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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這個給你。”

她把那麵鏡子遞給了他。

“這個是翟子法器呢。就是薑玉鳴之前找的那個,不過對我沒有什麼用,給你吧,萬一你用得上呢?”

話題一下子就從她的原形上帶跑偏了。不過沒事,伊荼娜心想,等會兒再告訴他也是一樣的。

她將鏡麵朝下遞了過去,正要說鏡子的作用,莊子真接過去後,卻已經隨意的翻了一麵,照見了自己。

“鏡子……”他以為伊荼娜不願意說自己的原形,才故意轉移了話題。考慮到她或許有什麼難言之隱,他不打算再追問,便想了想道,“我回去看看它有什麼用處,煉化之後,不知道能不能給你做個護身法寶。”

但他話音未落,伊荼娜已經好奇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喉結,又往下,捏了捏他的%e8%83%b8口,見她的手似乎還要好奇的往下,莊子真下意識在腰際抓住了她的手,渾身僵硬,可語氣卻一點也不強硬道:“……不可以。”

“你沒有變。”

“什麼?”

“這麵鏡子呀,我剛想告訴你的,”伊荼娜示意他低頭去看他手中握著的小鏡子,“海棠師姐說,這麵鏡子能轉換照見的人的性彆。”

莊子真頓時一愣,他下意識的一鬆手,鏡子便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哎呀,”伊荼娜連忙蹲了下去,撿了起來,“怎麼了?”

“你……”莊子真這才發現,那拉著衣袖,仔細擦拭著鏡麵的少女,被鏡子映照其中,卻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他不可置信的呆了一會兒,旋即試探著伸出了手,放在了伊荼娜的臉畔。

伊荼娜乖順的抬起臉來,隨他動作。

莊子真學著她方才的動作,指尖一頓,輕輕劃過她的喉間——女子也有喉結,不過一般不像男子那麼明顯突出——隨即,他又劃過她的鎖骨,但到底沒像她方才那樣握住他%e8%83%b8口那般毫無顧忌的落在她%e8%83%b8`前的柔軟上。

莊子真蜷起了手指,震驚道:“你也沒變。”

“我不是告訴過你,這個對我沒用了嗎?”伊荼娜笑了一聲,好像笑他記性不好,“對了,你想看我的原形?”

莊子真愣愣的點了點頭,便見麵前容顏如花如月的女子發生了變化——

她的氣質從清麗純潔,變成了野性十足,雖然上半身仍是人身,但發間長出了一對黑色的羊角,不著鞋襪的赤足也化作了一對黑色的羊蹄。

而身後,一條黑色的、細線一般的尾巴靈活的在空中甩來甩去,末尾處的倒三角形狀宛若箭簇。

莊子真從未見過如此形態的妖族,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你是……山羊成精?”

魅魔的尾巴毫不客氣的抽了他一下,但那力度不大,一點也不疼,反而像是在嬌嗔。

伊荼娜不滿道:“是黑山羊像我們,才被認為邪惡,才不是因為我們像山羊!”

她摸了摸自己的角,察覺到它比之前變得更大了,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我是魅魔。”

——魅魔的角代表了她們的實力。

角越大,實力就越強。

以前她的角形狀很簡單,就是向後彎曲的匕首形,但現在,因為薑玉鳴和厲雀的灌溉,已經長出了一個彎,形狀像是一個“6”。

“好了,你呢?”伊荼娜問道:“你的原形呢?”

莊子真卻盯著她手中的鏡子,“這鏡子,是不是隻對人類有效?”

“對動物也是有效的。我剛才等你的時候,出去照過動物。”

“……那,是不是對妖無效?”

伊荼娜有些不知道他在糾結什麼,她歪了歪頭道:“可我沒有性彆,所以它就算有效,也改不了我的身體呀。”

莊子真卻驚訝道:“沒有性彆?怎麼可能!你明明是女子!”

伊荼娜低頭看了看自己的%e8%83%b8口,“就因為這個?”

“那是偽裝,”她撩起褻衣的下擺,露出自己的小腹和以下的模樣,語氣很是平淡道:“你得看這裡。”

伊荼娜拉過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內側,毫不在意道:“你自己摸摸看,沒有縫的。”

莊子真:“……”

他做夢也沒想到伊荼娜會這麼做,猛地抽回了手,慌亂無措的眼神飄忽起來,好像都不知道自己該在她麵前的哪個位置才好。

但是,在莊子真的認知裡,一位女子做到這種地步,已是犧牲很大——就算她堅持自己沒有性彆,可他那“人總要有一個性彆”的觀念一時半會,還是扭轉不過來。

所以,她都願意這樣袒露在他的麵前,他也願意……回報她。

終於,青年低下頭去,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白色的衣袍次第褪下,露出男人白皙清瘦的身體。

“我……”莊子真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如實相告道:“原是南海中的一隻海兔,翟子仙人散儘法器時,一枚曇花花妖心魄落在我附近,我便被此靈器點化開靈,機緣巧合,我守著那枚心魄修煉,竟將它煉化為本命法寶。後來師父追尋翟子法器的蹤跡找到了我,就將我收為弟子,帶了回去。”

說到這裡,莊子真頓了頓,又道:“我們海兔一族,都是雌雄同體。”

這便是他揮之不去的,夢魘一般的秘密。

“你的身體和彆人不同,千萬不能被發現!你明白嗎?”

化形之後,師父皺著眉頭,嚴厲的告誡他。

“若是被人知道,不僅你要被當做怪物,八重雲天的名聲也要毀掉了!不要因為你的身體緣故,而讓師門蒙羞!”

