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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隻要他說出幾條傳聞,就也不算毫無方向,可是,他卻頓住了。

這意味著什麼?

伊荼娜先是一愣,然後眼中頓時放出異彩!

這意味著,他有不願輕易吐露的事情!

難道說,他知道小世界的下落?!

隻見薑玉鳴的神色幾經掙紮,最終道:“我不能說。”

伊荼娜卻絲毫不覺得失望,反而振奮非常。既然他知道一些事情,那麼就算他的神識浩瀚如星河,她日日來,夜夜來,也總能淘到消息。

在人間流浪多年的經曆,早已讓她習慣了失望。活在世上,不能得償所願往往才是正常,哪有心中一想,便能事成的事情?

正是因為目標遠大,才更要堅定不移,隻要小世界真實存在,她就一定要將它拿到手不可。

不過,如今薑玉鳴在夢裡都已經反應出了抵觸之感,若是再追問下去,恐怕反而會壞事。

魅魔於是笑了起來,轉移了話題道:“不知道在那種深山老林裡的翟子法器,解開封印會是什麼樣子?”

薑玉鳴卻突然看著她道:“也許你就是那件翟子法器?”

“咦?”

“有些翟子法器會產生器靈,”他一本正經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在推論,還是在開玩笑,“你看,尋常人怎麼會出現在那樣的地方?”

伊荼娜不滿的抗議道:“我才不是器物呢!”

“……嗯。”

“為什麼遲疑了一下?”

“……”

“阿鳴?”

“沒什麼。”

“不對,你肯定有事瞞著我,怎麼了?快說。”

薑玉鳴被她軟磨硬泡了好一會,才終於快要支撐不住道:“也沒什麼,就是你說你不是器物的時候……”

“什麼?”

他看著她站在自己麵前,一襲白衣如雲海山嵐,襯托著她那如巫山神女般的絕美容顏,明明話已經滾到了嘴邊,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把剛才腦子裡忽然冒出來的那句話說出口:“你是寶物。”

薑玉鳴把它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生硬的拒絕道:“沒什麼。”

“那好吧——”見他堅持,伊荼娜看起來有些生氣,她撇過臉去,不肯再看他,語氣也悶悶的:“那你不繼續去找了嗎?”

“不找了。”

“為什麼?”

薑玉鳴察覺到了她的不悅,自知理虧,笨拙的試圖哄她開心:“因為遇見了你。”

伊荼娜故意生氣道:“你的意思是,我拖累了你嗎?”

“不是。”他解釋道:“我隻是覺得,一個人無論如何也要比一件死物更重要。”

聞言,伊荼娜“哼”了一聲,直接道:“直接說,陪我比什麼都重要不就好了嗎?”

薑玉鳴不說話,卻默默漲紅了臉。“……”

見他的窘狀,伊荼娜自覺扳回一城,心情又轉好了起來。她彎起眼睛道:“那,阿鳴會遇見紅塵穀的兩位,是因為她們也在找同一樣東西嗎?”

“嗯。”

“要是阿鳴沒有遇見我,那時可就糟糕了。”

“……”

薑玉鳴沒說他當時若是沒遇見她,是可以直接凝結心氣趕回門派求助的。他看著她十分高興的臉,又“嗯”了一聲。

這時,她的聲音又變的柔軟,眼波也變得溫柔道:“當然啦,要是我沒有遇見阿鳴,我也糟糕了。”

“所以,”魅魔雙手捧著臉頰,朝著他歪頭嫣然一笑道:“我和阿鳴,是不是命中注定呢?”

那一瞬間,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①

……

夢中的世界,並非像現實那樣,嚴格的按照時間流逝的順序發生一件件事情。

它時而倒敘,時而插敘,時而過完春季便是秋季,過完冬季便是夏季。

可夢中的人卻不會察覺到哪裡不對,隻覺得無論發生什麼,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當紅塵練的發作再一次漸漸平息下去,薑玉鳴睜開眼睛,一瞬間還沒能立刻從夢境之中抽離,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自己似乎正握著什麼。

薑玉鳴轉頭望去,一時間差點嚇得心臟驟停——卻見前兩次都空空如也的身旁,這一次終於多出了一個人來。

伊荼娜躺在他的身邊,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雖說似乎與他刻意的小心的保持了一段距離,但她的一隻手,卻被他緊緊的握著放在%e8%83%b8`前。

她的手很軟。

摸起來柔弱無骨,細膩嬌嫩,又十分纖細嬌小。

這個念頭第一時間閃過腦海,薑玉鳴的第二反應就是一躍而起,兼之將其一把甩開。

他驚恐的連退了三步。

就在這時,伊荼娜才仿佛從睡夢中被驚醒,她先是微微蹙起了眉頭,隨後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少年烏黑的眼眸對上了她的視線,薑玉鳴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頭皮發麻的僵住了。

他從未如此恐慌過。

哪怕是之前被紅塵穀的兩女差點逼入絕境,也是憤怒和厭惡居多。

而少女的眼神清澈又懵懂,帶著些許睡眼惺忪,她撐起身體,坐了起來,然後捂住了被薑玉鳴甩開的那隻手臂的肩膀,露出了些許隱忍的痛色。

是被他一直拉著,不得不保持著側臥的姿勢,結果壓到麻痹了嗎?

