上他的眼睛,一瞬間感覺自己是看到了什麼凶猛的野獸,他嚇得麵色不穩,呼吸都跟著淩亂幾分,可又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兔崽子唬住,一下子氣不打一處來:“瞪我?你還敢瞪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著,他從旁邊傭人手裡奪過木棍,用儘全力抽在黎忱的背上,就這麼一下,那根木棍竟被他硬生生抽斷了,斷裂的截麵凹凸不平,王管家甚至用截斷麵狠狠戳了兩下黎忱的傷口。

聽到黎忱忍不住的痛呼後,王管家才把木棍扔開:“既然少爺讓我好好照顧你,那我就替他好好照顧照顧。”

黎忱的鬢角被冷汗打濕,後背已經痛到麻木了,在王管家說出時霽時,他揚起唇角,冷笑了一聲。

果然,隻是裝出來騙他的。

王管家看到了黎忱臉上的笑,心想這人到底是什麼怪物,明明被打得爬都爬不起來,竟然還有力氣笑。

“笑、笑什麼笑……!!”他飛速眨了眨眼,斂下眼底的不安,“你……”

“你們在乾什麼。”

頭頂傳來的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了動作。

樓下的傭人和王管家同時抬頭望去,不知什麼時候,時霽出現在他們上方,一張俊朗的臉掩藏在燈光下的陰影裡,卻怎麼也遮蓋不住他身上噴薄而出的凜冽。

他寒著臉,眼底的火都快抑製不住了,垂在身側的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手背上覆蓋的青筋直接突了出來。

時霽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那句“好好照顧”,竟然被那個沒腦子的管家理解錯了。

他閉了閉眼,深深吸口氣,接著轉身從樓上走了下去。

皮鞋鞋底撞擊地麵,發出的每一陣腳步聲似乎都踩在了傭人們和王管家的心臟上。

他們紛紛屏住呼吸,低垂著腦袋等時霽靠近。

而後,時霽停了下來,他的目光從傭人們的腦袋上掃視一圈,最後停留在黎忱身上。

黎忱後背的皮膚早就沒了一處完好的地方,他本就發著高燒,在昏迷中被人一盆冷水澆醒,血液汗液和水漬混雜在一起,不小心流進破開的傷口隻會引起一陣陣鑽心的疼。

他顫栗著,走動時帶起風都會讓他疼得臉色發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時霽轉動眼瞳,隨後,他猛得從傭人手裡搶過木棍,高高揚起用力一揮,直接抽到了一名傭人的膕窩處,那名傭人驚呼一聲,下一秒,直接跪在了地上!

這下所有人都意識到了時霽眼底的怒意,立馬扔下手裡的木棍開始求饒。

時霽磨了磨後牙。

“黎忱,隻能我一個人欺負。”

他一開口,周圍的空氣都跟著凝固了。

“誰允許你們動手的?!”

第4章 絕對不能崩人設

時霽的聲音在客廳上方盤旋,全場頓時寂靜無聲,他藏在鏡片後麵的那雙眼睛偷偷眨巴幾下,再順勢從褲腿側麵擦乾了手中的冷汗。

他為了維持原主的人設才做出這樣的舉動,但畢竟是第一次對人動手,這樣的感覺還是讓時霽有些彆扭。

不過其他人好像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

隻有那位不幸選中的傭人抱著自己的雙腿在地上打滾,痛呼聲時不時掩過其他人的耳膜,時霽垂下眼睫撇了他一眼,一把扔掉手裡半折不斷的木棍。

他那一棍子使的力氣挺大,剩下幾名傭人和王管家低著腦袋不敢抬頭,甚至有些個彆的已經開始發抖了,連呼吸聲都微乎其微,生怕下一個被時霽盯上的就是自己。

“說話。”時霽冷聲開口,“我問誰允許你們動手的。”

這次的語調比前一句都要重幾分,恰好有幾陣陰冷的風從寬闊的彆墅客廳吹過,惹得在場所有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少、少爺……”王管家拍開身邊拉他衣擺的傭人,往前走了一小步,衝時霽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您……您讓我們好生照顧黎少爺,我們……我們也是在按照您的吩咐辦事。”

他說得心虛,最後幾個字輕飄飄從嘴角跌落下來,一下子沒穩住語調。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錯怪你們了?”時霽斜眼看他,接著他抬了抬下巴,眼鏡鏡片反射出兩道淩厲的光,“你們不經過我的允許動手,今天能打得了黎忱,那明天,我時霽的位置豈不是要讓給你王管家坐?!”

原主時霽天生氣場淩人,即使是Beta,他也是出了名的不擇手段,十八歲的時候就推翻了一眾看不起他的人,將他們踩在腳底,即使依然有不服氣的,卻沒有人敢隨便對原主時霽出手。

誰都知道,時霽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如果原文中的黎忱沒有金手指係統和主角攻的話,他還真不一定能乾得過原主時霽。

時霽這一句話出口,王管家頓時嚇得匍匐在地,他不斷地給時霽磕頭,渾身顫栗得厲害:“不、不……我隻是個管家而已,怎麼敢覬覦您的位置……”

“不敢?”時霽覺得好笑,他挑了下眉,“但我看你都快踩到我頭上來了。”

王管家大驚,他瞪大雙眼,立馬抬起手給了自己一耳光,嘴裡念念有詞,一邊認罪一邊不斷抬起手扇自己巴掌,“啪啪啪”的聲音震耳。

時霽抿著薄唇沒說話,他淺淺抬眼,掃視一圈旁邊縮在一起當鵪鶉的傭人,隨後伸出手指向倒在地上的黎忱。

對方已經昏過去了,一張精致的小臉此時臉色慘白,好像一朵即將凋零的白玫瑰。

“抬回去。”時霽一聲令下,那幾名傭人絲毫不敢怠慢,迅速跑過來小心翼翼將黎忱抬起。

不過他們的動作並不輕柔細致,剛一動作黎忱的傷口就會再次撕裂開,溢出鮮紅的血液,黎忱緊皺著眉,眼下一團青黑。

時霽看著他,眉心輕蹙,黎忱身上傷得太重,如果不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