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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回答。

唐臻擺了擺手,示意程誠可以離開,徹底閉上眼睛。

能給昌泰帝和他把脈、開藥的禦醫,肯定是地位不亞於程守忠的心腹,即使發現那條蛇有不對勁的地方也不會聲張。

過了今夜,不會再有任何人懷疑他突然去左中殿的原因。

陳玉雖然看著瘦弱,但每日習武,鮮少有懈怠的時候。哪怕礙於天賦,依舊是花拳繡腿,他也是身體健康、賞心悅目的花拳繡腿。

唐臻剛用過藥睡下,他就匆匆趕來。

從程誠口中聽完劉禦醫為唐臻診脈的過程,陳玉決定留下守夜,托付程誠留意沈貴妃宮中和右中殿的動靜。

因此,翌日唐臻睡醒之後,雖然因為酸軟的四肢和依舊窒悶的%e8%83%b8口,難以立刻正常的走動。但是有最新的熱鬨解悶,暫時不會覺得無趣。

程誠見陳玉對他眨眼睛,關心道,“陳大人可是眼睛不適?快去尋劉太醫,再開副解毒的湯藥。”

陳玉麵露微笑,婉拒程誠的提議。

他是想提醒程誠,太子並不是很關心沈貴妃和端妃,先說中毒岑威如今身在何處。

可惜程誠沒能理會陳玉的意思,秉承先來後到的念頭,開口就是沈貴妃和端妃。

經過數不清的仵作和太醫連夜的辛苦,終於得出所有人都願意承認的結論。

沈貴妃先薨逝,確定是被殺。

端妃比沈貴妃晚大概兩刻鐘赴死,確定是自殺。

除此之外,程誠額外強調。如果昨日沒有驗屍,今日再驗。因為兩人薨逝的時間太近,或許無法判斷誰先薨逝和相隔的大概時間。

認可這個結果之後,再依據結果探尋沈貴妃被殺的過程,依舊困難重重。

最大的難題就是無法越過端妃。

兩人薨逝的時間隻相差兩刻鐘,端妃不顧宮人的阻攔,闖入沈貴妃寢殿之後,在裡麵停留的時間卻遠遠超過兩刻鐘。

沈貴妃是閨閣貴女,端妃卻出生武將之家,從小在馬背上長大,至今鞭不離身。

沈貴妃先被殺,然後端妃抱著沈貴妃自殺。

......

雖然沈風君和沈婉君隻是哭沈貴妃薄命,堅持要給沈貴妃報仇,沒有立刻將矛頭指向誰。但是所有人聽到結果,目光都會下意識的聚集在燕翎和齊黎的身上。

除非能找到新的證據,否則嫌疑最大的人肯定是端妃。

另一邊,岑戎堅持要帶岑威出宮休養。

李曉朝理虧在先,畢竟岑威是在被他軟禁的期間中毒,隻能退後半步。他同意岑戎的要求,但是要求京營士兵貼身保護岑威的安全。

所謂的貼身保護,眾人皆明白是什麼意思。

岑戎大發雷霆,帶著‘中毒頗深’、‘氣息奄奄’的岑威,險些掀翻中右殿。

當時在場看熱鬨的人雖然多,能攔住岑家兄弟的人卻屈指可數。

除了束手束腳,隻能挨揍的京營士兵。

孟長明和燕翎信奉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立刻避到距離紛亂最遠的地方。

沈風君有心無力,邊大聲呼喚,試圖以這樣的方式勸岑戎和岑威冷靜。邊求李曉朝喊停京營士兵的阻攔,反複強調,太醫囑咐岑威,如非迫不得已,不能輕易動武。

施乘德眉宇間滿是遲疑,目光頻頻在李曉朝和沈風君之間遊移,似乎是在等兩人開個好價,他再決定幫誰。

李曉朝負手而立,難得臉色凝重,怒火掛在臉上,既不理會沈風君,也沒有叫住京營士兵的意思。

梁安......

