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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她可沒忘記南流景那張羞辱人的空白支票,當日這個殘廢是怎麼侮辱她的,日後要他一分不少還回來。

“斐遙,好久不見,最近還好麼。”養母掩嘴笑著,不著痕跡湊到他耳邊,用隻有他才能聽到聲音道,“我未來的姑爺,未來的董事長,嗯?”

南斐遙克製克製再克製,克製失敗,嘴角瘋狂上揚。

這聲“姑爺”太好聽了,比“董事長”一詞還動聽,聽得渾身舒服,酥酥|麻麻。

“是,非常好,隻是許久沒見到嵐清,時常有些擔心。”南斐遙看了眼手表,“距離晚宴開始還有些時間,清清和我一起去海邊走走吧?”

沈嵐清當機立斷:“不去。”

養母賠著笑,悄悄掐了下沈嵐清的後背:“去,和斐遙一起散散心說說話,老跟著我們做什麼,你還嫌無聊。”

沈嵐清當然不傻,母親的所作所為他清清楚楚,南斐遙的心意他也明明白白。

如果放到以前他也就認了,至少南斐遙條件不差,可以說是相當拔尖。但現在不行,他有更重要的人要守護。

哥往後的幸福交給誰他都不放心,他要親手挑起哥幸福未來的大梁。

“我喜歡無聊。”沈嵐清一點麵子不給,甚至有意無意模仿起沈伽黎的語氣。

南斐遙一聽這語氣就聯想到令人極不痛快的那位,瞬間泄了氣,施施然彆過臉:“沒關係,清清也是累了,伯父伯母吃好喝好,我去那邊打個招呼。”

人一走,養母將沈嵐清拉到一邊,急色道:“清清你聽話,你知不知道今晚晚宴是為了誰,親家公要宣布斐遙接任董事長的昭示,你知不知道董事長意味著什麼。”

沈嵐清不發一言,視線在人群中尋找著他想見的人。

“親家公本就不同意你和斐遙,你還不使勁,機會在手抓住了才是實在的,如果你和斐遙能成,下半輩子吃香喝辣,媽媽的公司也就有救了。”

沈嵐清已經聽厭了這些話。

當初哥哥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被迫嫁給一個殘疾變態,結果公司也沒救活,人還搭了進去,今日又要他重蹈覆轍?

見沈嵐清始終不說話,養母急了,壓低聲音:“清清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

沈嵐清倏然抬眼,凝視著母親的臉一字一頓道:

“我隻要哥哥。”

“誰?”

“沈伽黎。”

養母開始沒反應過來,但稍加思索後,她的表情緩慢地發生了變化,不斷擴張的瞳孔劇烈地震,驚愕無法合攏嘴巴。

從未設想過的道路,寶貝兒子親口說出後,才真有了大難臨頭的恐懼感。

是自己心大?因此從未將沈伽黎放在眼裡,明明從嵐清在房間貼滿沈伽黎照片的那一刻就該察覺到的。

那一瞬間,她和南斐遙產生了同樣的念頭,如果不想辦法阻止,事態將朝著無法挽回的局麵發展,到時,她幾十年的心血將毀於一旦。

後麵,F.L集團的董事長也帶著他家七歲的小學生到場,和前麵那些人一樣,海恩一進門就開始尋找沈伽黎的身影。

任一諾也隨父親一道前來參加晚宴,一進門便好奇地東張西望,被父親嗬斥,說這樣不得體不成規矩。

任一諾這一次沒再言聽計從,繼續尋找他想找的身影,漫不經心道:

“我隻是在找人,扭頭看看不是很正常?畢竟後背沒長眼,父親不必矯枉過正。”

好像全世界都在尋找沈伽黎,但他沒來。

客人差不多都到齊,南豐見時候不早,請服務生清了場,隻留下貴客,萬眾矚目中,他氣勢登場。

先是對董事會彙報了上半年公司的運營情況以及財務報表,暢談公司未來發展前景,那一項項天文數字,令在場一些中小型公司的負責人又酸又羨慕,恐怕向天再借五百年都無法與幻海電子比肩。

隨後,南豐宣布了一項重要舉措,即同羅斯安德家族聯手打入醫療器械行業,因為該家族掌握全球40%的鈾,鈾裂變產生的同位素及其射線可廣泛應用於醫學滅菌消毒、放射治療以及造影診斷等,且鈾的價格居高不下,一公斤約合人民幣四百五十萬,如果能和羅斯安德家族聯手,是絕殺的一手壟斷。

眾人麵帶笑意鼓掌,實則內心:

有能力不如會投胎,瞧瞧南斐遙,一接手就是重量級的,下一步該不會要和羅斯安德聯手造航母。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大家忽然同情起南流景。

誰人不知南流景接手公司後僅用短短半年便為公司提高了百分之三十的淨利潤,但這些事南豐倒是隻字不提,還打算在最好的時候將公司易主給南斐遙。

上座的於懷素接受著眾人豔羨的目光,唇角含笑,得意驕傲。

說一千道一萬,有能力又怎樣,不如嫁得好。南流景他媽倒是哈佛畢業,又怎樣,活得瘋瘋癲癲造人唾棄,到最後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在正式宣布南斐遙接任董事長前,南豐還嫌不夠惡心人,偏要讓南流景上台發表心得講話。

心善的賓客已經聽不下去了,你讓人說什麼,說我嘔心瀝血帶來的榮譽你老頭子輕飄飄一句話全進了他人口袋?說我的活著的意義就是給彆人做踏腳石?