薑玉鳴有心想要出聲詢問一二,可是嗓子裡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彆害怕。”反而是少女很快鬆開了自己的肩膀,忍著麻痛,向著他平靜而溫和的安撫道:“仙師,什麼都沒發生。”

這時,薑玉鳴忽然感到了一種奇怪的違和感,他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那是因為她叫他仙師。

對,沒錯,她一直都是叫他仙師的,他們關係根本不算熟悉,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什麼時候張口閉口都是叫他“阿鳴”的?

啊,對了,是夢裡。

薑玉鳴聲音艱澀道:“什麼都沒發生?”

“嗯。”

薑玉鳴卻也不傻,他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那我的紅塵練,是如何度過去的?”

“……”

“說話。”

他再三逼問,伊荼娜搪塞不過,隻能為難道:“我用了手和……”

她本垂下了眼眸,神色柔婉靜美,可話說到此處,偏偏又抬眼望來,神色平靜,眼神裡卻仿佛瀲灩著點點春意,明亮的仿佛搖曳著水光,她紅潤的嘴唇微張,後半句話便化為一片虛無的氣音,薑玉鳴隻能瞧見她的舌尖在齒關後輕輕一現。

一襲白衣的少年愣了愣,旋即不知想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一扭頭便跑了出去,遠遠地,伊荼娜聽見了一聲充滿發泄意味的怒吼,然後過了好一會兒,他又衝了回來。

薑玉鳴麵紅耳赤,氣急敗壞,指著還坐在原地,隻是環抱住了膝蓋,垂首不語,看起來分外可憐的少女,顫唞著身體指了好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半晌,少年才憋出一句:“乾嘛做出這麼一副可憐相!?我又沒說怪你!”

“我以為,”少女從自己的臂彎裡抬起臉來,臉色蒼白,並沒有故作哀憐,卻自然而然顯出一種脆弱之色,叫人心生愛憐。“我以為仙師要拋下我了。”

“拋下什麼拋下!”薑玉鳴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又紅一陣,最後他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不再對伊荼娜避之不及,反而咬牙走到了她的麵前,單膝跪下道:“無論如何……是我承了你的恩情,我……會報答你的。”

伊荼娜歪了歪頭:“仙師又要問我想要什麼了嗎?”

他堅定道:“隻要你開口。”

少女頓了頓,卻道:“那,仙師把我再送回南州府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還有呢?”

“沒有了。”伊荼娜笑了笑,“再多,就是癡心妄想了。”

……

魅魔跟在薑玉鳴的身後,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忽然一個趔趄,拉住了他的衣袖。

不大習慣和異性如此靠近的男人立刻停下腳步看了過來,伊荼娜立馬就鬆開了手,不安的看著他。

薑玉鳴猶豫了一下,什麼也沒說。

但在一個下坡的時候,他聽見身後的少女驚呼了一聲,就朝著他的後背跌去。

薑玉鳴的身形驟然一僵,下意識便想要躲開,可是想到她一介凡女,要是摔的結結實實恐會受傷,便努力控製自己轉過身來想接住他,可笨手笨腳的,隻能猝不及防被她抱了個滿懷。

少年頓時一愣。

他如今已經中了兩次紅塵練了,因此暫且不敢再隨意動用力量禦使飛劍,好在這裡離城鎮不遠,他便打算帶著伊荼娜步行下山。

但是,即便不用法術,修道之人的體魄也經過淬煉,在懸崖峭壁上亦能如履平地,健步如飛,薑玉鳴又久不與凡人接觸,因此並未想到,步行下山對於普通人來說,並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情。

第12章

這時接住了伊荼娜,他的思緒卻陡然發散的想到:和女子肌膚相碰,都是這種感覺嗎?

他厭女已久,從那時目睹母親的醜事之後,就再也沒和任何女子碰觸過,因此,懷中的少女是他漫長的百年人生中,除了母親外,第一個有肌膚之親的人。

他不是毫無常識,自然知曉,男女結合乃是人倫常理,風花雪月的□□,他雖然未曾涉獵,但也經常聽聞,自認不是一無所知,可是……

是所有的女子觸碰起來,都是這般柔軟馨香,還是隻有眼前的少女格外不同……?

為什麼隻是這麼和她靠在一起,就會感覺心跳漸漸加快,身體漸漸發燙?

也許這是正常的……可能男子觸碰到女子都會如此不堪,否則,怎麼會有那麼多人都因愛成癡,為情所困?

一時之間,薑玉鳴不由得有些迷茫。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反應過來他們已經抱的太久了,而更讓他尷尬又羞臊的是,他沒有放手時,她也一直安靜的倚靠在他的%e8%83%b8`前,將臉埋在他的%e8%83%b8口,雙手輕輕拉住了他的衣襟。

他一把推開了她:“你……!”

伊荼娜茫然的看著他。

他氣道:“我不動,你就不會動麼!”

伊荼娜輕聲道:“仙師不動,我也不敢動。”

薑玉鳴咬著牙又往後退了一步,伊荼娜也沒有再強行非要貼上去,她鬆開了手,又如之前那般,隻是默默的努力跟上他的腳步。

走了沒幾步,薑玉鳴突然停下,轉頭將手遞了過去。

伊荼娜疑惑的“嗯?”了一聲。

“山路對你不好走,”俊美的少年皺著眉尖,倔強的將臉撇到另一側,就是不肯看她,“拉著我的衣袖。”

但他的餘光仍能看見,聽他這麼說以後,美麗的少女露出的燦然笑容。

薑玉鳴抿了抿嘴唇,繼續轉過身去悶頭向前走。

魅魔拉著他的衣袖,慢慢跟了上去,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想到:我可不會就這麼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