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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火 今嫿 4365 字 6個月前

稿都沒放過,當然,那三個億的支票是被他指骨不輕不重地擱在了桌上。

車廂內暖橘色的光照著幾張跟他麵容神似的玉觀音殘稿,男人天生矜貴的優雅身姿端坐在後座,看似氣定神閒端詳著。

賀南枝提起裙擺坐上來後,就極小心翼翼地靠近,指尖想去搶過來毀屍滅跡:“有什麼好看的。”

“賀小姐,。”

“我們上午還一起在浴缸裡洗鴛鴦浴呢,你洗完,過一會兒又把我壓在浴缸裡親親%e8%88%94%e8%88%94的,請問你伸舌頭到我嘴巴裡的時候,有這麼生疏喊我賀小姐嗎?”

她故作氣惱,就要往他腿上爬。

謝忱岸卻把殘稿給收了起來,手臂摟過她腰肢時,俯耳而來的聲線低涼磁性:“你心虛什麼?”

賀南枝微僵幾秒。

“所以你之前欠駱岱的三百萬尾款,是支付玉雕手辦?”

這尾款,還是謝忱岸出手給她收拾的爛攤子,她索性額頭抵到他%e8%83%b8膛心臟的位置,挽起的烏發露出雪白耳垂,正在以肉眼可見速度浸上了一抹嫩紅:“我沒有想要褻瀆你的意思……”

她話頓,又忍不住抬起眼睫

那瀲灩如水的眼眸清晰地,倒映著男人這副天生美人骨相的麵容,欲言又止,停了足足半分鐘,紅唇慢吞吞地說:“頂多是想將你金屋藏之。”

謝忱岸同她對視,仿若要沉溺到那清透的月光裡麵,幾度想說話,卻被她雙眸望得難得一次失了言,司機屏息不自覺已經平穩地行駛下了半山腰。

他低語,打破沉默:“去婚房。”

兩人的婚房幾乎都是閒置狀態,除了住過一兩日外,很少會來這邊。

而謝忱岸隔三差五的會安排管家過來清掃,整棟彆墅推門進去時,倒是一塵不染的,窗台有株西府海棠,嫩葉小枝上的花骨朵已經迎著飄雪的寒風綻放了。

來到樓上衣帽間。

賀南枝瑩潤的指尖朝左邊嵌入式牆壁的玻璃衣櫃一指,就跟指認犯罪現場似的,眼眸的視線輕顫,卻不離謝忱岸:“百寶箱就藏在這。”

謝忱岸西裝褲單膝半跪在奶白色的地毯上,修長的指骨將衣櫃極輕打開,借著頂上暖黃的光暈,長睫靜垂,看到最角落安放著一個浮雕古典卷葉紋飾的珍寶箱。

賀南枝站在旁邊,教他怎麼解鎖扣,隨著打開。

那玉雕手辦,就擱在最上方,一眼便能看到。

“我不是故意侵犯你的肖像權,三年前意外得了快極品白玉,駱岱說我隻要支付給他五百萬,他就幫雕刻一個你模樣的手辦雕像。”

少女清靈的聲音磕磕巴巴解釋著。

謝忱岸像是沒在聽,手指驚人的冷白,碰到那尊塑像麵部,光潤沉靜的線條輪廓雕琢工藝完美到極致,與殘稿的設計還原度很高,仿若藏儘了她隱晦又純潔的少女情愫。

那封情書上。

他記憶猶新,她寫過想努力攢小金庫,花錢置辦個全世界最豪華的宅院,裝修成像一座私人博物館,隻收藏一人。

衣帽間的燈陡然暗了,彼此都隱在夜色裡,很靜,唯一的細微動靜是謝忱岸從地毯起身,大步走過去,修勁有力的手臂將她抱入了懷中。

賀南枝藏了多年的小秘密被暴露,讓她理智一路是異常沸騰的,難以克製著心中起伏的羞澀情緒:“謝忱岸。”

“南枝——”

兩人同時出聲,又同時安靜。

賀南枝攥著他冷白腕骨的指尖緊了緊,幾秒後,望進他那雙墨玉眼,紅唇溢出的音色極為認真:

