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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

其他人的死活對霍沉來說無關緊要,但他沒責備葉嘉寧不該逞英雄,在他眼裡她做什麼都是對的。不對也是對的。

除了要和他清算舊賬。

把她牽到床尾凳坐下,站在她跟前,蹙著眉心幫她按揉小臂。

葉嘉寧乖乖坐著,按摩一會的確舒服許多,她對霍沉說:“坐下。”

霍沉盤腿坐在她麵前地上,一隻手拉著她,另隻手搭著膝蓋,葉嘉寧微微往前傾身想%e5%90%bb他,他把臉偏開一個角度,冷淡地說:“沒原諒你,彆得意。”

“真難哄。”葉嘉寧又笑起來,直接用手把他臉扳回來,唇碰上去。

他像個任主人玩弄的小狗狗,麵無表情地讓她親,不掙紮也不躲。

葉嘉寧隻輕輕親了一下便退回去。

“上午查房的時候有個老人,尿毒症4期,他妻子好多年前就去世了,家裡唯一一套房子前幾年賣掉,拚拚湊湊給大兒子買了婚房,小三室麵積不大,兒媳開網店賣手工藝品,需要一間臥室做工作室和倉庫,生產之後又想把自己媽媽接過來照顧,家裡住不下,所以老人搬了出去,自己在舊小區租了間車庫,靠收廢品維持生計。”

她不疾不徐地說:“他還有個女兒,在一家小公司裡做會計,一個月的工資扣除房租吃喝就不剩多少,日子過得緊巴巴,幫襯不了多少。”

跟葉茵情況類似的是,老人幸運地匹配到了合適的□□;不同的是,腎是他兒子的。兒子原本都要簽字,兒媳跟丈母娘死活不同意,拉拉扯扯爭執不休。

高額的手術費也是大難題,兄妹倆互相埋怨,哥哥責備妹妹工作幾年一點錢都攢不下來,妹妹控訴這麼多年來的不公,畢業拖著行李箱千裡迢迢趕火車回家,發現已經沒有家,家裡房子換了新的,沒有一間屋子留給她。

在病房裡說著說著又吵起來,兒子身後還有同一戰線的妻子和強勢嘴利的丈母娘,小姑娘一個人說不過三張嘴氣得大哭,都在忙著吵架和勸架,誰也沒看見身後病床上沉默不語的老頭什麼時候起的身,扳開防盜窗就要往下跳。

葉嘉寧站得近一些,所有人都沒反應的時候,她反應迅速地拽了一把。老人雖然瘦,體重也不輕,她胳膊被扥了一下,醫生看過沒脫臼,隻是一整天都隱隱地痛。

“現在醫學已經很發達,很多人的病都有得治,但是因為沒錢,隻能放棄治療等死,很可惜。”

醫院裡時常能見到這樣的病人,那位老人不過是其中普普通通的一個。

霍沉抬著眼睛,靜默看她。

“我當初答應你的條件,是為了給我媽媽治病,我和你在一起抱著其他目的,不是因為喜歡你。”葉嘉寧清淩淩的目光和他對視,“我不想我們之間是這種開始。”

他的確像小狗,很好哄,她說幾句好話,他的氣就消了。

霍沉修長的指節握著她手,收緊兩分,繃了半天冷若冰霜的臉被她輕而易舉地融化開:“我不在乎。”

她抱著什麼樣的目的和他在一起都不要緊,不是因為喜歡他,也不要緊,他喜歡她就行了。

從一開始就是因為喜歡。

“我在意啊。”葉嘉寧說。

“我媽的手術費算我借你的,現在還給你,以前的事情做了結,從今天開始,我和你談戀愛隻是因為喜歡你,好嗎?”

