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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一劍,其實是宗溯的一種強勢表態。

然後!

塵埃落地?

神葳齋下,不少人臉色實在不好看,尤其是年紀大的那一輩。

若不是當年凰無厭這人興風作浪,惹來萬族仇恨,待誅殺邪魔後,萬族跟神殿一再鎮壓赤楓帝國,趁機對帝國下了許多限製,也羅列了仲裁院跟神殿分部這些監管部門,讓帝國處處受限,後麵例如仲裁院也不斷試圖乾擾以及控製帝王……先帝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是因為無能被洗腦控製的曆代帝王之一,讓霍靈君主好不容易創造的興盛之局差點被毀於一旦。

你讓他們如何不恨!

如今,這世界仲裁長竟不經傳召跟申請,直接進入帝國腹地,就在距離帝王跟王族不到十裡的地方開大招。

打臉啊這是。

圖侖哪裡不懂這些人的憤怒,但他不怕,因為仲裁院背後是萬族跟神殿。

隻要不死凰一族一直擁有跟凰無厭同族的血脈,他們就一直擁有製約他們的共同目的。

所以圖侖知道就算現在赤楓帝國如日中天,他們世界仲裁越要強硬,不能退讓,否則……

圖侖知道宗溯已經得手,劍兵世界就是信號。

他笑了,回身朝帝王道:“陛下,看來新年禮物已經到了,今後赤楓帝國可安。”

他這話,赤楓這邊的人聽著很不舒服,但一時不好反駁,畢竟人家一臉笑眯眯給你送禮物,又是基於處置異端這個絕對政治正確的基礎上,你都沒法懟他。

眾人憋著厭煩,覺得鹿肉都不香了。

帝王微側了身子,手指抵著額側太陽%e7%a9%b4,目光掃過遠處劍體之下滿目瘡痍的仲裁院,瞳孔之下也不知看到了什麼,有些思索。

但……

“那個,叨擾一下,圖侖大人,您說的新年禮物,包括這個嗎?”

一道溫軟知性的嗓子打破了這一層尷尬氣氛,眾人聞聲在一群男性高官權貴中看到了雅致清美的周琳琅,她臉上是真疑惑,甚至取下眼鏡,食指夾著眼鏡指甲,中指點揉眉心,似乎有些不解跟倦怠,但右手從通訊器播放了她的下屬從某個地方傳回來的情報。

情報內容的文字加視頻。

播放的時候,文字大寫黑體加粗!

臥槽!周大人,世界仲裁炸了!

視頻點開播放了。

畫麵中,某個龐大建築體被巨大的銀色光輪直接攪碎夷平,在光影中,數萬兵將被困在輪轉的方程式齒輪中,被困,被絞殺,像是工業化的農場大白菜,被收割機一輪掃蕩割平。

一招一光輪。

毀天滅地。

圖侖表情有點迷茫,好像在辨認上麵的建築體是不是自己的老巢。

勞倫斯也睜大眼,從剛剛的得意跟心滿意足到此時此刻的茫然,也不過是一段文字一個視頻的事。

他們都像是那些追星腦殘粉在看到自家愛豆塌房視頻時候的樣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表情詮釋得淋漓儘致。

但赤楓的人沒這麼堅定的腦殘愛意,當時就各種議論了。

“我靠,是聖羅喬地的世界仲裁嗎?”

“好像是啊,我當年去過那邊,路過了,但就跟蛀牙的人繞著牙醫走,晦氣得很,直接繞過了。”

“是沒錯,剛剛咱們商討項目的時候不是還看到它的資料信息了嗎?”

“所以……”

這些人的議論就像是一根根鋒利的釘子,一下一下敲進他們的太陽%e7%a9%b4中。

周琳琅倒是有些歉意,纖細白皙的手指撫扣著通訊器,優柔寡性,輕輕問:“咦?看圖侖大人的表情,好像我誤會了。”

“是你們被偷家了啊。”

第261章 真正的仲裁

所謂偷家, 就得是在對方最高戰力或者是對方於自己有威脅的戰力離開的時候,偷偷摸摸潛入,鬼鬼祟祟搞事, 驚天動地滅門。

這才叫偷家。

赤楓仲裁院如果是圖侖跟宗溯都在或者但凡一個在, 都不可能偷家, 哪怕是四個巔峰大將都去也辦不到, 因為一個主人在家, 它就是完整的攻防體係, 第一能起到洞察, 第二能駕馭指令,第三能起到及時跟同級的其他勢力巔峰大將求助。

如果一個都不在,不管下麵多少個大將鎮守, 它都是虛的假如偷家的人也是巔峰大將級的話。

所以這次偷家屬於極限操作。

首先他們設下誘餌, 提前判斷扶川會去救人,待確定人來了,他們就得去一個人抓,一個就夠了, 不能多去,因為另一個人得留在神葳齋牽製住赤楓帝國的人,不讓他們過去摘桃子。

但預判的極限是預判你的預判。

此時, 依舊保持著殘廢狀態的江小滿已經感覺到了身後之人的震驚。

得到消息了吧。

宗溯的確震驚了,情緒有了很大的波動, 大到讓江小滿察覺到了。

但他手中的黑色流體釋放越發快速他的貪心壓過了對同門之人犧牲的痛心, 反而急切欲控製她,得到她的臣服, 掌握力量,日後好一雪前恥。

欲望如果被人觸摸到, 那你的未來就在他人的棋盤之上。

哪怕你是巔峰大將。

在黑體即將吞沒她的時候,江小滿在黑暗的陰影中輕輕呢喃。

“其實你們這個世界也沒那麼可怕,隻要我們願意,還是可以掀起腥風血雨。”

因為我們是誰?

