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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患上了更新恐懼症和斷更癌這兩種不治之症。越久沒更新,越不敢登錄後台,越想自欺欺人。

好在治好了,現在回來更新。

阿歪還有兩年就三十而立了,生活中多了很多變化,需要計劃著計劃那,工作也忙碌了很多,需要擔心這操心那。漸漸地,打開碼字軟件的時間變少了,偶爾有了空閒更寧願當一隻鹹魚放鬆自己。

因為這些原因導致這篇文斷更這麼久,真的很對不起大家。

但是可以保證,這篇文會寫完,不會匆匆結束,也不會坑。

請放心。

最後,斷更期間大家的鼓勵和支持,也是讓我還有勇氣回來繼續更新的動力,謝謝你們~

愛你們的歪。

128 ? 珠穆朗瑪(十四)

◎冰縫的窺視。◎

呼出的二氧化碳,在接觸到冰冷的麵罩時,瞬間凝成一團白霧。

天色亮了,前麵有人關掉了頭上的頂燈,光線很快變得暗了下來,可不一會隨著太陽的高升,周圍的一切又迎來了屬於白日的顏色。

我感覺到有人輕輕拽了一下繩子,這通常意味著提醒,告訴結組的同伴附近有裂縫,要小心腳下。

從C3營地出發以來,我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接到這樣的信號。這些信號都是滕吉發來的,他雖然走在最後麵,但是對於前麵的路況,沒有人比這個經驗豐富的夏爾巴協作更加了解。

在我們這支三人結組的隊伍裡,滕吉實力最強,負責殿後,我和齊名交替領攀。所以接到滕吉的信號後,我也輕輕拽了下登山繩,提醒齊名小心附近的路況。

不過很快,我發現這個提醒或許有些多餘了,因為齊名停了下來。他的一隻冰鎬似乎出了問題,沒能牢牢抓緊冰麵,我看見他低頭整理著裝備。

這也給了我休息的時間。說實話,一路不停歇地攀登了四個小時,直到這時候我才有精力觀察周圍的景色。冰與岩石混合的山坡,傾斜出七十五度的大角,我們每個人都得像是一隻緊緊貼著肌膚的螞蟥一樣,將自己牢牢地貼在山壁上,就怕一個閃失,失足滑墜下山崖。

齊名似乎終於整理好了他的冰鎬再次前進了,這一次他的動作很慢,我想他應該是注意到了我之前的提醒。整整十分鐘之後,我來到了齊名之前停留的位置,這才注意到他停下來不僅僅是因為整理裝備,而是因為這裡有一道狹長裂縫。

冰裂縫就像是山峰上裂開的肌膚,即便是再好的凡士林也沒有辦法將它撫平。它很深,一眼根本看不到底,幽長而彎曲。每次看到這些裂縫,我的心臟就忍不住怦怦狂跳起來。

說起來奇怪的一件事,之前我曾經為了救人主動下過一次冰縫,可那時候就偏偏沒有這樣受壓迫的感覺。反而是自己在攀登這些裂縫時,會感覺到它們帶來的巨大壓力。

手套下虎口的神經劇烈跳動了兩下,我緊緊盯著那冰裂縫,就像牢牢盯著一個仇人,直到手腳並用離開了那一段坡麵,仍然把它牢固地記在腦海裡,就好像它也在窺視著我。

呼出的氣體已經將麵罩糊成了一團白色的迷霧,迷霧裡濕淋淋的二氧化碳又掛在嘴邊,帶來冰冷的觸?感。我忍住不讓自己去%e8%88%94舐那些水汽,讓它們冰冷的掛在嘴角,提醒我現在的海拔和氣溫。

滕吉又在身後拽了一下繩索,提醒我們附近還藏有暗縫,有時候我感覺這些冰裂縫就像是一道道地雷,當你的冰鎬砸下去的時候,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敲中的是一塊結實的冰麵,還是一觸即碎的薄薄冰層。

這是一場賭博。

我腦海中忍不住有些走神地想,而每一個踏上路線的登山者,都是一個賭徒。

“糖漿……”

“何棠江!”

耳邊突然被人大喊了一聲,我這才注意到,我們已經抵達了一片較為寬闊的營地,也是登頂前最後一個前進營地,C4。

“你竟然在發呆?”

齊名摘下氧氣麵罩衝我吼。

“攀登的時候你竟然發呆!”

“我沒有發呆。”我忍不住為自己辯駁,“我隻是……走了一會神。”

齊名問:“有什麼區彆?”

區彆是,嗯,發呆的時候人會站著不動,但是走神的時候,意識雖然開了會小差,但是肢體仍然貫徹著大腦的命令——所以我才沒有因為那一小會的走神,而把自己的命給丟了。

滕吉這時候也走了上來。

“這裡氧氣已經很稀少了,戴上你的氧氣罩,齊。”他先是提醒了一下齊名,然後看向我,“能告訴我你剛才在想什麼嗎?”

滕吉笑了一下。

“是因為知道我在後麵墊底,才給了你可以開小差的信心嗎?你真是信任我。”

“不不不,不是這樣。”我連忙搖頭,吸了幾口氧氣,控製住自己的心率,“我當然信任你,其實我剛才也不覺得自己走神,我知道我在乾什麼,隻是腦海裡閃過了一些彆的思緒。”

“比如?”