“子真,你天賦極佳,隻可惜……”

“你若不是……該有多好……”

師父的態度,那些欲言又止、惋惜厭惡、擔憂疏離,漸漸交織成一張厚網,將他緊緊縛在其中,難以呼吸。

雌雄同體是惡心的、卑劣的、下賤的、令人厭惡的、詭異的、會叫人不懷好意嘲笑和諷刺的……

缺陷。

這缺陷大到,即便他身為八重雲天代掌門,一身修為法力高強,隻要被人知曉了這個秘密,就會一夕之間被所有人排斥抗拒,輕視嘲蔑,轉眼就能從雲端跌落到深淵。

沒有人會看得起他。

哪怕是最卑賤的人,都可以瞧不起他、對他評頭論足,對他指指點點。

伊荼娜卻不清楚莊子真在人類世界長大生活,卻因為自己本身和人類的觀念格格不入而多麼痛苦。她隻是恍然大悟,“啊,所以我沒有性彆,你雌雄同體,那麵鏡子才對我們都沒用。”

見她對這件事情毫無反應,莊子真猛地抬起眼來,看向了她。卻見魅魔的臉上毫無異色,好像覺得雌雄同體這件事情,一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不願意給彆人看身體吧?”伊荼娜從他的態度中感覺得到這一點,她後來本打算不看就不看,卻沒想到莊子真居然解開了衣服。“怎麼又給我看了?”

“因為你也這麼做了,所以我覺得……”

“那你摸了我,我也可以摸你嗎?”

“!”

魅魔卻已經蹲了下去,好奇的盯著他的雙腿之間。“我還從沒見過海兔族呢!”

深淵生物彼此之間的交流,向來都是這麼直來直去,我想要,我想看,那就去要,去看。

莊子真卻瞪大了眼睛,若是之前,他的自尊和廉恥心絕不會答應,但此刻,他們衣衫該褪的都褪下了,既已決定坦誠相見,又何必再遮遮掩掩?

男人有些局促的低頭,身上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低聲道:“……你看吧。”

第22章

“那你坐下。”一聽莊子真答應了,伊荼娜立刻開心的站了起來,拉住了他的手,讓他在山洞內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魅魔好奇的摸來摸去,也不知道是碰到了哪裡,青年的身體驀然抽緊,悶哼了一聲。

伊荼娜嚇了一跳,連忙縮回了手:“我弄疼你了嗎?”

莊子真一隻手捂住了臉,幅度很小的搖了搖頭,銀白的長發從肩頭滑落,脊背開始慢慢顫唞。#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見狀,魅魔摩挲了一下指尖剛才觸及到的溼潤,關心道:“你發倩期到了嗎?”

深淵生物有一部分是能量體,比如魅魔這樣的,但還有一部分和動物類似,隔一段時間定時發倩繁衍,非發倩期就滿腦子隻想著吃飽。

伊荼娜本來不帶任何含義的詢問了一句,但對於在人類之中長大的莊子真來說,這種用來形容獸類的詞句,本身就帶著強烈的折辱意味。

他本來慢慢弓起的背部一下子挺直了起來,雖然耳尖漲紅的仿佛快要滴出血來,臉色卻已經蒼白了起來。

男人抿緊了嘴唇,就把她推了開去,合起了雙腿。

他本想維持鎮定平靜,好像一點也沒受到影響般的自然說:“我沒有。”

但一張口,聲音就嘶啞的不成樣子,還帶著些無法隱藏的彆樣意味。

他氣的撇過臉去,對自己的失態十分懊惱。

魅魔對情緒很是敏[gǎn],一下子便知道他不高興了,卻有些茫然。

“怎麼了呀。”

她站起來,抱住他解釋道:“我就是問一問,因為你下麵好像需要進去……”

莊子真脾氣一向很好,鮮少生氣,此刻卻頓時炸了:“我沒有!”

魅魔知道人類有所謂的“禮義廉恥”之心,可她不知道海兔也有,見他好像是真的生氣了,魅魔呆了一下,連忙討好道:“對不起,你彆生氣啦,我讓你舒服吧?”

魅魔編織的夢境,即便在深淵生物中,也很受歡迎。

所以對魅魔來說,“我讓你舒服吧”,等同於給對方編織一個美夢,意思和人類的“我送你一件禮物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我來哄你開心”差不多,但莊子真是受人類正統教育養大的,這種話語對他來說,實在是有些露骨過頭了。

他的眼睛濕漉漉的,蹙著眉頭看著她,一臉的不讚同。

伊荼娜討好的蹭了蹭他的臉,用嘴唇碰了碰他的眉眼,臉頰,還有嘴巴,就像小貓一樣,“開心起來嘛,我們是同伴呀。你不知道,我到這個世界這麼久,你是我遇見的唯一同類。”

“……”

同伴。

同類。

唯一。

莊子真開始動搖。

伊荼娜又把頭上的角向他湊了湊道:“要麼,我給你摸我的角?魅魔的角很珍貴哦。”

莊子真的視線垂落在那對漂亮漆黑,還帶著螺旋花紋的黑山羊角上,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魅魔立即再接再厲,把身後黑線一樣的尾巴主動遞了過來道:“我還給你摸我的尾巴。魅魔的尾巴輕易不給人碰的哦。”

莊子真瞧著那條黑線靈活的在空中繞來繞去,忍不住伸手將它抓在了手裡。

魅魔頓時笑了起來,細長的尾巴反過來主動纏住了他的手指。

抵擋不住了。

莊子真瞧見她的笑容絢爛如花,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