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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而來,特地為你解困,除了感激之外,豈能還有彆的心思?更彆說居然還心生不滿,簡直豈有此理。

這時,莊子真一隻手挽住另一隻手的寬袖,微微俯下`身去,將手背輕輕的落在了伊荼娜腳踝內側的那朵牡丹上。

她垂眸望去,卻見他的手掌寬大,手指修長而指節分明——那是很好看的一雙屬於男人的手。

可這麼一雙屬於男人的手,肌膚白皙如玉不說,指尖和關節處,與他眼尾一樣,都隱隱透著粉色,顯得格外脆弱。

他明明那般強大,已是人間半神,但看起來,卻脆弱反而叫人想要擋在他的麵前去保護他。

而這兩人一起出現時,畫麵美得宛如一幅畫。

見狀,薑玉鳴忍不住朝著床榻走近了幾步,好像這樣,他就不會像是一個多餘的存在。

察覺到了他的響動,伊荼娜抬頭望向了站在莊子真身後的白衣少年。

薑玉鳴的情緒有些不對,見他皺著眉頭,伊荼娜朝著他笑了笑。

少年板著臉看了她一眼。

過了一會兒,莊子真收手站直,微微蹙起了眉頭。“這個刻印的運轉方式有些特彆,若是不能進一步探測的話,恐怕沒有辦法消除,但我能夠將其壓製封印住,至少能夠保證幾十年,姑娘可以不受其擾。”

薑玉鳴不禁追問道:“那若是可以進一步探測呢?”

“若是進一步探測,雖然有根除的可能,可稍有不好,姑娘的反噬速度恐怕會比現在更快。”

看了一眼現在脖子處已經泛紅的伊荼娜,薑玉鳴沉默了下去,知道目前來說,那能根除的方式風險太大,當今之際,隻能先保住性命再說。

“那,麻煩師叔,請幫她壓製封印,可以嗎?”

莊子真頷首道:“自然可以。”

他抬眼時不經意又與伊荼娜對視了一眼,那完美的笑容微微僵滯了一下。可很快,男人便收回表情,垂下眼眸道:“那麼,我試試看。伊姑娘,請平躺下來。”

其實作為能量體生物,這種印記並不能留在伊荼娜的體內,隻要她想,就可隨意抹去。

可是,為什麼要抹去呢?

伊荼娜本想著,也許薑玉鳴逼急之後,會直接帶她回八重雲天求助也說不定。但沒想到,他沒帶她過去,反而是代掌門過來了。現在看來,要進入八重雲天,果然沒那麼容易。

不知道莊子真可能與深淵有關之前,魅魔心裡很是氣惱的想,代掌門是很閒嗎?

但現在……

伊荼娜依言有些艱難的平躺了下去,腦子裡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還有什麼辦法可想?莊子真會幫她嗎?他們以後還能再見嗎?以什麼理由?

莊子真道:“多有得罪。”

便伸手按在了她的脖頸處。

一下子,伊荼娜就感覺有人掐了一把她的脖子,下意識皺起了眉頭,旋即,莊子真的手掌壓著她的肌膚,一路往下,按住了%e8%83%b8口、腰腹——

他的手掌所過之處,那些潮紅就像是千絲萬縷根紅色的細線,被拉扯著、拖拽著,隨著他的動作,往腳踝處彙集而去。

時不時,伊荼娜感覺有一根筋、或者許多根筋一起被輕輕扯了一下,那感覺不痛不癢,但她很有經驗,知道如何表現出放大百倍千倍痛苦後的模樣——

於是纖弱的少女躺在床上,頓時痛的按捺不住慘叫了一聲,她猛地弓起身子,美麗的五官扭曲了起來,下意識的便想要翻身逃離。

薑玉鳴一下子靠了過來,站在床邊俯下`身去,著急的握住了她的手腕道:“不能動。”

“疼……好疼!”

伊荼娜逼出了淚眼,此刻眼淚朦朧的咬著牙,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她將布料抓在手心裡攥的極緊,指關節都泛起了白色,好像要將所有的痛苦,都通過緊握的力氣發泄出來。

看著她疼的滿頭大汗,滿臉是淚的可憐模樣,少年的身體本能的因為兩人的接近而感到僵硬,可他站在原地,心裡對她的擔憂多過了不適。

莊子真瞥了一眼她拉著他衣袖的手,低聲安慰道:“很快了。”

說著,他的手已按過小腹,遲疑了一下,落在了恥骨。

“啊!”

這一下,伊荼娜的聲音聽上去,就好像她整個人要被撕裂了一樣淒厲,莊子真立即用另一隻手按住了她的胯骨,以免她扭動腰身,閃避開去,他柔聲撫慰道:“再堅持一會兒,很快就好,很快。”

“不行……嗚!不行!”

她哭著甩開了薑玉鳴的手,就要去把莊子真推開,見狀,薑玉鳴連忙主動將她的手撈了回來,十指相扣的緊緊扣在自己懷裡。

一陣兵荒馬亂,人仰馬翻的安撫和掙紮後,伊荼娜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渾身是汗,臉色慘白,又恢複成了側躺著的蜷縮姿態,呼吸微弱。

她雙手拉著薑玉鳴的手,整張臉都埋在他的手背上,似乎因為痛到極致,而一放鬆就昏睡了過去。

感受到手背傳來淚水濡濕的觸?感,薑玉鳴的指尖微微一動,沉默著俯身用另一隻手為她撩開了散亂的長發。

臉畔的頭發被汗水濡濕了,緊緊地貼在她的側臉上。

他幫她捋到耳後,整理的動作是難得一見的溫柔。

第16章

這場景讓站在一旁的莊子真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畢竟外人都知曉折竹君對女人退避三舍,八重雲天的人就更加清楚,他對女人有多麼抵觸厭惡了。

薑玉鳴抬頭正要感激他,瞧見莊子真的表情,突然反應過來,立即露出了窘迫的神色,他想要解釋,偏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能強裝鎮靜的感激道:“多謝師叔,麻煩您了。”

莊子真看了眼他如今還沒有抽出來的,被少女雙手握在手心裡的手,又看了看閉著眼睛,神色憔悴的美麗少女,問道:“這位姑娘已無大礙了,師侄要和我一起回去嗎?”

