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在鐵騎的手裡吃過苦頭,他青筋暴起,還是有些難以適應地說:“我真沒想到,這會是我們這邊的人。”
“真是威風啊!”秋三娘雙腿夾著馬腹,左右持刃,從人海中探起身來,就見一杆長槍銀刃閃爍著妖異的光澤。
段黎踏著馬,紅衣似火,比鮮血還有刺目,她的動作太快了,每一槍都能精準地落在人的身上。
誰能擋得住這麼霸道的一槍?
“攻城門!”鐵騎聽她的號令,於殺戮融於一體。
老統領已經呆楞住了。
這不僅僅是輕敵,分明是碾壓的力量。
可是不等他緩過神來,段黎就已經到了他的麵前。
這個帶著狼麵的將軍持著血淋淋的長槍。
她挑起手,馬匹從旁穿過,一槍就紮在了他的馬腹上。
他翻滾在低,再抬起頭,槍葉已經直指他的要害。
“你輸了。”她幽幽開口。
儘管低沉,但是仔細聽卻還是能發現,這是一個女子。
老統領被死亡包裹著,他喘熄著,已是一身冷汗。
段黎沒有給他多餘的時間,一槍直接斬下了對方的頭顱。
守城軍群龍無首,潰不成軍。
“寧王世子,稟天誥命,為清君側!降者,不殺!”秋三娘衝著剩餘的守城軍發話道。
“器械投降者,不殺!”
她的聲音足夠大。
大局已定,餘下的人隻好跪下呈降。
城門大開。
“段黎!”巴圖舉刀高呼,他大笑著,全身的肌肉緊繃起,吼出的一聲,足夠響亮。
叫全軍靜默。
巴圖認可了她大東的名字,也認可了她的決定。
“段黎!段黎!”北牧人齊聲高呼這個名字,槍戟撞鳴。
他們很快意識到,這個名字屬於領頭的狼麵將軍。
大東人心中興奮又驚駭,他們久經沙場也不得不為她的武力而折服,他們同樣揚聲喊著她的名字。
茫茫四野,響徹著段黎兩個字。
“真是女子中天生的將才!”秋三娘不由欽佩。
段黎聽了段玉笙的話,在合適的時候摘下了自己的麵具,獠牙猙獰的底下是一張極具英氣的臉。
不少人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矣,在後來,揚名立萬的也是這麼一位女子。
第44章 感情
◎“我們也是兩情相悅。”段黎立馬出了聲,她瞪了全茂一眼,不叫人反駁。◎
誰能想到方才那位如同修羅一樣的狠角色居然是一個女子。
還是一個北牧女子。
關平的部下顯然有些難以置信, 但是卻沒有傳出異動反而顯得安靜,他們更多的是震撼,見識到了段黎在戰場上的凶猛,他們不會挑起事端, 變成她槍下的肉泥。
“原來……原來竟是你這丫頭!”全茂看著段黎的臉, 停頓了半天, 才認出了她。
嘖……
段黎不是很高興地嘖了一聲。
丫頭這個稱呼,她並不喜歡。
隻能阿姐, 段玉笙叫得, 彆人叫不得。
段黎順勢掃了他一眼,眼神中可見的不悅。
被她眼神一盯, 全茂他自覺失禮,悻悻地賠笑兩聲:“嘴快了,將軍不要見怪。”
已經不能叫是個丫頭了,段黎的五官已經長開了, 她帶著張揚的成熟, 全茂不是一個沒有眼力見的人。
誰都不該先入為主地小覷她。
“她是世子請來的將軍,你們可以喊她段將軍,記住了麼!”秋三娘高聲發了話, 她同關平,全茂三人是這隊伍裡說話分量最重的。
她開了口,自然也就是關平的意思,沒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反駁。
“將軍?”一旁的巴圖卻嗤笑一聲, 他立在馬上, 連帶著身後的部下一陣唏噓, 他不以為然:“一個將軍的稱號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們北牧的親王應該做主帥!”
他可不覺得將軍這麼一個小小的稱號就能將他們打發了, 北牧的親王擁有的權利如同攝政王一般,巴圖在揚名段黎的身份地位。
秋三娘並不清楚段黎的身份,卻知道巴圖這個人,她沒有拂了巴圖的麵子,應聲說:“是,以後,世子為君,她是我們的領帥,士從將令!不得有誤!”
換了一副說辭,巴圖稍稍滿意了一些。
“是!”北鋒軍的前將士們都是見過世麵的人。
他們有了一個新將軍。
是個北牧人。
還是一個女人。
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隻要會打仗的就是好將軍,他們也都算是戰場上的老人了,除了忠君就是慕強之心。
段黎足夠強,他們承認這個領帥。
“我想不明白。”全茂搖了搖頭,歎息一聲,臉上的瘡疤仍在,他覺得自己那僅剩的一隻眼睛是看不透現在的形勢了。
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不過他想不通的是他大東的世子怎麼會和北牧的親王混在一起的?
