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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還是那麼淡定,像是根本沒被賀銘沉嚇到。

賀銘沉看著紀斂換上的長衣長褲,除了手腳,腦袋和脖子外,其餘地方都被遮得嚴嚴實實的,這會總算是順眼了不少。

紀斂被賀銘沉盯得發毛,再次出聲時,音量大了不少:“賀先生,你怎麼了?”

賀銘沉低下頭,伸手靠近紀斂的脖子,紀斂一愣,可以躲,身體卻僵硬在了那裡,心跳陡然攀升,他隱隱約約猜出了賀銘沉想做什麼,呼吸也跟著停止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猜測就失敗了。

賀銘沉的手略過他的脖子,抓住了他的一小簇發尾,神色嚴肅道:“不是說了洗完頭發要趕緊吹乾嗎?”

賀銘沉用的是紀斂教育賀笙時的語氣,落在紀斂耳裡,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暖。

“我現在去吹乾。”紀斂的手臂被賀銘沉拉住。

轉頭,賀銘沉的目光充滿掠奪,嗓音低沉:“讓我幫你吹吧。”

不知為何,紀斂總覺得賀銘沉又盯上了他的脖子,他明明已經仔仔細細洗乾淨了的。

第65章

紀斂討厭吹風機的熱風,也討厭傻站著幾分鐘等待頭發吹乾的過程,因此,能自然乾,他都會選擇自然乾。

賀銘沉的幾次叮囑成了刻在他腦子裡的魔咒,他洗完頭會拿吹風機吹乾頭發,但依舊討厭這過程。

偌大的浴室被吹風機的運作聲填滿,紀斂出來時,浴室內的水汽還沒散開,鏡子表麵蒙上了一層霧,隻能透過輪廓看清兩個人的身影。

紀斂的頭發長到了脖子,拍戲前,魏冬特地叮囑過他,讓他不要剪頭發,這種長度跟角色正好貼合。

後脖頸沒再被濕發貼著,卻有一隻溫柔的手在他後頸不斷磨蹭。

即使看不到,紀斂也能感覺到,賀銘沉彎曲的指節撞在了他的後頸皮膚上,碰一下挪開,沒過幾秒再次輕碰,要不是知道賀銘沉在幫他吹頭發,他都懷疑賀銘沉在故意撩撥他,可轉念一想,賀銘沉那樣子,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

頸側被賀銘沉溫熱的指節刮過,不知為何,這次碰觸的時間比前幾次都要長,指節貼在他的頸側來回摩攃了好幾次,紀斂吞咽了下喉嚨,愣愣地看著麵前霧蒙蒙的鏡子。

隻有模糊的輪廓,什麼都看不清,不然,他就會發現,他的臉頰和耳朵有多紅。

而他也沒發覺,賀銘沉的手指從後頸頭發轉移到頸側時,悄悄挪到了他的身側,他沒能在鏡中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卻清晰地落入了賀銘沉的眼底。

紀斂的皮膚偏冷白,洗完澡後,皮膚上留下了熱水滋潤過的痕跡,就算過去了幾分鐘也沒褪去,他的眼尾、臉頰、鼻子都是粉粉的,本就自帶顏色的嘴唇被水潤過後,像是塗了一層殷紅的唇膏,紅得讓人移不開眼。

