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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滿是痛苦和不甘,一動不動以扭曲的姿勢躺著,直到最後眼睛都在瞪著。

他在悔恨。

卻不是為了那八千粉絲,而是自己。

李璟上前摸了一下他的脖子:“死了。”

最關鍵的人就這麼死了。

沒想到花了這麼多的功夫,把他從昏迷中喚醒,居然隻是加速了他的死亡。

病房內一瞬間變得無聲。

賀長殊是最冷靜的,同時也是思維轉軸得最快的,他看向阿吉:“讓01後勤組的人去調查,那些在演唱會活下來的幸運兒,是不是都有信仰宗教?”

阿吉:“是。”

關鍵時候,他也不掉鏈子了,一下子就跑了出去,順便通知在門口守著的人進來收屍。

外麵的組員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嚇暈過去。

林伊就這麼死了。

他們跟上麵以及外麵那麼多雙眼睛可沒辦法交代。

幾個組員急忙跑進來,試圖再對他進行搶救。

卻發現他不僅僅手腳扭曲,就連體內的五臟六腑都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擰乾一樣,早就破碎在裡麵。

完全死透了。

其中組員難辦的看著賀長殊和李璟:“兩位領隊,他是在你們來探看期間出事的,到時候本部開會......”

李璟:“你放心,我們自然會跟首席說明情況的。”

組員都鬆了口氣。

安諾看著那滿床的鮮血,圓眸之中並無怯意。

他在心中一遍遍回想林伊死前說過的所有話。

他覺得自己被欺騙了,所以看起來那麼憤怒。

最後那一刻,安娜明明無法控製他了,他還是被殺死了。

既然邪神有能力切斷自己信徒和其他精神係咒器之間的聯係,可祂采用的是最殘忍的方法。

也就代表著,林伊臨死之前想告訴他們的話,在這個迷局裡至關重要。

新的容器,到底指的是什麼......

第49章 成精的第四十九天

病房內都是十分優秀的監管員, 有這個疑問的不僅僅是他。

阿吉:“除了蘭奇以外,你們都做噩夢了?”

安娜:“我做了。”

她也不想透露自己的噩夢是什麼,轉頭看向雙胞胎。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露出同樣的表情, 同頻率一起點了頭。

李璟:“你們那裡也有人沒做噩夢?”

他抓住的是阿吉前半句重點。

賀長殊微微挑眉:“也?”

陳俞羽站了出來:“我昨天也沒做噩夢。”

他剛剛一直在角落沒說話, 此刻說完這句話又閉上了嘴。

相比起之前, 要更加沉默了一些。

隻不過在這片刻間發生的事情太多, 眾人沒有察覺到這細微的不同。

安諾:“沒做噩夢的,不就是進過廟的人嗎?”

這句話一說出來,一直站在他旁邊的陸小小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還真的是, 我們當中就蘭奇和陳俞羽進過廟。”

雖然不是為了祭拜,而是帶著探查線索的目的。

說完後陸小小又露出了點疑惑神色:“你們的夢都是自己的夢嗎?”

李璟:“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安娜:“不是自己的夢,還能是什麼。”

陸小小:“昨天晚上, 安諾來了我的夢裡。”

瞬間病房內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這是逃不掉的。

安諾想深吸一口氣,但忍住了,他的呼吸十分平穩:“我大昨天就做噩夢了。”

隻不過大昨天他的夢也同樣不是自己的夢。

他將這個細節隱瞞下來,儘可能的模糊。

撒謊的最高境界就是半真半假,這點他還是清楚的。

安諾:“但我那時候還以為隻是普通的噩夢, 夢裡也沒發生什麼太可怕的事情, 和陸小小的夢完全不一樣。”

這點上也是真的。

他親眼目睹了一個小孩的出生到成長和夭折, 最嚇人的部分也不過是被那個奇怪的鬼童推了下去。

李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他旁邊:“嗯,那個邪神是在將每個人心裡陰影引發出來,可能是你的陰影並不嚴重。”

他麵對安諾的時候, 話就會變得稍微多一點。

那雙顯得死寂的眼睛也會多一點波瀾。

陸小小感到有些奇怪。

好像真的不是她的錯覺, 這位05領隊, 對他們隊長的私人顧問有些過於關心了。

李璟:“你的內心很澄澈, 邪神很難入侵你,做的噩夢也不會很恐怖。”

他看人非常的準, 自從和安諾見麵的第一眼,就看穿了他單純的性格。

常年身處在汙泥之中的人,才更容易被這樣的白紙吸引。

李璟沒有管其他人是怎麼想的,他對著安諾繼續道:“昨天晚上你是一開始就進入陸小小夢裡的嗎?”

