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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雲野鶴 四火夕山 4429 字 6個月前

城而去。

他跑的不算遠,回頭望了一眼,見段黎並沒有出動什麼人來追,心中大喜。

“沒骨氣。”段黎聲音冰冷,啐了一句。

熟悉她的人就能從她語氣中聽到怒氣,段黎最厭惡的就是臨陣脫逃的人。

想要苟且偷生,她偏不給機會。

“叔叔!”她朝著巴圖伸出手。

巴圖立馬會意,叫手底下的人遞給了她一把長弓。

段黎將自己的槍丟給巴圖,隨即挽起弓弦,她眯起眼,像是立起的豎瞳,悠悠地盯上了自己的獵物。

弓弦緊緊繃出一個弧度,她找準了時機,手指一勾,箭矢飛射而出,弓弦劇烈地顫動著,雨水模糊的視線並沒有影響到她射箭的水平。

眾人盯著那支飛箭,箭矢在巨大的壓力之下,並沒有受到環境影響,徑直飛快地穿過雲霄,赫然隻留下一道恍惚的影子,直到看見遠處那個奔馳的身影翻身落地。

馬兒還在朝前跑,人卻摔在地上動彈不得。

她的箭就沒有不準的時候。

“抓回來。”段黎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她臉上麵無波瀾,可是在彆人眼裡卻顯得格外駭人。

這一箭,叫全茂等人都震撼不已。

全茂不由看向段黎的手臂,分明看上去比他還要瘦小一些怎麼會有這麼驚人的力量。

“這還是人麼?”他不由驚呼一聲。

第49章 獎勵

◎“%e5%90%bb我。”◎

全茂不是沒有見過戰場上的狠人, 多年來,他見過橫刀立馬的威武將軍,一把大刀可以將人砍成兩截,見過使鐵錘的能人, 一下能把腦袋砸得粉碎。

可是段黎卻還是叫他驚異讚訝, 不僅僅是因為那絕人的力量, 還有她出手的果決。

哪個將領能夠像她輕易地送出那一箭。

身後有數千將士看著,就算是關平, 或者是故去的段玉承, 也無法做出這般大膽的舉動。

可是段黎做到了,還做得漂亮。

真他娘帥氣!

全茂摸了摸鼻子, 這要是他,可不得在營中吹上個三天三夜?

可段黎卻顯得很平靜,除去巴圖臉上帶著炫耀的神情,她隻當這是最平常的一件事。

“開城門!”她扭頭帶著大軍入城。

“這怪丫頭可惹不得!”秋三娘在全茂的身邊小聲說, 她扯了扯手上的布料, 將胳膊上的傷隨便包紮處理了一下,臉色一扭,疼得齜牙咧嘴。

“她可記仇了, 昨夜裡之前那個在太守府門口罵世子的教書先生,被人潛入將軍府灌了辣椒水,連帶這書房裡的一推書被燒得精光,要不是發現的早, 屋子都得燒掉。”

全茂有些吃驚:“這些都是她做的?”

“不然還有誰有這個大的膽子。”秋三娘撇撇嘴。

不過這件事她大概也算是半個幫凶。

雖然秋三娘也不是很懂, 但是段黎真的是在半夜三更扒了她的房門, 找她借了一身夜行衣。

是的, 一身夜行衣。

段黎當時說:“等我拿下撫平城, 會城這裡大概就不會回了,我聽說那人上次被我踹了之後,在家裡躺著還止不住自己的嘴,甚至還教唆著自己的學生,他高興了,我就不高興。”

口舌謾罵,說上去輕飄飄的算不上什麼罪過,肆意吐出那些惡毒的話,還可以逍遙快活兒。

憑什麼?

茫茫夜幕之下,她板著一張臉:“我也要讓他高興不起來。”

“那你直接去不就行了。”秋三娘有些納悶,沒想到段黎會挑這麼一個時間,揍人多麼簡單的一件事,乾嘛弄得這麼麻煩。

“不能叫他看見我的臉,我可不想惹麻煩。”段黎當時是這麼回答的。

她倒是不怕報複,可是不想給段玉笙添麻煩。

秋三娘有些語塞,但她還是借了,並成了包庇她的第二人,前些日子,段玉笙明裡暗裡點了她很多次,就差沒在關平麵前指著她鼻子說她帶壞了段黎。

就那壯暘藥的事情鬨得雞飛狗跳,她心裡也過意不去,所以就仗義一了回。

後來,發生的事也是由那位夫子宅院裡的學生傳話出來的。

說是有個黑衣的賊客,在夜半時分悄悄潛入宅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還在熟睡的夫子給綁了起來,灌了一碗辣椒水,還當著他的麵,把他的那些彈劾段玉笙的文字連帶著整個書房都燒得乾乾淨淨。

“話都說不好,還教什麼書?”這是段黎的想法,這大概也是她教訓人最輕的一次。

那夫子除了一時間裡說不了話,身體倒是沒事,就是覺得受了大辱,抱著一地灰燼放聲大哭,好不淒慘,可是段黎的動作太迅速。

她來得快,走得快,他有心追責,可是連影子都抓不住。

夫子受了難,雖然他手底下的學生們一個個義憤填膺,但是動作卻是安靜,不敢隨意出頭。

雖然是段黎一次無目的地教訓行為,但是奇跡般的打擊到了一些叫罵者的抨擊聲。

人的口舌也會屈服在力量和權力地打壓之下。

“迂腐。”這是段黎對於這類人的評價。

“所以千萬彆惹到她,不若可有你受的。”秋三娘痛定思痛,不想叫人步前人之鑒。

全茂聽完,無話可說。

他抬眼看向段黎的背影,一隻眼看得不太清,但是反而從她身上看到了一些人情味兒。

他看著她殺敵的時候,險些以為她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形兵器。

這時,段黎恰好回頭。

全茂對上了她的眼睛,心中一杵。

他想不通,他一個四十歲的大老爺們怎麼會被年紀輕輕的丫頭唬到。

段黎沒有閒空管底下人的想法,頂著一張狼麵,平淡地說:“吩咐下去,和之前一樣,迅速安營!”

