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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跟著喵師傅前往修補西方結界的。百煉閣寧盛、吳愁也是跟著他們的。張奎五則去支援受損最嚴重的東方,喵師傅承諾,一年以後,由他出麵負責保媒!

“我是真沒想到,西方也黑暗成這樣。”吳愁喃喃自語,“太慘了,太慘了。”

“天下烏鴉一般黑,”寒不渡歎氣,“你可彆指望有什麼良心突然發現的。”

眼前的這個小村莊,經過數次馬匪的洗劫,已經空無一人,四周都是皚皚白骨,隨地散落,有的已經風化,脆得幾乎成為粉末,也不知是誰的父親、誰的母親、誰的子女。

喵師傅繼承了監兵神君的記憶,給這群可憐的白骨進行了超度。隨後,一行四人便偽裝成村民,在村落裡隨便尋了處還未完全倒塌的屋子,便住了進去。

“這屋子,還算得堅固些。”吳愁看著牆壁,很是肯定,“當年也是用心砌了的。”

寒不渡繞過傾倒腐朽的桌椅,看到了這屋子裡祭祀的泥人像。

那是三尊小小的泥人像,居中的是白虎人身,兩旁的是兩個老頭,捏製的手法很是粗糙,寒不渡才輕輕一摸,一個老頭像的手臂便已粉碎。

“師父,”寒不渡不敢再動,呼喚喵師傅,“這似乎是你的神社。”

喵師傅凝視了一會,便用上靈力,將那尊虎首人身像放入了袖中,隨即舉起那兩尊人像,狠狠地砸落在地上。

寒不渡大氣都不敢喘,他隱約猜到,這兩個泥塑,恐怕和喵師傅當年的隕落有關。

喵師傅一個人生了會悶氣,便很快恢複過來,神色如常,像是想到了什麼:“這處村莊,千萬年前我似乎是來過的。我知道從哪裡進入殘破的結界陣法了。”

繞到山後,正對著神社廟宇之處,果然有一個大洞。喵師傅招呼三個弟子跳了下去,隨後也縱身一躍。

咳咳咳!

寒不渡直起身,鼻腔裡滿是灰塵,後下來的兩位師兄聰明多了,用靈力捂住了口鼻,一點也沒被嗆到。

喵師傅摸索著石壁,注入靈力,依次按下,又將貓爪,不,虎爪按進%e8%83%b8口,狠狠拔出,帶出幾粒心頭血抹在牆壁之上,嘴裡%e5%90%9f誦著什麼,寒不渡也沒聽清。

山門緩緩打開。寒不渡這才發現,整個山內部幾乎都被掏空了,入目是一片漆黑。

“進來。”喵師傅率先跨了進去,漆黑的山腹之中,突然燭光一根接著一根亮起,照亮了整個山腹。

“萬年鮫人燈……”每一盞都是,可真是大手筆!寒不渡昏頭昏腦地踏進去,腳底一空,卻並沒有下降,反而輕鬆地懸浮在山腹之中。

他詫異地往腳底看去,卻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山底,流淌著金色的符文,明明滅滅,帶著上古厚重古樸的氣息,讓寒不渡不禁雙腿一軟,莫名升起一種敬畏的情緒。

“彆被他控製。”喵師傅一把扶起三個不爭氣的孩子,“直視它。所有熄滅的地方,就是我們要修補的地方。”

吳愁總算站穩了,找回了跟隨陣法大師學習千年的自信:“熄滅之處,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生生刨斷的。是魔氣嗎?還是鬼氣、妖氣……”

“是我的屍骸。”喵師傅淡淡說道,“用我的屍骸煉製的魔器,他們覺得我與陣法同生,便也能與陣法同死。”

“師父,”寒不渡打了個冷戰,握住了師父的胳膊,“我會替你報仇的。”

喵師傅彆過臉去,不願多說什麼:“你呀,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

寒不渡挫敗地鬆開手。確實如此,他於陣法一竅不通,若不是纏著師父帶著自己,本是該護衛小工匠去的。

不過寒不渡就一點好,心態特彆好。看著吳愁、寧盛已經配合喵師傅忙了起來,他也懸坐於半空之上,翻看著那批修真界的名單,慢慢磨墨。

退無可退之時,與修真界那幫人,勢必要打一仗。但這杖不但可以武鬥,也可是試試文人的利箭。畢竟,誰不喜歡站在道德製高點,多拉攏幾個隊友對付敵人呢?

