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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不是他。

岑威浸濕毛巾,仔細為唐臻清理身上的泥濘,語氣認真,“我寧願殿下能有好體魄,這種事......可以打架解決。”

唐臻聞言,忽然糟糕的心情毫無預兆的緩解,他愜意的眯起眼睛,似有若無的打量岑威這次回來,唯一能稱得上毫發無損的勁腰。

誰要打架?

有人上趕著出力,為什麼不躺平享受,傻。

第148章 一合一

前半夜的岑威有多行,後半夜高燒難退的人就有多狼狽。

可憐劉禦醫難得被唐臻想起,無論心中如何揣測莫名其妙的吩咐,他都不敢耽誤太子殿下的命令。唐臻離開之後,他立刻整理‘吃飯’的家夥趕到寢殿,守在門外,提心吊膽的猜測龍虎少將軍的腿傷有多嚴重。

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夕陽徹底落下,月明星稀,伸手難見五指,寢殿內如墓%e7%a9%b4般漆黑寂靜。

......眾所周知,太子殿下不能長時間呆在完全沒有光的地方。

擔心險些令劉禦醫暫時忘記太子殿下與外表不符的破壞力,好在隻是險些。他的手觸碰到房門的瞬間,程誠和梁安及時出現,不僅將他拽走,還用頗為詭異的目光凝視他許久。

劉禦醫眼皮猛跳,忍住想要追問的念頭,連‘吃飯’的東西都顧不上,轉身就走。

他一點都不想知道程誠和梁安為什麼不擔心太子殿下。

梁安見狀,眼中浮現遺憾,長歎了口氣,喃喃道,“屋內隻有殿下和岑兄?”

孤男寡男、深更半夜......能做什麼好事?

特彆是其中有人無法忍受黑暗,屋內又遲遲沒有點蠟。

他倒是不擔心太子殿下的精神狀態和岑威的安全,畢竟岑威隻是坐上輪椅,看上去有些虛弱,又不是喉嚨受損,無法呼救。

梁安隻是好奇,如同恐水的大貓站在海邊,明知道多踏出半步就是危險,但......他摸了摸脖子,默念清靜經。

程誠仔細打量梁安的神色,默默點頭。

即使為人老實,有時甚至能達到木訥的程度,自從白日見到唐臻用折磨燕翎的方式發泄情緒之後,他也隱隱感覺到不對勁。

程誠已經跟在太子身邊不短的時間,算是陪著太子經曆許多變故。

每次看似無法跨越的難題,太子都能以出人預料的方式輕鬆解決,從未像這次,情緒險些失控......在克製和放縱的邊緣遲疑。

當初唐臻親自解決齊黎,程誠始終跟在唐臻的身邊,他知道唐臻真正果決的模樣,所以對太子今日的猶豫更有感觸。

他覺得自始至終,太子殿下都是拿剛好撞上來的燕翎發泄情緒。

直到最後完全忘記燕翎的存在,頭也不回的離開,殿下恐怕也沒想過,究竟要用什麼樣的結果懲罰燕翎曾經的欺騙。

程誠思索大半日,得出結論。

太子殿下因為岑威,險些活剮燕翎。又在興致完全被挑起的時刻,再次因為岑威饒過燕翎。

所以......究竟是為什麼,導致太子殿下如此看重龍虎少將軍?

半個時辰之後,程誠毫不費力的得到令他更加茫然的答案。

忍受大半夜黑暗的寢殿內,忽然有了光源。熟悉的影子映於窗前,快速朝門口靠近。

遲遲不肯離開的程誠等人立刻打起精神,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門口,眉宇間不知不覺的被擔憂填滿。

唐臻開門,眼角隱約泛紅,%e8%a3%b8露的脖頸更是毫不在意程誠等人的死活,連自欺欺人的機會都不給他們。

他對眾人從呆滯到怪異的表情視而不見,環顧四周,明亮的眼底罕見的浮現急躁,“去叫劉禦醫,再取些滾燙的熱水。”

陳玉的目光呆滯的停留在唐臻側頸的牙印上。殿下雖然有兩顆小尖牙,但規模隻是秀氣,尚且算不上犬齒,所以這肯定不是殿下的牙印!直到感受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冰涼,他才驟然回神,下意識的應聲,“是,殿下。”

唐臻惦記夜裡忽然高熱的岑威,即使不滿眾人的呆滯,此時也不會在將時間浪費在訓斥中,隻是眼底的不耐煩愈發濃烈,“還不快去!”

