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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跟她們一起出個任務。海棠姑娘說,她們在找一個東西,但是有個麻煩的對手,有點麻煩的過節,跟我說,要是不走運的碰上了,她們會假裝以我為人質,用我要挾對方放她們走,她們還說,我雖入了門,但沒有修過紅塵訣,沒有采補過男人,那個對手不會傷我,說不定還會想要救我出苦海,這就能給她們爭取時間,因為他……”

她看著薑玉鳴,輕聲道:“喜好行俠仗義,嫉惡如仇。”

海棠說這兩句話的時候,語氣嘲諷輕蔑,伊荼娜說出來,卻帶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讓薑玉鳴的心,好像被一片羽毛拂過,微微悸動了一瞬。

第10章

他愣了愣,一時忘記了說話,但很快臉色又鐵青了起來:“她們給你刺了印記沒有?!”

紅塵穀的弟子,身上都會有一朵牡丹花。有的人紋在後頸、有的人紋在蝴蝶骨、有的人紋在腰間、有的人紋在尾椎——大多都是些香豔之處,而這嬌豔欲滴的牡丹是以秘法所刺,一旦刺下,就無法消退,哪怕刀割火燒,都不會損毀。一瞧見這刺身,修道中人便會先入為主的產生偏見,對於一個無辜的女子來說,簡直算是清白全毀,跟犯人在臉上刺字一般,會備受唾棄。

伊荼娜望著他的神色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好像不知道事情有多麼嚴重,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薑玉鳴的呼吸滯了一下。

不管怎麼說,眼前的女子都是被他所救下的,他以為自己安頓好了她,他以為自己給了她足夠的錢,就萬事大吉了。

她淪落到如今這地步,難道他就沒有半點責任?

他心想,雖然傳言都說紅塵穀的牡丹花一旦刺上就不可消除,但萬一能找到什麼辦法呢?眼前這女子清白無辜,她還不知,那紋身今後可能會讓她飽受誤解,他怎能坐視不理?

薑玉鳴的心緒起伏,又氣又惱,又恨又急:“那紋身她們給你紋在了哪裡?”

聽他這麼詢問,伊荼娜看著他,愣了一下,旋即漲紅了臉,雙眸泛紅溼潤的轉過了臉去,咬住了牙齒,似乎極度羞恥。

那神色一下子叫薑玉鳴大感不妙——該死的!那兩個妖女到底紋在了哪裡??不會是什麼不可言說的地方吧!

伊荼娜輕聲問道:“仙師可是想幫我消除?”

“自然如此。但若是位置隱秘,你也可以不……”

可他話還沒有說完,伊荼娜已經提起了自己的裙擺,露出了一雙因為跟著海棠青青爬山而穿的木屐、然後是木屐上的雙足,套著白色的布襪、再然後,則是一截白皙如玉的小腿。

薑玉鳴頓時一怔,下意識就慌亂的捂住了%e8%83%b8口,可奇異的是,他那厭惡女體的毛病,卻沒有發作。

他沒有覺得頭暈目眩,沒有覺得喘不過氣來,沒有覺得惡心想吐,也沒有……再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

就在他半是不可思議,半是硬著頭皮的做好少女會露出更多的準備時,她卻在這裡就停下了往上提裙子的手,她又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將右腳從白襪中褪了出來。

隻見纖細白嫩的腳踝內側,正盛放著一朵耀眼灼灼的牡丹。

很快,大約是覺得羞恥,少女很快又把裙擺放下,藏起了自己的腳。那朵牡丹仿佛幻夢一般,在塵世間閃爍了一下,就很快消失不見。

不知為何,不過隻是看到了一截小腿,薑玉鳴卻覺得自己心蕩神搖,難以自持的渾身滾燙了起來。

很快,他就覺得大腦昏沉了起來:“怎麼……怎麼回事……”

伊荼娜看起來卻好像很有經驗:“是紅塵練又發作了。”

“你,你怎麼知道?”

“二次紅塵練發作時,斷斷續續,但恐怕會延續好幾天。”

“你怎麼知道……”

魅魔輕聲道:“因為方才仙師已經發作過兩次了。”

薑玉鳴瞪大了眼睛,心裡浮現出一個令他感到恐懼的念頭:“那兩次,我是如何度過的……??”

“我,”伊荼娜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的絞在了一起,她低聲道:“我冒犯了仙師。”

薑玉鳴的身體開始顫唞了起來,他咬牙道:“你做了什麼?”

“……”

“你做了什麼?!”

“對不起,”伊荼娜低聲道:“我聽說仙師厭惡女人了,可是……可是仙師看起來很痛苦,所以我……我就想幫幫你……”

魅魔當然是在說謊,剛才薑玉鳴一直在夢裡,之前發作的幾次,自然都是在夢裡讓他解決了——夢裡他們度過了十多年,中間無論發了多麼親密的事情,都不算奇怪。

十多年的次數在夢中濃縮成現實中的一刹,還應付不了兩次紅塵練的發作?

