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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yla樂了,笑得太歡扯到臉頰又痛嘶一聲:“你這個小貔貅還願意免費。”

“我上次也免費幫你送過人。”

“然後送錯了,商景煜大鬨停車場,嘔吐物還毒死了兩條魚。”

“……”葉嘉寧偏開頭,不說了。

“那兩條魚還是我替他賠的,他叔叔欠著沒付我。”Kayla哼了一聲,用手揉著嘴角,不知是在為那尚未追回的欠款不平,還是彆的什麼。

“能彆在這裡算舊賬嗎。”小米無語,“小心等下姓王的追出來。”

“韋總既然來了,今天就不會有事。”

“幸好今天韋總來了,不然還不知道怎麼收場。”小米慶幸道,“我以前還很怕他,沒想到他人這麼好。”

“好?”Kayla笑了一聲,卻是彆有深意的表情,“你應該是第一個說他人好的。你通知他的?”

“沒有啊。管他怎麼知道的,反正有他給我們撐腰,王躍恒這個麻煩事總算解決了。”

Kayla卻沒這麼樂觀:“韋總這人不愛給自己找麻煩,事不關己從不插手,他今天突然過來就不合理,替我們解圍就更反常。”

韋敬業年輕時也是一代狠人,刀山上得火海下得,年級大了之後迷信風水大師,大師說亭茗雖然助他發家,也是他命裡的劫數,早晚會反噬,如果不處置得當晚年必遭禍,他早就想把會所脫手,已經很久不管事。

“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狐狸哪會那麼好心,除非……”

背後有更大的利益推動。

“除非什麼?”韋敬業的聲音冷不丁從她們背後響起,為自己打抱不平,“我剛剛才救你一回,在小姑娘麵前也不知道替我美言幾句,淨說壞話毀我形象,我就不能是個樂於助人厚德載物的大好人?”

“你是嗎?”Kayla輕嘲。

“要不說你最懂我心呢,見義勇為的獎金還不夠我買瓶酒。”韋敬業笑眯眯轉向葉嘉寧,又是那種意味深長的目光,帶著興味的審視,像觀察一件商品。

看著她,話卻是跟Kayla說:“借你的小嘉寧一用。”

這裡麵隻有Kayla知曉他本性,聞言警惕:“乾嘛?”

韋敬業卻不答,這次對葉嘉寧說話:“葉小姐,聊兩句?”

葉嘉寧被帶到走廊另一端,韋敬業不常來會所,辦公室依舊有人每天打掃。那是一間典型的中年男性商人的辦公室,中式大班桌,背後是整麵牆的玻璃櫃,半麵陳列著稀奇古怪的古玩,背後是他的藏酒室,為了保證最適合的儲酒環境,裡麵的溫度常年設置在12攝氏度,冷氣侵過來,久無人氣的辦公室有種昏暗的寒涼。

她隨著韋敬業進去,合上隔音效果極佳的門,走廊上小米和Kayla的說話聲被隔絕得很徹底。

辦公室很大,燈卻開得很少,往裡走有扇實木鏤空隔斷,裡麵一片黑。

韋敬業走到辦公桌前,拿起有人提前為他醒好的紅酒,倒進長腳玻璃杯。

微弱的水流聲在室內回響,韋敬業端著酒杯躍躍欲試:“你是怎麼把王躍恒的鼻子打斷的,這麼厲害,來,給我演示演示。”

他的八卦不是裝的,是真的,葉嘉寧摸不清他想乾什麼。

“我沒學過無實物表演。”

他露出遺憾的神色,抿了口紅酒說:“下次再有這種好戲記得call我,我很久沒看過熱鬨了,日子過得有些許無聊。”

“好。”葉嘉寧答應太爽快顯得就敷衍,“您還有彆的事嗎?”

