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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時間還沒有結束,他們路過教學樓的時候,偶爾還能聽到學生的講話聲。

每個班級都透露著光亮,透過窗戶可以看到他們努力的身影。

那是在以前很輕易就能看到的光景。

白荷花自嘲一聲:“我以前很討厭讀書,可是誰知道後來世界會變成這個鬼樣子,連以前覺得很累的高三時期都變成了一種安穩。”

她收回視線,不再看向他們。

這裡是裡世界,一切都是if線。

她所真正希望的,是能通過人類自己的努力,讓世界變回原來的世界。

一個沒有怪談,沒有隨處可見靈異的世界。

安諾沒有接話,他不知道這時候該對這個人類說什麼。

他是誕生於二十二年前的怪談,對世界的了解其實也僅限於半末世之前,但他從未親眼見過和平時期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不了解其中的落差。

隻能沉默著往前走,誰也不再開口。

他們非常順利的來到教務處。

裡麵還有老師在喝茶,時不時有嘮家常和討論班上問題學生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白荷花壓低聲音:“你到底想要拿什麼?”

安諾:“違禁物品。”

“什麼?”白荷花愣了一下。

安諾一板一眼的開口:“規則第一條,禁止使用大功率電器。”

“如果這裡真的是按照現實世界的映射出來的裡世界,那麼原先該有的宿舍規則是不會消失的。”

他們剛剛驗證的隻是現實世界的規則怪談,卻沒試過兩個世界都通用的規則。

不管有沒有靈異存在,有些規則都不會消失。

白荷花露出了對安諾改觀的表情:“你說得對,我怎麼沒想到。”

“你被怪談的固性思維困住了。”安諾實話實說。

沒想到白荷花這次終於不再嘴硬,她難得大方地點頭承認,順便攬住了最困難的活:“我會幫你把他們的注意力吸引開的,你要快點找。”

“好。”

安諾還想詢問她要怎麼把人引走,就見她用力一跺腳,臉上表情頓時變得驚慌失措,她冒冒失失推開了門:“不好了,有學生打起來了!”

還在喝茶的三個老師頓時都站了起來。

其中一位大腹便便的老師問:“什麼?”

白荷花非常驚慌:“他們打起來了,還拿椅子揍人!”

她的演技非常逼真,一下子就把節奏帶起來了。

一聽到都用上椅子了,三個老師怕真的出事,趕緊抬腿跟上。

安諾趁著他們離開,像隻小老鼠一般溜了進去,成功在翻了三個櫃子後找到了他們收繳的一係列違禁物品。

他看都不看那些手機、化妝品、漫畫書一眼,直接拿走了其中一看就屬於高功率的小鍋。

然後抱著鍋一路小跑回到了宿舍樓。

時間已經到了十點。

還有半小時,晚自習的下課鈴聲就會響起。

安諾朝著不遠處的白荷花用力招手:“快點!不然他們要回來了。”

白荷花一邊跑一邊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真是一群被騙得團團轉的蠢貨。”

不知道為什麼,安諾覺得她之前在高中時一定是個一直遵守規則的好學生。

他默默想著,沒把心裡話說出來。

他們隨便闖入了一樓的某個學生宿舍,白荷花直接把桌上的東西掃掉,把鍋往上麵用力一放,眼神變得嚴肅:“你應該知道,任何咒器使用起來都會對適配者當時的心性產生一定的影響吧。”

這點安諾並不知道,但到了這種時候,箭在弦上他不得不點頭。

白荷花低咳一聲:“你到時候記得站到我後麵就行,我使用起異能時......比較暴躁。”

還能變得比現在還暴躁?

安諾表情有些震驚。

白荷花卻不給他猶豫的機會,拿過插頭就往電排上用力按下。

叮——

小鍋發出啟動的聲音,上麵橙色的小燈開始閃爍。

幾乎是下一秒,一道陰冷的聲音從門口出現。

“你們在乾什麼?”舍管無聲無息的站在那裡,嘴角咧得很開,“你們違反了宿舍規則。”

它嘶啞著又吼了一遍:“你們違反了規則!!”

它幾乎已經很難再被稱為人,嘴角把整個臉分成了兩半,像是日本恐怖怪談裡曾經出現過的裂口女。

但比起裂口女,它的嘴巴裡少了尖牙,張開以後隻有猩紅的舌頭在快速蠕動。

“宿舍規則第一條!禁止使用大功率電器!”

“禁止!禁止!禁止!”

它一邊怒吼著一邊像條蜥蜴一樣彈起,雙手雙腳上都出現濃稠的綠色液體包裹,像是滑膩膩的青蛙。

那些綠色液體隨著它動作的幅度快速朝他們臉上濺去。

安諾下意識往右邊一躲,才避開了那些液體,濺落在其他地方的液體都像是強硫酸,輕而易舉腐蝕掉了附近的東西。

而濺出去的大部分液體都是衝著白荷花去的。

這也是她的目的。

真正給小鍋插上電源的是她,所以違規者和攻擊對象首要都是她。

白荷花二話不說掏出了她的咒器,針線包裡的針穿著一條細細的白線像條機敏的蛇一樣衝著舍管飛去。

“我的咒器能力是【君縫補】。”白荷花嘴角往上翹,“沒用的廢物,我都能給你縫補上!”

舍管一邊尖叫喊著違規,一邊再次衝了過來。

穿著線的針靈活避開它的攻擊,直接細微的噗嗤一聲入肉,那針靈活的鑽入了它的掌心!

