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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座,不過我不潔癖。需要給你看我的身份證證明嗎?”

說的這麼誠懇,讓人無法置疑。

齊名:“……不了。”

跟在何棠江身後的白水鶩人聽到這裡走了過來,對於中文他還不是那麼了解。如果他能聽懂對話,一定會當麵質疑何棠江,你一個生日在六月份的人是怎麼成為處女座的?畢竟在日本的時候,白水鶩人可是看過何棠江登記的個人信息的。

“很在意那些?”麵不改色扯了謊的何棠江走到齊名身邊,看向大本營外的一片方向,“昨天滕吉他們上山的時候,已經收拾了一批,但是還是清理不完。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回來到珠峰大本營嗎?”

齊名當然不知道,他以為何棠江會給他一個答案,誰知道這小子轉身就去問同伴。

“白水,珠峰大本營每個登山季的人流量是多少,你知道嗎?”

白水鶩人搖了搖頭,“具體的數字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去年登山季,珠峰南北坡一共有超過700人完成了登頂,而還有相當一部分人沒能登頂,更有很多人隻是完成抵達珠峰大本營為終點的徒步路線,沒有選擇登頂。單論來到大本營的人數的話,每個登山季都會有近千人。”

而這千把人會在這座高山營地生活數周甚至一個月,在此期間留下大量的生活垃圾。不僅是大本營,從大本營出發一路前往C2至C4前進營地,到處都遍布了人類留下的痕跡。說來可笑,最能彰顯人類活躍跡象的並不是科技,而是他們製造的垃圾。

這些垃圾被留在山峰,對山頂的生態環境造成了極大的汙染,高海拔地區缺少氧氣,對垃圾的分解比低海拔地區要緩慢上許多倍。更可怕的是人類製造的排泄物,不少登山者將排泄物滯留在山峰,而已到了雨季,這些排泄物順著河床而下汙染沿途的河流與當地人的飲用水,又造成了更嚴重的問題。

所以,說珠峰目前最嚴重的問題,是人類所帶來的環境汙染一點也不為過。

白水鶩人解釋到了這裡,另外兩個人都沉默下來。

何棠江突然哼笑一聲。

“所以如果你想不開最好彆選擇在這裡。畢竟,這山峰可不想再容留更多的大型垃圾了。”

齊名:“謝謝提醒,我會注意的。”

他發現自從來到珠峰大本營後,何棠江一天比一天會懟自己,脾氣也越發暴躁。是因為開始緊張了嗎?還是擔心自己在開始登山之後會拖累他?

齊名捫心自問,自己雖然追尋刺激,卻不是會拖累無辜的人。他剛想開口與何棠江解釋什麼,就聽到何棠江說。

“這幾天我拜托滕吉負責幫助你訓練,我相信他會做的比我更好。”

“那你呢?”齊名忍不住打斷他,“今天你去哪了?”

何棠江想起今天在昆布冰川水勞累而又步步驚心的一天,心裡就充滿疲憊,也因此更沒耐心地對齊名翻了一個白眼。

“就不告訴你。”

齊名沉默地看著何棠江走遠,不一會,才開口詢問白水鶩人。

“我惹他生氣了嗎?”

“你現在明白。”白水鶩人說,“從你入營的第一天起。”

“好吧,那看來我是無力挽回了。你們今天去做什麼了?”

“修路。為你們一周後的登頂做準備。”

“那是很危險的事嗎?”齊名又問。因為危險,導致何棠江情緒緊張,進而導致他心情不好。

白水鶩人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沉默了一會,才回道:“冰川發生了位移,一些裂隙變大了,曾經凹陷的冰縫也可能恢複原狀,我們發現了一個遇難者的屍體。我想一會大本營就會聯絡遇難者所在國的大使館。”

齊名說:“那是何棠江認識的人?不會這麼巧吧。還是說他也有認識的人在山上發生了意外,觸景生情?”

聞言,白水鶩人靜靜看向他,“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說完也不再理睬齊名,直接離開了。

齊名站在原地,看著這兩人一前一後地離去,尤其是白水鶩人,似乎不想再談這個話題。

在登山中遇難。在此之前,齊名很淺薄地以為,對於登山者來說這應該是一件浪漫的事,畢竟他們追求的就是山峰,在追求信仰中死去不應該是一種宿願嗎?直到今天,他發現自己似乎理解錯了。

無論是何棠江還是白水鶩人,或者是那個夏爾巴協作,登山者們對生死的態度,一點也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麼灑脫。

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來做這樣冒險的事?

齊名不明白。他曾以為不懼怕死亡的人才是無所不能的,可到了今天,他的想法慢慢有所改變。

【給你十分鐘時間。】

回到自己的帳篷後,齊名趁著有信號,給自己的小助理發了一個短信。

【我需要這兩個人的,不,這三個人的全部信息。】

他把照片發了過去。

分彆是何棠江、滕吉以及白水鶩人。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他迫切想要了解這些登山者們的故事。

作者有話說:

韓巨巨又側麵出場了,HH女孩有糖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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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我的任務是更完一萬五,現在先送上三千,麼麼噠。

120 ? 珠穆朗瑪(六)

◎你真是嫌命長!◎

攝製組這次選擇了東南山脊的路線攀登,也是珠峰南坡登頂最常被選擇的路線。自上世紀五十年代就被英國登山家開辟出來,這條路線見證了數千名登山者成功登頂,也目睹了數百人永眠於珠峰。

雖然選擇了最安全的一條攀登路線,但這並不是意味著攀登就沒有危險。因此在正式的攀登開始之前,隊員們們不僅要進行幾次適應性的海拔訓練,還將簽署一份免責協議書。

上一次簽這類協議書還是在國內攀登四姑娘山大峰時,說實話,隻有當這一份“生死自負”協議遞到麵前時,人才會有一種自己真正在進行一項高危險活動的實感。我在協議的兩麵簽好字,交給工作人員,抬頭就看見齊名抓著筆遲遲沒有下筆,不僅是他,目前隊伍裡另外兩名女性,以及昨天剛剛候補進隊伍的另一位男團小鮮肉,也還沒有下筆。

我走到齊名麵前。

“怎麼不寫?”