薑玉鳴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伏在地上,開始感覺仿佛有火焰在體內灼燒,他渴望什麼,他很清楚自己渴望什麼——他控製不住的抬頭望向了站在不遠處的伊荼娜,但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在伊荼娜和海棠青青不同,她不需要他開口求她,便果斷的又將薑玉鳴惑入了夢中。

這修道之人日夜不輟修煉過的靈魂之中所蘊含著的情緒,比起天生自然的靈魂之中所蘊含的情緒,口感彆有一番滋味,不僅是另一種口味的好吃,而且還更令魅魔感到滿足——深淵生物依靠吸收人類的情緒而變得強大,吸收薑玉鳴一次歡愉,獲得的力量就比她之前吸收一百個普通人的歡愉一百次更加龐大。

之前的厲雀雖然靈魂強大,卻也沒有這麼高的質量——這或許是因為他並不算真正修煉過,而隻是一隻厲鬼憑借本能,殺人奪魂,雖說靈魂吸收了許多,比一般人龐大,可質量卻沒有什麼變化,而且他的情緒中大多以憤怒怨恨為主,想要轉換成歡愉,得花費不少力氣。

這讓魅魔貪心頓起,抓住機會,能入薑玉鳴一次夢,就絕不放過的打算狠狠薅上一次羊毛。

……

薑玉鳴發現自己站在一堆廢墟前。

他茫然的想了想,想起來了——前幾日,伊荼娜仔細學會了幾道菜譜,精心準備了一餐晚飯,可是薑玉鳴辟穀多年,早已不吃五穀了。

他隻是不吃五穀,並不是因為彆的,可是她卻覺得那是一種拒絕,而萬分沮喪。

她雖然體貼的讓他不必勉強,但一連幾天,心情都很低落。

薑玉鳴想讓她開心起來,可是他嘴笨,不會哄人,絞儘腦汁後,才想出了一個法子——他下廚為她做一餐飯賠罪。

結果實在經驗不足,燒掉了廚房。

向來白衣不染纖塵的少年嗆咳著染上了一臉的黑灰,連忙掐指喚來一陣雲雨撲滅了剩下的餘火,伊荼娜趕過來的時候,看著那朵隻籠罩在廚房上空的烏雲功成身退,才將視線落下,呆呆的看向了他。

薑玉鳴心中暗恨,為什麼每次在她麵前都總是出糗?隻覺得如此狼狽的情形被她瞧見,實在是尷尬極了,他咳嗽了幾聲,裝作擦拭臉上的灰塵,抬手擋住了臉。

伊荼娜像是看出了他的窘迫,忍不住笑了起來。

薑玉鳴喜歡她的笑容,此刻卻又有些懊惱:“很好笑嗎?”

“阿鳴是準備做飯嗎?”

他沒好氣道:“不然呢!”

“可是阿鳴不是不吃凡間食物嗎?是做給我的?”

他小聲嘟囔道:“廢話!”

可是他的怪脾氣不僅沒有惹她生氣,反而叫她笑彎了眉眼。

“阿鳴真好。”

見她笑容燦爛,薑玉鳴頓時不自在的移開視線,低聲“哼”了一聲,好像在說“你才知道?”。

於是下一刻,伊荼娜已經腳步輕快的靠了過去,抱住了少年勁瘦的腰。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她溫柔如水的抬頭望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靠在他的%e8%83%b8`前道:“阿鳴真可愛。”

薑玉鳴的手下意識的動了動,可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抬起攬住她,他覺得全身都很僵硬、麻麻的、鈍鈍的、有點難受,這前所未有的感覺,讓他不知所措,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才掙了開去。

……

這些時日,伊荼娜似乎已經按照凡間的習俗,認為他既然要與她相伴長久,共度一生,便理應視他為夫婿,他在現實中曾嗬斥她不要癡心妄想,夢境中卻毫無此念。

隨著漸漸的相處越久,對於少女的示好和柔情,他的拒絕和回避越來越軟弱無力,但薑玉鳴還是沒有徹底放棄掙紮——他總是不會乖乖地讓她觸碰,就算偶爾會默許一會兒,也會很快抽身離開。

被她所擁抱時,他會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可每當離開她的懷抱時,他又覺得自己的心臟就像是被什麼人揪住一樣,會酸澀的泛起淡淡的疼痛。

無論如何都很難受,讓他簡直都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想怎麼樣。

伊荼娜也在他的夢裡,發現了一個讓她十分在意的消息——翟子法器散落天下無數,其中有一樣至高珍寶,是一個自成一方世界的“小世界”,據說,裡麵不僅封印著無數珍奇異獸、還有無數翟子收藏的修煉秘法,資源豐富、靈氣充溢,一旦煉化,就可觸及天道,飛升成仙。

這個消息在修道之人的世界裡,也是個傳說,真假難辨,薑玉鳴並未如何在意。而人的意識浩如煙海,隻有那些印象深刻的東西能被人快速看見,若想知道更多的消息,還需要魅魔自己努力挖掘,如果不是她渴望了解更多關於新世界的消息,她還不一定能在薑玉鳴浩如煙海的神識中發現這麼一件事情。

伊荼娜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如果,她計劃順利,能夠從薑玉鳴的身上得到修煉的機會,再找到“小世界”的話,也許,她真的可以重新創建一個深淵。

或許這一目標十分渺茫,但無論如何,它都是一個希望,更何況,這個希望還那麼美好。一想到這裡,魅魔對於薑玉鳴就更加重視了起來。

第11章

於是在夢中,魅魔主動提起道:“說起來,阿鳴之前為什麼會在森林裡遇見我?”

“附近有我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啊?”

在夢境中,人的防備意識幾乎都處於休眠狀態,除非是詢問到對方非常抵觸提及的事情,才會可能遭到阻礙,但翟子法器在修道之人的世界裡並不是秘密,因此薑玉鳴並不那麼在意的說了出來:“翟子法器。”

伊荼娜好奇道:“那是什麼?”

他解釋了翟子法器的來曆後,伊荼娜又問道:“那,最強的翟子法器是什麼?”

“最強的?”薑玉鳴卻說:“哪有什麼最強的法器,決定是否強大的,還不是使用法器的人。”

“那麼,最傳奇的呢?”

薑玉鳴這才說:“最傳奇的,應該就是‘小世界’了吧。”

伊荼娜立即天真的追問道:“阿鳴知道‘小世界’在哪裡嗎?”

她已經做好了薑玉鳴回答“我怎麼知道”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