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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島情書 李暮夕 4472 字 6個月前

一段感情的沉沒成本多大,有時往往代表著當事人是否決定抽身。

而他們在這段感情裡的投入之大,已經不足以讓他們隨時抽離。

至少,他這輩子再也無法去愛彆人。

他深邃中隱隱帶著無力和悲哀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遲溪。

望著他輪廓分明的麵孔,遲溪好一陣的靜默。

蔣聿成斂了情緒,平靜道:“不知道你是從哪兒聽來的謠言,我跟聞雪真的沒有什麼。這種話,我以後不會再解釋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這話多少有些刺到遲溪敏[gǎn]的神經,她一時窘迫難當。

原則上來講,她不應該為這種事情生氣。

可她還是生氣了,情緒這麼容易就被牽著走。

遲溪不是個喜歡受製於人的人,她板正麵孔,冷靜地望向他:“如果真的沒有,為什麼連我這個外客都能聽到那些閒言碎語呢?這不是我的失誤,是你的問題。”

他眸光微動,她說中了他的心事。

遲溪冷冷一笑:“如果今天聽到這些的不是我,而是嘉嘉呢?如果以後我們在一起,嘉嘉又在外麵聽到這些,她又該如何自處?”

她莞爾,眼波流轉,“蔣聿成,我沒錯。”

他微怔,不知是因為她這強詞奪理還振振有詞的模樣。

還是因為她笑起來時,眉梢眼角帶著的風情。

他對人對事從不落下風,也就在她這兒,頻頻碰壁。

她總說他不要臉皮,可她明明比他還要厚顏無恥。

就因為看穿了這點,他才從來不會祈求她回頭。因為他了解她,他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了解她的本性。

所以他隻能比她更強,讓她忌憚,她才會有所收斂。

示弱隻能博得她一時的憐憫,她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蔣聿成在心底歎氣,平靜地說:“我不知道哪裡傳來的風言風語,不過,港媒什麼德行你也知道,我總不能控製全港媒體的嘴巴吧?你難道會格外在意自己那些小花邊嗎?什麼都管,有這個精力?越站得高,越容易成為聚光燈的焦點,這一點,你不會不知道。你難道就一點花邊新聞都沒有嗎?”

他忽然又想起那個和他神似的助理,心裡連連冷笑。

她這人就是這樣,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何況他根本沒有放火,連根火柴都沒點。

遲溪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選擇質問他:“我之前在煤氣燈街那邊看到過你們,你的助理在陪她選禮物。你不會也要告訴我,這是給她媽選的吧?”

他怔了下似乎才想起來,微微蹙眉:“不是。”

遲溪冷眼看他。

蔣聿成:“那是給她爸挑的,我本來想自己選,但是她非要她來選。她姓陳,本名叫陳雪,她爸爸就是陳恪。”

遲溪愣住。

蔣聿成看向她:“陳恪你還記得吧?你也見過他的,他是我的老師,我們那時候一起去拜訪過他,他還教過你下棋。”

遲溪:“……”

沒有什麼話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她想起來了,年少時,她經常和蔣聿成一塊兒去看望陳恪。

陳恪好像是有一個女兒。

遲溪的心在咚咚咚地跳,有那麼會兒,想拿根煙來抽。

不為彆的,隻為了壓一壓這會兒起伏的心情。

她心裡很亂,窘迫有,尷尬也有。

四周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但她向來不是個認錯的人,腦中思緒飛快,隻一瞬又抓住了重點:“她喜歡你!這一點總不是假的吧?”

之前她見過聞雪一次,女人對女人的感官是非常明顯的。

聞雪對她雖然沒有特彆明顯的敵意,但那種探究、試探、比較的心理她還是能明顯地感知到。

蔣聿成顯然也被她這句話問住了,表情有一瞬的尷尬。

遲溪恢複了淡笑的神態,眉梢微揚,點一下頭說:“她跟我長得像,所以你允許她出現在身邊。”

這話當然是胡謅的,但這會兒她就是想刺他。

純為了給自己找回點兒質問他的底氣。

蔣聿成都氣笑了:“她哪兒跟你像?我怎麼不覺得?”

“要我說多少次,我跟她沒有關係!”

她真的很喜歡看他失控,焉壞地勾了下唇角:“反正隨你說咯。”

說完轉身就要走。

誰知玩出了火,手被一股大力攥住,她心驚下抬頭。

黑暗裡,他的眼底驟然暗沉,好似燃著一簇徐徐燃燒的暗火,幽幽的,冰與火交織。

憤怒被壓抑到底。

她的手有點涼,他的掌心火熱,燙到了她。

不知皮膚的溫度是否會感染,她的臉頰也漸漸燙起來,在黑暗裡不斷升溫。

“遲溪,你明明知道的。”

遲溪沒吭聲,她當然知道了。

可她喜歡欺負他。

可惜他不是以前那個任她欺淩而不反抗的蔣聿成了。

他緊緊盯著她,抬手就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遲溪下意識要掙紮,可他手裡的力道絲毫不放鬆,如鐵鉗似的,難以撼動。

她呼吸亂得不像話,漸漸的,力道也鬆了,被他狠狠抵到了牆上。

他的唇是乾燥的,沿著她的唇縫緩緩%e8%88%94舐著她,舌尖很靈活,撬開她緊閉的牙關,做一些試探的深入。

她不覺就軟在他懷裡,手捧上他的臉,做一些回應。

這樣的挑逗讓他呼吸微促,更深切地凝視著她,不發一言。

遲溪也抬眸,望著他,手輕柔地撫摸他的臉頰。

看著有些鋒利的棱角,卻有精致柔軟的皮相,就這樣在她的掌心。

她看著他好一會兒,又勾住他的脖子%e5%90%bb了他好一陣,這才鬆開。

“嘉嘉還在,我要回去了。”她緩緩平複著起伏的呼吸。

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

他沒答,半晌,抓起她的手在唇上%e5%90%bb了%e5%90%bb:“她都這麼大了,不能自己睡嗎?”

