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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然的事。反而孤身一人,主動與陳玉單獨見麵。

先是懷念從前,然後拿出信件,賭咒發誓,他絕沒有做出背叛安定侯的事。又拿出證據,證明他這麼多年,始終在追查當年的事,從未放棄為老侯爺報仇。

陳玉整日跟在唐臻身邊,又深受梁安的影響,裝傻充愣的本事與老實人的形象大相徑庭。恰逢李曉朝焦頭爛額,委實沒有多少精力能夠耗費在他的身上。

因此兩人相互敷衍,輕而易舉的維持表麵太平。

隻是直到最後,李曉朝也不曾試圖通過他的好‘賢侄’,拉攏梁安,

可見他們之間所謂的交心,究竟有多少水分。

唐臻本以為,李曉朝放棄西南水師的幫助,隻能將希望寄托於岑威,會主動來找他,求他勸岑威做救苦救難的菩薩。

畢竟拋開他與岑威的私事不談,太子與僅剩的三名伴讀關係甚篤,不是秘密。

沒想到李曉朝雖然隔三差五的給太子請安,特意保證,隻要他活著,東南軍絕不會有踏入京都大門的機會,但是他從不主動提起如何麵對大軍壓境。

即使唐臻故意詢問,李曉朝也會敷衍過去。

岑威倒是知無不言,告訴唐臻,李曉朝願意用京都的所有礦產,換取龍虎軍的幫助。

時隔不久,三省總督又有動作,主動聯係岑威,表示願意將尚未出嫁的小女兒,嫁給岑威做妾。

岑威還沒來得及提起這件事,消息已經傳遍京都。

梁安理所當然的做出猜測,“臨時認的乾女兒?”

“現在是施尚文有求於人,怎麼可能做結仇的事?”陳玉翻了個白眼,“確實是施尚文的女兒,出自總督夫人的侄女,不僅從小就受施尚文的寵愛,總督夫人也待她如親女。”

唐臻似笑非笑的看向岑威,“少將軍大喜?”

隨即感到手被抓住,數次用力都沒能順利掙脫,直接放棄。

“以退為進的招數罷了,你還不知道?”岑威麵露無奈,後半句話隻有與他近在咫尺的唐臻能聽見,“隻要你開口,我立刻告訴父親,這輩子不會再娶妻納妾。”

