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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擋在二人麵前。

“沈伽黎。”他低沉著嗓音,漆黯的眼底燃燒著熊熊烈火。

見到南流景,剛才還滿臉堆笑的沈嵐清瞬間耷拉下臉。

沈伽黎眨眨眼:“你怎麼在這。”

南流景不可置信冷笑一聲:“為了自找麻煩。”

他好像已經習慣了惡言相向,在這個身邊人人拿他當踏板的家庭裡,如果不硬氣些會陷入更加混沌的境地。

可看到沈伽黎安然無恙站在他麵前的時候,心還是軟了,又軟又疼。

這個唯一在乎他的男人,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他尚且還能保持理智,平靜地通知保鏢們收隊,通知白薇已經見到沈伽黎讓她放心,像是商場中運籌帷幄的他,做什麼都有條不紊。

但唯獨麵對沈伽黎的時候,所有的理智分崩離析。

他總有辦法氣他折磨他。

但他甘之如飴,心裡不斷重複著“沒事真的太好了”。

像上次奔赴一百公裡外的荒山時一樣,南流景伸手將沈伽黎拉到身邊,緊緊將他攬入懷中,抱著他的腰,臉深深埋進他的小腹,像是抱住了這世界上唯一屬於他的東西。

被衣物阻隔,發出的聲音也變得甕聲甕氣:

“我很擔心,開始沒有理智的發瘋,但見到你平安無事,才找回了冷靜。”

沈伽黎確定他的確是瘋了,不然怎麼會當著外人的麵緊緊擁抱自己,說著令人尷尬又肉麻的情話,這和他南流景一點也不搭,他應該買個電子腳銬銬住自己,令自己寸步難行永遠無法離開那冰冷的大宅。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令自己產生奇怪的想法,覺得自己被需要,覺得自己被關心愛護著。

沈伽黎不動聲色,他也的確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是安慰?還是嫌他肉麻讓他滾遠一點。

那雙抱住他的手如鐵鏈般緊緊鎖住他的身體,無法動彈,像是很用力的想把他揉進心懷裡,認為隻有那裡最安全。

哎,好麻煩,人為什麼要生出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感情,最後又把感情變成枷鎖,鎖住那些原本堅定不移的信念。

良久,沈伽黎伸出手拍拍南流景的肩膀:“回去吧,餓了。”

南流景點點頭,他從沒覺得原來“餓了”是這麼動聽的詞語。

但一旁的沈嵐清卻忽然拉住沈伽黎的手,眉頭緊擰,語調開始發顫:“哥哥,不是答應我要一起吃夜宵?”

剛才沈伽黎獨自一人穿過小巷時,聽到了奇怪的腳步聲,那時手機又恰好彈出恐怖的新聞推送,他回頭打算告知這位仁兄自己沒錢,原本要命有一條,但現在也不太想給,畢竟好不容易才再次見到媽媽,想著該如何商量讓他砍一根小手指走作罷,結果一回頭卻發現尾隨他的是沈嵐清。

沈嵐清說今天來學校辦理手續,碰到之前的同學便一起在學校附近吃飯,聊得儘興忘了時間,結果正好看到沈伽黎打車停在學校後門,出於擔心,便跟上來看看。

他便提出自己沒吃飽,見哥哥拎個碗猜到他也沒吃晚飯,提出要一起找個地方邊吃邊聊。

沈伽黎沒回應,他便當是默認,心裡樂開了花,不成想一出巷子就看到了礙眼的人。

這個礙眼的人,再一次當著他的麵搶走了哥哥,不知是否故意,像是在宣示主權。

沈伽黎根本沒答應他一起吃夜宵,也不想大半夜到處折騰,拎著碗上了車:

“累了。”

一句累了,好像說了很多,又好像什麼也沒說。

沈嵐清揣在口袋裡的手攥得用力,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手背凸出一條條狠厲的青筋。

而南流景接下來的話,在他眼裡也成了小人得誌般的挑釁:

“沒人陪你吃夜宵麼?要我打電話通知南斐遙?雖然你和沈伽黎是兄弟,但大半夜喊彆人老婆出去吃飯,不妥。”

沈嵐清望著車裡哥哥淡漠的側臉,原本正常的想法也逐漸偏激。

如果,一開始沒有南流景這個人,他和哥哥現在的關係就不會這麼淡薄,或許南流景也已看出他的心思,於是想儘法子從中作梗。

這個人,一次又一次的挑釁阻撓,是他和哥哥間最大的絆腳石。

這個人根本不配存在於這個世界。

他以前不理解南斐遙為何如此仇視他同父異母的親哥,現在才明白,所有的恨意皆有來因,隻因這個禍害的存在,奪走了他人本該擁有的幸福。

沈嵐清嘴角慢慢勾起笑容,像往常一樣透著幾分可愛:“沒關係,哥哥也累了,早點回家休息,注意安全,那我先走了。”

乘著夜色,沈嵐清轉身離開,一步一個腳印,踏過黑暗大地。

沈伽黎坐在車上,像上次一樣,望著空無一人的駕駛室,問:“你怎麼來的。”

南流景移開視線,似乎有些心虛:“司機載我來的。”

“司機呢。”

“買水去了。”

本該在柔軟大床上安然入睡的司機最後還是來了,恨的咬牙切齒,開車送二人回了家。

李叔不明白,沈伽黎怎麼大半夜回來了,還由少爺陪著吃了一碗南瓜粥。

本以為他是認床所以在白薇那邊睡不習慣,結果吃完粥,沈伽黎勺子一放又要打車走。

南流景語氣不悅:“你當這裡是餐廳?吃了飯又要走。”

沈伽黎斜斜瞅著那碗南瓜粥:“如果餐廳都是這手藝,早該關門了。”

南流景:……

吃著鍋裡的還把鍋砸了,沈伽黎是頭一個。

“不許走,上樓睡覺。”南流景頤氣指使道。

沈伽黎一走,自己豈不是又要裹著他的被子失眠到天亮。

沈伽黎:“可是我想我媽媽。”

南流景嗤笑道:“二十多歲的人了天天喊媽媽不覺得好笑?”