陳玉提醒程誠,忘記說梁安的反應。

程誠的目光瞬間變得呆滯,然後滿臉茫然的告訴唐臻和陳玉,他隻知道梁安是在孟長明之後到達右中殿,最後與施乘德結伴出宮。當時梁安肯定在右中殿,大概是傳遞消息的人粗心,不曾留意梁安的舉動。

唐臻不動聲色的與陳玉交換眼色,發出聲輕笑。

隻要梁安想,沒有躲不掉的麻煩。

有能力阻攔岑戎和岑威的梁安不見蹤影,施乘德又無利不起早。

李曉朝雖然寶刀未老,隨時可以出手,但是......無論輸贏都不好收場。況且對方是自小長在同處的親兄弟,李曉朝孤身應對,又能有幾分勝算?

最後岑戎和岑威竟然真的是憑借拳腳功夫,一路從右中殿打出宮門,徑直返回京都岑府。

相隔兩個時辰,李曉朝派出一隊京營士兵,以保護龍虎少將軍的名義,圈住京都岑府。不會限製岑府中的人進出,但是會檢查他們隨身攜帶的物品。

比如馬車、能裝下人的木箱等物。

權衡利弊之後,李曉朝又退半步,隻要求岑威不能離開京都。

“岑威走了,胡柳生呢?”唐臻問道。

“陳國公世子和施大人皆有接胡大人出宮的意思。他們向驃騎大將軍保證,不會讓胡大人突然離開京都。驃騎大將軍稍作思考,同意兩人的請求,讓胡大人選擇與誰離開。”程誠答道,“胡大人表示,他隻相信驃騎大將軍,如今依舊留在右中殿。”

唐臻點頭。

壓力果然會影響人的腦子。

發過瘋,清理出足夠的空間,腦子才有長出來的餘地。

“派人去貴州查胡柳生。”唐臻看向陳玉,“查他生母、奶娘、啟蒙老師。”

陳玉麵露驚訝,“好”

“順便留意......”唐臻眸色轉深,“除了你之外,有沒有另外的人在查胡柳生。”

陳玉點頭,眉宇間的遲疑從無到有,越來越明顯。

“他怎麼......”

“年初孤中毒是他親自動手。”

唐臻端起茶盞,漫不經心的為陳玉解惑,絲毫不在意他的話,會給陳玉和程誠帶去多大的震撼。

瓷器迸裂的聲音清脆刺耳。

陳玉雙目赤紅的起身,大步朝門口走去。

“攔住他。”唐臻冷淡的吩咐。

程誠的手掌狠狠的拍在桌案上,轉身去追陳玉。

唐臻打量貫穿桌案的裂痕,語氣平波無瀾,“胡柳生隻是做事的人,你殺了他,線索就會斷在他那。”

“那就嚴刑逼供。”陳玉用力掙紮程誠的束縛,咬牙切齒的道。

“好主意。”唐臻莞爾,“你覺得胡柳生背後的人是將他當成得力乾將,還是隨時可以放棄的螻蟻?”

陳玉的回答鏗鏘有力,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

“這般重要的事,怎麼可能交給......”

“重要嗎?”唐臻嗤笑,“又不是讓胡柳生親自研究毒藥,隻要有機會,胡柳生可以做,你和梁安也可以做,哪怕隻是東宮的粗使仆婦,也可以舉著匕首衝向孤。”

隻是胡柳生運氣好,不僅有機會做這件事,後續還能混淆視聽,攪弄風雨。

“如果胡柳生真的重要,毒殺太子之後,無論成功與否,他背後的人都會立刻安排他從京都脫身。”

第88章 一合一

事實呢?

