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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焦老師臉色更不好看了,“人家也是好意關心你,怕你行差踏錯走了歪路,”

“省省吧。”葉嘉寧語氣冷漠,“我不需要這種‘好意’。”

“你這是什麼態度!”輔導員聲音嚴厲起來,手指敲桌子,“葉嘉寧,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你現在已經在同學之間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這是高壓線,如果是真的,學校可以給你退學處分的你知不知道?”

“我在做什麼,我比你們更清楚。”葉嘉寧道,“我一沒犯法,二沒傷害任何人,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如果學校認為跑車有問題,可以禁止跑車進學校;如果有人覺得我對她造成了不好的影響,那是她自己的問題,讓她想辦法克服。”

焦老師被她氣得火冒三丈,還想說什麼,葉嘉寧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起包挎到肩上。

“我一周做八份兼職,上完課還要趕公交地鐵在幾個地方之間奔波,為了我媽的住院費、藥費、我弟弟的生活費疲於奔命,每天忙完回來還要補課到兩三點,睡不到五個小時,為了趕上課程進度,這些時候怎麼沒人關心我?

“我甚至沒時間去醫院照顧我媽媽,照看我弟弟,他才上一年級,我隻能把他送去寄宿製學校,我有很多需要幫忙的地方,有人對我表達過‘好意’嗎?”

葉嘉寧不無諷刺道:“怎麼現在在我背後說三道四,散播謠言,就成了好人了。”

焦老師嘴唇起合幾次,方才急怒的語氣收起來:“我也是擔心你的安全。你既然是我的學生,我就要對你負責,要對你父母負責。”

“我會對我自己負責。”

葉嘉寧說完,朝她禮貌地點了下頭:“沒彆的事我先走了。”

-

霍沉依舊沒回港域天地。

葉嘉寧沒問他去哪了,也不問他什麼時候回,她照舊上學、放學,在家的空間時間都用來看書學習,累了就看小說或者電視,偶爾下樓散步,三餐照常吃,霍沉在不在似乎都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冬叔看起來卻惆悵滿腹,歎氣的次數與日俱增。

這天葉嘉寧下課回來,在書房改論文時,冬叔上樓來敲門。

他端起來一隻透明的玻璃碟,裡麵盛著剛剛洗好的櫻桃,果實鮮嫩飽滿,色澤晶瑩剔透,帶著剛剛采摘下來的新鮮氣味。

葉嘉寧戴著眼鏡瞄了眼,視線移回屏幕,像平常一樣說:“謝謝冬叔。”

冬叔卻沒走,他往常怕打擾她學習,能不上來就不上來,送東西也大多趁她中間休息的空檔,今天站在她書桌前,邀功似的:“下午剛從樹上摘下來的,很鮮鮮,葉小姐您嘗嘗。”

葉嘉寧放下鼠標,捏起一根櫻桃梗。

櫻桃果肉看起來還有一點沒熟透的青澀,葉嘉寧嘗了一顆,果然有點酸,酸得她鼻子都皺了起來,但還是吃掉了。

“很酸嗎?”冬叔看出來了,有點遺憾,“今年的櫻桃還沒熟透,這是第一批,我挑著樹上最紅的摘的,還是沒到時候。”

“其實還好,能吃。”酸歸酸,這是冬叔一片心意,於是葉嘉寧又吃了一顆,再次被酸得皺鼻子。

冬叔失笑,忙把整碗櫻桃端起來:“太酸了,您還是先彆吃了,再等幾天,等櫻桃熟透了,我再給您摘。咱們那棵樹上結的果子很甜的,您小時候老來摘,還記得嗎?”

葉嘉寧意外:“那棵櫻桃樹還在?”

“在的。”

葉嘉寧想起Kayla說的那場大火,不是說整個莊園都燒了嗎?

