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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三份麵子的“恒少”,簡而言之就是惹不起。

葉嘉寧在手機上設好計時器:“我隻等五分鐘。”

王躍恒挑眉看著她動作,就像在看小孩子徒勞的小把戲:“你的時間比美國總統都難約。好,五分鐘就五分鐘,夠請你吃塊蛋糕了。”

作者有話說:

開文啦!好久不見,大家夏天快樂~

今天送200個紅包。

第2章 第 2 章

◎沒勁◎

今天是王躍恒生日。

不湊巧前陣子他父親因病入院,當爹的大病未愈,做兒子的也不好開party大肆慶祝,說是叫上幾個朋友“小過一下”,他在圈子裡吃得開,一場隨便舉辦的生日會也熱鬨非凡。

侍應生時機掐得很準,推著兩座六層高的華麗蛋糕進入包廂。白色長餐台上,淺金色香檳注入疊放的玻璃杯塔,酒香潺流。

竹竿撂下手上沒打完的牌局,拿銀勺清脆地敲了敲酒杯:“彆玩了彆玩了,切蛋糕。”

蛋糕推至包廂中央,吊燈綺麗的光打下來,眾人端著香檳杯聚攏到壽星周圍,有人遞上精心準備的禮物,王躍恒笑著將煙從嘴裡拿下。

“上次出差路過日本,順手給你帶了個紀念品,不值錢的小玩意兒。”

手機在手心嗡嗡震動,葉嘉寧看了眼王躍恒方向,他笑著舉起酒杯:“你的禮物我哪敢嫌棄。謝了。”

她關掉計時器,借著人多抬腳打算離開,正跟人應酬的王躍恒後腦勺卻長了眼睛,手一伸,輕巧攔住她的方向。

葉嘉寧抬眼,他臉上掛著淡笑,口%e5%90%bb仿佛隻是關心:“去哪呢。”

他手臂橫伸過來的位置相當巧妙,強勢地阻攔住去路,看起來又像是來摟她。

葉嘉寧撤開一步:“五分鐘已經過了。”

“那就再等五分鐘。”還是那副溫柔的語調,卻是不容拒絕的命令式:“今天我過生,陪我吃了蛋糕再走。”

像是沒察覺到她在刻意拉開距離,或許察覺了,隻是根本不在意,王躍恒手伸過來攬她的肩,灰襯衣領口隨著動作微微敞開,帶出兩分若有似無的皮革調香水味。

豺狼披上溫和的外衣,本質依然不是純良的食草動物。

他在有限的耐心裡哄著葉嘉寧,用“哄”其實不準確,不如說是逗弄一隻暫時還算喜愛的小動物,看它露出牙齒覺得可愛,但不能真的咬在他身上。

葉嘉寧手指攥著手機,麵無表情盯著他的那半秒裡,權衡了得罪他和忍耐的兩種結局。

她的毛衣價值比不上這裡任何一個人身上的零頭,白色馬海毛看起來卻很柔軟,王躍恒的手就要落上去。

硴啦硴啦——

一陣劇烈刺耳的破碎聲簇然打斷房間裡熱鬨的氛圍。

燈光下波光粼粼的九層香檳塔突然坍塌,數百隻玻璃杯翻倒墜落,在地板上砸出連綿不絕的脆響,玻璃碎片迸射滿地,淺金色酒液從白色餐布上四溢流淌。

桌旁的人匆忙閃避,慌亂間撞了另一人,另一人又踩到身後的高跟鞋,女人尖叫一聲仰倒,撞翻推車,兩個六層高的蛋糕如多米諾骨牌,在所有人驚恐的注視和捂嘴中轟然摔到地上。

“噯,蛋糕——”

“小心!”

“啊~~~!”

一時間亂作一團。

王躍恒始料不及,被竹竿及時拉了一把,才沒被奶油蛋糕砸個滿身。

他掃過滿地狼藉,轉向香檳架時唇角哪還剩半分笑意:“怎麼回事?”

