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我陪你喝個儘興!”
他手裡握著的都不是尋常的酒盞,而是換成的大碗,比段黎手中的酒盞要大上兩倍,他一碗接過一碗,喝如同喝水,不知道看呆了多少人。
巴圖擦了擦嘴角的餘漬,有些嫌棄地說:“你大東的酒還是不夠烈!喝著沒勁!”
“徽王說笑了。”全茂苦笑兩聲,這些酒水都是他準備的,誰能想到北牧人這麼能喝,他看著空蕩蕩的好幾個酒壺,都有些心疼花出去的銀兩。
段玉笙不知道北牧人喝酒的習性,但是要放任段黎和巴圖一塊兒海喝,自然是不可能的。
“徽王海量!”他挑起眉主動和巴圖搭了一句話,然後抓準了時機,暗中握住了段黎的手,往桌子底下一拉,不叫她有機會再倒酒水。
“小輩哪能和您比?還望徽王見諒。”
巴圖哼了一聲,他一眼就看出了段玉笙的意圖,也知道段黎慣會聽這小子的話,沒再說什麼,不儘興地扭過身同他身後的北牧人喝酒去了。
算是放了他一馬,段玉笙鬆了一口氣,他轉頭看向段黎,對她苦口婆心地勸道:“能喝也不能再喝了,酒這種東西,多了身體會不好受,你還是第一次喝酒,聽我一次勸,好麼?”
段玉笙將對方的手攥在手心裡,徒增一股溫熱。
可是段黎卻沒有答話,也沒有反駁生氣,真就安安靜靜的坐著,她睜著眼睛,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一時間乖得不像話,就連段玉笙都有些意外。
段玉笙還真沒見過喝酒越喝越聽話的。
但是下一刻,他就感受到肩膀上壓下來的重量,突然間,段黎直接歪倒在了他的身上,鼻頭蹭了蹭他的頸肩。
“彆鬨。”段玉笙被蹭得發癢。
段黎還是不吭聲,他覺得有些奇怪,試著喊了喊她的名字:“阿黎?”
段玉笙沒想到她會是這個樣子,段黎頭抵著他的肩膀,昏黃的光線導致下,他沒有注意到她通紅的臉頰。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他伸出手,貼了貼她的臉頰,想試試體溫。
結果,下一瞬就被抓住了手。
“阿黎?”段玉笙不確定地看向她。
段黎徒然抬起頭,睜開了眼睛,她像是變了一個人,眼神直勾勾地瞪著他。
她凶狠地皺著眉,眼眸裡甚至透著幾分危險,幽暗之中透著鋒銳的紅芒。
像是看獵物敵人一樣的眼神,是段玉笙從未見過的。
他呼吸一滯,若是換做彆人被盯著,直叫人心生惡寒。
而段玉笙隻覺得有些不適應,誰叫那看著他的人是段黎呢?
現在倒實實在在地像是要發威的狼崽子。
她一定是喝醉了,大概人都分不清了。
“是我,你醉了,感覺頭疼麼?”段玉笙手腕被拽得有些疼,他皺了皺眉,對段黎有些擔憂。
他看段黎喝得又多又痛快,還以為她是天生能喝酒,現在看來,許是第一盞就醉了。
要真是如此,那他還要佩服段黎,邊醉邊喝,還能睜著一雙清醒的眼睛,叫人看不出一點毛病。
他歎了一口氣問道:“想不想吐?肚子疼不疼?”
段黎眯著眼,不太清明地盯著他看了好久,最後撫上了他的眉梢,“不要皺著,不皺著才好看。”
可是她說話語調卻流暢得很,完全不像是醉了的樣子。
臉上倒是醉得暈乎乎的,抿著唇,看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段玉笙聽她說著醉話,眉梢一鬆,笑了笑。
“你真好看。”段黎看他笑了起來,立馬就捧著他的臉,朝他貼近,喉嚨帶著有些沙啞的聲音念叨著:“親我。”
段玉笙怔了怔,沒有給她回應。
“我要你親我。”說著她就要朝他撲上去,險些霸王硬上弓,當著眾人的麵強親了對方。
所幸段玉笙反應迅速,及時將她扣住。
醉了酒的段黎,反應沒有以往靈敏,可還是溜得像是泥鰍,在他懷裡亂竄。
段玉笙十分後悔,他早知道就該直接攔住的。
怎麼能讓她喝酒呢?
“你為什麼不親我?”段黎委屈地說。
“為什麼?你親不親?”
“我要你親我!”
她聲音越來越大,氣憤地質問著。
席間有醉倒的,也有半醉半醒的,還有像關平這樣足夠清醒的,隻要段黎嚎一嗓子,其餘人就都看了過來。
“你……唔……”
段黎有些顯眼,眾人不由地齊刷刷地將目光投了過來,段玉笙把她往懷裡一摟,順帶捂住了她的嘴。
他失笑地解釋:“段將軍醉了。”
但是段黎顯然不會安分的任由他抱著,在他懷裡還要鬨騰,他咬咬牙,臉上依然掛著笑。
段玉笙險些抱不住,低下頭就見她憤憤地瞪著自己,眼裡是不滿和委屈,他隻好輕聲哄她:“回去就親,你想怎麼親都行,不過不能在這裡,我先帶你回去,好麼?”
“你說的!”段黎高興地喊了一聲,隨即趴在他的懷裡,兩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像是攀附在他的身上,險些把他衣服扯開。
一驚一乍,險些嚇得彆人酒醒。
“快看!快看!”底下有人注意到段玉笙兩人,指著段黎笑著說著醉話,“這以後是不是該稱世子夫人了?”
“你說,世子什麼時候會把將軍娶回去?”
