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
他怎麼需要這種東西?
“怎麼了?”段黎卻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好好的怎麼還害羞了?
段玉笙羞憤難當,他咬咬牙,好一會兒才定下心神,他語氣不善的說:“又是秋三娘告訴你的?”
“嗯。”
“她還告訴你什麼了?”
段黎卻似乎從他口中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感覺,她想了想回答,“沒什麼了,除此之外……她就告訴我,行軍打仗之前不宜多行房中之術,不然,騎在馬上屁股會痛。”
“儘胡鬨!”段玉笙頓時漲紅了一張臉,像是粉蝦。
段玉笙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什麼房中之術!你什麼時候這麼聽她的話了?”
“你……你!”他像是氣得話也說不全。
“我……”段黎愣了愣,她實在想不通。
她又是哪裡說錯話了?
“你彆生氣了!”
段黎有些無奈地說。
“你臉怎麼這麼紅!”她沒經過大腦思考,直接上了手,她不但摸了摸對方的臉,順帶還扯了扯他的耳垂。
“耳朵也紅了,都發燙了,你這樣很容易生病,真的不喝一點補藥麼?”
“不喝!端出去!”
“你也出去!”段玉笙忍無可忍,他推搡著段黎,將人連帶著藥碗一塊兒趕了出去。
“你要是再聽秋三娘胡說!就……就彆和我睡在一塊!”
段黎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啊……那我還能親你麼?”
對方含著怒意回道:“不行!”
“哦……”段黎隻好端著藥走了。
段玉笙惱羞成怒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那她隻能暫時退而遠之。
可不能在這時候再去觸對方黴頭。
看來秋三娘的話也不能全聽,段黎歎了一口氣,她看著手裡捧著的藥碗,衝不遠處的一個兵頭使了一個眼色。
她把送到兵頭手裡,囑咐他說,“去,把這個送給關平將軍,就說是秋三娘給她準備的。”
“你放心,沒有毒。”
第48章 二戰
◎福屬,那是雛狼長大的地方。◎
撫平城必須速戰速絕, 不若,等朝廷加派人手,他們就彆想順順利利地拿下福屬,兩軍對峙, 到時候不知道要損失多少人馬。
段黎一向采取強攻的手段, 大東腹地少有戰爭, 這裡的守城軍基本沒有什麼實戰的經驗,都是一些繡花枕頭。
處理了一些瑣事, 她就同巴圖及其一眾北牧人待在一起。
她從沒有像今天細細地注意過他們。
他們身上都有著明顯的傷疤, 皮膚黝黑,除去一身鐵甲, 一身腱子肉雖然強壯卻也不過是禸體凡胎,他們養護自己的器具時,沉悶無聲。
戰場上生死難料,段黎從他們身上看到了不少新添的傷痕。
是上一次在會城一戰時落下的。
段黎覺得自己這個領頭人當得確實不稱職, 她朝著人群掃了一圈, 若是少了誰,興許她名字都不知道,段玉笙之前提醒過她, 作為將領要憐惜下屬,惜才善用。
於是段黎主動走到巴圖麵前,朝他問:“上一仗,我們損失了多少人?”
巴圖微微一怔, 段黎是很認真的在問他, 而非表麵功夫隨口一說。
她半蹲在跟前, 是詢問的姿態。
他掃了段黎一眼, 平日裡板著的一張臉難得的有了一些喜色。
巴圖還是沒好氣地說:“算你還有點良心!”
他悵然說:“我沒想過他們有一天會葬生在大東。”
“有個烏日氏的孩子死了。”
巴圖盯著段黎:“他們過去維係的是草原上的榮耀, 現在是為了你,他們是為你戰死!”
在他帳篷裡放著一張狼皮,北牧人最重名字,而狼皮上麵寫下了每一個逝者的名字。
烏日.蘇德,是最後落筆的名字,而不是最後一個。
巴圖說:“或許有一天,你該送他們的屍骨回到草原。”
“我會帶他們回家!”段黎肯定地回答。
看她卻說:“不過,是回我的家!”