暗示明顯。

遲溪的臉漲紅了,不覺抬頭,看他好一會兒。

他怎麼就能麵不改色地說出這種寡廉鮮恥的話呢?

“不行。她半夜醒了都要找我的,我不在她肯定要打我電話。”她的聲音不覺軟化下來,甚至有些有氣無力。

蔣聿成悶了會兒,沒再挽留,走過去幫她用指紋鎖開了門。

遲溪望著半開的房門裡透出的微亮燈光,回頭又望向他。

有時候,眼神就能傳遞很多情緒。

不知道是誰先貼過來的,他們又勾纏著%e5%90%bb到了一起。遲溪將唇湊到他耳邊,舌尖勾了一下他的耳垂,低聲說“你摸摸,我是不是”,他背脊微僵。

耳邊又聽到她不懷好意的低笑聲。

進門前,她還不忘摸他一把,然後門就在他麵前“砰”一聲關上了。

似乎是在報複他之前搞的那些事情。

蔣聿成望著緊閉的房門,在門口吹了會兒風,這才回了對麵屋裡。

不過,他整晚都沒睡著。

另一邊,遲嘉嘉半夜果然醒了,蹬蹬蹬跑出來喝水。

遲溪給她打了燈:“慢點兒。”

之前有一次,她半夜起來喝水時打翻了水杯,在肚子燙開了一塊。

好在那水不是特彆熱,燙傷程度不算深。

不過,自那以後遲溪就好像得了應激反應症一樣,一聽到她出來喝水的聲音就忍不住起床看一下。

遲嘉嘉喝著水,好奇地問她:“媽媽,你剛剛和爸爸在外麵乾什麼呀?”▽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遲溪僵住,看著她。

遲嘉嘉睜著一雙迷蒙的大眼睛跟她大眼瞪小眼:“我剛剛好像聽到你們的聲音了,不過我沒聽清。你們好像在吵架……”

大人也是要麵子的,所以她沒有出去摻和,而是乖巧地躲在屋子裡寫作業。

當然了,她也時刻關注著,聽著有沒有更大的動靜。

她也怕他們真的打起來呀,那可不是開玩笑的,誰受傷了她都會心疼的。

聽到她沒有聽清後,遲溪才鬆了口氣,蹲下來若無其事地摸摸她的腦袋:“沒什麼,你爸爸做了一件錯事,媽媽懲罰了他一下。他這會兒,應該在家裡還沒睡著吧。明天早上你過去蹭早飯時看一看他的臉,如果頂著兩個黑眼圈,就說明他整晚都沒睡。”

第31章 大白天的去開房?

翌日遲嘉嘉去隔壁蹭早飯, 果然看到蔣聿成頂著兩個黑眼圈。

她不由好奇地盯著他的臉龐看了很久:“爸爸,你的眼睛怎麼黑了?”

蔣聿成難得如此尷尬,好在遲嘉嘉什麼都不懂。

他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 平淡地說:“爸爸晚上沒有睡好。”

遲嘉嘉今天的求知欲似乎格外旺盛:“那爸爸為什麼晚上沒有睡好呀?”

這讓蔣聿成有點難以回答了。

好在他向來鎮定, 想一想就麵不改色地說:“晚上下雨了, 劈裡啪啦的, 爸爸這才沒有睡好。”

遲嘉嘉托著腮幫子滿臉困惑:“有嗎?那嘉嘉怎麼沒有聽到呀。”

“可能你爸睡眠格外淺吧。”遲溪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笑著在他們身邊越過,給自己盛了一碗粥,低頭喝一口。

她唇邊的笑意似有所指, 讓蔣聿成夢回昨晚。

這會兒的她, 讓人夢回幾年前。

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頭上仿佛長著兩根黑色的惡魔小角。

遲嘉嘉的性格某種程度上遺傳了她,隻是現在人還小,沒有那麼強大的心機, 不具備威脅性。

蔣聿成深感自討苦吃。

遲嘉嘉喝完粥後跳下椅子,去了洗手間。

遲溪還笑著, 心情非常不錯,冷不防他忽然俯身撐在她身側,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很好笑?捉弄我很好玩是吧?”

遲溪一頓, 感覺到了危險臨近。

她向來是見風使舵的, 下意識斂了兩分笑意, 岔開話題:“一會兒你送嘉嘉去學校?”

蔣聿成輕笑, 神色嘲諷地望著她。

越是這種舒緩的笑容, 越讓人心裡發毛。

遲溪這會兒有種自己引火燒身發感覺了, 多少也有些後悔, 不由深呼吸, 若無其事地給自己挽尊:“算了,還是我自己送吧。”

她回過頭去打算繼續喝粥。

斜刺裡伸過來一隻大手,掰過她的臉就狠狠堵了上去。

他%e5%90%bb得太凶了,不像是在%e5%90%bb,而像是在跟她纏鬥、角逐,灼熱強大的氣息鋪天蓋地壓下來,要將她淹沒。

她就如被撈上岸隨意扔在沙灘上的魚,即將枯竭。

可他偏偏又渡給她一口氣,讓她苟延殘喘。

遲溪真受不住了,身體微微顫唞,整個人都掛在了他身上,被他%e5%90%bb得深深彎下腰,腳尖都離了地。

衛生間的門打開時,蔣聿成飛快放開了她,若無其事地替她撫平散亂的發絲和弄皺的裙擺。

“媽媽,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