冬叔臉上含著笑,絮絮叨叨地回憶起來:“那個時候少爺也沒彆的朋友,隻有您會來找他玩,他也不理彆人,隻有您來了才會從房子裡出來。”

葉嘉寧扯了扯唇,聲音有點輕:“早知道他會這麼欺負我,我就不跟他做朋友了。”

冬叔一愣:“少爺欺負您了?”

葉嘉寧沒答,這種事要她跟一個長輩講?

冬叔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小心道:“少爺他不懂哄人,他從小就是這麼個性子,但您在他心裡是很重的,您走之後,那棵樹少爺就不讓彆人碰了,每年櫻桃熟了也不讓人摘,那麼好的果子,落得滿地都是,最後腐爛了,又變成來年的養料。”

兩個人鬨彆扭鬨這麼幾天,誰都不理誰,一個不露麵,一個從不主動聯係,他看著心裡著急。

想替霍沉說些好話,哪知道這些話說完,葉嘉寧剛剛還好好的臉色反而變淡。

“他記得我。”

冬叔不擅長察言觀色,也聽不出這句話的弦外之音,隻是覺出她似乎是不高興的,想是自己說錯話,也不知道哪裡說錯,聽她這麼說下意識答:“當然。”

葉嘉寧“哦”了聲,語調挺平的,手指在鼠標上滑動幾下,垂下眼敲鍵盤,注意力似乎已經回到論文上。

冬叔無聲歎口氣,端著櫻桃出去了。

第38章 第 38 章

◎我在和你談戀愛◎

葦蕩山的霍家老宅隻住著一個人, 莊園極大,工作的傭人數量卻很少,隻在特定的時間被允許進入主樓打掃, 所有人都知道裡麵住著的那位脾氣古怪,在這裡做了幾年工, 有人至今一麵都沒有見到。

冬叔是唯一能自由進出主樓的人, 但霍沉喜歡獨自待著, 連他都不敢隨意打擾。

他回到老宅時已是下午,午後燦金陽光照耀著滿園花木,主樓的紅色屋頂色彩濃鬱卻冷峭。大門被推開,房子裡麵比外麵暗上許多, 從二樓窗口打下來的光線分割成一塊一塊的形狀,整棟樓悄寂無聲。

冬叔從樓梯往下, 去往地下室,在那總能找到霍沉。

地下室的鐵門半開著,他走進去,微跛的腳步發出聲音。

這間地下室麵積不小, 頂得上市區一套普通三室,沒有天井,采光全靠那扇鐵門,整個空間空曠而不透風。

早先這裡存放著一些雜物, 後來那些東西都在大火中燒沒了,現在被幾張工具台占據,淩亂地分布著各種雕刻用的材料和工具。

霍沉在家的時間大部分都待在這,從一些小的木雕、到大型的石雕, 隨便而混亂地擺放著。

冬叔不懂雕塑, 壓根認不出來是什麼, 有些像猙獰的怪獸,有些是他看不懂的奇形怪狀。

霍沉坐在一隻高腳木椅上,麵前台子上放著一座未完工的大理石,冬叔也看不出他在雕什麼,但隱約看得出來似乎是個人形。

他腳步停在門口,裡麵的人像沒聽見,頭都沒回,修長指間握著把手工銼刀,垂著眼輕輕地打磨。

這裡不讓任何人進,也不許打掃,連冬叔都不能。

他站在門口沒進來,朝霍沉的背影彙報:“櫻桃太酸了,葉小姐沒吃幾顆,再過個一兩周應該就熟透了,到時候再摘了給葉小姐嘗。”

霍沉好似不感興趣,隻寡淡地“嗯”了聲。

“葉小姐說今天晚上有課,不回來了。”

霍沉還是沒什麼反應:“隨便她。”

冬叔繼續傳達剩下的話:“葉小姐還說,既然您最近不回那,她就先不過去了,您什麼時候有需要,再叫她。”

霍沉背對門口,光照不到他臉,隻看得到下頜線清晰的線條,冷淡得很,這次連話都不說了。

明明為了人家都搬到那去住了,現在又擺冷淡樣子給人家看,冬叔也搞不懂年輕人的心思。昨天葉嘉寧那話他就沒聽明白,很不解,也是為兩人心急,實在沒忍住就問了:“少爺,您欺負葉小姐了?”

