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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義,累積那麼久的傷害不會隨著賀笙成長消失,隻會以幾十倍,幾百倍的速度擴大。

看似痊愈了的傷,還是在皮膚上留下了疤,一看到那傷疤,就會想起當初是怎麼受的傷。

再堅強的人都抵抗不了這種傷害。

管家在紀斂的眼神逼視下,啞然了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紀先生,您也知道,賀小少爺跟賀家毫無血緣關係,老夫人難免古板了些,但她現在已經想通了,不然他也不會讓我登門來向您和賀小少爺道歉了,您放心,以後絕對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

紀斂:“你的保證有什麼用?”

管家:“我跟在老夫人身邊已有二十七年了,可以說是半個賀家人。”

紀斂嗤道:“你跟賀家應該沒有血緣關係吧。”

管家不明白紀斂這麼問的原因,還是照實回答:“沒有。”

紀斂:“你跟賀家沒有血緣關係,賀老夫人卻對你那麼好,賀老夫人是懂得厚此薄彼的。”

管家的表情差點掛不住,他在賀家乾了幾十年,就連賀家的主人都對他客客氣氣的,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想要回嗆紀斂幾句,話到嘴邊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來時,賀玫就叮囑過他,賀銘沉現在隻聽這兩個人的話,不管怎樣都要說服紀斂和賀笙。

管家不明白,賀銘沉怎麼就被紀斂迷了心竅,竟然跟老夫人決裂了。

“紀先生您沒見過大小姐,所以不知道,大小姐當初就為了一個男人,不顧父母那麼多年的養育之恩,跟老夫人大吵一架後離家出走,最後落得那樣的結局,老夫人氣這個女兒不聽話,也心疼女兒的遭遇,這一直都是老夫人的心結,賀小少爺是大小姐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如果他是大小姐的親骨肉的話,老夫人一定會將他當成眼珠子一樣嗬護的,老夫人還在氣大小姐不顧家人做出那樣的選擇,又怎麼可能對一個陌生小孩生出感情呢……”

管家說得情真意切,將賀玫的無奈全都講述了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賀玫的官方代言人呢。

熟知原文劇情的紀斂卻不會被這三言兩語忽悠過去,也不會感同身受,體諒賀玫。

賀銘沉的姐姐賀婭婷是個重度戀愛腦,但絕對不會因為一個男人,就跟賀家徹底劃清界限。

賀玫想要一個優秀的孩子,賀明睿不行,她立刻轉移目標,重點培養賀婭婷。

直到賀玫在賀銘沉身上看到了希望,賀婭婷才終於鬆了口氣,但這時已經晚了,長期的壓力導致賀婭婷生出了極端性格。

她戀愛不順是因為重度戀愛腦的原因,與父母決裂,離開賀家卻是因為想要擺脫賀玫病態的掌控欲與成魔了的執念。

她無法成為賀玫心目中最優秀的孩子,也無法接受親生母親一遍遍告訴她,她是個沒用的人。

賀明睿受得了,是因為早就在賀玫的批判下扭曲了性格,他還在懸崖邊緣掙紮,期望有朝一日能成為優秀的人,讓賀玫刮目相看,所以才會指使孫蘭淑去傷害賀笙,利用賀旻奕成為賀家的當家家主。

賀婭婷一點都不想爭,她隻想在徹底壞掉前,離開這個窒息的牢籠。

她也做到了,甚至在最艱難的那段日子,也沒向賀家求助過。

她拋棄了一切,是想要自由。

而不是簡單一句‘她就是個戀愛腦,為了男人連父母都不顧’可以概括的。

紀斂:“你不需要跟我講這些有的沒的,也不要轉移重點,你這番解釋,隻會讓我更加確定,賀老夫人有多麼重視血緣關係,你說她誠心悔過了,想必她也隻是一時悔過,她心底裡還是嫌棄賀笙的。”

紀斂才不相信賀玫是真心實意悔過了,讓一個管家來登門道歉,明裡暗裡還是提醒他賀笙與賀家沒有血緣關係,這就是賀玫的誠意嗎?