小半年後,寒不渡滿意地收起書稿。等到他們修好結界重返修真界之時,便是揭開真相,讓利欲熏心之人名聲掃地之時。這是寒不渡嘔心瀝血,這麼多年裡寫得最認真的一本書了。

寒不渡這麼琢磨著,便打算把書稿交給自己的出版商五師姑看看,有沒有哪裡可以修正的。喵師傅自然同意,這孩子也幫不上啥忙,成天勁滴墨汁下來。

“師姑!”寒不渡興衝衝跑回了人界交戰處,“師姑,你看我新寫了什麼!”

五師姑身上還帶著若有若無的魔氣,但是她臉色大變,猛得揪住寒不渡的耳朵,神色扭曲:“臭小子,你跟槐尺蛾那老家夥說了什麼!”

“哎哎哎哎師姑輕點輕點輕點,要掉了要掉了!”寒不渡假裝痛得嗷嗷叫,繼續裝傻,“沒說啥啊,我就說他的編外徒弟的心上人要被聯姻去了,讓他好好努力。”

“努力什麼?”五師姑追問。

寒不渡反問:“他跟師姑你說了什麼?”

五師姑慘白的鬼臉竟然泛起一絲紅暈:“滾滾滾!”

嘿嘿。寒不渡看破不說破。他早就發現,槐尺蛾和五師姑之間有那麼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小故事。要論聯姻,還有比玄天宗和幽冥海聯姻、化敵為友更勁爆的麼?

就看槐尺蛾前輩,能走到幽冥海多高的地位了。

說回正事,寒不渡鬼鬼祟祟地把書稿交給五師姑:“你看看這個,過段時間,我想尋個合適的時機,把它發了。”

五師姑看去,封皮上,《我命由我不由天》七個大字霸道地闖入她的眼簾,很是符合修士的胃口,看來又是一本大火之書。隻是她往裡翻翻,嘴角的笑容卻逐漸消失,一張臉恢複成鬼氣森森的慘白:“好小子,夠膽子。”

寒不渡嘿嘿一笑:“哪裡哪裡,以後彆叫我話本子寫手了,我是修真界第一調查記者,百度。”

五師姑沒聽懂寒不渡奇奇怪怪的梗,不過這不妨礙她把文章收了去,順便提了一嘴:“應清江呢?你們兩向來形影不離,怎麼這次就你一個回來了?怎麼,怕長風長老弄死他啊?弄死也不要緊,跟我做鬼修。”

寒不渡含糊打岔了過去,心裡卻也覺得奇怪,這麼久了應清江一點消息也沒傳回來。不知去哪裡了。

應清江也從未想過,被自己的師父盯上,是一件如此恐怖的事。

雪山之中,應清江像是被貓咪玩弄的老鼠,抓抓放放,疲憊不堪地倒在雪中,殷紅的血跡染紅了潔白的雪層。

“師父,我必須走。”他喘了口氣,又靠著寒靄劍,努力站了起來。

“你走不掉了。”長風很是失望,“我上一個教的,不成;這一個教的,竟還做了賊。就由我自己動手,再次清理門戶吧,你們終究不能靠近天道,成為天道,枉修無情道。”

長劍無情地貫穿了應清江的%e8%83%b8口,避無可避,寒靄劍被挑飛,碩大的血色花朵綻放。身體倒在了血泊中,發出沉重的悶響。這一次,他終究再也沒有站起來。

長風背對著應清江,站了許久。他默默地擦去臉上的那一滴水,興許是雪融化了吧。他或許能放過一個修不了的無情道的親傳弟子,但是他放不過一個偷走修真界無數珍寶的小偷。他沒有摸去應清江身上的珍寶,就讓一切,被這大雪掩埋吧,

