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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夠了?”

“呃,嗯,還好吧。”

“那把這組力量訓練再加二十組。”韓教練冷酷無情地宣布,絲毫不給何棠江拒絕的機會。

何棠江在旁邊,看著他輕而易舉地就完成了十個五十公斤的負重深蹲。心裡不由嘀咕,這家夥,真的截肢了嗎?

“還沒休息好?”

“好了好了,這就練,這就練!”

時間一晃,轉到五月中旬。

何棠江與韓崢即將出發前往巴基斯坦,他們這次還是選擇了從巴基斯坦境內攀登,而沒有選擇國內的北側路線。一來,已經熟悉了巴基斯坦境內的攀登路線,二來巴基斯坦境內的夏爾巴登山協作更多也更專業,可以提供更多後勤幫助。

五月十號,拿著韓崢買的機票,背著韓崢買的新登山包,帶著韓崢新買的衝鋒衣,拿著和韓崢配套的新的裝備(沒錯,也是韓崢買的),何棠江感覺自己好像是被韓崢包養了一樣。

就這樣,登上了前往K2的路。

作者有話說:

從前麵四章開始第一個矛盾,到這裡終於有了一個了結。

其實一開始的韓崢真的很討厭,因為他隻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單方麵評價糖漿。

而我們對韓崢的故事,除了登山外介紹的也不多,這章有透露一二。

好了,下次再更新,就是最後一個篇章——再登K2。

PS:貌似我把時間線排錯了,2023年2月進行22冬奧會【哭笑不得

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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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 再臨K2(一)

◎希望這次行程,不要有再多的磨難了。◎

這一年的五月,是平靜的五月。

巴基斯坦境內一片太平,沒有再發生大規模的禁飛事件,何棠江抵達K2的行程也因此快了許多。

但壞消息是,今年登山者的運氣普遍糟糕,今年攀登季已經有一位日本登山家和一位丹麥的登山老手在K2遇難。何棠江從國內登機出發的那一天,就在論壇裡看見了後一位的訃告。

看著照片上遇難者那笑容燦爛的麵孔,半晌,才關上手機屏幕。

而他更是在輾轉各種交通工具抵達K2後才知道,原來遇難的那位日本登山家,竟然是白水鶩人的前輩。

遇到白水鶩人的時候,許久不見的年輕日本登山者帶著一臉邋遢的胡子,正在幫忙處理搬運遺體和聯係家屬的事宜。遠遠地,他似乎看到了何棠江,揮了揮手,卻沒有更多的話語。

何棠江隻能先跟著韓崢在大本營落下腳跟,隻是在外出跟營地裡的當地腳夫購買補給的時候,他又遇上了白水鶩人。兩人這才有時間多聊一會。

“我沒事。”仿佛是預料到他要問什麼,白水鶩人隻是回答:“學長他……估計也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已經都做好準備了。”

何棠江這才知道,這位遇難的日本登山家每年都會花重金給自己買人身意外險,同時也早早做好了遺囑的安排。他把自己發生意外後,家人下半輩子該如何生活都已經考慮好了。

他又想了滕吉的家人以及那個坐落在山腳下的小村子,一時間沉默許久。

“你們是來挑戰K2的?”白水鶩人打破沉默,有些明知故問道。

“嗯……隻是,我也不知道這次會不會成功。”何棠江有些迷茫,“這次能夠成功嗎?”

一連兩個噩耗有些打擊他的信心。

我真的會比這些多年經驗的登山者更優秀,可以征服這座山峰嗎?

白水鶩人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向他,好像是在問,你怎麼變得這麼沒有自信了?

“嗬嗬。”何棠江有些尷尬地笑一笑,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總之呢,還是性命更重要啦。我還答應了我老媽,三十歲後就回去孝敬她老人家呢。”

“你害怕了嗎?”

“什麼?”

何棠江戴上帽子,沒有聽清。

白水鶩人卻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目送著何棠江的背影,又一個人站了好一會。

第二天,何棠江聽說日本登山家團隊已經將遇難者的遺體運走,家屬也已經趕到巴基斯坦。而他和韓崢,也將開始準備登山前的適應性訓練。

“這一次我們輕鬆很多,徒步進大本營的路途上沒有消耗太多體力,大本營的物資也很充足,可以支持我們多次訓練。”韓崢一邊檢查裝備,一邊分析道,“所以我預計花兩天時間在在C1和大本營,以及C1和C2營地之間往返訓練,第三天再從營地正式出發。”

聽著這個明顯準備充足的訓練計劃,何棠江知道這是韓崢特意為自己量身打造的,當然不會拒絕。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大本營以及前兩個前進營地的登山者們,都會看到兩個東方麵孔,背著沉重的裝備在三地輾轉。

有時候他們花費一整天功夫才能抵達一個營地,有時候他們一天之間就在兩個營地之間往返。

這不得不說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有人認出了韓崢,但卻對何棠江感到陌生。麵對那些打量的眼神,何棠江漸漸有一些被資深者們挑剔的窘迫感。畢竟,有膽量前往K2挑戰的都不是什麼無名之輩,相較而言,何棠江有些太年輕了。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人認出他。

那是一個夏爾巴人。

“江河!”