紀斂的話讓管家出了一腦門的汗,紀斂怎麼聽話都不聽重點的,他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您誤會了,賀老夫人之前隻是糊塗了,她現在想明白了,銘沉少爺是她的兒子,賀小少爺是銘沉少爺最疼愛的孩子,她以後一定會像重視銘沉少爺那樣重視賀小少爺的。”

賀玫會重視賀笙?

他巴不得賀玫看都不看賀笙,被賀玫盯上,能有什麼好事?

賀銘沉沒有長歪都算是老祖宗保佑了,賀玫還想禍害賀笙,她怎麼敢的!

紀斂被氣得笑出了聲,眸裡浸滿了寒霜:“那麻煩你跟你們的老夫人說,我家賀笙可不需要她的重視,我怕她把孩子帶歪了。”

管家:“……”這話他怎麼敢一字不落地傳給賀老夫人聽啊,他怕不是想挨一頓罵!

“這些禮物我們也不需要。”紀斂踢了踢腳邊的幾個袋子,他火氣正上頭,控製不了脾氣做出失禮的舉動,也不想跟上門找事的家夥道歉。

“賀銘沉說過,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們家任何人了,麻煩你們不要再來打攪我們,你走吧。”

他沒說滾,都是客氣了。

“不是,”管家抹了兩下額頭,焦急道,“怎麼說,銘沉少爺也是老爺夫人的孩子啊,血緣親情是斷不了……”

“我說可以斷,就能斷。”紀斂伸手揪住管家的衣襟,環在管家脖子上的領結被他扯得歪歪扭扭,他目光森冷,語氣惡劣,“你們一口一個血緣的,我都聽膩了,既然你們那麼重視血緣,那你猜猜,你們大小姐是個戀愛腦,作為她弟弟的賀銘沉會不會也是個戀愛腦?”

衣領被死死攥著,管家快要喘不過氣來,他掙紮了幾下,被紀斂踢中膝蓋骨,疼得不敢再反抗,老老實實答道:“我、我不知道。”

紀斂:“你還看不清楚嗎?是不是該去配一副老花鏡了?”

管家:“什、什麼?”

紀斂揚起下巴,居高臨下俯視管家,笑容挑釁:“賀銘沉都願意為了我跟賀家決裂,還願意將一半財產送給我,你還覺得他不是戀愛腦嗎?”

管家:“……”

紀斂:“前車之鑒,還不懂嗎?戀愛腦這東西是救不了的,你們救不了大小姐,也救不了賀銘沉。”

管家:“……”

紀斂甩開管家,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管家被他一甩,背狠狠撞在了門框上,疼得齜牙咧嘴。

紀斂沒有一絲做壞事後的心虛與歉意,抬腳將擺在門裡的禮物,一個一個踹出了門外。

“跟你們的老夫人說,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她要是不聽,我不介意跟賀銘沉吹枕邊風,讓他斷了你們老夫人的贍養費。”

紀斂看著管家落荒而逃的背影,被攪起來的怒火始終無法平息。

他往前走了幾步,撿起地上掉落的一個盒子,看也不看裡麵裝的是什麼,朝那輛黑色豪車狠狠砸去。

盒子砸到車窗上時就被重力壓癟,裡麵的東西碎裂,響聲炸起,碎玻璃散開,深紅色的液體在車玻璃上濺開,剛上車的管家嚇了一跳,這畫麵對於他這個歲數的人來說,太過刺激了。

心臟嚇得都要蹦出%e8%83%b8腔,他驚慌地往車外看去,隔著汙濁的車窗,紀斂的身影仿佛也沾上了這嚇人的紅色液體。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隻能看到紀斂的輪廓,即使看不清紀斂現在是什麼臉色,管家也能猜到,那雙眼睛現在有多嚇人,光被紀斂盯著,他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不敢再停留,手忙腳亂地點火,踩下油門駛離了這塊危險區域。

