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
女人為了對付他們,顯得十分吃力。
一直被殺死再重生,她的體力也在一直被耗費。
也就沒有注意到自己快要被偷家了。
哢噠。
這一塊牆上明顯和其他地方不同,這裡是空心的。
安諾雙眼一亮,他想找到打開這堵牆的機關,卻屢次無果,最後他將視線挪到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唇角忍不住往上勾了勾。
黑漆漆的槍管對準了牆壁。
砰!
他開槍的牆是一片木牆,子彈不僅穿透了牆麵,還把它炸出了一個不小的洞。
隻是開槍的手法不太對,他雙臂都被震得發麻發痛。
這是安諾第一次使用人類的武器,沒想到效果非常突出。
牆上炸開的洞至少有成年人一個拳頭那麼大,可以清楚看到裡麵。
他還以為最多會在這堵木牆上留下個彈孔。
賀長殊沉聲發問:“沒事吧?”
他擔心炸開的木屑會劃傷青年。
安諾剛想搖頭,就發現那雕像的不對勁。
她完
全沒有了剛剛挑釁的姿態,慘白臉上一成不變的笑容終於變了。
鮮血從白色瞳孔中往下流出,滲人又詭異。
“不許進去!!”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恨不得上前去撕碎安諾,卻被金色光絮所化成了利刃擋住。
安諾透過那個孔洞,看到了她最在意的東西——十幾個雕像!
這是這個雜物室裡的暗室。
裡麵藏著的,是班主任這五年間為她所雕刻下的雕像。
裡麵有各種姿勢,甚至還有沒穿衣服的。
唯一相同的是,它們都被刻畫得栩栩如生,滿是細節。
這裡麵的是班主任對她病態的癡迷。
同時也是她最後的底牌。
之所以殺不死的原因,就在這裡。
離得最近的方大力開口:“安諾,你讓開。”
他的咒器是一個拳套,上麵畫著個大大的太陽花,花蕾是個眼睛。
“破!”方大力低喝一聲,拳頭帶著拳套重重砸在了這堵木牆上。
兩拳頭下去,木牆出現了可容納一人鑽入的洞口。
那些雕像瞬間感受到了女人的恐慌,發了瘋似的想來堵住。
白荷花悶哼一聲,一時不注意差點被傷到。
女人雕像被賀長殊攔住,他看向安諾:“進去。”
所有人都被纏住,在如此短暫時間內唯獨隻有他有機會。
聽到監護人的話,安諾毫不猶豫就鑽入了這個洞口。
洞口其實打得不大,好在他身體柔韌度好,身材纖細,毫發無損的擠了進去。
“把它們都砸碎。”
聞言,安諾朝距離自己最近的雕像伸出手。
這些雕像的眼睛都開始流下血淚,透露著濃濃的不詳氣息,想嚇住他。
安諾眨眨眼,直接把距離他最近的雕像推倒到了地上。
啪的一聲清脆聲響過後。
雕像摔得四分五裂。
“住手!住手!!我不會放過你的!”
女人發出慘叫。
隨著安諾每推倒一個雕像,她的攻擊力度和恢複速度明顯得到了減緩。
摔碎的雕像通通都變成了普通雕像,剩下的雕像流出來的血淚越來越多。
青年沒有太多害怕情緒,他使勁一個又一個的推倒,推不倒的就用旁邊的工具小錘子砸碎。
終於到了最後一個。
是沒穿衣服躺著的雕像。
安諾念了句冒犯,再次繃著一張小臉,舉起小錘子把她砸碎。
隨著暗室內最後一個雕像的毀壞,外麵的本體也徹底被削弱,賀長殊的光刃砍斷了她手臂,她無法再複原隻能不斷厲聲尖叫。
那些原本還動著的雕像,哢哢幾聲骨頭錯位的聲音過後,也不動了。
和普通雕像的唯一差彆就是,裡麵裝著的填充物不是石膏,而是腐爛多日的血肉骨血。
光刃最鋒利的一麵挑到了女人的脖頸處。
雕像不動了,她流著血淚充滿怨恨的看著賀長殊。
賀長殊平靜的語氣下是壓製的怒意:“你殺死了多少個學生?”
“十三個。”
安諾圓溜溜的眼睛裡染上點不高興:“你騙人,明明是十四個!”
除去半人半雕像的那具屍體,這裡被她利用的雕像就有十四個。
死亡逼近後,女人反而平靜了也下來:“誰告訴這裡十四個雕像都是學生的?”
她笑得讓人很不舒服,一會過後,故意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個叫夏晴雨的學生,可不是我殺死的。”
女人仿佛說到了什麼好笑的東西,不管脖子上的刀刃開始大笑,聲音尖銳刺耳:“你們人類也喜歡自相殘殺,都是虛偽的劊子手,喪失良知的難道隻有我們......”