反正他哥有孩子,龍虎軍不至於後繼無人。

唐臻聞言,眼角眉梢殘留的笑意立刻消散,麵無表情的轉過頭。

還沒回京都的日子,岑威帶著他到處遊玩,雖然夜裡兩人時常親近,但是從未做到最後。

回到這裡,陳玉和程誠幾乎日夜不離的盯著他。偶爾找到空隙,他和岑威還是會親近,但時間更短,完全沒有做壞事的餘地。

要不是他們都耳聰目明,膽子又大,恐怕早就被抓住端倪。

饒是如此,唐臻也能感受到,陳玉看他的目光越來越不對勁。

岑威所說的開口......無疑是改變的契機。

唐臻不想改變,更不想岑威去與岑壯虎說,從此不會再娶妻生子。

露水情緣,隻是你情我願。雖然隨時都會結束,但是沒有麻煩。

如果按照岑威所說的開口,唐臻有預感,將來會有數不儘的麻煩等著他。

岑威對唐臻的反應絲毫不意外,若無其事的抓緊又想掙脫的手,分神與梁安商量暗自調兵的正事。

正式開戰之前,無論施尚文和李曉朝如何博弈,在岑威和梁安的身上花費多少心思,他們都不會對施尚文和李曉朝有準確的回應。

李曉朝扛不住東南軍的進攻,即將兵敗如山倒的時刻,正是岑威和梁安出兵的最佳時機。

京都存在的意義,注定它不止是施尚文和李曉朝眼中的香餑餑。

施尚文的野心是京都的危機,同樣是岑威和梁安的機會。

以恩人的形象,在不被京都百姓排斥的情況下,光明正大的從李曉朝手中分走京都的天賜良機。

第134章 一合一

李曉朝和施尚文如同岑威所預料的那般,距離真正的短兵相接,各自還有後招。

前者手握施尚文與薛寄勾結的證據,在緊要關頭拋出。

雖然邏輯不夠完美,給施尚文留下了自證清白的機會,但足以緩解李曉朝的燃眉之急。

畢竟施尚文的野心和急切,注定他無法接受亂臣賊子的罪名,否則之前因此所受的束縛,豈不是枉費工夫,自找麻煩?

施尚文拿下京都的計劃遭到阻礙,毫不猶豫的選擇繼續增加投入的成本。已經許久沒有再與岑家父子聯絡感情的沈思水,調兵的同時,分彆令心腹給岑壯虎和岑威送去親筆信。

因為路途遙遠,唐臻暫時無法知曉,沈思水給岑壯虎的信中寫了什麼,岑威收到的信卻立刻送到他的麵前。

沈思水不僅在信中坦白,他為什麼會接受施尚文的拉攏,立場倒向三省總督,還細數陳國公曾經的種種傲慢行為。

最後得出結論。

如果龍虎軍不能趁著北疆軍被異族拖住的階段,在北地占據主導地位,等到北疆軍緩過這口氣,遲早會不擇手段,不遺餘力的打壓龍虎軍。

沈思水倒也沒說謊。

陳國公作為近幾十年,聖朝最具地位的‘諸侯’,行事確實非同尋常的霸道。

總之,李曉朝和施尚文各顯神通,已經觸發的戰爭,強行按下暫停鍵,氣氛愈發緊繃。

陳玉和梁安連同唐臻,皆被戰略性忽視。

哪怕是向來將唐臻視作囊中之物的李曉朝,這次都沒想過,利用唐臻勸退施尚文。

岑威貌似是李曉朝和施尚文的必爭之地,實際上,雙方所做的事,更多的是竭儘全力的避免岑威倒向對方。

相比離間的手段,他們在拉攏岑威的方麵,耗費的精力少得如同在玩鬨。

唐臻故作懼怕,深入簡出。

岑威故作茫然,左右猶豫。

事情出乎預料的順利,竟然完全按照他們最想要看到的方向發展。

在李曉朝的再三請求之下,唐臻終於同意返回皇宮,因為東宮自從大火之後,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時間修葺,他依舊住在福寧宮。

皇宮的守衛,大致與唐臻離開皇宮之前相同,程誠率領羽林衛,負責福寧宮的安危,京營遍布宮中除了福寧宮外的所有地方。

其中也有不同的地方,比如龍虎軍和西南水師,在送唐臻回宮時自然而然的守在東門和北門外。

李曉朝依舊掌握太子的安危,但是已經不是無法替代的存在。

戰事暫停的第三天,東南軍毫無預兆的發起夜襲。

唐臻在睡夢中被叫醒,梁安和陳玉都在福寧宮,岑威不曾進宮,也沒有特意派人送消息。

反而是已經無知不覺銷聲匿跡許久的孟長明,在這個夜裡不經意的顯露蹤跡。

早在燕翎殺死施乘風,逃回北地的消息傳開之後,孟長明就以舊病複發為理由,開始閉門養病。

剛開始或許隻是想避免被燕翎連累,後來就變成不得不病,如今府邸周圍完全被李曉朝掌控。

如果京都能守住,尚且好說。

但凡京都失守,東南軍入城,孟長明肯定會成為李曉朝最先拋出的炮灰。

福寧宮的主殿,僅次於上朝的宮殿雄偉。

唐臻順著梯子爬上去,能看到在黑夜中幾乎被染成橘紅色的天幕。

駐紮在京都之外的東南軍,正在攻城,來勢洶洶,頗有勢在必得之意。

“李曉朝能守住多久?”唐臻抱著白狼,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陳玉抱著灰狼,保持沉默,眼底依稀可見不安。