目送著那輛車子消失,紀斂轉了下手腕,臉色依舊陰沉。

因為賀銘沉的態度,向來高傲的賀玫才會短短幾天就向他和賀笙低頭道歉了。

賀玫的誠意和歉意惹人發笑,也激起了他的怒火。

從昨天見到那個管家的第一麵,紀斂就想這麼做了。

被這個世界的法律壓製著,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暴力的感覺了。

果然,簡單又快速解決問題的方式還是暴力呀,儘管這方法粗俗了點,但他喜歡。

蕭默不過是給賀銘沉送幾份文件,好巧不巧就撞見了這場景,他站在紀斂五米外,被紀斂扔東西的狠勁震懾到,心臟到現在還噗通亂跳個不停。

媽的,他老板一定是眼瞎了,怎麼會覺得紀先生柔弱可欺呢!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蕭默在躲避危險和勇敢麵對危險之間選擇了後者,他小心翼翼靠近還在發呆的紀斂,低聲喊道:“紀先生。”

紀斂回神,給了蕭默一個疑惑的眼神,他眼底的狠勁還沒散去,蕭默渾身緊繃,立刻乖乖接道:“我、我給老板送文件。”

他衝紀斂點了下頭,就想衝上去找賀銘沉。

這時候,他不覺得待在賀銘沉身邊難受了,他老板最近變了,但也沒有紀斂的變化可怕。

待在他老板身邊可以當個沉默的啞巴,待在紀斂身邊,那就不是單純的沉默而已了,是徹底說不了話了。

走了兩步,他想起重要的事情,顫顫巍巍轉身,重新回到紀斂身邊。

“這個是老板囑咐我買的,剛出爐,我過來沒花多少時間,應該還是熱的。”蕭默將手中的袋子遞給紀斂。

賀銘沉知道紀斂愛吃蛋撻,調查過A市哪家蛋撻最好吃,立刻就讓蕭默去買。

蕭默帶過來的這幾份文件並不著急處理,他來這的主要目的是給紀斂送蛋撻。

不過是送個蛋撻而已,還要拐彎抹角找個借口。

蕭助理還是第一次知道,他那位冷靜自持,殺伐果斷,做事從不拖泥帶水的老板還有這樣一麵。

他老板這樣追人可不行啊,要一直這樣,猴年馬月才追得到老婆啊。

蕭助理想了想,決定幫他家害羞又悶騷的老板說幾句好話。

“我半夜收到賀先生的短信,他知道你很喜歡吃蛋撻,特意做了調查,讓我起大早去南門街排隊幫你買蛋撻。”

蕭默說得比較委婉,他其實更想說——

賀銘沉以前大半夜不睡覺,都在忙著處理工作,他這次不睡覺,隻為了給你找到最好吃的蛋撻,他真的愛死你了!

袋子是密封的,熱氣從底部滲透進了紀斂的心裡。

心跳有片刻的失衡,終究是理智占據了上風。

“你老板經常讓你做這樣的事情嗎?”紀斂問。

蕭默嚇了一跳,瘋狂搖頭,趕緊解釋道:“沒有沒有,我老板就讓我買過一次蛋撻,就這次。”

紀斂怎麼會這麼想,要是紀斂誤會他老板經常差使他去給幾個不存在的小情人買東西,那他可就完了。

沒拉近他老板和紀先生的感情就算了,反而增加了兩人的誤會,他就不該多說這一句,哎。

紀斂:“我指的不是買東西,我的意思是,你老板經常大半夜給你發消息嗎?”

蕭默更加慌了,難道紀斂以為他老板對他有意思?!

天大的誤會啊!

“不是……”蕭默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他老板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殺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