離餐台最近的女人驚魂未定,還未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又被當頭質問,遲鈍片刻才反應過來為自己辯解:“我、我不知道……它突然就倒了……”

王躍恒正要發作,聽見有人驚恐地喊了一聲:“霍爺,你的手……”

他目光觸及桌旁倚牆而立的人,頓住。

霍沉垂眸正看著自己的手,他袖子上濺了酒,捏著淺碟香檳杯的手背被碎玻璃劃破一道,汩汩冒出鮮血。

空氣霎時安靜。

在場所有人心都提了起來,大氣不敢出。

王躍恒瞥見那抹刺眼的紅,怒意瞬間收斂:“砸到你了?”

“你覺得呢。”

他眉宇間攢著顯而易見的厭煩,隨手撿起餐台上疊成天鵝狀的白餐巾擦血。

“彆用那個擦,小心感染。”王躍恒顧不上問罪,轉頭吩咐:“去,叫人拿醫藥箱過來,再找身乾淨衣服。”

竹竿正愣著,聞言哦哦兩聲,正要走又被王躍恒拉住:“要新的,沒人穿過的。”

他應了聲,轉身趕緊去叫人。

王躍恒交代完回頭,霍沉已經將手上的血擦乾淨,染上鮮紅血跡的餐巾被丟回餐台,他把帶著傷口的手揣進口袋,抬腳往外走。

王躍恒微頓:“這就走了?”

大概被擾了心情,他側臉沉冷,撂下興味索然的兩字:“沒勁。”

他踩過一地玻璃碎片,在哢嚓哢嚓的細微碎裂聲裡走出去,其餘人麵麵相覷,自覺讓開道路。

王躍恒擰眉扯了扯領帶,煩躁的動作裡壓著火,但沒開口留。

他想走沒人留得住。

與其多那幾句嘴惹他不快,不如好生把人送回去。

一句“我找個人送你”滾到唇邊募地止住,王躍恒想起什麼,環顧四周。

遍地玻璃碴子與泥濘酒漬,潔白奶油被踩成不堪入目的顏色,沾染好幾雙昂貴鞋子,富麗堂皇的包廂幾乎變成災難現場。

一片亂糟糟的環境裡,不見葉嘉寧的影子。

-

葉嘉寧趁亂離開包廂,轉過走廊從樓梯下樓,經過二樓時,對麵一間包廂的門恰好開啟,走出來的女人穿一條斜肩及踝黑色緞麵裙,黑發紅唇,氣質舒展,有著三十歲女人獨有的靡麗濃豔的風情。

葉嘉寧叫人:“Kayla姐。”

Kayla揚了揚眉,視線瞥向她身後,移回來:“你怎麼在這?”

說來話長,葉嘉寧選擇最簡短的答法:“接人。”

Kayla奇怪:“去上麵接人?”

葉嘉寧:“嗯。”

問了兩次都沒得到有用的答案,Kayla氣笑:“多說一個字是要收費還是怎麼。”

她抬腳就要朝葉嘉寧走過來,背後包廂裡有人喚了聲。她腳步停住,回身應了幾句,重新進包廂前交代葉嘉寧:“一樓待著,彆亂跑,待會我去找你。”

葉嘉寧在一樓休息室等Kayla,從帆布包裡拿出預防醫學的課本,對照著班級群裡剛剛上傳的課件補沒聽完的半節課。

內容不多,她在課本上標記完重點,Kayla還沒過來。

中間聽見外麵有腳步聲匆忙跑過,喊著詢問宋經理在哪,頂樓包廂香檳塔倒了,恒少正在發火。

王躍恒的脾氣並不算好,儘管他會在你麵前表現得很有耐心和風度。葉嘉寧其實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被盯上的,第一次給他代駕的那晚,他從後視鏡裡淡笑盯著她,準確叫出了她的名字。

“嘉寧。名字很好聽。”

