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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能想的辦法,一筆一筆地計算好欠了Kayla的人情要如何才能還清,最後王躍恒動動手指就能毀掉這一切。

她真渺小,不管是霍沉還是王躍恒,她都是案板上的魚肉,他們手握著可以任意擺弄她的刀。

“可以。”她用公事公辦的口%e5%90%bb與霍沉談“生意”,將自己明碼標價,“一個月五十萬,月結,第一筆錢下周一前付給我。”

“隻要五十萬?”

葉嘉寧沒什麼情緒:“你覺得少那就一百萬。”

“還要什麼。”霍沉問。

她不用轉頭就能感受到他從旁邊投來的目光,帶著他標誌性的冷感,落在她身上。

“除了錢你身上也沒有我想要的東西。”她說。

這話說得實在不算婉轉動聽,果然說完就明顯發覺車裡的空氣無聲冷下來,像空調被調低了幾度,那種冷意是緩慢遞增的,先是讓人覺得有點涼,之後漸漸刺骨。

霍沉的手放了下來,身體微微往後靠,下頜線條連著喉結繃成鋒利冷漠的一條,眼底被陰影遮住:“那你應該多要點。”

葉嘉寧不想再跟他說話,把頭轉向窗外,留下半張清冷的側臉。

她聽見霍沉手指叩了叩車窗,外麵等候的司機上車,一言不發地啟動車子。

車內擋板升了上去,將前後分隔成兩個私密的空間,一麵坐著專注開車的司機,一麵是靜默中的兩人。

轎車平穩地行駛在夜晚裡,葉嘉寧不知道會被帶到哪裡,也沒問,闔上眼靠在座椅上休息。

等她睜開眼時,車停在一處地下車庫,司機將車停好就離開了,霍沉打開了她這側的車門,單手扶著車門站在車外低眸看她。

“下來。”

葉嘉寧下了車,跟著他進電梯,他摁的三樓,出電梯後是一麵中式古韻的玄關牆,穿過彎彎繞繞的走廊,霍沉帶她進入一間包房。

是個餐廳,圓桌擺在屋子中央,中式風格的窗戶臨著湖,開著的那半扇拂進湖麵上的水潮氣。

霍沉徑自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葉嘉寧選了就近的座位,與他隔著大半張桌子。他瞥她一眼,沒說什麼。

沒多久穿中式旗袍的服務員魚貫而入,每人手中都呈著一道菜,食碟有大有小,有圓有扁,以最漂亮的擺盤方式擺上桌。

這家店的招牌菜式以中式居多,也有些融合菜,秘製熏鯧魚、藜麥燒遼參、黑鬆露焗拆骨雞、鬆茸湯打底的國宴豆腐……

看到那道桂花雞頭米燕窩湯圓時,葉嘉寧想起來了,這是福康宴,宜港一家老字號的高端私房菜,她和葉茵喜歡這裡的口味,丁重還在世時他們常來,她最鐘愛那道帶桂花甜香氣的雞頭米燕窩湯圓,每次必點。

葉嘉寧這才覺得餓了,問了幾個小時的筆錄,她到現在還沒吃上晚飯。

服務員上完菜便下去了,隻留下一位,站在葉嘉寧身後專門為她服務。

她全程沒往霍沉那去過,隻服務葉嘉寧一個,霍沉沒動過筷子,他拿著手機似乎在玩遊戲,對一桌子的菜不感興趣,隻有她一個人在吃。

等葉嘉寧吃完半碗小湯圓,放下勺子,服務員遞上乾淨餐巾。她擦乾淨手,霍沉收起手機,從椅子上站起來。

美食總能療愈人,其實葉嘉寧心情沒好多少,但那種好似一直有冷風吹的寒氣好像散了些。

下樓去停車場時,她站在霍沉右側,和他保持著安全的社交距離。

密閉的電梯間隻有兩人,她喝完那碗甜品,身上帶著若隱若現的桂花甜氣,盈盈繞繞地在空氣裡浮動。

霍沉的手在口袋裡捏著手機,看著不斷減小的字數。

出了電梯,葉嘉寧不緊不慢跟在他身後,走到車旁上車前停住,轉過身來用公事公辦的口%e5%90%bb跟他談“生意”。

“我有三個條件要先說明。這是我們兩個的事,不能牽涉我身邊的人,也不能影響我原本的生活。我周內要上課,做不到隨叫隨到,有什麼事都等我上完課再說。”

霍沉在車邊站定,兩手抄著口袋,“可以。”

他個子高出她太多,葉嘉寧看他時需要微仰著臉,車庫的光線並不亮,她一雙眼眸卻很明亮,清透的澄淨的光澤,像水洗的葡萄,一塵不染的潔淨。

“你之前說過不會碰我,還作數嗎?”

霍沉沒作聲盯了她幾秒,轉開眼道:“說不好。”

“說不好?”

他重新轉回,清淡目光垂下來,抄著兜站在她跟前,睨著她:“我沒答應過彆人這種事,不保證一定能做到。”

“……”

到底是哪裡來的理直氣壯。

葉嘉寧一陣語塞,又想自己果真是異想天開,他提出這種條件,總不會是想把自己擺在家裡當吉祥物。

總歸不情願做這種事,她彆開頭蹙眉道:“碰了是另外的價錢。”

她很少有這樣鬨彆扭似的神情,霍沉喉結滾了下,葉嘉寧轉回來時他臉上什麼都看不出來,隻是慢條斯理地答了一句:“隨你。”

不問她要多少,根本不在意。

“還有一個呢。”他問。

“你交過女朋友嗎?”

葉嘉寧這個問題有點突兀,霍沉垂下來的眼神讓人看不懂,反問她:“這跟你的條件有關係?”

葉嘉寧也沒答,繼續問:“你交往的女朋友持續多久?”