“抱歉,師叔,我……可能還要一段時日。”

莊子真笑了笑,歪了歪頭:“因為那件翟子法器,還是因為這位姑娘?雖然不知道這一趟都發生了什麼,但是,師侄似乎已經不再厭惡女子了?”

“不,其實……”薑玉鳴正想說他並沒有克服厭惡女體的問題,可那樣的話,豈不是說,他隻對她一個人的觸碰不抗拒?這樣的話,代掌門一定會以為他動了情。

……他沒有!

絕沒有!

薑玉鳴權衡了一下,便又將剩下的解釋吞了回去。

“我……放棄那件翟子法器了。之前遭遇紅塵穀的妖人時,她救了我,所以我打算陪她過完這一世,報完恩再走。”

“報恩,麼?原來如此,既然有這番因果,那麼,我就自己先回去了。”

“是。師叔,我送您。”

“不過,真的一點情動都沒有嗎?”

“是報恩。”

見薑玉鳴抿著嘴唇,說的堅決又倔強,莊子真的性子又並不強硬,最終兩人僵持了片刻,男人歎了口氣,無奈的笑了笑道:“那好吧。”

莊子真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少女,壓下心中那莫名的悸動,薑玉鳴輕輕的將手從伊荼娜的手中抽了出來,將莊子真送了出去。

等到八重雲天的代掌門離開,他再進屋時,伊荼娜已經睜開了眼睛。

她趴在床上,雖然神色疲倦脆弱至極,眼神裡卻仿佛有星光在閃耀。“仙師大人,可不可以過來一下?”

“怎麼?”薑玉鳴遲疑了一下,還是向著她走了過去。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少女重新又拉住了他的手,虔誠的將額頭抵在他的手背上,表情宛若迷路的旅人終於找到了歸途,精疲力儘,卻歡喜落淚:“仙師大人說,要陪我一輩子……我好高興。”

薑玉鳴本想告訴她,要她不要多想,他沒有彆的意思,絕對沒有。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幸福的神色,滾落的淚滴,他沒能說出口。

不僅沒有說出口,心頭反而又酸又暖,叫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和反應。

就這麼看著她,看了一會兒後,薑玉鳴彎下腰來,用拇指拭去了她的眼淚,嘟囔了一句:“哭的真醜。”

心裡卻軟的不像話。

感覺到了他的指腹從臉上擦過的觸?感,伊荼娜睜開濡濕的長睫毛,清澈而濕漉漉的眼眸從睫毛後帶著柔弱羞怯,揚起臉來仰望著他。

她朝著他嫣然一笑,“我才不醜,仙師大人不可能再瞧見比我更好看的人了。”

魅魔的魅惑天賦,能令所有人瞧見她時,都會瞧見自己心中最美的樣子。

所以,伊荼娜才不信薑玉鳴真的覺得她醜。

對於這一點,魅魔非常有自信。

而對於她的自信,薑玉鳴不置可否的輕哼了一聲,眼中卻帶著隱約的笑意,因為她方才那句話,和他夢中見過的伊荼娜的性格,十分接近了。

“哪有人這麼說自己?真不知羞。”

說完,他就瞧見了一旁的大豆,正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薑玉鳴立即意識到了自己對於伊荼娜的態度已有些過於親近,他立刻斂去了臉上的所有情緒,恢複了麵無表情,垂眸道:“折騰了一夜,你也累了。我讓大豆和二豆去準備早飯,你再休息一會,我叫大豆把早餐送上來。”

伊荼娜乖乖應了,她鬆開了他的手,在床上又閉上了眼睛。

薑玉鳴卻覺得被她放開的手有些空蕩。他的凝視著她神色柔和,睡夢中依然眉眼帶笑的睡顏,指尖不自覺的相互摩挲了一會兒,似乎在尋求她遺存的觸?感。

最終他握了握拳頭,轉身出去了。

……

自那以後,伊荼娜就非常自然的,將兩人之間的關係,拖到了一層軟綿綿、輕飄飄的氛圍裡。

薑玉鳴打定主意,她若是做了什麼,或是說了什麼表達愛意的話,他一定要明確的拒絕,可偏偏自那以後,她又絕口不提類似的事情了。

他們相敬如賓,他教她讀書寫字,她也絲毫沒有逾矩之舉,仿佛變成了一位乖乖的學生,與他隻有師徒情誼。

這期間,薑玉鳴也出過門。有時候,是獨自一人去尋找解除紅塵練的辦法;有時候,是同道好友來到附近,邀他一見;還有時候,是有人遇到了麻煩,求助於他。

而在這些交往之中,他自認為所作所為光明磊落,所以並未隱瞞自己如今正守在一位凡女身邊報恩,那些麻煩對於他來說,也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往往一擊即破。

漸漸地,修道者都聽說了折竹君——那位對女性不假辭色,冷若冰霜,退避三舍的折竹君,如今居然有了一位凡間夫人!他心甘情願留在對方身邊,要守完她這一世。

伊荼娜並不清楚自己的名聲已經漸漸的往傳奇上靠了,她隻在薑玉鳴出門時,乖乖的在家裡臨摹他寫的字帖,模仿他的筆跡。

默默的等待時機。

薑玉鳴體內的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