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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乘德突然發難,態度強勢的將胡柳生扣在總督府。

齊黎身為陳國公的部將,自然不會輕易丟下陳國公世子的狗腿子,尤其是來曆非凡,有些身份的胡柳生。

可惜他既不是岑威,身邊沒有默契的兄弟相助,也不是天生神力,外表極具欺騙性的梁安。禸體凡胎,終究雙拳難敵四手,不僅沒救出胡柳生,還因為失手錯傷施乘德也被總督府扣下。

唐臻發出聲輕笑,促狹的眨了眨眼睛,“你們猜猜,燕翎如今是後悔沒和齊黎、胡柳生共同去總督府,還是正暗自慶幸竊喜?”

陳玉和梁安麵麵相覷,眼角眉梢的慫如同一轍。

施乘德和燕翎代表三省總督和陳國公掰手腕,他們躲遠點還來不及,哪敢有好奇心?

唐臻高高的挑起眉梢,手指隔空點他們的腦門,“你們啊......”

“殿下,有新消息。”

程誠從門外探頭,得到唐臻的允許,立刻小跑進來。正要開口,他忽然想起沒關門,又小跑回門口,順便檢查窗口是否緊閉。

陳玉和梁安如同充滿好奇心的小鳥般,隨著程誠的身影轉頭。

唐臻懶洋洋的換了個姿勢,繼兩個慫貨之後,他又發現程誠遠非他想象中的那般能沉住氣。

徹底檢查好門窗,程誠的額間已經有明顯的汗水。

他粗魯的抬起手臂在額間蹭過,小心翼翼的道,“施校尉命人將胡大人五花大綁,擺成隻能跪在施大人的棺前贖罪的姿勢,齊將軍則被關在不知名的地方。”

“陳國公世子大怒,正命人點兵。”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得梁安和陳玉猛地打了個哆嗦,怒目看向門口。

“開門,我知道太子在裡麵,宮外是不是有熱鬨?”

孟長明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穿過房門,清晰的傳入眾人耳中。

唐臻挑起眉梢,從未如現在這般看孟長明順眼。

宮外出這麼大的事,岑威肯定會被堵在外麵,宮中似乎隻剩下孟長明能無所顧忌的與他看熱鬨。

唐臻應聲,示意程誠去開門,吩咐道,“去廚房找些點心、堅果。”

第80章 一合一

孟長明進門之前,陳玉和梁安默默挪動位置,不計前嫌的挨在同處,讓出視野僅次於太子所在的位置。

唐臻見狀,似笑非笑的看向兩人。

奈何陳玉和梁安慫的同時,臉皮也登峰造極。察覺到太子的目光,立刻低下頭,從源頭杜絕任何被太子嘲笑的可能。

最近發生的種種事,足夠他們醒悟,太子已經不是他們印象中那個膽小、懦弱,稍有疏忽就會麵臨危險的太子。

如今稍有疏忽就會麵臨危險的人......分明是被太子盯上的人。

梁安雖然沒有陳玉得太子的信任,無法從太子口中聽聞鮮為人知的內情。但是他有兩廣總兵的消息渠道,不小心察覺到一些奇怪的事。

比如破秋日,莫名其妙從東宮徹底消失的異族奴隸。

他那日驚聞太子的急召卻姍姍來遲,就是因為生出好奇心,親自去追疑似從東宮逃走的黎秋鳴。

直到終於下定決心與岑威交換消息之前,梁安都理所當然的以為,東宮的異族奴隸是趁亂逃跑。

雖然他依舊不知道太子突然遣散異族奴隸的原因,但是僅從太子輕而易舉的抬舉異族奴隸,令他們在短短的時間內成為京都炙手可熱存在,又突然翻臉無情,抓住最佳時機,悄無聲息的遣散他們的果決。