城門被打開。

長戟營兩側湧入城中,將驚駭不已的城中人格擋開。

閒雜的人被清開,後勤營正在打掃戰場。

“是。”全茂趕忙應了一聲,低下了頭。

命令被傳遞了下去,可是段黎卻沒有動。

“彆看了,她是在等世子呢!還不下去乾活兒!”秋三娘拉著全茂走了。

段黎就騎著馬立在城門口。

大雨逐漸小了,豆大的雨水變成了淅淅瀝瀝的雨針。

是溫柔的雨,清風撫摸臉頰,她摘下麵具彆在臉側。

段黎抬眼朝著前方看,雨水沾濕了眼睫,可是視野卻是一片光明,她就站在雨中等候。

直到看著一支綿長的隊伍從遠處而來。

領頭人卻有些顯眼,一身白衣。

沒有看清臉,可是段黎就認出了那人來。

段玉笙策著馬,一路馳騁,他身上沒有沉重的鐵甲,白衣成了暮雨中亮眼的一道光彩。

他頭上係著紅繩,長發飄逸,白衣皚皚勝似乾淨的雪,從煩亂肮臟的戰場上踏過,沒有沾上一絲血腥。

“在等我?”

段黎有片刻的怔神,可是人已經到了自己的跟前。

她抬起頭看著段玉笙。

他的發絲粘帶雨水,一點點滑落。

“你怎麼不坐馬車?”她定眼看著段玉笙,看著他額間碎發貼在臉頰。

他騎著馬上,沒有玉冠錦袍,可是段黎一眼看去,仍然是意氣風發,他臉上透著一股淩厲之氣,可是眉眼卻是愜意地笑。

像是暖陽。

他反問一句:“我還不能騎馬了?”

“倒是你,怎麼乾站在這裡?怕不是個傻子。”

“因為想快點看見你。”段黎一臉平靜地直言自己的心理話。

可是人見到了,她又有些不放心,她捏住了段玉笙一縷長絲,說:“要是你淋雨生病了怎麼辦?”

其實她是想捏臉的,可是段黎嫌自己的手臟。

段黎分明是一臉正經說出的話,可他聽來卻總覺得臉熱。

甚至會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

他難以抑製。

段玉笙輕咳一聲,揚聲說:“胡說,這點小雨算什麼。”

“你再看看,這雨已經要停了,我騎馬來的時候,雨已經很小了。”Θ思Θ兔Θ網Θ

他伸出手,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在掌心中,並不冷涼,反而是舒爽的。

雨確實停了。

段黎一身飛羽甲,一身濕漉漉的也不覺得沉重。

隻是身上她覺得有些粘膩。

等紮營完後。

段黎很快就卸了甲,沐浴去了。

她頭發很長,到了腰部的位置,沾著水,隨意散落著肩膀上。

段黎就穿著一身裡衣,散落的頭發修飾著她的臉型,不知怎麼了,反而少了一些血腥銳氣,放大了她五官的美。

段黎是漂亮的,她是無數鮮花裡的瑪瑙寶石。

段玉笙輕輕掃了一眼,隨後立馬轉移了視線。

他手中的書卷差點沒捏穩,彆過頭,悶聲說了一句:“衣服穿好。”

“我穿好了。”段黎看了看自己裝扮,撇撇嘴。

總不能剛沐浴完就要求穿戴整齊。

這不累麼?

段黎坐姿隨意,她向來是怎麼舒服怎麼來,一腿盤著,一腿伸開,衣帶倒是係的緊實,就是%e8%83%b8襟前露出了一塊兒。

她膚質完美地繼承了她的母親,比起段玉笙來也不算黑,她全身上下甚至沒有什麼瑕疵,除了早些時候留下的一些瘡疤。

她彎了彎腰朝著段玉笙那邊靠:“你在看什麼?”

段玉笙感到一股溫熱的氣息鋪麵而來,他不好退,隻能儘力保持自己的儀態。

他舉起書本:“書。”

“看書做什麼?”段黎往上麵掃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文字,可惜她不認識字。

她有些不滿:“你不能看我麼?”

段玉笙立馬耳根紅了一片。

他們親密的事情做過一些,非禮勿視,四個字他是說不出口。

可是他不敢動,更不敢亂看。

“我想你和我說話。”段黎有些不高興地說。

她是真的有些生氣。

“好。”段玉笙察覺了她語氣中不悅,他真地放下了手中的書,無奈地轉過頭。

一時不察,段黎其實已經靠得十分近了。

視線之下,是一處脖頸和翹起來的鎖骨。

段玉笙有些慌亂,他抬起眼。

兩人對視了一眼,他有些窘迫。

段黎卻沒有注意這些,她隻覺得段玉笙的反應很有趣。

她又湊近了一些,麵露喜色:“我又贏了,你應該給我一些獎勵。”

段玉笙一直身在戰後,對戰場上的事情知道的還是從彆人口中傳述的。

隻不過,兩戰下來,軍中對於段黎的稱讚聲越來越多了。

段黎功不可沒。

“確實應該獎勵。”段玉笙點點頭,他笑了笑,勾起段黎的發絲,順帶著用目光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眼。

這一回兒,他倒是少了一些顧及,一番檢查之下,他鬆了一口氣。

所幸,並沒有看到明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