我們是冠絕整個遊戲的最強隊伍。

她抬頭,仿佛透過無儘的空間,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她跟自己的同伴在榮耀的巔峰接受所有玩家的祝賀跟臣服。

一日的榮譽,支撐了她十幾年日日夜夜反複的自我催眠:我不是殘廢,我不會一直這樣,我是江小滿,是最年輕最強的邪惡巫師,阿川姐姐說過我是最棒的!我不會就這麼像一坨爛泥一樣腐爛在這裡。

我殘廢過,但我爬起來了,現在我又殘廢了,沒關係,我還是會爬起來的。

哪怕你們,你們都不在我身邊。

哪怕沒有人再幫我,我也再沒有同伴。

那我也要爬起來。

她的第一天刻字,到十年後刻字,始終是一樣的處境沒人能幫她。

她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同類進來,然後死去,沒人出去。

她在想:有誰能予我黑暗中的一縷煙火,點燃我十幾年間深刻的不甘?

快二十年了好像。

好久了,她幾乎以為自己快要腐爛了,她都已經開始鑽研靈魂自爆觸發仲裁院咒語體係好拖走一批人一起去死的手段了。

反正那些同伴也生不如死,不如大家一起嘎掉。

這破地方誰愛待誰待。

但是……

她在呢喃中睜開眼,朝前麵因為衝出牢籠與那些守衛廝殺引發的火海微微一笑。

宗溯本來就在極限緊繃神經的狀態,急於完全控製江小滿,但也頓悟自己跟圖侖已經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計,讓對方有了偷家的條件。

江小滿隻是對方的誘餌。

但這個誘餌實在太珍貴,那人一定也舍不得,她一定會來。

所以他其實分心關注……一感覺到江小滿對前麵火海的異樣,立即反應過來,血脈釋放,地麵生長出一條條細密的觸角,觸角接觸到火光,感應到了火光中存在的異樣生命特征。

隱秘的,詭詐的。

在這!

一道劍兵世界橫劈出去,一劍貫穿了大半個仲裁院的平麵直徑。

穿透過外殼牆體,直達附近的湖麵,切割出狹長的水裂穀。

但同一時間,劍兵世界穿透湖麵的時候,宗溯後背感覺到了可怕的吸力。

冰冷的、柔軟的、觸手纏住了他的咽喉跟四肢。

拖拽出去了。

空間粉碎。

他拔劍切開空間,衝出空間亂流的時候,乍一眼,迎麵看見一個詭秘的身影,那身影包圍在銀色流體物質中,在火海釋放的扭曲高溫中,這銀光瀲灩,還有蒸騰的霧氣,讓時間跟空間都跟著扭曲。㊣思㊣兔㊣在㊣線㊣閱㊣讀㊣

這是什麼生物?!

好像一隻鳥,但又像是複合的異獸,龍鶴蟒章似非羽,盤踞在空間之上,鎮壓了那一片扭曲的光火,有點猙獰,又透著幾分隱秘無間的神聖。

但他也隻瞬間看到一個剪影,下一秒。

它變了。

原來它顯現是為了吸取他才發現自己後背被穿透了三根柔軟的樹須。

拖拽他的不是空間亂流,而是他被蠱惑的幻覺。

他被拖進了對方操控的小世界裡,難怪他聽不到任何聲音,感覺不到其他人存在的生命氣息。

樹須正在進入他的體內,也不知釋放了什麼存在,讓他的體內細胞被同化了。

它們正在變暗。

這個世界的認知是除了噬魂獸可以完美噬魂,其他生物吞噬靈魂都屬於混合魂體,但眼前這個奇怪生物另辟蹊徑:它可以吞噬彆人的細胞,也就是基因。

這什麼鬼?!

四大原始生命體之外還有這麼變態的存在?

他嚇壞了。

“給我,破開!”

宗溯迅速從內部切斷且毀滅了那些被同化吞噬的細胞,寧可重創自身,也要斬掉這些有毒的腐肉,然後撐著內傷調動能源跟靈魂,身體裂變。

血脈,燃燒!

皮肉骨骼裂變,後背生長出一根根冰冷且懸浮的劍體。

體型變化……

小世界被爆裂破開,無數猙獰的劍體破界而出,一根根形成十丈巨劍,如同光輪懸浮在巨甲黑暗神將身後。

他腳踏在翻滾的黑暗亂流之中,背靠懸浮的十把巨劍羅盤,破界而出後,正出現在仲裁院的內部廣場上,如今體型巨大,宛若天降黑暗劍魔,五官麵容形體逼近機械族的冷酷,又具備人性強大的情緒感。

他是憤怒的,也是殺意十足的,臉上有十隻歪歪扭扭的眼睛,可以照射任何地方,此刻射出天光,橫掃過仲裁院附近百裡範圍的區域,甚至連神葳齋這邊都欲涉及。

但!

帝王目光一冷,對方避讓了。

那些天光從王庭邊上掠過,也沒有去碰其他狠心區域。

圖侖著急,已經飛起了。

朱籠等人本欲過去看看,但帝王抬手,往後撥。

不讓他們過去。

他冷眼看著這一戰,不值得在想什麼。

此時,躲在朝廷戶部建築體後院的柳無仕挺慶幸千裡明樓的提醒及時,但看著宗溯的血脈真身也有點吃驚。

“我知道宗溯是黑暗劍族跟十眼夜藤雙血脈後代,但他身後那劍盤不是他的血脈化身吧,進化了?”

千裡明樓:“理論上不能,除非神殿的那位神幫他了。”

柳無仕:“那他現在要殺的人是誰?我看他重傷了,因為重傷才直接開大,不然會死。”

千裡明樓:“不知,我看不到。”

要命!

她都看不到?

那這世上還有誰能看到那神秘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