“胡說!什麼世子夫人,沒見過世麵,那叫世子妃!”
膨——!
一聲清脆的響聲發出。
秋三娘將酒盞重重地落在了桌麵上,她聽著身後人嚼舌根,冷聲說:“什麼世子妃?將軍是你們能隨便議論的麼?”
她發話說:“無論段將軍和世子是何等關係,就算她嫁與世子為夫人,排在前頭的也該是她將軍的稱號!”
“士從將令,明白麼?”
“還是說軍營裡的規矩都吃進狗肚子裡去了?這點事情都不知道?”
底下的瞬間就消停了不少。
“妄議世子,當罰才是。”關平脆生生地說了一句,慢悠悠地端起酒盞,淡淡一笑。
關平開了口,說話的人立馬緊張地認錯:“我們知道錯了,我們下次再也不敢胡說了,也不敢妄議世子和段將軍。”
“以後長個記性,世子沒聽見,就不罰在實處,不要讓我在聽到,知道麼?”關平往段玉笙的方向看了一眼,隻見他正忙著照顧醉酒了的段黎。
“是。”
這時,段玉笙總算叫段黎聽話了一些,他將其攔腰抱去,衝著關平說了一句:“她不能喝酒,我先帶她回去休息,其餘人自便,關平將軍,就交給你了。”
段黎不算重,她很健康,他一個成年男子抱體型相當的女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她很安分,像是睡著了一樣。
段玉笙抱著她回帳篷,然後將她放在了床上,他打了一盆熱水,幫她擦拭了臉頰。
段黎醉得厲害,躺在床上也不鬨騰,隻是嘴上嘟囔著像是在說夢話,抿著一張嘴,看上去還有些不滿意。
“你一天天都在想什麼?”段黎胡言亂語,他實在是忍不住,彈了彈她的腦門。
段黎皺了皺眉,身體本能地打掉了段玉笙的手。
意識不清醒的段黎臉上的表情反而比平常要明顯。
苦著一張臉,段玉笙被逗笑了。
“睡吧,等明天醒來可有你受的。”段玉笙儘量叫她睡得舒服一些兒。
段黎此時就像是一個小火爐,哪怕是睡著了也不由自主地往段玉笙懷裡鑽,哼哼唧唧兩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入了夢。
她這一覺暫且是睡舒服了,昏沉長久,可是第二天一早卻頭疼的很。
段玉笙提前為她準備的醒酒湯,看著她迷迷糊糊地正捂著頭,笑著將醒酒湯喂給她:“現在清醒了麼?喝醉的感覺怎麼樣?”
段黎還是覺得有些暈乎乎的,就連昨晚的一些事情都記不清了。^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她問,嗓子有些啞:“我昨天都乾了什麼?”
“你都忘記了?”段玉笙就料到她今早醒來會是這個模樣。
段黎點了點頭,覺得頭疼。
“你昨天抱著酒壺亂哭,所有人都看見了。”段玉笙故意這麼說。
“你騙我。”段黎不相信,“我才不會大哭。”
段玉生笑出了聲,“以後可不要再喝酒了,聽到麼?”
“酒不好喝。”段黎麵目嫌棄,她頭往段玉笙身上靠,“我頭疼。”
段玉笙歎了一口氣,為她揉了揉頭。
段黎原先享受著,忽然睜開了眼睛,“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那個夢還挺不錯的。”
“什麼夢?”
她扭頭看著段玉笙:“夢裡,你對我說,以後,我想怎麼親你都行。”
片刻地沉默。
段玉笙看著她興奮的眼神,將她的頭掰了回去,麵無表情地說:“所以那是一個夢。”
第51章 辮子
◎大抵可以做有史以來第一位長勝的女將軍,史書上該長記她的名字。◎
喝酒誤事確實不是一句假話, 段黎有些鬱悶,她昨晚的記憶一通亂麻,隻記得灰蒙蒙的天,模模糊糊的一個影子,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但是自己記得自己當時是高興的, 尤其是腦子裡還突然蹦出了幾句話。
她分明記得段玉笙用著最溫柔真切的語氣告訴她,什麼都依著她, 她想怎麼樣都行。
那語調, 逐字逐句在她耳中無比清晰,真得不能再真, 但是段玉笙一口否定了,想想也確實如此,這不像是他會說的話。
她略有些失望,失望的源頭大概是夢成不了真。
“你都沒有脫掉我的衣服。”段黎抱怨道, 她覺得渾身都不大舒服, 緊致的衣服雖然被睡得皺巴巴的,卻完整的很,連個缺口的沒有, 就連最外麵的護腕都沒有取。
“你能安心睡就差不多了,還要我為你解衣?”段玉笙回道。
“幫我解衣怎麼了?”段黎眼底帶過一絲詫異。
她真的不明白,段玉笙為什麼不幫她解開衣服。
“這……和你說不清。”段玉笙放棄解釋。
他自然是不會在段黎不清醒的時候觸碰到對方任何私密的東西。
一件衣服也不行。
就算段黎清醒著,他大抵也不會碰的。
除非……段黎已經嫁與了他, 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 不若他覺得是相當失禮的。
段玉笙有他的原則。
“哦。”段黎悶悶不樂, 她最煩的就是整理衣服了, 皺皺巴巴的怎麼也扯不齊, 她重新將外衣脫了個乾淨,留著一件鬆垮的裡衫,再一點點往自己身上套,撫得平整。
所幸,昨晚段玉笙解開了她的頭發,段黎捏著一縷發絲,多了一個主意,她眉開眼笑地看向段玉笙,隻見對方在自己脫衣的時候就已經轉過頭去。
說來她也覺得奇怪,成婚的郎君娘子晚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