梁安已經意識到太子並非表麵看上去那般無害,他看太子懦弱無助的模樣可憐可愛,偶爾心生憐憫,說不定太子看他更......可愛。

這個念頭令梁安夜不能寐,夢裡總是浮現太子突然從可愛,變成看他可愛的畫麵。

要不是太子口中的賺錢方式委實令家中心動,除去能賺到的錢的之前,梁安的祖父更看重此舉會對周邊小國的影響,曾在信中反複囑咐梁安抱緊太子的大腿。起碼要在按照太子教授的方式,從周邊小國賺到錢之前,保證太子的安危。梁安早就收拾行李,連夜跑路。

孟長明如同因疾風裹挾,快速漂浮的雲朵般輕飄飄的落座,開門見山的問道,“殿下可曾聽聞宮外的熱鬨?”

唐臻若有所思的打量孟長明,表情逐漸微妙,緩緩點頭。

他以為孟長明喜歡穿紅色,可是每次紅雲飄蕩,孟長明都格外暴躁。今天換了身綠衣,反而......容光煥發,臉色極佳。

“我那日見施乘德非同尋常的穩重,還以為是個烏龜性子。想來總督大人見施承善在京都吃了個大虧,特意派個與施承善的性格截然相反的人來收拾爛攤子。”孟長明撫掌而笑,“沒想到會咬人的狗不叫,施乘德比施承善,豈止強百倍?”

唐臻懶洋洋的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不答反問,“依你之見,今日該如何收場?”

孟長明聞言,臉上的笑意陡然收斂,“殿下考我?”

“不敢。”唐臻輕笑,抬起雙手,敷衍的做禮,“請老師解惑。”

孟長明冷笑,忽然轉頭看向特意放緩呼吸,假裝自己不存在的陳玉和梁安。

兩人移開視線的同時下意識的挺直%e8%83%b8膛,忽然生出年幼時麵對老師的錯覺。

“主憂臣辱,殿下正為此憂心,你們身為太子伴讀,竟然在看熱鬨?”孟長明似笑非笑的凝視兩人,懶洋洋的靠著軟枕,雖然不如在軟塌上的唐臻愜意,但是眉宇間的驕矜卻遠勝唐臻。

涉及太子,容不得陳玉和梁安裝傻,他們求助的看向太子卻見唐臻眉眼含笑,表情似乎與他們剛才看太子和首輔的模樣差不多?

陳玉輕咳了聲,搶在梁安前麵開口。

“施承善隻是失蹤,大將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施乘德妄下定論,在京都作威作福。”

哪怕施乘德能將依舊在京郊徘徊的數千護衛帶進京都,也隻是對燕翎、岑威等人造成威脅,想要動搖李曉朝還差得遠。

孟長明意味不明的應聲,沒對陳玉的結論表達看法,目光轉到肉眼可見,非常著急的梁安身上。

梁安單手在背後抓住高高束起的發尾,表情從尷尬到平靜,隱約透著視死如歸的味道,“我要是施乘德,彆說李曉朝,哪怕殿下親自去總督府求情,我也不會同時放走齊黎和胡柳生,讓燕翎二選一!”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施乘德全靠出其不意才能掌握主動權,如果什麼都沒得到就莫名其妙的放棄現在的優勢,回家絕對會被軍法處置。

“呦?”孟長明笑著看向唐臻,語氣難掩嫌棄,“武將就是脾氣大。”

唐臻也笑,好心提醒道,“也有脾氣好的武將。”比如李曉朝,再比如岑威。

他能肯定,孟長明更不願意與脾氣好的武將打交道。

眾人正說著話,程誠又突然出現,帶來宮外的最新消息。

“陳國公世子帶護衛圍住總督府,要求施乘德立刻放人道歉。”

“岑大人離開總督府之後,攜沈大人去京都岑府做客,驃騎大將軍已經派人去岑府請他們。”

唐臻看向孟長明,問道,“老師可曾後悔,沒親自去總督府,送施承善最後一程?”