“你這小姑娘性格真冷酷,怪不得王躍恒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他被人捧得不知東南西北,遇見個不圍著他轉的,可不得發瘋。”

木質隔斷後傳出哢地一聲響,輕而短促,葉嘉寧轉頭去看,不知是貓還是什麼。

韋敬業笑了聲,放下酒:“好了,不說廢話。葉小姐,你很聰明,彆聽Kayla說你像她年輕時候,她吹牛,她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隻會橫衝直撞,一身莽氣,所以吃了不少苦頭。你不一樣。”

明明才第一次見麵,他表現得卻像看穿她,“你知道勸她關鍵時刻先保全自己,彆犯蠢,你比她更聰明。”

“所以你兜這麼大一個圈子,是替王躍恒做說客。”

她實在聰明,聽懂他沒說出來的弦外之音,敏銳又直接,韋敬業看她的眼神多了點欣賞,耐人尋味地搖了搖頭,說:“你有比他更好的選擇。”

葉嘉寧輕蹙眉心。

沒等她理解這句話背後的含義,韋敬業又道:“聽說你打很多份工給母親治病,的確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其實你大可不必過得如此辛苦。你張臉擁有多大的優勢,你好像並不清楚。”

他看著葉嘉寧,像是透過她在懷念什麼:“每個男人的學生時代都有過一個初戀女神,她一定是清雅的、文藝的、澄淨的,就像天上的月亮不容褻玩。如果賦予她們一張臉,那就是你的樣子。”

這或許是一個很高的評價,卻沒得到葉嘉寧的半點好感,被男人喜歡有時候是一件令人反胃的事。

“這種評價我並不喜歡,就不感謝你的抬舉了。”

韋敬業笑了笑,轉過身:“咦,酒沒了,我去拿瓶酒。”

葉嘉寧目光落向那瓶紅酒,明明還有大半杯。

韋敬業走進藏酒室,通透的玻璃後原來還有簾子,他將簾子合上,那裡與辦公室便成了兩個不互通的空間。

葉嘉寧在那一瞬間募地意識到這個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與此同時,隔斷後傳來椅子腿輕微摩攃地麵的輕響,有人起身,一步一步,從黑暗處走出來。

奇怪,看到霍沉那張好看而冷感的臉時,葉嘉寧竟沒有覺得意外,恍然明白過來之前在電梯口他說的那句話。

當時她沒有聽懂,在這個場景下忽然醒悟。

原來他說的誰都可以,是指這件事。

原來是這個意思。

霍沉外套拉鏈上的毛線已經被解開了,他坐到葉嘉寧對麵的長沙發上,兩腿隨意地敞著,右手搭在膝上,食指上繞著一根白色的線,葉嘉寧看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是毛線,剛才從她毛衣上剪斷的那根。

腦海裡一個聲音說:“原來如此。”

一個聲音說:“怎會如此。”

葉嘉寧陷入一種荒誕可笑的感覺,一半對自己這一波三折跌宕入伏的境遇,一半對霍沉。

霍家房後花園裡有棵櫻桃樹,櫻桃結得又大又甜,熟透了掉落滿地都沒人撿。她覺得暴殄天物,其實是嘴饞,找不到大人幫忙便自己爬上去摘,裙子被樹枝勾住,她驚慌失措地捂屁股,懷裡櫻桃劈裡啪啦地掉下來,樹下扶梯子的霍沉被砸滿頭,臉也染上櫻桃色,抿緊嘴唇撇開頭,一眼都不看。

小時候的事曆曆在目,她對霍沉總有種先入為主的熟悉感,但人都會變,她現在也和小時候性格天差地彆,心裡明白這一點,仍然有點難過,現在連他也來欺負她。

“所以韋總說的‘更好的選擇’,是你?”

如果誰都可以,還不如是他。霍沉一身冷鬱坐在沙發裡,毛線在手指上繞了幾個圈,給她開出自己的條件:“你需要錢,我有的是,想用多少隨你。你不用再做代駕,以後他不會煩你。”

多麼誘人的條件,葉嘉寧覺得諷刺,“我們隻見過三次,說不過十句話,你一點都不了解我,看上我哪點?”