“我是想藏你。”

她的寶箱隻藏珍寶,卻想藏這世間獨一無二的謝忱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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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謝忱岸如玉質地的指腹帶了點灼燙感,細細臨摹般在她明豔旖旎的臉蛋輪廓撫摸而過,他愛護至極的舉動,讓賀南枝眸底有了淚意,卻笑著,將情意坦坦蕩蕩的擺在他麵前。

謝忱岸低頭,在她那雙眼,印下虔誠的%e5%90%bb:

“南枝,這是我的榮幸。”

謝忱岸自少年起對她的愛欲,是壓抑潮濕。

當她說——

她想藏他。

像極了一簇點燃愛欲的火星,頃刻間,從血液脈絡蜿蜒灼燒,如漫天火焰在潮濕的雪中燎原,直抵心臟。

第66章 黃道吉日(正文完結)

玉觀音雕像透著一層淺淺瑩光, 來自落地玻璃窗的月光。

謝忱岸頗將它放回了百寶箱裡,隨著鎖扣清脆一聲落地,他隨即起身, 將賀南枝抱起來到了主臥那張寬大鬆軟的床上, 不知為何她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指尖揪著男人衣領:“還記不記得我們在這裡吵過架?你把我扔到浴缸裡洗香水味, 還拿水噴我一臉。”

她有算舊賬的嫌疑,謝忱岸聞著她發間逐漸被染上的雪問冷香,偏淡的音質壓低道:“那晚,我很想要你, 偏你隻顧著跟我劃清界限。”

還發誓。

“早知道這樣, 我就跟你坦白從寬好了,當時你在樓下數茶幾那一堆避孕盒子,想著怎麼跟我用成年人的方式繼續保持身體上的牽扯,而我就純潔多了, 在百寶箱裡翻來覆去的挑寶石,不管是拿哪一顆去抵押那三百萬尾款, 都心如刀割死了。”

她的寶石每一顆都有紀念價值,隻因是謝忱岸送的。

隨即,在配合謝忱岸脫她長裙的時候, 主動抱緊他, 清軟的聲音很輕:“以後我要死了。”

謝忱岸忽而停下, 如墨眼眸極沉地盯著她臉蛋。

賀南枝沒注意到他的情緒又無聲壓製著, 就著黑暗, 隻是想分享著自己另一個小秘密:“買個山清水秀的無人島嶼, 在島最南邊修建一座華麗的墓地, 把你這輩子送我的所有寶石都作為陪葬品埋在裡麵, 這樣就算墓地很暗,我也不怕黑了,唔,墓地旁邊還要立一尊你的塑像。”

“立我塑像做什麼?”

謝忱岸清雋俊美的麵容被暗影隱著,貼近她,無聲地生出超越尋常的親昵,繼而,薄唇碾磨著她的唇角問:“我沒資格跟你一起躺裡麵?”

賀南枝感覺到男人過於濃重的氣息,一寸一寸落了過來,也不躲,音色浸透著細碎的喘意:“立你塑像,路過的野生小動物,或者是誤入小島的遊客,一看就知道這裡麵躺著的主人是誰呀?”

“那我呢?”他又問。

“謝家不是有百年祖墳給你躺?”

賀南枝小腦袋的想法很簡單,將來謝忱岸絕對是族譜上最受晚輩敬仰的祖宗之一,畢竟沒有人會看他這副垂眸看凡塵的冷玉觀音麵不順眼吧?

可能還會日日香火供著,求他慈悲心庇佑。

話停一瞬,她又低語:“我有私心,還希望你能長命百歲,最好是晚於我幾年離開這世間。”

謝忱岸指腹無聲地摩挲著她的白玉耳垂,還有脖側往下嫩嫩的皮膚,感受到清晰地脈搏,以及她說:“我從懂事開始,身邊一直都有你陪伴,就算冷戰那一年多,你起碼還是在國外,想見,一張機票,十幾個小時就能觸碰到你,但是等我們七老八十了,你要比我先走,爸爸媽媽也不在了,可能賀斯梵走的比你還早,就沒有人關心我挑食毛病,沒有人給我準備四季新衣服,睡覺會不會踢被子……”

她說著,莫名的就想哭,連聲音也微微帶顫。

“我要想你了,天天抱著你的牌位坐在家裡哭,有點傻吧?”