沈伽黎低下頭,思考著要不要把人打暈逃走,但打人也很麻煩,說不定還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製裁,進小黑屋他樂意,可如果見不到媽媽就不行。

可在南流景眼中,低頭思考的沈伽黎成了低頭黯然神傷即將落淚的沈伽黎。

他早就看清了自己的家庭弟位,不如皮搋子排名高的人憑什麼敢和排行榜NO.1的大姐大抗衡。

罷了,他要走就讓他走吧。

但走之前要搞清楚:“沈伽黎,我最後問你一次,如果我和馬桶搋子同時掉進水裡,你隻能救一個,你會救誰。”

沈伽黎:“我不會遊泳。”

南流景無奈扶額:“假如你會,你還是遊泳冠軍。”

這一次,沈伽黎不假思索:“救你。”

南流景冰冷的嘴角隱忍不住微微上揚。看,還說他不是關心我,他都沒經考慮便選了我,說不定我現在已經超越沈嵐清和嶽父,位居第二。

“為什麼救我。”南流景不死心,偏要問出緣由。什麼“在乎你”“你很重要”之類的答案,都可以說,他不嫌肉麻。

沈伽黎:“因為馬桶搋子的材質注定它能浮上水麵不會淹死,如果不能,那……不好意思了。”

南流景:。

南流景扭頭對李叔道:“送沈伽黎回娘家,他想住多久住多久,這段時間我暫時不想見到他。”

李叔沒憋住笑,又不敢太放肆,笑得“噗噗”不止像放屁。

南·暫時不想見麵·流景跟著上了車,跟著到了白薇家門口,在白薇詫異的目光中跟著進了屋,表示:

“抱歉嶽母,時間太晚,明早我還要去公司開早會,不知嶽母是否願意讓我打擾一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白薇:……

“說什麼打擾,想住當然沒問題,但是家裡隻有兩間臥房,你就和黎黎一起睡吧。”

她說這話並沒覺得不妥,兩口子睡一起很正常。

但嚴格意義上講,這是沈伽黎第一次和南流景同床共枕。

因為是客房,床也隻有一米五寬,兩個身高一八零以上的大男人睡上去隻能緊緊挨著。

沈伽黎太困了,沒心思理會些有的沒的,幾乎是躺上去一秒入睡。

夜深人靜,就連晚風拂動樹葉的聲音都格外清晰,以及,南流景突如其來的劇烈心跳。

南流景筆挺躺直.jpg

南流景渾身緊繃.jpg

他不是第一次和沈伽黎有如此親昵的肢體接觸,但之前都是嫌棄和逃避,現在才意識到,靠得越近,沈伽黎身上那種隻有自己才能嗅到的香氣就越濃烈,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沈伽黎睡著後一動不動,像個屍體,弄的他三番五次去探他鼻底有沒有呼吸。

慢慢的,心跳節奏緩了下來,漸漸趨於正常。

不知是第一次和他人同床共枕還是沈伽黎鬨失蹤的心有餘悸,南流景總也睡不著,心裡就像長了根刺,一遍遍回憶起曾經沈伽黎提出的十大酷刑,以及那句:

“就算我消失了也沒人在意。”

南流景偏過視線看向枕邊人。月色亮白,溫柔映照著他精致的五官,不知他做了什麼夢,長睫微顫,柔柔激起漣漪。

看著看著,南流景原本悸躁的心也慢慢變得平靜。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下毒毒害彆人,是誤會吧,畢竟很多人不知道有些中藥同食有劇毒。而那些婚前有關他的傳聞,大概也隻是傳聞,不經考證沒有真假,一個吃飯都嫌麻煩的人,會去費儘心思害一個人?

沈伽黎總有本事,手指都不必動一下便將鐵證如山的證據推翻,把一切都打成“誤會”。

南流景輕輕清了下嗓子,確定沈伽黎已經睡熟,輕輕伸出手攬過他的肩膀,將人攬進自己懷中,低聲道:

“沈伽黎,好好活著,我會慢慢折磨你。”

你想要的,都給你。

他摸過手機,找到公司人事經理的號碼,發了長長一條短信過去。

*

警察局裡。

負責做筆錄的警察望著對麵哭哭啼啼的大小夥子,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明明是九月份,可他套著棉褲羽絨服把自己捂得一點見不到肉,雖然他是受害人很可憐,雖然警察匡扶正義打擊黑惡勢力是刻不容緩的責任和義務,但他一直哭,問了半天也問不出有用的,調查如何進行?

聽聞今日第二起案發受害者也在隔壁哭不停,讀了十幾年的書,就隻學會哭?心煩。

第二起案件受害者以同樣的方式被人從後麵襲擊昏迷,醒來後被綁在了柱子上,身上寫滿了“敗類”“人渣”之類的詞,並且,他和第一位受害者毫無關係,根本不認識。

兩處案發地距離很近,且都是治安薄弱地區,因為城改導致現場一片雜亂,主要出入口的監控也被不慎毀壞,和市政提了幾次更換新設備,對方也隻是嘴上答應著,扭頭就忘。

如果是這種連環案件,受害者之間一定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但二人確定,互相不認識,也不是同一所學校,唯一的共同點那便都是一個小明星的粉絲,小明星叫裴靖。

“彆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