第81章 第 81 章

◎你的情書們呢◎

周五按慣例葉嘉寧要回家的, 下課卻在懸鈴樹濃鬱枝葉下見到那台Brouillard。

他沒在車邊,葉嘉寧目光向四周搜尋,才看到敞著兩條長腿坐在路邊石墩上的人。

一身油光水滑黑色皮毛的木木蹲在他腳邊地上, 從一隻關東煮的紙碗裡%e8%88%94水,喝夠了, 把爪子伸進去扒拉水玩, 撩出來的水濺到霍沉褲腳, 他低頭瞥一眼,像一個溺愛熊孩子的家長,懶散的教訓缺乏力度:“不能玩水。”

木木恃寵生嬌,喵了一嗓子頂嘴, 跳上另一隻石墩子,好奇的貓腦袋四處張望。

葉嘉寧朝他們走過去, 木木立刻從石墩子跳下地跑向她,一邊顛顛地晃著胖肚子一邊喵嗷喵嗷地叫,仿佛已經和她分離一百年相思成苦。

可她明明早上離開前才喂過它吃罐頭。

它繞著葉嘉寧的腳8字形打轉,葉嘉寧站在原地讓它蹭, 抬眼看霍沉:“我今天不過去。”

霍沉一副你不要自作多情的口%e5%90%bb,說:“不是來接你。”

“那你們來乾嘛?”

他撂下兩個雲淡風輕的字:“散步。”

葉嘉寧眉梢微挑:“開四十分鐘的車來宜大散步?”

“這是她母校。”霍沉掃一眼狗皮膏藥一樣沒出息粘在她小腿上的黑貓,“回來看看不行嗎。”

“……行。”原來他們收養的是一隻有雙一流大學學曆的學霸貓,葉嘉寧說, “那你們慢慢散,我先走了。”

身體剛微微轉動一個角度,被一條伸來的長腿勾住往前帶了一下,葉嘉寧跌撞兩步站到霍沉腿中間, 他霸道又不講理:“誰讓你走的。”

“你不是要散步, ”

“散完了。”他拉起她兩隻手, “一起走。”

六月的宜港又濕又熱,低空的藍天白雲與驕陽,好像把他身上冷幽的霧氣也曬成暖洋洋。

木木跳上他膝蓋,往兩人中間擠的時候沒站穩差點滑下去,扒住霍沉手臂衝葉嘉寧喵喵叫,她眼尾向上彎起,笑得無奈:“你們兩個真的好粘人。”

最終她還是上了霍沉的車,木木乖乖坐在她膝蓋上,葉嘉寧係上安全帶,提前申明:“可以讓送我回家,但我已經跟媽媽和麥麥說過會回去吃飯,所以今天不能去你那。明天上午約了清庭姐聊事情,中午要和Kayla姐吃午飯。”

前麵排了一隊人,被放到最後的霍沉老大不高興,不鹹不淡瞥來一眼:“她不用上班?”

“下午才上班啊。”亭茗真正忙碌的時間都在夜晚,Kayla一般上午用來休息,葉嘉寧道,“結束我再去找你。”

霍沉把她送到樓下,下車時他也一起下來,還在因為要排隊等著見麵而不爽,好似全世界都欠了他。

葉嘉寧原本已經要上樓,回頭看看他,又折回,站在他麵前說:“低頭。”

猜到她要做什麼,霍沉周身縈繞的不爽氣息無形褪去,卻裝作不知道,也不配合,雙手抄兜,淡著骨相優越的臉拿喬:“乾什麼。”

葉嘉寧食指勾住他衛衣領口往下拉,他這才順從地往下低了些,睫毛如黑色鴉羽低垂,盯著她淡杏色的唇,小巧可愛的形狀,慢慢朝他貼近。

他不主動,低了頭還在擺架子,等她用親%e5%90%bb來哄自己。

葉嘉寧快親上去的時候,他眼瞼忽然抬起,目光越過她白嫩耳朵,落向她身後某處。意識到什麼,葉嘉寧循他視線回頭。

光線半明半暗的樓道裡,丁見霖像隻小蘑菇一樣蹲坐在台階上。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那的,%e8%88%94著一支已經吃掉半截的牛奶雪糕,睜著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望他們。

葉嘉寧鬆開霍沉的衣服,問他:“你在這乾嘛?”

沒等丁見霖回答,樓上窗戶打開,麥穗疑惑的伸出來朝下張望:“丁見霖?”瞧見葉嘉寧,她問:“嘉寧,弟弟在不在下麵?”