紀斂的每一次吞咽都被賀銘沉看在眼裡,他的喉結隨著紀斂的頻率滾動,視線艱難地從紀斂的唇上移動到了紀斂的頸側。

祁星寒的唇在這上麵擦過,即使隻有輕輕一下,還是讓賀銘沉難受。

那一刻,他差點就想衝進去,將祁星寒推開,告訴眾人,紀斂是他的,誰來碰都不可以。

強大的意誌力壓製了他的衝動。

他不能做出讓紀斂覺得難堪的事情,他應該尊重紀斂,應該支持紀斂的工作。

“賀先生,你怎麼了?”耳邊響起紀斂帶著疑惑的聲音,賀銘沉眨了眨眼,眸中重新恢複了清明。

紀斂臉轉了過來,正在盯著他仔細打量,這一轉頭,他的四根手指緊緊貼上了紀斂的頸側皮膚。

不是紀斂主動靠近他的,在紀斂轉過頭前,他就已經那麼做了。

他還能感覺到大拇指上留下的紀斂的皮膚觸?感,他剛才想著祁星寒和紀斂的事情,大拇指無意間狠狠揉了下紀斂的頸側皮膚,想要將祁星寒觸碰過的位置仔仔細細擦乾淨。

“我……”賀銘沉不知道怎麼解釋,吹風機的聲音還在持續不斷地響著,熱氣打在紀斂的頭發上,又往他的臉上吹來,帶起了一陣清新的柚子香味。

紀斂抓著吹風機,按住賀銘沉的手指,將吹風機給關了。

他正色道:“賀先生,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似乎對我的脖子很感興趣?”

賀銘沉:“……”

吹風機明明已經停下了,賀銘沉還是能感覺到源源不斷的熱氣往他的臉上撲,不同的是,這次是由內而外,熱得他都感覺到了,他現在的臉有多滾燙。

“你為什麼會那麼覺得?”紀斂的眼睛太過清澈了,賀銘沉扛不住紀斂的注視,回答時,眼簾垂下,避開了紀斂的目光,滿是心虛。

“洗澡前我檢查過,脖子上沒有臟東西,可是你執意要我去洗澡,現在還一直摸我這裡。”紀斂說著,拿手指了指被賀銘沉狠狠按壓過的位置。

賀銘沉抬眸時,正好看到了紀斂的動作,臉唰地一下紅得更加厲害了。

“賀先生,這裡有什麼問題嗎?”紀斂是真的不明白,他也不喜歡將疑惑埋在心裡,有問題就當場解決,不然他會反複地想,折磨的隻會是自己。

賀銘沉的呼吸屏住,內心翻江倒海,劇烈掙紮。

“賀先生,你怎麼了?浴室裡很熱嗎?你的臉好紅。”此時的紀斂最不該說這種話,因為,他的臉紅程度不比賀銘沉少多少,但唯一比賀銘沉好一點的是,他的眼睛始終是澄澈明亮的,似乎永遠都不會被汙染。

“賀先生……”紀斂的話戛然而止,貼在他頸側的指節突然舒展,賀銘沉的掌心結結實實蓋了過來,頸側連著後頸都被賀銘沉扣住,他這會才清楚感覺到,賀銘沉的手有多大。

“我……我不是對你的脖子感興趣。”賀銘沉重重抿了下唇,幾番心裡掙紮過後,還是決定誠實坦白,“我是很在意。”

脖子被困在賀銘沉的手心裡,紀斂忘記了躲避與掙紮,重點落在了賀銘沉的話裡:“在意什麼?”

賀銘沉彎下腰,視線與紀斂齊平,紀斂的瞳孔顏色是毫無雜質的純黑色,以至於讓他無法在紀斂眼中看到他此刻的臉有多紅,這也讓他能放心地將接下來的話脫口而出。

“你和祁星寒那場捉奸戲還沒拍完前,我就來了。”

紀斂對感情再遲鈍,隱約也明白了什麼,他怔怔看著賀銘沉,在賀銘沉嘴唇張開,告訴他答案前,他模糊抓住了答案。

“我看到祁星寒親你的脖子了。”賀銘沉說。

紀斂:“……”

賀銘沉的眸光深邃,大拇指正好卡在紀斂頸側那塊位置上,拇指緩緩摩挲,秘密說出來後,他也不打算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他輕輕地碾磨過紀斂的皮膚,嗓子發乾:“我很嫉妒他。”

紀斂:“……”

紀斂:“你能不能不要嫉妒。”

話剛說出口,紀斂就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他在乾什麼,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賀銘沉手指一頓,驀地笑了:“小斂,我沒辦法不嫉妒,因為我喜歡你。”

還沒開口,紀斂就能感覺到自己嗓子有多啞。

“看到祁星寒親你,我很嫉妒,那時我想要衝過去推開他,想要將你抱進懷裡,想要告訴在場的所有人,你是我的。”扣著他脖子的力道加重了幾分,推著他往前進,又離賀銘沉近了幾分。