胡柳生不僅沒有立刻從京都脫身,反而又被要求抓住紅蓮抵達京都,造成亂象的時機,配合後宮的娘娘刺殺昌泰帝或太子。

任務再次失敗,胡柳生聽從‘大人’的吩咐,利用施承善失蹤的事,重新將大部分精力用在挑撥陳國公和三省總督之間的仇恨。

由此可見,‘大人’完全是將胡柳生當成消耗品。

隻想物儘其用,完全不在乎胡柳生的想法,更不會考慮胡柳生的退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程誠見陳玉不再掙紮,終於有心思琢磨令他震驚的消息,喃喃道,“貴州巡撫怎麼會......”

“貴州巡撫?”陳玉冷笑,“胡柳生做的事暴露,最先被牽連的人就是貴州巡撫,他怎麼敢!”

即使看不上貴州的貧窮,如湖廣布政史、兩廣總兵等人也可以借口誅殺逆賊,發兵去貴州撈筆不義之財,順便以此彰顯自身大義。

程誠歎了口氣,眼巴巴的看向唐臻。

可惜胡柳生不曾鬆口,唐臻也猜不到‘大人’是誰。

‘大人’不僅令胡柳生不遺餘力的挑撥陳國公和三省總督之間的矛盾、還能狠得下心要昌泰帝和太子的命,急於打破聖朝岌岌可危的平靜。

首先,排除陳國公和三省總督。

他們或許會有改變現狀的想法,但是不會親自下場扮演馬前卒的角色。

胡柳生成為太子伴讀之後所做的事,幾乎沒有一件不是踩在他們的底線之內。

其次缺乏動機的人是廣西巡撫和兩廣總兵,他們距離京都太遠。即使提前預料京都的變故也不能立刻布置應對之策。否則距離京都更近的湖廣布政史和三省總督察覺到異常,豈不是要賠了夫人為他人做嫁衣?

那麼最有嫌疑的人......無疑是剛和龍虎軍聯姻,終於可以撼動陳國公和三省總督的湖廣布政史沈思水。

唐臻若有所思的看向程誠,“沈風君和沈婉君還在沈貴妃宮中?”

程誠點頭,如果昨日沒有驗屍,如今沈貴妃和端妃已經風光下葬。

可惜......

兩位娘娘不僅死後不得安寧,她們甚至依舊未曾入棺。

上麵不發話給兩位娘娘置辦喪事,宮人更不敢多事,無論心中如何做想,隻能若無其事的各司其職,假裝不知道兩位娘娘的死訊。

燕翎和齊黎原本想將端妃帶回她宮中發喪,因為屍檢結果對端妃不利,隻能按下這個念頭,沉著臉等在沈貴妃宮中。

宮中幾乎沒有能瞞過程守忠的事,包括沈家兄妹與燕翎、齊黎之間的暗潮洶湧。

原本因為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之間還算和睦,如今利益相衝,立刻變得微妙起來。

尤其是當時燕翎已經同意太子的提議,願意放棄追究端妃的亡故,是沈婉君突然改口,堅持沈貴妃不是自殺,事態才陡然轉變。

連羽林衛都看走眼,告訴程守忠,沈貴妃和端妃都是自殺。

沈婉君身為自幼長在閨閣,對著沈貴妃的遺容瑟瑟發抖的貴族女眷,怎麼會......怪不得燕翎疑心。

“什麼動靜?”

陳玉忽然轉過頭,隔著緊閉的窗戶凝視院中。

程誠看向唐臻,見他點頭,立刻出門查看情況。

不久後,他匆匆歸來,“殿下,是齊黎求見陛下,他不知為何惹惱叔父的貓,所以才鬨出動靜。”

陳玉愣住,隨即清晰的感受到汗毛的存在,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太子,正對上深不見底的黑眸。

他謹慎的上前兩步,擋住程誠的目光,試探著開口,“殿下?”

“你怕什麼?”

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浮現冰涼的笑意,唐臻躺回床榻,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你去庫房找些溫補的藥材,替孤出宮看望岑威。不必特意說什麼,隻需將他的反應記住,回來重複給孤聽。”

陳玉呐呐點頭,雙腿卻如同長在原地般,遲遲沒有挪動。

可惜唐臻至此閉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