霍沉偏了下頭,明顯不喜歡跟她討論這個話題,有點不耐:“沒交過。有什麼問題。”

這個答案在葉嘉寧預料之外,但好像並不感到意外,“隻是想根據你過往的情史判斷一下我需要陪你多久。”

這話顯然不是霍沉愛聽的,此前他尚且稱得上耐心的神色一點點冷淡下去,像晴轉多雲的天氣,陰沉下來後密不透風的濕悶壓著人。

“你好像沒搞清楚狀況,什麼時候結束不是你說了算。”

“那你想多久?”葉嘉寧問,“總要有個期限,半年,一年?我不可能一直被你玩。”

“我說了,看我心情。”

他被惹怒,眼神徹底冷下來,周身氣溫都跟著降了幾個度,葉嘉寧知道這個問題沒得談了,至少現在已經談不下去。

霍沉對等在一旁的司機說:“送她回去。”之後沒再看她轉身走了。

葉嘉寧看著他泛冷的背影,上車,司機將她送到樓下,恭敬地為她打開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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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開業活動搞得很熱鬨,前期營銷做得好,吸引許多大學生慕名而來,隔兩條街就有個舞蹈學院,來玩的女孩子各個盤順條靚,滿舞池漂亮的大長腿。

這幫公子哥最懂怎麼玩開心,沒多久就跟一群結伴來的年輕女孩打成一片,邀請一起拚桌。女人的眼光毒辣不亞於男人,也擅長在男人堆裡找出Top1,坐王躍恒身邊的女孩全程盯著他,說話時彎著一雙笑眼,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王躍恒是來者不拒的,跟漂亮妹妹喝著酒談著天,也沒拒絕對方越靠越近的距離。

手機在兜裡連番震了幾次,他才姍姍掏出來,看了眼來電接聽。不知那端說了什麼,他懶洋洋的表情慢慢從臉上消失,起身走到安靜處。

“是什麼人問清楚了嗎。”

電話彼端的人說:“我也不知道,上頭的命令,不知道什麼來頭。”

王躍恒特地去查過葉嘉寧的家世,繼父破產去世,母親病重,那個有錢的親爹有跟沒有一個樣,能放著她在外麵辛苦做兼職不管,怎麼可能為了她費心勞力動用關係。

再者,曲光輝也沒那個本事能壞他的事。

“我怎麼不知道,宜港還誰有這麼大麵子。”

“恒少,這我是真不清楚了。”

“這次的事辛苦你了,改天請你吃飯”。

王躍恒若無其事地掛斷電話,立在洗手間外牆邊,身旁不斷有喝嗨了的人經過,他臉色被酒吧閃爍的燈光照得有些陰森。∮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上次韋敬業當著他麵把人帶走已經很古怪,一個沒背景的大學生,哪來的本事此次都能從他手裡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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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當晚就到賬了,葉嘉寧洗完澡出來,看到手機上的銀行通知短信,上麵一串長長的數字。霍沉做事的效率很高,也十分大方,比她在車上要的還多了一個零。

即便是在宜港這樣的繁華都市,這筆錢也夠他們一家四口很好地生活了。

今晚的月色比昨天更好,她吹乾頭發,關掉台燈躺在床上,亞麻窗簾縫隙裡漏進來一點光,朦朧地照著她的屋子。

挺好。葉嘉寧閉上眼睛。

她比自己想象得值錢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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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霍沉好幾天沒有出現,也沒有任何消息,葉嘉寧自然不會主動聯絡他。她繳上了腎-源的費用,術前的各項準備工作按部就班地進行著,葉茵也在積極地配合治療。

過去幾個月裡因為兼職她不得不翹了許多課,現在索性一股腦全部停掉,隻留下崔一哲的家教,她答應過崔總帶他到高考結束。

沒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兼職行程,生活的節奏都變慢許多,她每天上課、下課,把重心放在學業和葉茵身上。

接到電話是在一周後的一個下午,一個陌生號碼,男人的嗓音樸實中透出恭敬,對她說:“葉小姐,我是那天送您回家的司機。霍爺派我來接您,您收拾一下行李,我在西側門等您。”

作者有話說:

不要急啊寶貝們,都會寫到的,我需要把該交代的事情交代完,小葉是一個很優秀也很驕傲的女孩子,如果不是這些事推著,她是不會走到這一步的。

今天發個紅包吧,比心。

第24章 第 24 章

◎選擇權◎

葉嘉寧隻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 帶上要看的書,行李連一個包都沒裝滿。

她走時宿舍隻有張露一個人在,宜大有不少本市學生, 周末回家住不是新鮮事,張露正好也打算回家, 在收拾東西, 見狀喊了她一聲:“你回家嗎?等等我!我跟你一塊走。”

葉嘉寧沒拒絕, 停下來等她,張露匆匆忙忙把一周的臟衣服裝進包裡,又嘀嘀咕咕著找鑰匙,找周末要寫的作業, 找不知道掉到哪裡的耳機……

“不著急。”葉嘉寧知道她的習慣,她媽媽覺得學校的公用洗衣機不太乾淨, 經常有人在裡麵洗襪子鞋子,所以衣服都是周末帶回家洗,她是那種被家裡寵著的小孩。

“我不趕時間,你慢慢收。”

她是真的不趕時間, 又不是什麼好事,晚點去也沒什麼。

她坐在椅子上翻看學院群的各項通知,又抽空回了幾條消息,放下手機時張露使勁把最後一件外套塞進快要炸開的書包:“走吧。”

兩人往西側門走, 張露背著一個大大的包,有點糾結地問:“嘉寧,你考慮過以後嗎?”

“哪方麵?”葉嘉寧問。

“就是讀研。”張璐撓了撓頭,“我想繼續讀研,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