聽到熟悉的口音喊著這個名稱的時候,何棠江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一個麵色黝黑的亞洲麵孔走了過來,他有著熟悉的棕色瞳孔,樸素的笑容。

【江河,好久不見。】

“江河,果然是你!”

這個夏爾巴人出聲打破何棠江的幻想,熱情地道:“這幾天他們說營地附近有兩個中國人我就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遇見你了。”

“你是……”

這位夏爾巴協作是滕吉的老鄉,之前與何棠江有過幾麵之緣。而他在這次來,是特地來贈送一個禮物的——一副舊雪鏡。

“我們之前約定好的,如果誰先發生了意外,剩下的人可以繼承他的登山裝備,也要協助照顧他的家人。這是滕吉留下的最後一幅雪鏡,我想,也許應該給你。”

這已經是一副很舊的雪鏡了,甚至都有一些細微的磨痕,然而卻能看出主人已經十分小心翼翼地在使用它,除了必要的磨損,其他都保護得很好。

“謝謝。”

何棠江接過雪鏡。

“祝福你登頂成功。”這位不熟悉的夏爾巴協作行了一禮,又很快離開了。好像他特地到來,就是為了送這麼一份禮物。

營地遠處傳來一陣陣熱鬨聲,韓崢從那邊走過來,看到站在原地發呆的何棠江。

“在想什麼?”

“沒,剛才遇到一個熟人。”何棠江收好雪鏡,“這次哪個團隊請了夏爾巴協作嗎?”

你在說什麼?韓崢用疑惑地眼神看向他。

在K2大部分人都雇傭山腳下的本地人協作,很少會雇傭夏爾巴人。

“今天營地裡沒有夏爾巴人。”

等等?何棠江一愣,那他剛才遇見的是?

這時候不遠處的人群就傳來一陣哄鬨,打斷了兩人的注意力。

“有人在附近拍到了雪豹。”韓崢解釋說,“他們在分享這個消息。”

“雪、雪豹?”何棠江一慫,“就在這附近?那我們登山的時候,豈不是會被吃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韓崢用久違的看白癡的眼神看向他。

“我想雪豹吃不了你這麼大體型的獵物,其次,它們活躍的最高海拔不超過六千米,等我們抵達前進營地就遇不上了。”

“嗬嗬,和原來是這樣。但是雪豹什麼的,一般人不了解也不奇怪吧。我又不是研究野生動物的專家。”何棠江一邊尷尬一邊嘴硬,很快自己就說不下去了。

“這裡真的沒有夏爾巴人嗎?”他轉移話題道。

“沒有。怎麼?”韓崢問。

“嗯。”何棠江摸了摸口袋裡的雪鏡,“也沒什麼。”

“準備一下,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正式出發。等出發以後,就沒有地方可以安穩的覺睡了。”

“好。”

然而,這一晚,營地的人卻沒有一個睡到一個好覺。

當天晚上,大本營的人接到了一個前進營地的四人團衝頂失敗的消息,除了一名登山家因為身體不適提前返回前進營地外,其他三人毫無音訊。

何棠江是睡到半夜,被營地裡人來人往的聲音以及亂七八糟的手電燈光吵醒的。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成了搜救隊的一員。

“……”看著手中的繩子,何棠江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好像是有一個人跑來問他有沒有時間,他剛點了點頭就被拉過來了。

淩晨二點,多國登山者組成的臨時搜救隊在一號前進營地附近找到了部分遇難者。

部分,指的不是部分人,而是部分身軀。

唔——!

看清那物體模樣的瞬間,何棠江捂住喉嚨,逼自己轉過頭。而老練的搜救者們隻是沉默了一瞬,很快就帶著睡袋走上前去。

直到遺體被收拾好,大本營傳來消息發現了另外兩具遺體,已經確認三人在登頂時遇到滑墜事故,全員遇難。而截止到5月18日,這已經是今年一月以來,喬戈裡峰已經迎來了六位遇難者。

再次回到大本營,已經是下午一點,疲憊的搜救工作讓人渾身乏力,何棠江幾乎是一回到帳篷就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他好像感覺到有人在搖晃自己的身體。

“醒醒,何棠江,醒醒。”

“唔……嗯。”他迷蒙地睜開眼,看見韓崢。

韓崢一臉嚴肅。

“你發燒了。”

啊,怪不得覺得渾身軟綿綿的。何棠江迷糊地想。原來是發燒了呀。

“今天已經沒有進大本營的腳夫了,我給你拿了點藥,撐一晚上,明天送你下山。”

那怎麼行。還沒有開始登山呢。

可是,為什麼好像又鬆了一口氣。

何棠江也很難說清自己現在的感受,好像是一件一直期待卻很難完成的事,你很渴望去實現它,卻又害怕失敗,不知不覺就產生了退縮,卻也對自己的退縮感到懊惱。

好在現在生病,腦袋往睡袋裡一埋就沒有人可以看到他此時的表情。

睡吧,睡一覺,或許一切都好了呢。何棠江逃避地想。

希望這次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