他同著一些兵頭坐在一處,巴圖和他的手下就坐在一邊,他們拿下了會城,後陣壓著人手的關平以及段玉笙也後入城中。
守城軍被扣押,城中還不算安穩,天黑了連塊好住的地方還沒有收拾出,段玉笙不想殃及城中無辜百姓,他們所幸暫時紮營,幾圈人圍著火圈盤坐著。
全茂沒想到他也會有一天和北牧人這麼和諧,過去爭鋒相對拚得你死我活,到現在卻能和和氣氣地坐在一塊兒共食一鍋飯。
也不怕對方下毒,全茂吃得有些僵硬。
氣氛有些沉悶,看樣子大不部分的人似乎有些難以適應,隻是不好宣之於口,免得傷了和氣。
“哎!那不是我們段將軍麼!”性子比較鬨騰的兵頭衝著遠處疾走的段黎大喊了一聲。
聽到有人喊,她目光也飄了過來。
段黎沒有帶著麵具,可是臉色卻很是難看。
兵頭被淡淡地掃了一眼,他立馬止住了嘴,安分地坐下。
“這是怎麼了?”秋三娘沒有去管她不妙的情緒,笑著臉迎就了上去。
很自然的就受了一張冷臉。
“一回兒,兩回兒,他到底在鬨什麼脾性?”巴圖嗤了一聲,聲音有些不悅。
段黎沒有搭話,他鼻哼了一聲。
一次兩次就夠,怎麼現在段黎仗也打了,城也破了,對方卻還是這一副態度。
巴圖覺得段玉笙未免也太不給麵子了一些。
段黎是什麼身份,難道他北牧數一數二的親王還比不過一個世子?就算他當上了皇帝,段黎也配得上。
他霍日氏的明珠哪裡是倒貼的份。
可是段黎每每碰壁,仍是心意不改。
是的,段黎又被段玉笙從房間裡趕了出來,她試圖用些強硬的手段,可是對方就用自己的身體來對付她,之前不喝藥,現在身體好了一些,就不吃飯。
這是什麼事?段黎不知道他在鬨什麼脾氣,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解法,她很是鬱悶。
麵對秋三娘的笑臉,她理都沒理,隨處找了一處地坐,兩邊人看都沒看一眼,就橫在北牧和大東人的中間,活脫脫地坐出了營中主帥的氣勢。
不了解她的人都以為她是生性冷漠,是個不愛說話的狠人,這麼一位惹不起的人在跟前,底下的弟兄們大氣也不敢出。
鴉雀無聲,眾人悶聲吃飯。
但段黎無非是被氣的,她板著一張臉,眉頭緊皺著,生氣的情緒寫在臉上,但是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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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世子吵架了?”秋三娘見她神情如此,心中大膽的猜測了一番,她倒是不客氣,直接就湊到了段黎的跟前。
她一語中的,段黎沒想到她會猜得這麼準。
或許是她表現得太明顯。
“是。”段黎拿段玉笙沒辦法,無奈地應了一句。
北牧的那一群大老爺們哄人都不會,哪裡知道怎麼調和矛盾,巴圖看不下去,就怒氣衝衝地叫她用硬實力讓段玉笙屈服。
她試過了,但都是一些餿主意。
沒一個頂用的人。
段黎看著眼前這個北牧女子,在她身上寄存了一些希望,就連態度也放緩了一些,問道:“他好像生氣了,怎麼弄?”
段黎臉上的求知欲十分明顯。
秋三娘沒想到她還會有這一麵。
她更湊近了一些,見段黎沒有排斥,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疑惑地說:“我看世子不是易怒的人,你怎麼惹到他了?”
“我哪裡知道!”段黎氣悶極了,帶著怒氣的聲音,音量一下就大了起來。
像是平靜之中一聲驚雷。
她扭過頭,就見她方才一句吸引了不少人,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她,周圍卻是鴉雀無聲。
段黎覺得煩躁,她偏過頭,不輕不重地說:“他不讓我爬床,也不讓我碰。”
段黎說這話時的埋怨氣很重,秋三娘一時失語,但隨即又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們兩個不若是這一層關係,北牧怎麼肯能會輕易和大東合作?
隻是北牧女子的豪放性子還是叫她吃驚了一回兒,她好久沒遇上性格這麼投緣的女子了。
秋三娘麵上帶笑,她還是希望他們和北牧的這段合作關係可以長久,遂立馬解釋說:“世子他一定是臉皮薄!你說話太直,他難免適應不了,你要給他一個適應的過程。”
段玉笙臉皮厚,這確實是事實,段黎認可地點了點頭,隨後問:“那怎麼才能讓他臉皮厚起來?”
她問得很直接,這是段黎自認為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
秋三娘卻被她這句話給逗笑了,她不知道段黎和段玉笙的相處方式,無奈地說:“那我這就屬實有些難辦了。”
“嘖。”段黎不滿意這個回答,她還以為秋三娘會給出什麼好主意來。
她眼底可見的失望,秋三娘立馬說:“但我有彆的方法。”
“什麼方法?”
“世子不動,那你自己動起來便是!”秋三娘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要是相信我,見到世子人就直接上,不要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打仗怎麼打的?敵不動,那就強攻!霸王硬上弓了,他還能耍賴不成?”
“世子知書達理,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三娘!你在這出什麼餿主意呢?”一旁全茂忍不住開了口,他嘴角抽了抽,“你怎麼在這裡編排起世子了?”
段黎卻握拳叫全茂收聲,她說:“好像有點道理。”
“上道啊!”秋三娘樂了,“聽勸就好辦了,你聽我的,上去就把他給壓住,親完再說!”
“親,親哪裡?”段黎問。
“哪裡都行!先親嘴!然後你想親哪兒都行,反正是身上賴不了賬。”秋三娘回答。
“好。”段黎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她默默地記下了。
全茂:“……”
秋三娘接著說:“不過,你倒時候一定要看看他反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