丁見霖急忙起身往外跑了一點點,人還躲在麥穗看不到的視角盲區,一根手指豎在嘴巴前麵給葉嘉寧示意,他的姐姐接收到了訊號,但拒絕他的同盟請求,直接跟麥穗講:“他在吃雪糕。”

丁見霖覺得她很沒義氣:“你怎麼出賣我呀!”

麥穗在窗口叉著腰喊:“昨天不知道是誰吃完雪糕拉肚子,還敢躲在下麵偷吃!”

“沒關係。”葉嘉寧說,“生病了打針的也是他自己。”

“我不吃了還不行嗎。”●思●兔●在●線●閱●讀●

丁見霖皺著苦巴巴的眉頭,舉著沒吃完的雪糕從樓道走出來,圓溜溜的眼睛瞅瞅霍沉。

“哥哥好!”

上次在醫院大哭大鬨當麵指認霍沉是壞人,他有一點小小的心虛,因為對方是葉嘉寧的男朋友所以當做自己人,禮貌地叫完人又狗腿地獻殷勤,跑過去拉起霍沉的手,“哥哥來我們家一起吃飯嗎?太好了!我等你好久了,你終於來啦!我媽媽今天做糖醋排骨哦,葉嘉寧最愛吃了。”

麥穗的頭剛縮回去又鑽出來,一臉的不可置信,想說什麼又沒能說出來。

這小社牛也不知道隨了誰。

他蹦蹦跳跳地拖著霍沉就往樓道走,除葉嘉寧之外,沒人敢如此不見外地牽霍沉的手,他瞥了一眼,像拎小雞崽一眼拎住丁見霖後領,單手把他拽住。

丁見霖仰著腦袋回頭,一臉純真:“怎麼啦,哥哥?”

他漂亮的眉眼同樣遺傳自母親,和葉嘉寧七分相似,隻有眼睛裡清澈的天真和葉嘉寧的冷清淡定有所區彆。

“我不上去。”

“為什麼?”丁見霖問。

霍沉低眉睨他片刻,收回手,淡淡一句:“你姐不讓。”

葉嘉寧:“……”

她是不打算邀請霍沉上去的,但沒來得及說,樓上房門從裡麵打開,葉茵的聲音傳下來:“都上來吧。”

霍沉的車在這棟樓下停過許多次,第一次踏入葉嘉寧的空間。

家裡布置得簡單又整潔,入門處鞋櫃擺放得整整齊齊乾淨清爽,台上有免洗手消毒液,一家人都保持著很好的習慣,丁見霖進屋就自覺地擠了一泵在手上消毒。

餐桌不大,五個人坐起來剛剛好,桌子上的幾道菜都很家常,廚藝甚至算不上精湛,葉茵年輕時忙於工作,家裡也不需要她來操持一日三餐,沒在廚房進修過。

葉嘉寧和霍沉坐在一側,葉茵說:“上次見麵比較匆忙,說了些不算好聽的話,希望你不要介懷。”

霍沉的樣子和上次坐在茶室中沒什麼不同,黑衣黑褲,冷感的氣質瞧一眼讓人覺得沉冷,可桀驁不馴的態度已經不見,坐在餐桌對麵,就連姿勢都沒平時那麼散漫。

“不會。”

葉茵並不是喜歡多說的人,意思彼此明白就行:“我手藝不怎麼樣,也就為他們幾個學了幾道菜,你有什麼喜歡吃的可以跟我講,下次我給你做。”

母親去世很早,有人為他做喜歡吃的菜,這種感受對霍沉來說是陌生的。他養著米其林餐廳出身的大廚,廚藝無可挑剔,但不太一樣。

偏頭看葉嘉寧,她慢條斯理在吃自己的飯。

這間房子小,卻有種讓人精神放鬆的舒適感。

“好。”霍沉說。

晚飯之後,麥穗在廚房幫忙收拾,葉嘉寧把包拿進房間,她臥室沒有太瑣碎複雜的裝飾品,窗邊有一座一米寬的書架,擺滿各類書籍,頂上放著兩隻棕色舊皮箱。霍沉立在門邊,目光從那兩隻皮箱上掠過。

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