人麵麵相覷,腳下紋絲不動,眼底皆是對彼此的催促。

隨著時間的推移,陳玉和梁安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程誠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正被小團體排擠......

“程誠,梁安,進來!”

唐臻的聲音順著沒關的門傳入眾人耳中。程誠驕傲的挺%e8%83%b8抬頭,大步入內。陳玉滿臉難以置信,萬萬沒想到跑腿的重任最後會落在他這個弱不禁風的文臣身上。

梁安暗道糟糕,既不敢明目張膽的違背太子殿下的吩咐,又怕陳玉遷怒,一時之間,竟然......還沒想出貼切的詞語形容此時的傷感,屁股忽遭重力,眼角餘光隻來得及看到陳玉及時收回的腳。

“快去,彆讓殿下著急!”

等他穩住身形,陳玉隻剩狂奔的背影。

如果說唐臻側頸的痕跡隻能證明他和岑威的關係,沒有那麼單純。那麼殿內的場景就是徹底對兩人的關係改變定論,再也容不下任何僥幸的想法。

暫且不去探究堆積在角落的床單和薄被是怎麼回事,隻看岑威身上的痕跡。從喉結到身上僅存的衣物,遍布烙印般的咬痕,邊緣處依稀可見青紫的痕跡,可見下嘴的人有多......凶狠。

梁安竭儘全力的忽略狂跳的眼皮,神色如常的走到床邊,按照唐臻的吩咐和身邊手已經止不住顫唞的程誠,共同為意識模糊的岑威用滾燙的熱水擦身。

儘管他已經足夠專注,思想還是難以抑製的跑偏。

岑威身上的痕跡主要集中在上半身,尤其是%e8%83%b8`前和後背,膝蓋附近依稀能看到圓潤的指痕和細長的血絲。

作為經驗豐富的......梁安悄無聲息的瞪大眼睛,用儘全力才克製住重新觀察唐臻的念頭。

竟然!

明知道不該深思卻無法控製的念頭再次湧上梁安的心間。

岑兄如此虛弱,難道是殿下主動......不愧是太子殿下!

可憐劉禦醫剛睡下就被陳玉叫醒,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幾乎是被強壯的羽林衛拎上背後,一路顛簸到寢殿。

他忍住眼前的恍惚、%e8%83%b8口的窒悶,片刻都不敢耽擱,立刻撲......劉禦醫不滿的看向阻攔他的人,正對上唐臻耐心儘失的臉。

“岑威中過毒箭,還在調養。”唐臻鬆開攥住劉禦醫領子的手,眼底的警告絲毫未減,“用心些,彆毛躁。”

劉禦醫:“......”

身為大夫,他從小就知道,有些委屈在所難免。然而此時此刻,他還是想大聲嗬斥太子殿下,彆太離譜!

好在多年的修身養性在最關鍵的時刻體現作用。

他沉默的點頭,按照太子殿下的要求,深吸了口氣緩和心跳,慢吞吞......

“彆耽誤時間,快點給他退燒。”唐臻再次催促。

得益於太子殿下長久以來的折磨,劉禦醫見到岑威的滿身痕跡和高燒難退的模樣,除了稍顯呆滯的目光,幾乎看不出他的震驚。

沒用把脈,劉禦醫就憑借高深的醫術,以最快的時間,想到最有可能導致高燒難退的原因。他麵不改色的道,“少將軍可有撕裂、流血的症狀?”