我看著眼前這個小小的前進營地,剛夠擠下我們這支十人的登頂隊伍。我們會在這裡休息一整個下午和一個夜晚,明天一早出發登頂。

而我剛才在想的,就是這件事。

滕吉似乎看穿了我的情緒。

“你在想象自己登頂的那一刻嗎,似乎有些為時過早了。”

“不。”我說,“我想的是我墜落的那一刻。”

滕吉和齊名兩個人都向我看來。

“沒想到你這麼悲觀。”齊名說。

滕吉也說:“是因為壓力太大了嗎?”

我很難跟他們說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可我知道要是不清楚表述出來,滕吉明天是不會允許我去登頂的。我努力思考了一下,才說:

“我在想,自己沒有那麼好運。”

出生不過三年,老爸便因為答應朋友的要求而命喪山巔。老媽獨自撫養我長大,小時候真的很難熬,她還一度抱著我想去跳樓。好不容易熬到成年,卻在高考畢業的那個暑假遇到了地鐵事故。說真的,全國一年,不,一百年內可能都隻發生一次的重大地下交通事故,竟然讓我遇到了!這運氣隻能說是太不好了吧!

最不好運的是,最後我竟然愛上了和我死鬼老爸一樣的愛好——登山。而我未來的搭檔,還在一次攀登中失去自己的一隻小腿。

“——就是這樣。我覺得自己這二十多年來一直都在走壞運氣,成功登頂珠峰這樣的好事似乎不會發生在我身上,所以我想……”

我停頓了一下,看著麵前的兩人。

“我想如果這次能夠成功登頂,是不是就能扭轉一切?”

隔著深色的雪鏡,我好像又看到齊名挑了下眉。

“怎麼說,就是人也不可能一直走黴運把。總會有一個節點是你命中注定的轉折點,從這一次以後就會開始走好運了。”我深吸一口氣,“我覺得我的轉折點,就是這次登頂珠峰的機會。”

“那你為什麼還會想到自己墜下山頂?”齊名問。

“總得做一下最壞的打算吧,有備無患。”

我聽到他嗤笑一聲,然後轉身去搭帳篷了。

“江河。”

這時候,我聽到滕吉喊我,最近隻有他才會用這個名字稱呼我。

我看見滕吉深棕色的眼睛,帶著關切和一絲安慰。

“不要害怕。”他對我說,“隻要不發生意外,你的這次轉折一定會成功。”

我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冰錐,問:“如果發生意外了呢?”

“還有我在你身後。”滕吉說,“我會牢牢抓著你,不讓你掉下去。”

“如果我們倆一起掉下去了呢?”我忍不住鑽牛角尖。

滕吉沒有生氣,卻笑了。

“好吧,至少在去覲見神明的道路上,還有你與我相陪。”

這一刻,我發誓我什麼都沒有想,家人,職責,未來的人生,這些都沒有考慮。我的心中充滿了被人依靠的的自豪,以及可以信賴其他人的安定。

我在登山路上認識的第一個外國朋友,如今是可以相互結組、交付性命的親密夥伴。一直縈繞在心頭的陰影,在這一刻終於悄然散去。

“我也會緊緊抓住你的。”

我對滕吉說。

“絕對不會放手。”

作者有話說:

久違的糖漿視角。⊕思⊕兔⊕在⊕線⊕閱⊕讀⊕

下章登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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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親愛們的地雷。

竟然已經一個月了嗎?我總覺得上次更新好像還在昨天(快猝死的歪)。

129 ? 珠穆朗瑪(十五)

◎登頂◎

休息的時間眨眼而逝。

等何棠江再次從帳篷裡鑽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他們出發登頂的那天。

天色漆黑,隻有頭頂的幾顆星辰閃爍著光彩。天氣很好,周圍沒有雲霧遮擋,星光因此顯得格外明亮,好像伸出手就可以將它握在掌心。

何棠江出神了那麼一小會,在身後有人走過時回歸神,拉了拉臉上的麵罩。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滕吉挨個帳篷巡視,正好走到何棠江他們麵前,他探了下頭看著還在帳篷裡收拾的齊名,然後收回視線問何棠江。

“感覺怎麼樣?”

“除了有點緊張外,其他都還好。”

何棠江努力想露出一個笑容,可想到麵罩遮著也看不見,索性放棄了。

“好吧,我承認我這會非常緊張。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齊名也收拾好了,背著裝備從帳篷裡鑽了出來。

“現在。”滕吉說,“我們要在上午十點之前從峰頂下撤,留給我們的衝刺時間不多,做好準備。”

“我做好了。”何棠江深吸一口氣。

滕吉看了他一會。

“我是說,做好隨時放棄的準備。”

什麼?峰頂就在眼前,你卻要我們做好隨時放棄的準備?

齊名的眼裡露出明顯的不滿。

“沒有什麼比安全更重要。隻有活下來,才會有下一次的機會。”滕吉走過來,給何棠江檢查氧氣罐,“雖然我之前信誓旦旦說一定會照顧好你,但是山峰上會發生什麼都不可預料。江河,你也攀登過幾座赫赫有名的高峰了,你應該知道對一名登山家而言,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