葉嘉寧遇見過一些醉了酒眼睛在她身上打轉的客人,纏著問東問西,你多大了?在哪裡上學?長這麼漂亮,男朋友怎麼放心讓你這麼晚出來做代駕?有什麼困難要不跟叔叔講講,叔叔很想幫幫你……

這是個令人厭煩的過程,她學會在這種時候裝聾作啞,或者編點瞎話應付,大多人討個沒趣也就消停。~思~兔~網~

高級轎車的車廂是個神奇的空間,足夠封閉和安全成為綺念與欲-望的溫床,一旦車門開啟,那些東西又無痕消散,抵達目的地下了車,男人們又恢複衣冠楚楚的模樣。

Kayla是跟小米一起過來的,進門先把手裡細長的香煙滅掉,走到葉嘉寧旁邊。

“剛才怎麼回事,怎麼跑樓上去了?”

她舒服倚到貴妃榻裡,尖頭高跟鞋勾在腳尖,隨手塞給葉嘉寧一個不知道從哪帶過來的橘子,斜睨她:“我不是跟你說過,沒事不要進來,在外麵等。尤其是頂樓那些人,都是含著免死金牌出生的,沒一個好惹,你要是入了誰的虎口,彆說是我,韋總都救不了。”

“哎呀,剛才忙死了,小佟也沒空,我就讓她自己上去接客人了。”小米搶先接過話頭,“對了恒少呢,你怎麼自己出來了?”

葉嘉寧拿著橘子沒說話,隻看她一眼。

那眼神平穩清淡地瞥掃過來,沒幾分情緒,小米卻莫名有種被看穿的赤-%e8%a3%b8感。

就在她覺得自己要被揭穿的時候,葉嘉寧垂下眼:“他還沒結束,用不上。”

她提著的心放回肚子裡:“我就說他今天怎麼出奇了這麼早回家,敢情是逗我玩呢。那算啦,不管他,等下我再給你安排個近的,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學校。”

亭茗有長期合作的第三方專業代駕公司,司機上崗需要統一穿西服、佩戴白手套,葉嘉寧的兼職是Kayla給她開的特例。

會所客人非富即貴,座駕都是豪車,代駕的酬勞相應也很可觀,這是葉嘉寧目前手上來錢最多的兼職。

小米的心思,她猜得出,沒拆穿是不想給Kayla添麻煩,暫時也不打算失去這份兼職。

她的二十四小時需要掰成很多瓣來用,沒有多餘的一份浪費在這些事情上。

Kayla撐著太陽%e7%a9%b4:“哪個恒少?”

“還有幾個恒少呀,不就王家那一個嘛。”

“他可不是個好東西,一共兩顆腦子,全長在下三路。”

Kayla用詞犀利得小米都不敢接話,王家是宜港的地頭蛇,韋總都要給王躍恒三分薄麵的,要讓這位眼高於頂的大少爺知道她們在背後這麼編排他……

“這種客人就不要叫嘉寧過來了,撿些省事靠譜的給她。”

小米笑得一臉乖:“知道啦,你最疼她啦。”

Kayla前陣子剛剛升職副總,忙得要死,沒坐一會便有人過來尋,她在門口跟人說了幾句話,扶著門框扭頭:“嘉寧——”

她定居宜港多年,不止普通話,本地方言都講得真假難辨,但偶爾還會有些前後鼻音分不清,叫葉嘉寧名字時,會有點跟本人人設不太相符的甜糯。

“Bugatti會開嗎?”

“應該會。”葉嘉寧說。

Kayla歪頭:“應該會是會還是不會?”

黃橙橙的橘子在葉嘉寧掌心轉了轉:“以前坐過,沒開過。”

“得。人和車都在門口,你去吧。”Kayla還是把人丟給了葉嘉寧,不知是出於對她的盲目信任,還是對那位客人人身安全的草率。

“一個朋友的侄子,把他活著送到家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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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躍恒今晚氣很不順。

好端端的生日過成鬨劇,弄傷了霍沉,惹他不爽提前走人,到手的鴨子還趁他不注意偷偷飛了。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霍沉一走,他便發了火,靠近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