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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能被太子知道,說出來讓我記住,我才能不犯第二次。”

燕翎赤紅著眼睛說出幾句唐臻勸他的話,惡狠狠的目光如同想要活剮齊黎。

作為被平白冤枉的人,齊黎同樣沒剩下多少理智,他理所當然的認為,燕翎是在找借口逼他低頭、表忠心、切斷他的退路。

今日強行逼他低頭,明日就會得寸進尺的將對待畜生的手段用在他的身上。

他是陳國公的義子,更是名副其實的將軍,如何能忍這樣的屈辱?

齊黎非但不曾心虛,反而抓住燕翎的痛點,嘲諷燕翎確實不如燕鴻和燕鵠。若是燕鴻沒有體弱多病,燕鴻有半分心思放在正事上,陳國公世子怎麼可能輪得到燕翎?

這兩人,一個是名正言順的陳國公世子。

一個是陳國公義子,親自派來京都的‘欽差’。

京都國公府中少有能說得上的人,自覺一個都得罪不起,聽到不對勁的動靜,連滾帶爬也要立刻逃走,生怕會被卷入是非。

齊黎仗著已經得到昌泰帝的憐惜,太子也對他青眼有加,自身價值遠勝以往,又有回北地另投他人的念頭,不遺餘力的踩燕翎的痛點。嘲笑對方隻有世子的名聲,連京都國公府的人心都無法收攏。

燕翎慣常擅長的口舌之爭,在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攻擊下,顯得格外蒼白。

他目光定定的凝視齊黎囂張的背影,眼底滿是陰霾。

雖然母親並非出身名門,沒有母家的依靠是他的痛點。

但是沒有人,會因為同一個原因,痛一輩子。

燕翎氣勢洶洶的回陳國公府,不久之後,齊黎滿身怒火離開的消息立刻傳回宮中。

程誠見唐臻專心致誌的寫字,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隻能去纏好脾氣的陳玉,瘋狂擺動突然不協調的四肢。

沒等陳玉開口,唐臻忽然放下手中的筆,轉而以朱筆畫出重點,然後麵無表情的抬起頭,“去查齊黎在哪,我要出宮。”

程誠的突發惡疾立刻不藥而愈,利落的走出房門,去做唐臻的吩咐。

“殿下?”陳玉麵露詢問,眼角眉梢皆是自己不曾察覺的期待。

齊黎已經不知不覺的成為李曉朝和燕翎的眼中釘,孟長明也對他多有厭惡。如果不能及時醒悟,必定會自取滅亡。

接下來,應該如何為齊黎打造最後的刑場?

唐臻起身去八寶閣旁,從最底端取出枚輕巧如柳葉的匕首,隨著纖細的手指靈巧的翻動,匕首映照的光痕巧妙的轉出花朵的輪廓,如同在唐臻的手上綻放。

“我要殺了他。”

時隔一個月,尚且未至唐臻忍耐的極限,但是他一時片刻都不想多等。

陳玉愣住,目光在唐臻蒼白的臉和依舊在轉動的匕首處來回遊移,震驚溢於言表。

一定是他太笨拙,沒能理解殿下的意思!

殿下分明是決勝於千裡之外的智者,怎麼可能突然失智,生出親自與武將拚匕首的念頭?!

第98章 一合一

陳玉強行按捺住心中的不安,換上程誠找來的衣服,佯裝下值的羽林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混在陌生的麵孔中走出宮門。

每走半步,他都要小心翼翼的以眼角餘光留意著唐臻的位置,生怕眨眼的功夫,活生生的太子殿下會原地消失。

直到被程誠帶進一座不起眼的小宅,身邊隻剩下程誠和唐臻,再也沒有陌生的麵孔,陳玉始終緊繃的心才稍稍放鬆了些。

他還是覺得如太子殿下這般運籌帷幄,殺人於無形的手段和心性,不會親自做粗活,此前的種種暗示隻是氣話而已。

殿下心情欠佳時的脾氣,陳玉已經深有領會。

至於施承善......那隻是個意外!