一個瞬息的時間,舍管原本滑膩膩的手頓時被針線像是縫補粗糙布娃娃一般給縫在了一起。

上麵幾個血洞看起來就很痛。

它兩隻手掌被“縫補”得緊貼,想要掙脫開必須連同皮肉一起撕裂。

舍管也不是吃素的,它掙紮得激烈,綠色液體開始胡亂噴濺。

白荷花手臂上被濺了幾滴,頓時腐蝕了衣服滲透入她的皮膚,留下兩個醜陋的傷疤,她卻毫不在意,臉上表情逐漸癲狂:“沒用的廢物,就是要經過我的改造才能變成藝術品!”

她往前用力一招手,針線就上前鑽入了舍管的腿肉裡。

這一次她要縫補上舍管的腿。

讓它徹底無法行動。

“違規!違規!違規!”舍管尖叫到一半突然沒了聲音。

躲在最角落的安諾一看,才發現她的嘴巴被【君縫補】給縫住了。

外表看起來拙劣的縫補技術,歪歪扭扭打著叉卻將它的嘴完全密封而上。

儘管做了這麼血腥的事情,白荷花依舊是笑著的,她的針和線上一滴鮮血都沒有沾上。

這不是稍微會變得暴力,而是變成變態啊。

安諾縮了縮脖子,試圖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而就在這時,他的衣擺突然被扯了一下。

安諾帶著不好的預感往下低頭看,一個小孩笑著朝他伸出手:“哥哥,你來陪我玩好不好?”

男童朝安諾露出笑容,嘴角如同舍管一般裂到耳朵邊。

有那麼一瞬間,安諾的大腦空白了一瞬。

隨即他很快反應了過來,這是規則怪談第七條。

“安諾!躲開!”白荷花怒吼一聲。

手上的針線快速轉了個彎衝向小孩。

“等下!”安諾來不及喊,就看到小孩的頭顱頓時被針線穿過。

然後消失

在原地。

裡世界裡的怪談規則傷害不了人,這個小孩隻是規則怪談裡的小BOSS,被本體拉過來吸引火力的!

很顯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白荷花沒有反應過來這件事。

當她看到這個鬼童被輕而易舉殺死時,就知道事情要超出掌控了。

果然下一秒,舍管成功利用這片刻的喘熄時間,掙脫了針線的控製,它快速躍過白荷花,一把抓住了在最裡麵的安諾,像是拖住了最終的獵物,直接衝出了這個宿舍。

白荷花:“彆跑!”

門砰的關上。

她被困在了裡麵。

...

安諾一路被拖拽著,手臂傳來劇烈的疼痛感。

哢嚓一聲骨頭錯位的聲音傳來。∫思∫兔∫網∫

他痛得小臉慘白。

這隻手臂脫臼了。

舍管在剛剛將綠色的汁液都濺完了,此刻隻憑借蠻力,就像捏一隻小雞仔一樣把他抓在手裡。

安諾忍痛奮力掙紮:“放開我!”

舍管湊近他細聞:“你好香啊,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它從安諾第一次踏入這個宿舍樓就盯上了他。

不然也不會頂著賀長殊這種威脅,試圖敲門讓他違反規則拖走他。

又來了。

當初在那個小區也是一樣,那個眼睛怪談也緊盯著他不放。

難道吃同類會比吃人類更加滋補嗎?

安諾掙紮著,費力摸到了一把椅子,他抄起椅子用力砸向了眼前怪談的頭顱。

哪怕隻有單手他的力氣還是很大的。

巨大聲響傳來,舍管的頭顱被椅子直接敲扁,滴滴答答留下鮮血。

而剛剛還十分憤怒的怪談此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它的舌頭往外吐:“我要吃了你。”

除了咒器以外帶來的物理傷害,對它幾乎是沒用的。

不管做什麼,他都是在以卵擊石。

安諾呼吸變得急促,頭腦卻愈發清楚。

規則、規則......它一定是能被規則殺死的!

束縛它的到底是什麼。

它為什麼當時不敢跟著自己踏入四樓。

四樓有什麼!?

四、四樓隻是裡表世界的出入口。

憤怒,它在憤怒。

它之前的憤怒是因為自己不給它開門,沒有觸犯規則。

為什麼這次他主動觸犯了規則將它召喚出來。

它還是那麼憤怒。

它不想出現在裡世界。

裡世界已經死去的人不會再存在,也“不”存在任何怪談。

這是這個裡世界運行的本質,一條完全不一樣的if線。

可如果這個世界也被發現了怪談,是不是就代表這條if線出現了一個完全無法彌補的Bug。

它真正害怕的不是四樓,也不是進入裡世界,而是被裡世界的人發現!形成一個悖論!

第17章 成精的第十七天

安諾的喉嚨被掐住,臉色迅速漲紅,發紅的眼尾顯得更加豔麗。

舍管的眼神再次變得迷離,它湊近安諾的臉,用力嗅聞:“好香啊,你聞起來就很好吃。”

舌頭延長跟著%e8%88%94上了他的臉。

人的恐懼,是這些以虐殺為愛好的靈異最為喜愛的滋補品。

它想狠狠作弄安諾,將他的恐懼情緒調動而出,然後再一口一口吃掉,撕扯他的血肉,以恐懼為輔味。

被掐住說不了話,安諾隻能看著它,因為難受而皺起眉頭。

僅僅也就隻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