“不想你被彆人碰,我這樣是不是很無理取鬨?明知道有可能會被你拒絕,卻還過分的想要占有你。”

四目相對間,紀斂快要溺斃在賀銘沉這場深情的告白之中。

被賀銘沉鉗製住的幾分鐘後,他才有了退縮掙紮的念頭,他的身體剛有動作,就被賀銘沉牢牢扣住,他的腦袋再次往賀銘沉那邊靠近了一點,兩人的鼻尖隻隔著一隻手掌的距離,偏偏賀銘沉還是彎著腰,與他平視的姿勢,這讓他無法躲避賀銘沉的眼睛,也無法避開賀銘沉眼裡的熾熱。

“小斂,我可以幫你抹去痕跡嗎?”賀銘沉小心翼翼詢問。

紀斂的眼睫顫了兩下,茫然道:“我已經洗乾淨了的。”-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賀銘沉:“可我還是覺得上麵有彆人留下的痕跡。”

紀斂:“賀先生,你的確很無理取鬨。”

“嗯,就當我是無理取鬨吧。”賀銘沉輕笑,聲音帶著無限寵溺,像是在哄騙無知的小孩,繼續誘哄道,“小斂,你可以安慰我一下嗎?我真的很難受。”

紀斂:“要、要怎麼安慰……”

“我可以親這裡嗎?”賀銘沉的話還沒說完,紀斂就感覺到覆在他脖子上的手指又加重了幾分力道,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心裡馬上就有了答案,反複念著“不可以”。

束縛著他脖子的力道忽地消失,紀斂呆呆看著賀銘沉的鼻子與嘴唇,賀銘沉已經直起了腰,重新拿起吹風機幫他繼續吹乾還沒乾的頭發。

吹風機的聲音響了足有一分鐘的時間,紀斂才逐漸反應過來。

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他下意識就回答了賀銘沉“不可以”,他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賀銘沉依舊願意幫他吹頭發,像是絲毫不在意被他拒絕的事情。

他不敢看賀銘沉現在的表情。

明明他才是占據主導權的那個人,可為什麼在賀銘沉麵前,會那麼心虛呢。

隱隱約約感覺到,他似乎是可以接受賀銘沉親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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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斂頂著被吹得發懵的腦袋出了浴室,賀笙就一個箭步衝了過來,直直撲進了他的懷裡,不停叫嚷道:“小爸小爸,我、我找到禮物了哦。”

紀斂摟住賀笙,總算轉移了一點點注意力,他好奇地看向賀笙高舉的手。

賀笙手裡提著一個黃色的籠子,裡麵關著一隻皮毛亮金色的倉鼠。

紀斂怔住,這隻倉鼠的背部以及腦袋全部都是金黃色,兩顆黑色的豆豆眼正呆呆地看著他。

那一瞬間,紀斂以為他的倉鼠回來了,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

這隻倉鼠跟倉鼠點點長得很像,大概是同一個品種,除了體型差距,幾乎一模一樣。

“小爸,你怎麼哭了,有什麼傷心的事情嗎?”賀笙找到禮物的欣喜在看到紀斂突然泛紅的眼眶時立刻沒了,他把籠子放在地上,雙手扯住紀斂的手,焦急得不行。

“怎麼了?”賀銘沉在浴室裡收拾好情緒,出來時便聽到賀笙的話,他走到紀斂跟前,一眼便看到了紀斂發紅的眼睛,“眼睛難受嗎?”

紀斂眨了眨酸澀的眼睛,一大一小的擔憂讓他立刻將眼淚憋了回去。

他沒哭,卻反而惹得賀銘沉和賀笙更加擔憂。

“小爸,嗚,你是哪裡難受嗎?”小孩子的情緒最是敏[gǎn],一看到在意的人哭了,也忍不住想哭,難過的人還是紀斂,他卻先紀斂掉起了金豆豆,“小爸,你、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禮物呀,我、我不該找到它的,嗚,對不起。”

紀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