站在唐臻另一側的梁安,眼角眉梢卻帶著顯而易見的興奮,即使故意壓製,也會從比平時稍顯尖銳的聲音中顯露出一二。

“殿下不必擔心,哪怕驃騎大將軍再沒用,至少也能守住七日。”

這裡畢竟是京都,不僅有比邊塞要地更高大的城牆,李曉朝又是以逸待勞,短時間內,能保證充足的軍資。┆┆思┆┆兔┆┆網┆┆

陳玉拿懷中拚命朝唐臻所在的方向掙紮的狼崽沒有辦法,隻能挪動腳步,站在距離唐臻更近的位置,讓灰狼能更充分的感受到主人的存在。

他冷笑著道,“殿下放心,李曉朝逃命的時候,絕不會忘記帶走殿下。”

毫無疑問,如果失去京都,唐臻就是李曉朝最後的翻身籌碼。

“你們說的對。”唐臻莞爾,發自內心的問道,“所以為什麼要特意搭上梯子,讓孤上來......觀賞夜景?”

按照他們的計劃,李曉朝和施尚文沒打紅眼之前,皆是第一階段。

岑威和梁安隻能態度曖昧,最好令他們覺得,誰都有希望得到支持,誰都不會得到支持。

如今雙方正式開戰,起碼在分出高下之前,不會再無緣無故的休戰,算是第二階段。

李曉朝必須占據下風。

這樣才方便岑威和梁安趁虛而入,以李曉朝無法拒絕的方式,光明正大的分走京都的權力。

梁安和陳玉麵麵相覷,異口同聲的道,“殿下睡得著?”

唐臻不必轉頭就能從左右側臉的目光,感受到伴讀痛心疾首的情緒。

可是......為什麼睡不著?

自從不得不順著岑威的意思,在京都周邊遊玩的之後,他的睡眠質量就直線上升,最近雖然比不上在外遊玩的那些日子,但是再也不會整宿睡不著。

尤其是抓住難得的空閒,半推半就的被岑威拉著偷偷廝混之後......唐臻用事實證明,□□的疲憊有益於睡眠,不是空話。

“殿下。”程誠悄無聲息的順著長梯爬上來,低聲道,“京營潰敗,正朝城內撤退。”

“這麼快?”陳玉猛地轉頭看向梁安,眉宇間滿是詫異。

這才......滿打滿算兩個時辰?

梁安不動聲色的朝陳玉眨眼,語氣不乏安撫,“隻是戰術性撤退,李曉朝還有其他依仗。”

自從京都被大軍壓境,李曉朝卻態度淡淡,忽略梁安,對岑威雖然有拉攏,但也是敷衍居多的態度顯露出來,岑威和梁安就猜到李曉朝另有依仗。

“陳國公?”

雖然隻是猜測,陳玉的語氣卻莫名篤定。

不是岑威,又不是梁安,沈思水早就與施尚文達成共識,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選項,隻剩下離譜卻合理的選項。

傳說中自顧不暇的陳國公。

陳玉的猜測很快就有了準確的答案。

京營徹底撤回京都的第五日,天降奇兵,從東南軍的後方殺出,以破竹之勢攪亂東南軍的陣型。

岑威和龍虎軍背了整整五日的黑鍋,東南軍才驚覺,這隊突然殺出的兵馬是北疆軍。

因為雙方作戰的成本截然不同,局麵陷入僵持之後,東南軍的氣勢肉眼可見的變得萎靡,士氣大不如前。

時隔七日,唐臻再次見到岑威,輕而易舉的在沒有表情的臉上看到疲憊和......肅穆。

“心情不好?”唐臻隨手將懷中的兩隻狼,分出一隻,甩到岑威的懷裡。

岑威掂量了下飛快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