反複被揣測的唐臻反而思想最單純,立刻回想岑威身上每處已經結疤的痕跡,篤定的答道,“沒有。”

“是不是......留了東西?”劉禦醫稍稍停頓,老臉終究浮現赧色,又急又快的道,“可否容老臣為少將軍檢查?”

唐臻見狀,終於有所醒悟,冷笑道,“庸醫!”

可惜他如今隻有庸醫堪用。⊥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沒等麵露急切的劉禦醫苦口婆心的勸太子殿下不要諱疾忌醫,唐臻就似笑非笑的道,“沒想到你還有這等手藝,彆急,等會孤若是發熱,再給你表現的機會。”

劉禦醫雙眼發直,如遭雷擊,求生的本能促使他立刻解釋,“臣是庸醫!竟然忘了診脈!還沒睡醒!對,因為還沒睡醒!”

唐臻再次默念,可惜他如今隻有庸醫堪用。

舍棄這個,下一個說不定連庸醫都算不上,充其量隻是個謀財害命的騙子。

他知道劉禦醫的懼怕,最後看了眼岑威,然後冷靜的移開目光,依次與偷偷打量他的陳玉等人對視,轉身走向門外。

陳玉目光呆滯的盯著唐臻離開的方向,聲音輕得如同自言自語,“殿下......竟然完全不在意。”

然而再小的聲音也逃不過始終留意他的梁安。

“為什麼在意?”梁安握緊陳玉的手,目光熱切,“殿下喜歡岑威,所以願意與岑威親近,這是岑威的幸運。並非岑威勇冠軍,所以征服身為男兒的殿下願意雌伏。”

陳玉被觸碰不願深思的隱痛,下意識的想要掙脫,手卻被拽緊,不得不與梁安對視。

“這是床榻之間的私事,外人如何評價都是自以為是的揣測。”

梁安忍了又忍,終究不是能堅持不動聲色,點到為止的性子,沉聲道,“誰敢議論你,我即使做不到如殿下那般讓其陷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絕望。拔掉長舌,打碎牙齒卻不是難事。”

劉禦醫雖然有庸醫的風險,但是他隻要不受驚嚇,醫術就不會有劇烈的波動。兩碗湯藥灌下去,岑威很快就恢複神誌,連滾水擦身都難以降低的體溫也逐漸恢複正常。

與此同時,唐臻也得到用詞考究的脈案。

岑威的高燒雖然有身體虛弱的緣故,主因卻是情緒大起大落。又在身心疲憊舒暢,失去防備之際邪風入體。

幸虧岑威的底子好,哪怕與自身相比已經是極度虛弱的狀態,依舊展現常人難以觸及的韌性。

至於中毒的虧空和腿傷......劉禦醫不得不硬著頭皮承認,以他的能力,隻能為岑威緩慢調養。最多保證中毒不留舊疾,腿傷不影響走路,是否能回到巔峰狀態,隻能聽天命。

金翅大鵬變成中看不中用的走地雞?

唐臻垂目飲茶,擋住眼中陡然濃重的晦澀。

要將雞架搭的足夠高,走地雞才不會因為從前見過壯闊的景色,如今卻再也飛不起來抑鬱的掉羽毛。

昌泰二十五年,九月。

太子下詔。

怒斥東南省多行不義之事,以至於遭受天譴。

責令臨時上任的浙江巡撫錢明義、福建新巡撫施乘雨、江西廣信侯自述罪過,入京受罰。

日未得回信,太子驚怒交加,欲討叛臣。

龍虎軍岑戎、湖廣沈文君、西南水師梁安、北疆軍燕鵠陸續上折,願為太子效犬馬之勞。

太子點岑戎為主將,梁安為副將,臨時組成平叛軍,特賜名為金吾衛。又令梁安手持東宮大印,如太子禦駕親征。

半月之後,金吾衛抵達東南省,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