安諾搖了搖頭:“我看到了一條走廊,選了一扇門進入。”

賀長殊突然開口插入了兩人之間的談話,語氣慵懶,金眸中倒映著青年的身影:“那條走廊我也見到了。”

“你也見到了?”安諾驚訝。

男人隻是隨意的開口,輕鬆就拉回了青年的注意力,同時掌握住了全部話語權。

“嗯,我想這可能和出入夢境的速度有關。”

賀長殊:“據我所知,李隊長是經曆了兩次循環才從噩夢裡出來的。”

李璟點頭不語。

這個清醒速度其實已經很快了。

賀長殊:“我隻經曆了一次,也就是一周目。”

意識到是噩夢的時候,他就沒想過要在夢裡挽回什麼。

其他人皆露出了有些詫異的神情。

意識到在夢中也挽回不了,和一開始就覺得沒必要,是完全兩碼事。

前者需要強大的意誌,而後者顯得冷漠。

不過這個人是被稱為死神、暴君的賀長殊,一切就又顯得那麼合理。

隻有安諾想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監護人,扯著他的衣角小小聲道:“我們兩個都好厲害啊。”

賀長殊頓了一下,眼底浮現絲笑意:“嗯。”

他差點忘了,撿來的這小家夥腦回路一直很奇怪。

他也會害怕自己,尤其是剛認識的第一天。

不過就像剛相遇他說的那樣,因為其他人都很怕他,所以他一開始也害怕,和他這個人無關。

與其說怯生生,倒不如說是他膽子大得出奇,其實根本沒有真的怕過他半分。

跟小貓似的,就知道伸著圓圓爪子試探,輕輕喵喵叫,炸毛以後還是想貼貼人。

賀長殊覺得是安諾的膽子太大,性格又安逸愛粘人,卻從未想過自己也給了他不少偏愛。

才讓他愈發喜歡親近自己。

賀長殊:“安諾既然已經經曆過一次噩夢,昨天從自己噩夢中清醒的速度隻會更快不會慢。”

言下之意,那條走廊隻有一周目就清醒的人才能看到。

賀長殊:“隻不過我在走廊上並沒有停留多久,就醒了。”

陸小小腦筋轉得很快,頭頂紮起的小辮晃晃悠悠:“如果我們今晚還是入了夢,是不是醒來得夠快,就能一起在那條走廊上遇到?”

安諾又扯了一下賀長殊的衣角,男人配合地低頭。

“那我們晚上可以在夢裡相遇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他說完這句話,眉眼笑得很高興,像是遇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就急著分享的小孩。

本就明豔的五官都跟著這個笑容而變得生動幾分,如流光映月。

安諾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甜,活像是情人之間的呢喃。

他說的是悄悄話,隻有賀長殊聽到了。

男人神色不變,語氣柔和了幾分:“嗯,今晚應當可以。”

在夢中和彆人有約,可是一件稀奇事。

安諾覺得好玩,原本擔心謊言被拆穿的心情也因此散了許多陰霾,看起來自然許多。

陸小小:“那今晚我們都能在走廊中相遇嗎?”

“未必。”李璟用手指輕輕點點了病床,“隻是推論,時間上很難對得準,那夢有擴大人情緒的作用。”

“你能確定自己今晚會在一周目之內出來嗎?”

他的問題一針見血,陸小小不說話了,她確實不能給出百分百的承諾。

雖然醒來後的她也覺得夢裡的自己太衝動了,可下次沒了安諾,再受到夢境情緒挑撥,她是否能下定決心再動手又成了一種不定數。

蘭奇被忽略了許久,忍不住搶答:“既然入了廟的人可以免除做噩夢,為什麼我們不再進一次,免除今晚的噩夢?”

他今天心情格外煩躁,急躁著想在賀長殊麵前多多表現自己。

“要抵擋噩夢的方法又不止這一個。”安娜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我們要真是不想入夢,直接不睡了不就行。”

可問題偏偏出現在這裡。

林伊臨死之前提到的容器,現在唯一的線索定然是和噩夢有關聯。

他們要找到邪神物色的新容器,就必須要自願掉入祂的“陷阱”。

安娜再次心直口快:“想不到你這麼笨的人居然能跟著賀隊手下辦事。”

賀長殊用人非常看重業務能力可是監管局本部公開的信息,都知道隻有被他狠狠練過的,才能跟在他身邊做事。

蘭奇突然被刺了一下,臉色從蒼白轉為通紅,卻找不到話來反駁。

安娜說完話後,他就意識到自己剛剛犯了蠢。

沒有人替他解圍,大家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

李璟:“那廟裡必定有古怪,等會回去了,我們要想辦法在不入廟的情況下把那神龕裡的東西取出來。”

沒有人反對,心裡意見難得都達到了統一。

...

安諾是坐著賀長殊的車回去的。

他的車子太張揚顯眼,為了不引起小區其他人的注意,不敢把車子停在附近。

隻能停在有些稍遠的地方,兩個人一起往小區走。

正好是大中午,天氣有些曬。

隻有沿著最路邊的地方才有陰影。

賀長殊讓安諾走在裡側,自己站在了外側太陽底下。

兩個人靜靜走著,偶爾說一兩句話。

路過附近那家便利店時,賀長殊停下來給他買了根冰棍。

安諾扒拉著冰櫃往裡看。

裡麵的冰激淩口味其實很少,現在還能產出冰激淩的廠家已經不多了。

大部分還能產出食物的廠家,都在響應官方要求生產可長時間存放、易與儲存和飽腹的食物。

雖然官方一直讓大家要用樂觀的心態去麵對,不過民眾都知道,達摩克斯之劍一直懸掛在每個人頭頂上,意外隨時可能到來,人類社會秩序在漸漸走向混亂。

社會上氛圍一直很緊繃,笑容出現在人臉上的頻率越來越少。

賀長殊原本還擔心,這個小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