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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電影到底在講什麼。

隻知道兩位男主人公在各種鏡頭切換中,原本毫無交集的兩人忽然在同一屋簷下煮泡麵,叮叮當當擾人心煩的背景音樂中,又莫名其妙滾在了一起。

促狹的%e5%90%bb、漫無目的地撫抹,在互相交融的呼吸聲中□□愈發濃烈。

周圍的氣溫好像慢慢開始升高,沈伽黎聽到旁邊的南流景做了個深呼吸。

他一定也覺得很無聊吧,有趣的電影往往會調動觀眾的情緒,引發一係列隨心而生的評論指點,但因為電影太無聊,致使南流景始終不發一言。

是無聊,無聊到令人煩躁,情緒會造成體溫飆升,這是不爭的事實。

沈伽黎不理解,現在的電影都如此令人心寒了麼?劇情的無聊隻能靠主人公激烈的動作來彌補?或者說以此來吸引人眼球?

為了證明這是爛片,沈伽黎移開了視線,幽幽看向彆處。

可視線失去了注意力後,聽覺會變得更加敏銳,還是說故意調高了音量,還是說因為是高級影院所以搞了個三百六十度環繞立體音?

男主人公炙熱的呼吸聲、無法克製的短促%e5%90%9f聲仿佛近在耳邊,如果觀眾選擇閉眼不看,它將會用振聾發聵的聲音宣示它的存在。

無良的電影製作人。

窗外紅杉樹隨風拂動,針葉拍在窗戶上發出的“啪啪”聲與電影中某個鏡頭產生了相同的節奏。

沈伽黎緩緩看向屏幕,心臟周圍的血管好像都變粗,血液加速流過,滾燙波瀾似乎要將血管壁燙傷。

這是他第一次觀看這種影片,默默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旁邊的南流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肩膀輕輕撞在他的肩頭,九月份的夜晚變得微涼,二十六度的空調是最舒適清爽的溫度,但肢體觸碰到的瞬間,還是感覺一股莫名的燙意,燙得發疼,使得沈伽黎不由自主縮了縮肩膀。

然後下意識看向身邊的人。

南流景坐得筆直,臉上表情寡淡,看不出此時的心情,隻是這樣默默看著屏幕,藍光在他臉上忽明忽暗。

沈伽黎卻意外和他對上了視線。

他的餘光也在看他。

或許是氣氛使然,剛才還小心翼翼地偷瞄變成了明目張膽的對視。

沈伽黎以前就長這樣麼?

微微上挑的眼尾透著幾分嫵%e5%aa%9a,潤澤的睫羽蔭掩著淡色的瞳孔,被藍光屏幕染上斑駁星光。

淺薄肉感的唇中.央,像嵌了一枚小小的高冰玉珠,通體生粉。

南流景覺得心頭癢癢的,像痛感,又似酥|麻,肢體再一次開始漸漸脫離大腦中樞神經的控製。

沈伽黎看著他,感覺他眼神不對。

明明從來不拿正眼瞧人的家夥,卻莫名其妙盯著自己看了許久,視線也從集中趨向渙散,像是被過於強烈的情感打碎了原有意識。

那雙黑而亮的眼睛深邃如沉潭,探不到底。

沈伽黎握拳。避免尷尬的有效辦法是讓對方先感到尷尬。

“為什麼一直看我。”他煞風景地問道。

以南流景那傲慢自大的性格多半會說“自作多情,隻是恰好在看這邊而已,你不會以為自己很好看所以彆人一直盯著你吧”。

等他說完這句話再添一聲“無聊”後,高傲地離開房間。

闃寂中,他忽聞低沉且微啞的一聲:

“因為好看。”

因為好看。

沈伽黎愣了下。

但喪批不信,“因為好看”可以是肯定句,也可以是嘲諷語氣。

他剛想移開視線,卻發覺對方好像更近了一步,剛才還能清晰看到五官全貌,此時卻隻剩不斷放大的鼻尖。

熱氣彌散來了,氤氳了視線。

南流景那帶有強烈壓迫感的氣息猛然襲來。

沈伽黎從沒感覺原來床這麼小,不然也不會轉個頭就要觸碰到他的體溫。

嘭嘭、嘭嘭。

奇怪,為什麼會聽到心跳的聲音,這可能麼?

