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心落回去。
這次住的不是高腳樓,而是酒店。
距離特區隻有幾公裡遠。
遲溪到了酒店就拿了睡衣準備去浴室洗澡。可進去後就犯難了,這浴室居然沒有遮擋,浴室和房間是共通的,中間一塊明晃晃的玻璃。
居然——還不是磨砂的!
裡麵人洗澡時,外麵人可以圍觀一出高清大戲。
這也太……
遲溪拿著睡衣在裡麵轉了很久,後來還是出去。
蔣聿成靠在沙發裡看雜誌,聽到動靜抬起頭,兩人目光對上時,他波瀾不驚:“怎麼還不去洗?”
他太平靜了,以至於遲溪都懷疑他到底知不知道這酒店的浴室是這樣的啊。
遲溪後來還是說:“你去看看那個浴室,連道簾子都沒有!”
蔣聿成還真的放下雜誌去看了,看了後若無其事地笑著說:“沒關係,這邊又沒有彆人。放心,我給你把風。”
遲溪心想,她能放心嗎?就是他在這兒她才不放心呢。
她回頭頭瞥見他唇邊淺藏著的笑意,忽然就了然了,他真是一本正經地在涮她啊。
她捶了他一下,把他推到了外麵。
鎖上門。
哪怕再親密的人,她也不喜歡在彆人麵前赤身%e8%a3%b8.體地沐浴。
遲溪一個人洗澡時,目光還會忍不住瞟向那道一覽無餘的玻璃隔斷,心裡罵他不正經。
十幾分鐘後,她洗漱完畢,直接將頭發散在肩上就出去了,換了身花色吊帶。
這是熱帶地區非常正常的穿著。
蔣聿成在餐廳裡等她,看到她的衣著還怔了一下,眉心微皺。
遲溪搖曳生姿地走過去,在他麵前晃了晃:“怎麼樣?”
“有傷風化。”他淡淡道,語氣不善。
遲溪覺得他這樣特彆好玩,彎腰捏一下他的臉頰,故意逗他:“你以前不是說,我穿什麼都好,穿衣服是為了取悅自己的嗎?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封建了?”
蔣聿成難得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驚異地看了她一眼,苦笑。
她不鬨了,在他旁邊抻開椅子坐下:“天氣這麼熱,難道還要裹上幾層?”
她又挨過來,在他耳邊說,“放心,我裡麵穿了安全褲和安全內衣,不會走光的,隻給你看。”
他正剝橘子的手頓住,好一會兒才繼續剝。
遲溪低頭凝視著他不太自在的神色,在心裡暗笑。
臉皮也不是厚到底了嘛。
之後他們又去野生動物園玩,遲溪難得這麼放飛自我,開心地在園區裡轉來轉去。
工作人員不斷告誡他們不要靠近圍欄,但還是有遊客不聽勸,將手伸到欄杆之內。聽到一聲尖利的咆哮和令人牙酸的咀嚼聲,前麵圍了一大群人。
遲溪想要上前去看,手忽然被人從後麵拽住。
她詫異回頭,蔣聿成冷著臉道:“這種場合,你非要擠進去乾嘛?”
他難得這麼嚴厲訓斥她,遲溪感覺自己當了一把小學生,笑著聳聳肩:“人都是喜歡湊熱鬨的嘛。你凶我乾什麼?這是人之常情。”
她又貼上來蹭他,捧他的臉,吐氣如蘭,“真生氣了?回去跟你道歉。”
蔣聿成盯著她,漆黑的眸子明晃晃地倒映出澄澈的日光。
漂亮,這張臉好像巧奪天工的藝術品,可惜他的漂亮帶有十足的攻擊性,美豔又危險。
這種感覺令人格外著迷,好像在生死邊緣瘋狂試探。
趁他不備,遲溪貼上去啄了一下他的嘴巴:“先給點兒利息。還生氣嗎?”