銼刀微微頓住,在原地停了片刻才又繼續,霍沉垂著眼皮,濃長的睫毛蓋住眼睛裡的情緒,嗓音泛出冷意:“你話很多。”

以前冬叔哪裡敢對他的事置喙,還不是看兩人在鬨彆扭:“葉小姐說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手上動作停了。

“她說我欺負她了?”

“那可不是。”冬叔不懂怎麼做和事佬,隻會有一學一地傳話,把原話學給他聽,學得一字不漏,“葉小姐說,要是早知道您會欺負她,小時候就不跟您做朋友了。”

霍沉捏著刀柄,另一端在指尖轉,齒紋反複地擦過指腹,他盯著麵前隻有輪廓的石雕,許久都沒有說話。

冬叔等了一會,見他沒有要自己帶話的意思,有點發愁,轉身想走時,聽見噠地一聲響。

碎屑掉在了霍沉衣服上,白色灰屑粘在黑色布料,隻有一粒也格外顯眼,他撣了兩下沒弄乾淨,有些意興闌珊,把銼刀丟在工具台上。

“現在後悔也晚了。”

-

下午實驗課結束得早,葉嘉寧去了趟醫院。

在葉茵病房看見焦老師時,她進門的腳步頓了一秒,走進來叫了聲:“焦老師。”

“嘉寧來了。”焦老師臉上帶著微笑,“我今天正好有時間,順路過來看望你媽媽。”

櫃子上放著果籃和營養品,她坐在病床邊的椅子,葉嘉寧進來前她正跟葉茵聊天。

她不確定他們聊了什麼,聊了多少,臉上沒露出什麼表情,隻是禮節性地陪她寒暄兩句,為她倒了杯水,又去洗了些水果。

焦老師擺擺手:“沒關係,我待會還要回去開會,馬上得走了。”

她又跟葉茵說了幾句話,讓她注意身體雲雲,就拿起包告辭。葉嘉寧送她下樓,出門之後,焦老師主動提起上次的事。

“老師先跟你說聲對不起。我這幾天回去也反思了一下,因為聽了彆的同學的話就先入為主懷疑你,有失偏頗。我帶了你三年,雖然我們平時見麵不多,但老師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相信你的人品。”

“您沒必要道歉。”葉嘉寧說。

因為她的確像她懷疑的那樣,為了錢和一個有錢男人交易了,不論過程如何,有多迫不得已,結果就是這樣。

焦老師沒聽出她的弦外之音,也沒多想,她今天來其實還有彆的事。

“剛剛跟你媽媽聊了幾句,她要做手術了對不對?時間有限,我也沒來得及問清楚,需要多少錢,你跟我講,我跟咱們係的劉主任商量過了,她已經同意組織大家為你捐款,咱們年級五百多個同學,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如果還不夠,我這裡再幫你想彆的辦法……”

“謝謝你,焦老師。”葉嘉寧的道謝是真心的,拒絕也很乾脆,“但不需要。”

焦老師當她是過不去心裡的坎,苦口婆心:“嘉寧,這沒什麼,很正常的,你不用覺得有壓力或者自卑,之前咱們係有位老師得癌症,也是大家一起捐款幫他渡過難關的,沒有人會因此看不起你。”

“我沒有自卑。他們看不看得起我,對我來說也不要緊。”葉嘉寧道,“隻是我現在真的不需要了。”

護士剛剛幫葉茵放過一袋透析液,她半躺著想休息一會,但有話跟葉嘉寧說,便撐著等她回來。葉嘉寧回到病房,她睜開眼,拍拍病床叫她過來坐。

“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