一隻大手覆上他的喉鏡,修長的五指張開,托住後腦勺,稍稍發力,腦袋便不受控製向前推去。

越來越近,氣息也越發清晰,那種令人討厭的壓迫感也越發劇烈。

若即若離的鼻尖短暫的擦蹭過,屏幕中散發的藍光在兩人臉上明滅跳躍,高鼻高眉弓投出的陰影蔭掩了半臉,隻剩下暖色的唇,清晰突兀。

另一邊。

李叔看了眼表,二十分鐘過去了,少爺應該完事兒了。

啊,一會兒回家該說點什麼呢。

少爺,恭喜你正式長大成人?還是說,恭喜你打出完美的本壘打,我偉大的棒球手。

李叔當場表演嘴巴咧到耳根,搓著手邁著輕盈小碎步回了家。

李叔張望一番,發現臨走時掩上的房門現在是開著的,二十分鐘就完事,刨除影片進入正題的十五分鐘,五分鐘的疾速戰士,少爺不愧是你。

李叔笑嗬嗬推開門:“少……”

話未說完,笑容僵在臉上。

如果硬要李叔形容一下當時的場景,大概是他看見少爺扶著沈先生的後腦勺,自上而下壓迫著對方的氣勢,俯視著慢慢湊近沈先生的唇時,被自己突然進門打斷,隨即投來想刀一個人的凜冽眼神。

李叔深知,這個月工資非扣光不可,為了及時止損,他作勢轉身念叨著:“哎不對,不對不對,事兒辦得不對,我再去辦辦。”

後背好燙,視線要將我燒穿。

沈伽黎被這突如其來的開門聲拉回了些許理智,腦袋一歪,脫離了南流景的手掌。

剛伏下`身子準備繼續躺屍,下巴卻忽然被一道難以抵抗的力量托住,迫使他仰起頭。

疾速的%e5%90%bb驟然落下,撬開唇齒,挾帶著南流景特有的氣息侵襲而來,占據整個口腔。

牙齒不經意間輕磨過唇肉,緩慢細密的輕噬過舌尖,攻城掠地不給人絲毫的喘熄空間。

沈伽黎慢慢閉上眼睛,想:

我要不要反抗呢?

算了,反抗麻煩又累人,且不一定能成功,形勢逼人,我還是躺平任艸。

他抵在南流景%e8%83%b8`前的手慢慢垂下,表情也漸漸安詳。

良久。

窒息前一刻,南流景與他分開了。

望著閉目安詳的沈伽黎,他忽然覺得無處發作。

怎麼會有人在接%e5%90%bb途中睡著的。

果然他還是小瞧了沈伽黎。

此時,大屏幕暗了下去,黑黢黢的背景色中出現了“END”的白色字母。

無聊冗長的電影終於結束,沒有耐心的沈伽黎最終還是沒看到結尾。

南流景關掉播放機,指尖輕輕摩挲著嫣紅的唇,卻無意識的再次朝床上看過去。

不曾想過,這輩子會和哪個人如此親近,毫無城府,沒有保留,隻是當時氣氛正濃,溫度升高,更像是尋求某種安慰於是忍不住靠近,事情就順理成章的發生了。

南流景拉過薄被,動作極輕地蓋在沈伽黎身上,慢條斯理掖好被角。

“晚安,做個好夢。”