他唇角一勾,泄出一絲冷笑。
可眼底都是滿滿的笑意。
遲溪就知道他不生氣了,心道:也不是那麼難哄嘛。
-
回去的時候,遲溪在飛機上驚呼道:“我忘了給嘉嘉帶禮物了,我答應她的。”
蔣聿成很沒有良心地說:“沒關係,落地了再給她隨便買點就行,反正她也不知道是在哪裡買的。”
遲溪被噎了一下,可到底還是心裡愧疚:“……這不太好吧。”
“沒事,她開心就行了。”
遲溪想了想也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就在機場附近買了一隻小倉鼠回去。
遲嘉嘉收到禮物後彆提多興奮了。
她很久以前就想要養隻小動物了,可惜遲溪一隻不讓她養。
她提著籠子在院子裡走來走去,一會兒給它喂水一會兒給它喂吃的。
蔣聿成端著咖啡站在陽台上提醒她:“少喂點,彆喂死了。”
“嗯嗯。”遲嘉嘉連忙住手,抱著倉鼠去了樹蔭下繼續觀察了。
蔣聿成無奈地搖搖頭。
下午,遲溪去公司處理工作了,遲嘉嘉就拖著蔣聿成教她怎麼喂養倉鼠。
他對這種事情向來是不耐煩的,可對著遲嘉嘉,倒是極為耐心,一邊查著資料一邊念給她聽:“夜行動物,儘量白天不要打擾……”念到這裡,他幽幽看一下遲嘉嘉。
遲嘉嘉手裡正拿著一根菠菜葉子逗弄小倉鼠呢,聞言楞在那裡。
看她一副做錯事的樣子,蔣聿成又笑了,繼續道:“獨居動物,最好不要兩隻一起養。不要吃太多油炸食物,也不要喂人類的食物……”
遲嘉嘉認真地聽著,聽完後,用一個小本本記錄下來。
她的手有點肥短,握著蔣聿成又大又沉的的24K金鋼筆看上去有點不倫不類。
可認真的模樣還是很可愛的。
蔣聿成也發現了,遲嘉嘉做事情很認真,雖然有時候有點不著調。
可真要下定決心做好一件事,是會付出大把的精力去做的。
不過她這會兒識得的字不多,經常幾個漢字裡夾雜著大把的拚音。
有時候不會了她還會咬著筆杆回頭,脆生生地問他:“爸爸,這個字怎麼寫呀?”
蔣聿成就會接過鋼筆,在本子背麵的草稿紙上給她一筆一劃地寫著。
“爸爸真厲害……”
“嘉嘉寶貝也很厲害。”
遲嘉嘉本想給倉鼠取名叫“薯條”,因為她說她喜歡吃薯條。
蔣聿成聽了就否決了,怕她哪天真不小心吃得開心就給倉鼠喂了薯條,給它喂死了。
見他搖頭,遲嘉嘉扁著嘴:“不好聽嗎?”
蔣聿成認真地說:“遲小溪平時不讓你吃薯條吧?”
遲嘉嘉點頭。
蔣聿成:“那你給小倉鼠取這種名字,不是暴露了嗎?”
遲嘉嘉恍然,再次點頭:“爸爸你說的有道理,我不能讓遲小溪知道我平時背著她偷偷吃薯條。”
“原來你平時還背著她偷偷吃薯條?”