“叔叔,你不是一直好奇我過去在大東的生活麼?等拿下撫平城,就到了。”
福屬,那是雛狼長大的地方。
“我會把逝去的人葬在那裡,到時候,活著的人會一起給他們唱長生歌。”
段黎又帶上了她的麵具,銅鐵狼麵,她像是馳騁於草原上的捕食者,英氣攝人。
“傷口很疼,疤痕很醜,你可不要聽彆人胡說,把疤痕當作自己的榮耀。”段玉笙為她帶上麵具的時說,他為其整理甲胄,臨了總要囑咐她幾聲。
“將軍的名聲再好聽,也不如自己的安危重要,不要受傷了。”
“囉嗦,沒人能傷得了我!”段黎耐心地聽完。
再翻身上馬時,她就是領軍衝鋒的將軍。
段黎麵朝著前方,騎馬到了隊伍的前列,她身姿足夠挺拔,軍中旗幟高揚。
戰前,暴雨忽至。
身後卷來狂風,帶著犀利的雨水拒吹上敵軍陣前。
天時地利,雨水模糊了人的視線。
蕭索的死亡氣息從段黎的兵馬赤摞%e8%a3%b8地撲向對方,對方強撐著大東王朝的旗幟,險些叫狂風壓倒。
“放箭!”守城將領如臨大敵,段黎還未壓陣,就急忙放下命令。
千支箭猶如箭雨從城牆上落下,白羽垂落。
可是對麵太過心急了。
箭矢逆風而出,哪還有什麼威力。
“布陣!”段黎指揮一聲,北牧的鐵騎置身向前,手持彎刀阻擋,他們的強悍一覽無餘,頂著頭盔,身上乃是重甲,城防的普通箭矢如遇磐石。
不動如山,毫發無傷。
持盾營舉盾,形成足夠完美的防護圈。
段黎持槍將流過的箭給挑開,直接釘在了腳邊,輕嗤一聲。
力量太弱小,還入不了她的眼。
“騎兵衝鋒!”段黎下了命令。
北牧的鐵騎率先動了,一身黑甲溶於雨中,厚重的鎧甲發出驟鳴。
他們像是潮水一樣朝前推動,無暇的巨刃割風破雨,漫過之處儘是累累白骨。
巴圖領著鐵騎,徑直踏破敵軍的陣形,這不由讓他想起從前在草原上的喝著馬奶酒,使著羊角弓的快意。
他手中彎刀重刃能劈開馬的頭骨,開山之勢叫人駭然難擋。
一旦產生懼怕,軍心就會瞬間動蕩。
段玉笙占領會城之後,撫平城岌岌可危,這裡的守城軍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們時刻準備著敵軍突襲,身心俱疲。
段玉笙沒有第一時間襲擊撫平城,為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敵軍身心上雙雙受挫,他們攻城之時就能輕易瓦解,將損失降低到最小。
巴圖的鐵騎氣勢最為讓人震撼,他們沒有深入敵軍陣型腹中,踏過又從兩側散開,繞著外圈包圍馳騁。
在草原上趕羊也是如此,他們高嗬著,於馬上愜意唏噓,像是逗人取樂。
誰也不知道下一刻又會有什麼動作。
“鐵騎!”守城軍呼喊兩聲,早就忘了抵擋的方法,束手無措,捏著兵戟的手止不住地發抖。
他們並不想被馬蹄踩成粉碎。
“混賬!用斬馬朧車!把他們從馬上打下來!”守城的將領沒有忘記指揮,他麵露菜色,大吼了一聲,才叫陣營裡的人稍稍冷靜。
騎兵的弱點在於馬,多年來,大東為了對付北牧研製了不少方法。
斬馬朧車就是其中之一。
隻不過,段黎卻不想給對方這個機會。
她抬起手,下一瞬,她手中的長槍掠影而出,於高坡上落下,槍葉啐出一道狹長的寒芒,直接破開了敵軍的頭盔,紮破了腦袋。
她準度極其的高。
七尺銀槍在段黎手裡輕盈地像是飛箭,她先手一步,直接要了一人的命。
最前頭守城軍的身體一瞬間從馬上仰倒。
她也同時飛馳而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集體衝鋒!”
秋三娘全茂緊跟其後,其餘長戟營,中鋒營的人也同時湧入戰場。
段黎掌握了戰場上‘動’的先機,於心理戰術上壓倒式的進攻。
她無畏刀刃,紅駒長鳴踏入敵軍中,她握住了自己的槍杆,從屍身中豁然抽出,人借馬力,長槍一出,槍葉一掃。
周圍掀倒一片。
她的長槍依然是乾乾淨淨,雨水洗滌著血液,繁瑣的紋路正映照著頭上的狼麵,泛著妖異的寒光。
她全身濕透了,連著身體都沉重起來。
雨水落在肩甲上,清脆的爭鳴。
“混賬!”守城將領叫罵一聲,“還怕了他們不成!擒賊先擒王!先殺了她!”
他朝著段黎一指。
守城軍迅速圍了過去。
段黎卻沒怎麼動,騎著紅駒反而往前踏了兩步。
馬匹鼻噴兩聲,煽動馬尾,卻屹立不動。
圍著的人不進反退,他們緊張地盯著段黎,生怕對方下一刻就索下自己的命。
有人恰好對上了段黎的眼睛,險些在驚駭之中軟倒在地。
瑪瑙一樣的眼眸,泛著幽幽澤光。
戰場的段黎,是冷血的。
她殺人之時內心像是平靜的深潭,激不起絲毫的風浪。
她手中長槍一撩,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從人的頸側,落在半空中。
沒人注意到她出手的動作。
守城將領都不由退縮兩步,原先的氣勢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
忽的。
兩把飛刃飛過段黎兩側,守成軍急忙躲開,從段黎身邊散開,不敢再靠近。
這是秋三娘的雙刀。
段黎扭頭看去,隻見秋三娘飛快朝自己馳來,原先陷陣中人群散開,她並沒有注意到對方。
秋三娘聽到動靜,誤以為段黎被包圍,急著趕來支援,她手臂上還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血液順著手臂往下落。
“你怎麼這麼莽?”她見段黎無事才鬆了一口氣,不忘批評一句。
段黎回道:“有能力的叫勇,沒能力的才是莽。”
“你才應該顧好自己,戰場上丟棄兵刃是自取滅亡。”
遇甲破甲,摧枯拉朽。
她什麼時候莽過?
秋三娘無話可說。
巴圖鐵騎開始縮小了包圍圈,地麵沉濕一片,是流淌著的血跡,雨水中彌漫著血腥味,像是空中落著血雨。
刀兵相交,現在已經局勢分明。
大東的旗幟已經被折斷,圖騰被踩進了泥潭,地麵上凝泥滑軟,守城軍想推出斬馬朧車也發揮不出作用。
天意都是向著段黎這一頭的。
局勢穩定,各營扶持著傷員聚集在一起,守城軍幾乎團滅。
“有人逃了!我去追!”全茂大吼了一聲,拽起韁繩就要衝過去。
“不用。”段黎卻抬手攔住他,她透過雨幕看見往外疾馳的一個人影。
是守城的將領,他看著形勢無力回天,所以要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