唐臻瞥了眼表情極為豐富的陳玉,不動聲色的退開半步,朝程誠招手,輕聲問道,“齊黎在哪?”

“齊黎離開陳國公府,先是快馬奔向城門,應該是在京郊有莊子,打算去那處落腳。不知為何,已經到城門卻又改了主意,回內城找了家客棧暫住。”程誠答道。

“嗯”唐臻脫下嶄新的軟甲,漫不經心的應聲,追問道,“哪家客棧?齊黎身邊有多少人,客棧裡可有旁人?”

程誠穩重可靠,美中不足隻有笨拙。

陳玉倒是機靈,可惜想法過於豐富。

上輩子用過太多仿佛機器般完美的下屬,唐臻反而覺得程誠和陳玉也不錯,雖然各有缺點,但是很......不錯。

唐臻向來不會為難自己,他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沒有想不通的事?

隻是有些事,即使想不通也無傷大雅,比如陳玉和程誠好在哪裡。

有些事想不通卻令唐臻如鯁在喉,比如昌泰帝為什麼不肯和他離開京都,齊黎憑什麼能得到昌泰帝的另眼相看。

程誠看似粗獷,辦事卻向來細致,鮮少有唐臻發問,他卻答不出話的時候。

關乎唐臻格外在意的事,程誠更是從不失手。

齊黎怒氣衝衝的從陳國公府離開,身邊隻跟著他的親兵二十人,從北地帶來京都的隨行士兵依舊留在陳國公府中。

京都向來是以權勢壓人的地方,齊黎憑借陳國公義子的身份,輕而易舉的在距離皇宮最近的客棧,找到‘剛好’空著的院落。

隻是客棧雖大,但不可能因為齊黎,驚動所有的客人。

剛好空著的院落在客棧的東南角落,勝在可以通過後門出入,不會被其他院落的人打擾,隻要齊黎不願意,客棧中的任何人都沒辦法窺探他的作息。

美中不足,院子的大小,委實有些感人。一進的院落,隻有一間正房,兩間廂房。

哪怕齊黎再怎麼不講究,他的二十名親衛也睡不下。

最後隻有五名親衛跟齊黎住在同處,餘下的十五人隻能另尋彆處。

“齊黎似乎有意安撫親衛的情緒,命校尉帶眾親衛去吃酒尋樂,如今身邊隻剩兩個親信。”

陳玉聞言,眼前陣陣發黑,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太子,果然在太子的臉上捕捉到類似興奮的情緒。

上次見到太子這般,正是破秋日,他以為永遠都不會再與太子見麵的最後一眼!

前往客棧的路上,陳玉做出最後的掙紮,低聲勸道,“殿下何必親自臟手

?這點小事讓程誠去做即可。”

唐臻搖頭卻沒答話。

陳玉見狀,立刻換了種勸法,“殿下若是衝動行事,此前的種種布置,豈不是白費心血?”

唐臻終於肯正眼看陳玉,隻是表情有些古怪,似笑非笑的道,“嗯?你看到我做什麼布置?”

突如其來的回應令陳玉看到成功的希望,他不假思索的道,“殿下巧用妙計,令齊黎在不知不覺中成為眾矢之的,難道不是想要看他自取滅亡?”

“不是”唐臻邊搖頭,邊仔細打量陳玉,正色道,“你的想法不錯,我會為你留意實踐的機會。”

陳玉愣住。

唐臻又道,“我隻是不希望齊黎暴斃的消息傳入宮中,父皇會懷疑我。”

陳玉越來越遲疑的腳步徹底停住,滿腦子都是不久之前,太子殿下眉宇間一閃而過的匪夷所思。

......他不想知道,如今在太子殿下心中他是什麼形象。

半、點、都、不、想!