“吧嗒”的開關聲後,房間陷入沉寂的黑暗。

*-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深夜的咖啡廳。

昏黃色的燈光彌散著些許愜意的困頓,這個點已經沒什麼人,隻有咖啡廳隱蔽的一角坐著身形纖細高挑的男人。

沈嵐清的手指輕輕拖動手機屏幕,照片中倦眼微垂的男人被無限放大,五官逐漸清晰。

他在用粉色筆在男人頭頂畫了兩隻貓耳朵,細細的黑筆在兩側臉頰畫出幾根貓咪胡須。

最後,寫上“哥哥”二字,再畫一顆紅色小愛心。

沈嵐清舉起手機細細打量著,單手抵著下巴,唇角勾起一抹溫柔,凝望著照片的眼中是濃到化不開的柔情。

這時,身穿黑色襯衫的高大身形踏入屋內,環伺一圈後,視線落在沈嵐清身上。

無論多少次見麵,每次見到他的瞬間心中所有的憂愁煙消雲散,奇怪的致命吸引拉扯著他一步步靠近。

“清清。”沈嵐清聽到頭頂響起熟悉的聲音,下意識關掉手機,抬頭望去。

剛才臉上的笑意也刹那間消失殆儘。

南斐遙在他對麵坐下,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輕聲道:“清清,好久不見了,最近過得好麼。”

明明隻是例行公事的詢問,但沈嵐清似乎正漸漸被沈伽黎同化,就連再尋常不過的問候都讓他心生厭煩。

沒興趣和他寒暄,沈嵐清直奔主題:“你不是說找我要談有關哥哥的事,說吧,時間不早,說完儘早回家。”

南斐遙放在桌底的手暗暗攥緊,但他沒辦法對沈嵐清發火,這是他最愛的男人,就算寶貝地含在口裡都生怕化了。

他勉強支棱起笑容,故作坦然點了咖啡。

過了一個世紀之久,他才忽然釋然地鬆了口氣,緊繃的身體放鬆開,隨意散漫地倚著靠背。

“清清,這些日子我冷靜地思考了許久,從不甘心到釋懷,走過了痛苦又漫長的時間。”說著,南斐遙伸出手,“我已經思考明白,如果真的愛一個人,與其將他綁在身邊,不如放手給他幸福。”

沈嵐清不動聲色,視線猶疑地劃過他伸出的手。

“雖然開始不願承認,但不承認並不代表不存在,說實話,你對你哥,也就是沈伽黎,已經產生了超越兄弟的感情,我沒說錯吧。”

沈嵐清驟然抬眼,眼底是強烈的警示。

他從沒想過遮掩自己的感情,但被人擺到台麵上講出來,還是不免懷疑對方真正用意。

“是又怎樣,想威脅我?”沈嵐清倨傲地揚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們本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就算上升到法律層麵也是我占理。”

南斐遙忙擺了擺手,賠著笑:“你誤會了,我怎麼會做這麼沒品的事,我隻是不忍心看你始終愛而不得,真心實意想幫你。”

“幫我?”沈嵐清眯起眼,“你?”

“是,我承認我喜歡你,所以明白你的心情,我可能這輩子都無法放下你,所以才決定,要親手給你幸福,以另外一種方式。”

這話說得過於真誠,沈嵐清打量他許久,身體放鬆了些,似乎是卸下了些許警惕心。

“怎麼幫。”他問道。

“一個不爭的事實,隻要沈伽黎和我哥有那張結婚證在,無論他們內心怎樣想但始終是夫妻,隻要有這層關係在,外人要想插手便會遭到道德乃至法律的唾棄,除非,他們中有一方主動提出離婚。”南斐遙慢慢俯下`身子,壓低聲音循循善誘。

“南流景會放手麼。”

沈嵐清不敢妄下斷論,先不說二人感情深淺程度,南流景這種大財團出身的人把麵子看得比命還重要,無論誰提離婚都會成為群眾茶餘飯後的談資,再涉及到財產分割,財團豈會甘願吃虧?

“不會。”南斐遙也實話實說,“但除非,產生不可抗力的因素。”

沈嵐清慢慢抬眼,穿堂風拂起他額角的碎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