“不是,隻偶爾吃一點點……”
父女倆再次商量過後,決定給小倉鼠取名叫“努力”,因為遲嘉嘉要努力學習。
那之後,遲嘉嘉每次寫完作業也不偷偷看電視了,而是提著籠子在屋子裡轉來轉去,玩夠了才裝回大箱子裡。
倉鼠的住的箱子是她自己清理的,因為遲溪不喜歡臭味。
她還小心地把箱子擱到自己房間旁邊,生怕遲溪某一天不耐煩了給她扔掉。
遲溪不喜歡小動物,從小就不喜歡。
“看來你平時在嘉嘉心裡的形象不是很好啊。”蔣聿成某日打趣她。
遲溪很無奈:“那我也不會給她扔掉啊。要是我會扔的話,一開始就不會給她買了。”
挺好的,鍛煉一下她的責任心。
遲溪說不幫忙就不幫忙,鋪籠子、喂食、打理都是遲嘉嘉自己乾的。
她還放話威脅她,要是倉鼠滿屋子亂竄就要給她扔掉。
遲嘉嘉一直都狠害怕她真的給她扔了,所以一直賣力訓練小倉鼠。
遲溪後來還是有點後悔的,感覺自己當了一把“惡人”,他就在那邊扮好人。
“那下次換一換好了,我逼她寫作業,你陪她玩倉鼠。”蔣聿成忍著笑說。
他也是沒想到,這種醋她也要吃。┅思┅兔┅在┅線┅閱┅讀┅
想著想著,心裡又有點心酸:“在你心裡,果然還是嘉嘉更加重要。”
遲溪沒好氣:“你們在我心裡一樣重要。雞蛋和牛奶都不是一樣東西,怎麼放在一起比?”
他都笑了,也對。
晚上遲中昱給她打來電話,討論東菱大廈二期建設的事情,遲溪拿了手機去陽台上接聽。
聽到一半,蔣聿成端著一盤切好的哈密瓜從廚房過來:“遲溪,要一起吃嗎?”
他喊的是遲溪,沒有故作的親昵,可兩人間的默契隔著話筒都清晰傳遞到這邊。遲中昱靜默,覺得牙酸。
男人那點兒心思,誰不知道。
蔣聿成這是在跟他示威呢,偏偏做的還挺體麵。
倒顯得他拿工作這種事情來找她顯得不太體麵了。
“不了,你吃吧。”遲溪憋著笑說。
“算了,不打擾你們了。”遲中昱把電話掛了。
遲溪收了手機,走過去從他後麵俯身,徑直撈了一塊哈密瓜遞到他嘴巴,哄小孩子的語氣:“啊——”
“我是小孩子嗎?”他瞥她一眼,麵無表情。
遲溪一點兒也沒有被嚇到,反而誇張地嘖了兩聲,納罕地瞅著他:“怎麼你不是嗎?”
“我在談公事,你還在旁邊聽著,你在亂吃什麼飛醋啊?”
“他對你圖謀不軌。”
“你想多了,你老婆沒有那麼大的魅力。”
蔣聿成楞了一下,因為這個稱呼。
他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失笑:“算了,不跟你一般見識。”
“還不跟我一般見識?你心裡偷著樂吧?”她推他,搡他的咯吱窩。
“彆鬨!”他捉了她的手,不讓她亂動。可她滑膩膩地跟條美女蛇似的,軟綿綿的手往他脖子上一勾,他就有點吃不消了。哪裡還管什麼彆扭什麼生氣,自己都覺得自己幼稚。
可到底還是鬱氣難平,她蹭著他%e5%90%bb他的時候,他捉了她的手撇到一旁,冷著臉說:“以後他半夜找你,我必須在場。”
她有心逗逗他:“那打電話呢?”
“同理。”
她真的快忍不住了,笑意在眸底翻湧,卻還要故作正經:“可你要是不在呢?”
“記得喊我。”
“蔣聿成,你夠了!”
第50章 你是在逼婚嗎?蔣先生?!
晚上睡覺前, 他們還去小區裡跑了三圈。
回來時,遲溪已經累得手腳酸軟,可還是有種酣暢淋漓之感。
“你得感謝我。”蔣聿成跑過來, 遞給她一瓶水。
遲溪接過來, 擰開喝了口, 還覺得不可思議呢:“我為什麼要感謝你?”
他很自然地靠近, “除了我,誰願意陪你這樣?”
眼神溫柔,像是帶著小鉤子似的,要把她完全納入他的身體裡。
遲溪真受不了他, 把頭彆開:“你彆這樣, 蔣聿成。”
他低笑,見好就收。
關於遲中昱之後再找遲溪時,蔣聿成就沒有什麼反應了,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