謝忱岸清晰感到她將眼淚往他頸窩的地方擦拭,一時沉默許久,似有無奈,又感到連帶心口都被她柔軟的小腦袋壓著,半響,薄唇溢出沙啞笑音的聲線:“你倒是想的多。”

賀南枝主動把脫了一半的衣裙卸下纖細腳踝,在被窩裡香香軟軟的貼緊著他,不留半絲縫隙:“這叫未雨綢繆懂嗎?總不能我死了,還要拉你這個大活人陪葬吧?”

謝忱岸在黑暗中略微換個姿勢,素來淡然清雋的眉眼此刻染了窗外夜色一樣深濃,危險又極具侵略性親她:“以後小島買大點。”

“嗯?”

“在你身邊給我留個位置。”

他側入,像是哄她,嗓音低低:“為謝太太陪葬,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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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天亮,賀南枝嫩而薄的眼皮沒合上多久,有微暖的光落在她睫毛上。

她柔軟綢滑的身子往被褥裡藏,烏黑碎發早濕透了,黏在脖後不舒服,又實在是懶得動,小臉貼著枕頭,安靜聽了一會兒浴室傳來的淅淅瀝瀝水聲。

隨即,賀南枝伸手去摸索手機,想看下幾點了。

剛好謝忱岸的就近在咫尺,擱在床頭櫃邊緣,她拿了過來,不用密碼就點開了。

七點整。

謝忱時還給他單方麵發了十幾條未讀消息。

「你把駱岱小洋房搬空了???」

「老子睡一半,起來下樓喝個水,看到客廳擺著十幾個不會動的雪白雕像,差點沒被丟魂,藍纓也不在,你們就是這樣把我當留守兒童丟在家裡?」

「謝忱岸,你今晚回不回思南公館?!!」

……

也不知道這個柔弱不能自理的謝二公子昨晚是懷著怎樣驚悚的心情跟她容貌神似的殘缺品雕像度過的,逐字透露出的氣息裡,應該不會太情緒穩定。

賀南枝已讀不回,等聽到浴室門開了,才伸了個懶腰坐起來。

謝忱岸昨晚都沒怎麼睡覺,她無論是清醒還是淺眠一會兒再醒來,睜開眼看到的都是他那雙墨玉眼低垂注視著自己,讓他睡,嘴上應得痛快,沒十分鐘又擠著她,存心要擾人清夢。

如今等他神清氣爽的洗漱完,一身筆挺整潔的西裝走出來。

那身姿矜貴自若,完全沒了在床上偏執欲極強的禽獸勁兒。

還真是能裝腔作勢。

賀南枝膝蓋窩沒力氣,使喚著他:“幫我穿衣服!”

謝忱岸去衣帽間為她挑選了一套毛絨領子的白色刺繡衣裙,襯得輪廓極清豔的臉蛋隻有巴掌大小,烏錦的長發披散下時,精致得仿若是個雪做的古典洋娃娃似的。

等穿好,他拿了一瓶溫熱好的牛奶塞到賀南枝手中,隨即將她抱下樓,塞到了車裡。

“我鞋沒拿。”

賀南枝從裙擺伸出嫩色的腳尖,輕輕踹了一下男人西裝褲。

謝忱岸低垂眸色幾秒,又轉身,從善如流地迎著細碎雪花往彆墅裡走。

賀南枝拆了吸管,小口地喝著,正閒著無聊,便隨手點開光滑如鏡的顯示屏。

原是想挑首歌聽聽。

誰知纖白的指尖上下滑動了半天,歌單裡隻有收藏一首。

她點開,低低傳來的悲情又透著性感音色裡,續上了先前被謝忱岸強行關掉的部分。

緩慢地,絲絲入耳:

That I was falling fast, falling fast

我淪陷得實在太快了

But you never notic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