唐臻眼中閃過笑意,腳步輕快的丟下陳玉,仔細摩挲藏在廣袖中的匕首。≡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孟長明雖然依舊與陳國公府保持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但是看他與燕翎之間古怪的氣氛就知道,這位天才眼中容不下蠢人。他或許會因為好奇,探究齊黎的死因,卻不會因此順便為不熟悉的蠢貨報仇。

齊黎的種種行為早就踩在李曉朝的底線,等到齊黎的死訊傳開,肯定會有不少目光放在李曉朝的身上。尤其是剛與齊黎爆發激烈的爭吵,最有動機的燕翎。

即使燕翎暫時想不到懷疑李曉朝也沒關係......唐臻會好心提醒他。

畢竟因為內訌殘忍殺害齊黎的罪名,燕翎背不起,陳國公世子也會害怕。

齊黎可不是隻靠自己的平民百姓,他是侯爵後代,族人皆是北地棟梁,陳國公的親信之臣。

否則這次,齊黎也不會被陳國公委以重任。

人輕而易舉的潛入齊黎的住處。

其餘親衛在酒樓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齊黎自然也不會虧待守在他身邊的人。

況且他正鬱氣難紓,想起燕翎高高在上,仿佛將他當成奴仆嗬斥的嘴臉,心中的火氣越燒越旺,比留在身邊的親衛更貪得酒意能帶來的迷醉。

程誠隻是令人喬裝成酒館的夥計,借口東家因為他們買的酒多,特意送來兩壺十年的女兒紅,齊黎和兩名親衛就因為其中的蒙汗藥,睡得與死豬沒有區彆。

唐臻繞著逼仄的小院繞了整圈,示意程誠將兩名親衛綁住,丟進東廂房。然後拒絕陳玉的陪伴,獨自走進正房。

靠窗的飯桌上是幾乎沒有動筷的佳肴,地上層層疊疊的落著或空或滿的酒壇,齊黎姿態扭曲的趴在桌上,人事不省。

唐臻抓住齊黎的頭發往後拽,拿出兩枚藥丸,強行塞入齊黎口中,然後兩指按住對方的喉嚨用了個巧勁,指腹透過皮膚的震動,清晰的感受到吞咽的動作。

兩枚藥丸。

一個能解蒙汗藥,讓齊黎醒過來。

一個會使人渾身酸軟,失去力氣,開口猶如蚊蠅。

考慮到齊黎是武將,唐臻特意囑咐程誠,專門製雙倍劑量的藥丸。

唐臻毫不猶豫的鬆手,任由齊黎後腦朝下的倒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半刻鐘之後,程誠悄無聲息的進門,朝著唐臻點頭。

自從他來給太子殿下辦差,叔父就給他撥了些人手,隻聽他的命令,軍餉和年節的賞賜也單獨走東宮的賬本。

如今整條巷子都有喬裝的羽林衛看守,哪怕齊黎的親衛忽然趕來或其他人來找齊黎,程誠也有把握能提前帶走太子殿下,不會暴露羽林衛的痕跡。

唐臻揚起嘴角,從袖袋中抽出已經被他把玩無數次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在齊黎的大腿刺下。

委頓在地上的身體劇烈的抽搐了下,齊黎發出痛苦卻幾乎沒有聲音的□□。

唐臻抽出匕首,這次插入齊黎的右肩。

隻一下就徹底廢了齊黎的手臂,即使齊黎能活著,這條手臂今後也隻能做個擺設。

身為武將,齊黎不可能不知道第二次疼痛的後果。

唐臻再次抽出匕首,貼在齊黎的腰腹部,慢條斯理的擦去上麵的血跡,語氣平波無瀾,“我提醒過你兩次,不喜歡你離父皇太近。”

第一次,在沈貴妃的宮中。然後齊黎為燕翎獻策,拿出所有免罪令牌,求昌泰帝為端妃收拾爛攤子。

第二次,是齊黎回到京都之後,頻繁的求見昌泰帝,唐臻在宮巷與齊黎相遇的時候,提醒過對方,他不喜歡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