我可不相信齊名是害怕,這家夥之前也有極限運動的經驗,多少也有過類似經曆。

齊名沒有回答我,倒是坐在徐影後旁邊的小花旦開口了,她似乎也注意到了齊名的停頓。

“這是為了節目效果,對嗎?”她抬起一雙楚楚可憐眼眸望向導演,“我們不會真的出事的吧。”

聽見她這麼問,我不有感到驚訝,卻聽見身旁的人輕輕笑了一起來。

“當然是為了節目效果。”齊名說。小花旦似乎鬆了一口氣,可不等她徹底放下心來,齊名又繼續道,“有這樣的一份協議,播出的時候肯定會賺儘眼球。不過這份協議也不是假的。”

“什、什麼意思?”小花旦嚇得臉色蒼白,“這不隻是節目道具嗎?我們登山也是有請專家的,不會出事的呀。不、不是嗎?”

在她身旁,影後深色複雜地仔細閱讀著協議條款,沒有出聲。

“白紙黑字簽了字的協議,你以為是假的?簽了這份協議,就是生死自負。”齊名提起筆在落款處簽下自己的名字,再拿起一旁的印泥沾濕了食指用力將指紋印了上去,他不僅沒有憐香惜玉,還不忘嘲諷道,“真要害怕的話,早乾什麼去了?”

小花旦臉色青白,喉嚨裡發出嗚咽聲,似乎才第一次意識到這一次登山意味著什麼。⊥思⊥兔⊥網⊥

“我要找我經紀人,我的經紀人!”她哽噎地站起來,猶如無頭蒼蠅在帳篷裡亂轉,“我不要爬,不要爬了!”

“冷靜一點,麗麗。”有女性工作人員試圖上前安撫她,卻被失控中的小花旦抓傷了臉。

“嗚,放開我!我不爬了,我付違約金!付你們多少都可以,放我下去!唔唔,放我下去!”

情況一下變得混亂起來,不少人衝上前去阻止情緒崩潰的女明星。

說實話,眼前這一幕在預料之內,卻也超出了狀況之外。

早在知道這次隊伍裡會有四名無經驗人參加時,我就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些明星參演者,與一般的商業攀登隊伍裡的無經驗者還不同。至少那些人是出於對世界第一高峰的憧憬,出於自願報的名,而他們隻是為了商業利益,甚至在不了解珠峰究竟是怎樣一回事的情況下選擇了這條路。

然而他們在出發之前不了解這些情況嗎?未必,至少經紀團隊肯定是全麵了解了情況後才會選擇參加這次節目,然而從書麵合同以及計劃書上了解的珠峰,永遠不及用自己雙眼、雙手、雙腳親自丈量了解的珠峰。

“快拍,拍!”導演不斷揮舞著胳膊,臉上露出狂熱的表情,這份熱情對比起小花旦的失控,令人生出幾分膽寒。

他專注於拍攝鏡頭下女明星失控的情緒,卻沒有在意是否真的有人安撫她。

影後與後抵達的小鮮肉默默簽下了自己名字,都不出聲在一旁看著這一出鬨劇,就在此時我聽見身旁的齊名開口。

“她越顯得失控,就會越突出其他幾人的表現。這一期節目播出後,誰高誰低也能見分曉了。”

我看向齊名,見他對我露出一個笑容。

“怎麼樣,單說風險,娛樂圈也不比登山少吧。”

我對他們的宮心計不感興趣,然而此時回味起他的話,卻不由得背後發寒。他剛才停頓不簽字,不會是故意的吧?我向他望去,卻隻看到一張故作無辜的臉。再看向其他人,無論是攝製組的工作人員,還是另外幾名明星參演者,此時對於一個女孩歇斯底裡的失控,眼中隻有算計和譏嘲,沒有任何善意。

心裡突然像是有一團夥灼灼燃燒,五臟六腑都因憤怒而隱隱作痛。

“夠了!”

我感到身旁的白水鶩人拉了我一下,卻沒有阻止我。

“不要哭了,控製住呼吸。”我越過其他人,走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小花旦麵前,“深呼吸,深呼吸,你會缺氧的!”

然而這句話沒有起到作用,反而讓她哭得更厲害了,她現在情緒太不對,顯然過度亢奮,已經有了高海拔缺氧的初步症狀。我心裡焦急,大吼道:“快給我氧氣瓶!”

旁邊有人迅速遞來一罐氧氣瓶,我三下五除二,一把將氧氣罩懟到她臉上,命令。

“吸氣!”

她被嚇得打了一個嗝,下意識地吸了一口氧氣。

“好,用力吸氣,再吐出來。深呼吸,呼,吸——”又過了一會,我見她情緒已經漸漸穩定下來,拿下氧氣罩,“剛才什麼感覺?”

“……頭、頭暈。我,我剛才是怎麼了?”她可憐巴巴地抬頭看向我。

果然是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