連早早離開的岑威和沈風君都逃不過,孟長明如果在宮外,肯定也會被李曉朝派人請去京都總督府看熱鬨。

孟長明端起茶盞,意味不明的道,“我怕言兩語得罪施乘德也被扣在總督府,世子恐怕巴不得我死在那裡。”

唐臻大笑,“老師也有怕的事?”

梁安和陳玉好奇的看向孟長明。

孟長明莞爾,“我要是不怕死,你們怎麼會有機會見到我?”

因為孟長明的話,原本還算熱鬨的氛圍陡然冷寂。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除了唐臻依舊是懶洋洋的模樣,陳玉和梁安都難掩眉宇間的驚駭,總覺得孟長明在不經意間透露鮮為人知的秘事。

可惜孟長明沒給他們深究的機會,他像是突然想到不久前太子的請教,慢條斯理的道,“今日驃騎大將軍恐怕要吃個悶虧,殿下以為如何?”

唐臻表情淡淡,看不出有沒有將這番話聽進心裡,奉承之語,張嘴就來,“老師真知灼見。”

梁安和陳玉麵麵相覷,皆從對方眼底看到茫然。

施乘德對陳國公府發難,吃虧的人為什麼會是李曉朝?

他們究竟是漏聽了重要的細節,還是......傻?

直到宮門按時落鑰,突如其來的鬨劇暫時平息,梁安和陳玉也沒想到,他們漏聽過哪句話。隻知道太子殿下說的沒錯,孟首輔確實真知灼見。

施乘德扣下胡柳生和齊黎之後,燕翎大怒,立刻清點護衛,包圍京都總督府,要求施乘德馬上放人,當眾賠禮道歉。

與此同時,收到消息的李曉朝派人去請岑威和沈風君,匆匆趕到總督府主持大局。

施乘德不僅當燕翎的要求是個笑話,還在門內頻頻挑釁,稱胡柳生早就被燕翎收買,有意謀害施承善,意圖將破秋日的種種罪行嫁禍給施承善。

那麼問題來了。

如果胡柳生是早就被燕翎收買,有意謀害施承善,那麼胡柳生是怎麼提前預知破秋日的罪行?

胡柳生是貴州巡撫的兒子、最先令京都陷入混亂的原因是紅蓮、紅蓮來自於貴州。

破秋日的第二個混亂來自後宮,沈貴妃、陳端妃和施敬妃之中,至少有一個人參與其中。

這個人可以是燕翎口中的施敬妃,當然也可以是施乘德口中的陳端妃。

李曉朝匆匆趕到,麵對燕翎和施乘德各有道理的辯解,唯一能夠確定的事,隻有一件。

無論是相信燕翎的話,還是相信施乘德的話,胡柳生和紅蓮賊子都有密切聯係。

然而被五花大綁、壓在施承善棺前的胡柳生,終於得到開口的機會。第一件事就是喊冤,竭儘全力的撇清自己與紅蓮之間的關係。

為了證明這件事,他什麼都肯說。

從施承善失蹤,李曉朝想要犧牲他平息省總督的怒火。

再到他想活命,走投無路的去求太子,然後太子為他牽線燕翎。

燕翎對他的唯一要求,隻有咬死施承善是罪魁禍首,後宮的施敬妃親自挑動後宮的動亂。

總結下來,但凡是在他口中出現的人,竟然沒有一個全然無辜的好人。

胡柳生說出這些話的前提條件,是因為失蹤的施承善令人給他送信,約他後宮相見。導致他被打暈,扔在失火的東宮,險些被活活燒死。

有關破秋日的種種疑點,猝不及防的被攤開。在場嫌疑最小的人,居然是從未在胡柳生的口中出現的岑威。

胡柳生再次反水的行為,導致%e8%83%b8有成竹的燕翎從道德製高點跌落,猝不及防的麵對與施乘德狗咬狗的畫麵。因為儘失先機,難免顯得狼狽。

李曉朝也因為燕翎的指責,背負試圖糊弄省總督的罪名,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