話還沒有說完,光刃飛快閃過。
雕像的頭顱直接一分為二,重重掉落在地上,碎成了幾瓣。
她再也說不出話了。
一道白光閃過,那座雕像開始變得四分五裂,從最中心處掉出了一把小小的鑿子。
賀長殊撿起那把鑿子形狀的咒器,語氣有些冷淡:“結束了。”
第28章 成精的第二十八天
校園裡的怪談正式被收錄了。
安諾放下心的瞬間差點摔在了地上這些混雜了奇怪血水的雕像碎片上。
幸好被手疾眼快的監護人一把拎住。
像拎一隻貓崽似的把他帶出來。
他們走出雜物室, 不知道什麼時候雨已經停了,天空從邊際處一點點亮起,把雲層也染出了漂亮的顏色。
阿吉把雙手做眺望狀放在眉毛上:“啊, 今天太陽也按時升起了。”
在他們背後, 是十幾座失去任何生機的雕像。
血水不再從他們的眼眸中流淌而出, 仿佛怨氣在此刻全都消散。
沒有給眾人太多收拾心情的時間, 賀長殊發話:“把高三四班的學生都叫過來吧。”
他又看向後麵那十幾座雕像,言簡意賅:“認一認人。”
安諾:“被抹除的記憶會回來嗎?”
賀長殊經驗豐富:“嗯,怪談死後, 那些詛咒都會漸漸消掉,不過可能需要一些物理乾預。”
“物理乾預?”安諾還在不解,就看到阿吉非常熟練的拿起了地上的工具開始善後。
他用工具把那些雕像外麵的石膏部分輕輕敲掉, 露出裡麵腐爛的血肉。
方大力和另外一個隊員見狀也趕緊蹲下去幫忙。
撲鼻的臭味傳來,沒有人露出嫌惡的表情。
因為他們知道,在十幾天前,這些都是鮮活的孩子,穿著一樣代表著青春的校服奔跑在校園裡。
白荷花若有所思:“變成雕像的人會從身邊人的記憶中抹除了, 至於那些檔案相關的東西, 大概是班主任幫忙處理掉的, 讓我們誤以為高三四班本來就那麼少。”
這個學校現在班級最多也就二十幾人,四班作為尖子班,人更少一些也不會引起太多懷疑。
可惜她以為自己能做到天衣無縫, 所以忽略掉了很多細節。
也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記憶可以被抹除, 被修改成合理化, 習慣卻不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許嘉蕾曾經最好的朋友, 現在大概就在這堆雕像裡靜靜躺著。
她習慣了身邊有人陪伴,所以當記憶被強行抹除的時候, 違和感就會出現。
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人從記憶中消失,怎麼可能察覺不到。
“這、這不是學生?”方大力的動作突然停下了,他看著眼前這明顯是成年人的石膏雕像,眼神裡滿是猶豫。
女人臨死前的話再次映入所有人腦海之中。
白荷花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她不管自己身上還受著傷,直接衝到了那座和所有人都不一樣的雕像麵前蹲下:“把錘子給我!”
如果這裡的十四座雕像不都是學生,那多餘出來的會是誰?
被抹除記憶是平等的,不僅僅包括高三四班學生老師。
女人否認了夏晴雨的死亡和她有關。
但夏晴雨的死亡痕跡,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偽造出來的。
除非那個人用了......咒器。
白荷花憤怒的樣子讓方大山和旁邊的隊員一個激靈,他們也意識到什麼,不可置信的蹲下來。
“不會的,不會的。”白荷花用力敲開了一大塊石膏。
隨著石膏掉落,裡麵的布料熟悉到讓人絕望。
失去的記憶隨著石膏破碎而一點點回來。
方大山雙目頓時赤紅:“正一!”
他不管不顧的搶過了白荷花手上的工具,哐哐幾下用力砸在雕像上,顧不上屍體有可能會因此損壞。
發了瘋似的把人從石膏裡扯了出來。
屍體上最後一塊石膏掉落,所有進入校園後被特意抹除的記憶都回來了。
賀長殊盯著他們:“你們03這次應該是派遣了四個人過來才對。”
至於那一直少了的人在哪裡,現在也不言而喻了。
方大力和死去的這位監管員是同期,同時也是關係非常好的朋友,他不可置信的抱著從雕像裡挖出來的人頭:“正一,怎麼會是他,怎麼
會是他?”
白荷花難以接受地站起身:“我怎麼會忘了,我們一開始一起來調查的明明就是四位監管員。”
阿吉有些不忍心,但還是幫他們看了看屍體:“死了一個星期左右,可能是一個星期前他單獨行動落單了,就......”
被抓住和學生一樣做成了雕像。
而他的三位隊友,因此被動的將他遺忘。
還以為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白荷花一點點攥緊拳頭,她感到一股濃濃的挫敗感。
如果賀長殊他們沒有過來,她需要多久才會發現學校其他異樣,又需要多久才能意識到自己身邊的人已經遇害。
“搜一下他身上的咒器還在不在。”賀長殊視線一掃。
心中已經大概了然。
方大力再悲憤,作為監管員,他還是本能的聽從上級指揮,想也不想摸了一遍屍體身上所有能裝咒器的地方。
“沒、沒了。”
賀長殊:“應該是被人撿走了。”
咒器是不會隨著契約者死亡而消失的。
但是會導致那個咒器的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法再和其他人簽訂契約。
甚至隻要契約者的基因足夠霸道,咒器在失去契約者後就會淪為普通的東西,徹底失去詛咒的力量。
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很小,而且前提條件是契約者死亡。
這是從某個S級前輩身上得到考據的。
賀長殊看似在自語,實際上是解釋給身邊某個一臉茫然的倉鼠聽的:“一些咒器因為非和平手段斷掉了和契約者的聯係後,還能短暫使出詛咒的力量,這種時候的咒器哪怕是不能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