“讓我聯係聯係看。”寒不渡不死心,應清江究竟是去做什麼大事,就不能帶著自己嗎?“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第125章

情書發出去的下一秒,寒不渡心口一空,總有種悵然若失感。他摸了摸%e8%83%b8口,喃喃自語:“不會是應清江出了什麼事吧?不不不,應該是我寫的咒不太對,心有靈犀一點通,妙筆不會以為是把心口挖個洞吧?”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本想就這麼說服自己,可是寒不渡終究無法裝聾作啞,他急切地捏了捏熊崽:“你爸在哪裡你能感覺到嗎?快到我去找你爸!再晚點你說不定就沒爸了!”

熊崽嗯嗯了半天,掙得黑臉都紅了,無奈地攤開熊掌:“不~”爹,你對我期望值也太高了,我就是隻羆,不是那些神獸神君啊!

“好好好,沒事,沒事,我還有辦法。”寒不渡來回踱步,眼睛一亮,既然剛剛心有靈犀一點通有感覺,那他繼續寫情詩不就成了?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青色的字跡幻化成一隻小鳥,偏頭盯了寒不渡片刻,似乎是在確定他心中所想,接著輕輕啾啾兩聲,振翅飛去。

“跟上!”寒不渡顧不得喵師傅的責罵,拉起熊崽跳上妙筆,追隨青鳥而去。

疼,真疼啊。應清江從昏迷中醒來,依舊感受到這種疼痛和冰涼入骨,師父這可真是下了死手來的。但是,他怎麼到現在還沒死呢?他努力支撐起一隻胳膊,摸了摸%e8%83%b8口貫穿的劍傷,卻隻摸到一個小小的空洞。

壞了,沒準我成鬼修了,也不知道不渡喜不喜歡鬼。應清江頭一歪,又昏過去了。

“妙筆!”寒不渡嗷嗷大哭,“我是讓你心有靈犀一點通,不是讓你給他心捅個通,這不完犢子了麼!”

千辛萬苦追隨青鳥來到修真界的雪域,熊崽又廢了老鼻子勁刨出了自己的爸爸。寒不渡都忘了自己是個修士,任憑淚水在臉上結成了冰,哭得撕心裂肺的:“你不是龍傲天嗎?你不是很厲害嗎?你怎麼搞成這樣!你給我醒過來!你死了我也不活了,你去哪裡了,你去幽冥海還是轉世投胎了啊小結巴!”

應清江隱隱約約聽得好笑,忍著%e8%83%b8腔中的劇痛勉強睜開了雙眼,看著眼前的人,突然想抖個機靈:“你……是……誰?”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頭一歪,又暈了。

寒不渡傻了。

好消息:自家男朋友還活著。

壞消息:這家夥怎麼又失憶了?

活著就行。寒不渡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人往懷裡一抱,瘋狂地奔回人界——碧雲府的醫友,自己可是有好幾位呢!

“所以,他的%e8%83%b8口,不是我的妙筆導致的,是劍傷?”回到人界的地盤,找到碧雲府的朋友,寒不渡驚疑不定,“能傷了他的,我想不出同輩之中有誰。”

藥卿卿歎了口氣:“你最好能想到,這是個大敵,不過不礙事,等應師兄醒來,自會告訴你。”自從應清江被逐出長風門下,大家也就默契地不再叫他小師祖,而是隨著寒不渡的輩分叫了起來,應清江到也不在意,很輕鬆地接受了。

這可就把寒不渡難倒了:“可是他似乎失憶了。”

藥卿卿有點為難:“修士的大腦太複雜了,也許還和天道有關,但是你多複刻幾次印象深刻的事,努力喚醒喚醒他的回憶,應該能恢複吧?”

於是,當應清江醒來以後,便看到一雙虎視眈眈的眼睛。

他剛想解釋那個玩笑,還沒來得及開口,寒不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