他避而不答:“跟彆人還是跟我,有區彆嗎。”

葉嘉寧說:“的確沒區彆。”

“那就跟我。”

“為什麼要跟你。”葉嘉寧站在辦公室不甚明亮的水晶燈下,乾淨的臉蛋映出水晶變幻的光芒,溫暖微醺的顏色,神情卻是倔強的冷淡:“我選王躍恒還是選你不是都一樣,凡事都講先來後到,我應該選他不是嗎。”

他眉頭壓著厭煩,不知在煩什麼,喉結如鋒利的冰塊,連帶從那裡發出的嗓音也冷極了:“他很臟。”

“你很乾淨嗎?”葉嘉寧問。

那根線在霍沉手指上勒緊,冷白的指尖顯出充血的紅,藏酒區飄過來的冷氣混著醇厚的酒香,在他身上彙聚成一種料峭的冷意,山霧結成冷霜。*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辦公室陷入漫長而凝重的靜謐,空氣遲滯地流動,像齧合卡頓的齒輪,撥開會發現裡麵鏽跡斑斑。

他偏開頭,幾瞬,轉回,下頜繃緊銳利的一條,漆黑的瞳沁著冷:“我對你沒那麼感興趣,你不用擔心我會碰你。”

“你對我不感興趣,那圖什麼?”葉嘉寧看著他,“圖給王躍恒添堵?”

“你和他明麵上是好朋友,其實塑料兄弟,所以你故意當著他的麵隱瞞我就在門後,他去學校堵我,你算準我會走側門所以等在那裡,你特意跟著我們到他的彆墅,在他快得手時出現,因為享受這種玩弄他的感受,是嗎。”

他又恢複那副冷懨的樣子,將毛線從手指解下放進口袋,坐在那裡像個在歡樂party上意興闌珊的大少爺。

“隨你怎麼理解。”他連理由都不屑找。

“你給的條件很誘人,我會考慮,畢竟你看起來比他更有錢,也比他大方,相較之下的確更有優勢。”她把自己當成一個商品來談論誰開的價更高,冷靜得讓人心驚,“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從辦公室出來時,Kayla跟小米還等在門口,小米用毛巾包著冰袋給她敷臉,Kayla被冰得失去知覺,問她:“我這半邊臉是不是沒了?”

小米:“沒什麼沒,腫得比我%e8%83%b8還大。”

瞧見葉嘉寧出來,Kayla立刻把冰袋推開走過去,朝她身後望了眼:“那老狐狸找你說什麼?”

“談生意。”葉嘉寧輕描淡寫。

Kayla哪裡會信這種鬼話:“談什麼生意,他現在眼裡隻有魚。”

葉嘉寧有點走神,順口說:“嗯,給我介紹了一條魚。”

“什麼?”

葉嘉寧搖搖頭,沒再往下講,下樓時小米走在前麵,葉嘉寧走在Kayla旁邊,把她臉上包著冰袋的毛巾稍微拿開些:“局部麻木就不要敷了,會凍傷。”

Kayla隨手將冰袋和毛巾扔掉,小米急了:“噯!那是我擦臉的毛巾,愛馬仕的!”

“毛巾都用愛馬仕,這麼奢靡?”

“彆人送的。”

“好啦,再給你買一條。”

三人剛下到一樓,便有人匆匆跑來有事找Kayla處理,她走之前讓小米送葉嘉寧出門,被王躍恒整出了ptsd,交代她一定要看著人上車。

“知道啦。”小米拉長音。

兩人走到門口,小米讓小佟找個司機送葉嘉寧回學校,聽見她站在台階上,沒頭沒尾地問了句:“霍沉很有錢嗎?”

這又問到小佟的專業八卦範圍,他電話打到一半都要讓對方先等一等,拿開來回答:“半個宜港都姓霍,你說呢!”

第17章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