但大多數,都在看好戲。

於金主還掏出手機全程拍攝,打算拿回去給他的小情人裴靖看個樂嗬,也不枉他自扇那幾十個大逼兜。

可憐兒,臉都扇腫了。

“流景,上來啊。”見南流景沒動,南豐眉目嚴厲起來,語氣生硬。

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丟他這張臉。

於金主輕蔑一笑,朝著南豐道:“南董總要給他點時間嘛,畢竟一個瘸……畢竟腿腳不便,行動起來需要點時間。”

南斐遙隨著傲慢發笑,眼底得意洋洋。

南流景沒說話,緊抿的唇線透著冷冽。

他看出來了,所謂的上台發表心得,不過是父親在用另一種方式警告他,如果他不聽話,CEO的職位到最後也隻是黃粱一夢。

南流景接過話筒,一隻手按住輪椅輔助環,剛往前推了一步——

宴會廳的雙開大門倏然打開,摩挲地毯發出的輕微聲響在這種環境下格外清晰。

眾人循聲望去,門口逆光的身影,輪廓周遭奇異的暈開一圈柔光。

看清來人,南流景眉頭一蹙,但心裡卻隱隱湧上一股暖流。

沈嵐清一秒起身,像經久未見主人的小狗,甩著尾巴迎上去,委屈巴巴喊著“哥哥”。

“哥哥,你身體……”

話未說完,被突然到場的沈伽黎一把推開。

懶批隻走直線,因為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有賓客好奇:“這就是南總的愛人?真年輕啊。”

“可惜命不好,嫁給這麼一個……”

南豐忽然興奮,老臉一紅。自打上次嘗過沈伽黎的手藝後,他身上便莫名其妙多了一圈偉大的母愛光環,老頭子甚至幻視他背後多了一道龐大的、半透明的虛影,是逝去已久的母親,對著自己露出慈愛的微笑。

但,沈伽黎來就來,手裡還拎著個碗是怎麼回事?

南流景拉過他的手,蹙眉問道:“不是不讓你亂跑,過來做什麼。”

平時這人懶的飯都不吃,這會兒又過來湊什麼熱鬨。

眾目睽睽下,沈伽黎將碗遞給南流景,聲音平穩無情緒:

“南瓜粥,煮給我。”

“李叔沒給你煮?”

“煮了,難吃,要你煮的。”

周圍賓客議論紛紛,南流景忽然覺得這一幕詭異的好笑,可又有些許溫情在其中。

“你先坐下,晚宴馬上結束,回家煮給你。”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哄慰。

沈伽黎固執得很:“不行,就現在。”

說完,他拉過一邊輪椅扶手,倔強地拖著輪椅往外走。

南流景沒有製止他,此時他孱弱的背影,看起來那麼偉岸高大。南流景當然知道,以沈伽黎的社恐性格不會因為一碗南瓜粥就跑到眾人眼皮底下胡鬨。

沈伽黎拖了半米,累了,站著歇會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於懷素不可置信,但也看明白這小子是來鬨事的,轉頭通知旁邊保鏢:“攆出去,彆讓他耽誤事。”

她還急等著聽兒子成為董事長的喜訊呢。

結果一抬頭——

傻了,她問:“你哭什麼。”

這保鏢也是莫名其妙,哭的哪門子感天動地?

壯漢保鏢抹著淚,要不是雇主在場,他必然要當場來個空中三百六十度翻滾,落地後以最熱烈的掌聲送給這對苦命又勇敢無畏的鴛鴦!

海恩終於見到心心念念的未婚妻,喜上眉梢,剛站起身就被媽媽按回去。

大概隻有艾凡,臉色不咋好看。

沈伽黎不愛理人這是事實,可如果不是在意,他怎麼可能放棄躺平來這裡隻為要一碗南瓜粥。

酸了。

是說對南流景。

南流景絲毫不理會周圍議論紛紛,眼裡隻有這個笨拙又固執的傻瓜蛋,走一步喘三喘,可彆累著他。

第一次從這個角度仰望他,原來他個子很高,但身形偏瘦,拉住扶手的手連接著細卓的手腕,橈骨清晰突出。

南流景靜靜凝望著他的背影,倏然,伸出了手。

沈伽黎正卯足勁向前拖呀拖呀拖,手卻忽然被人攥住。

溫暖清爽的指尖撫過掌心,摸索著扣住他的橈骨,慢慢將那處用力造成的凸起一點一點按下去,接下來,修長有力的五指將他的手收攏進掌心,不斷收緊。

悄然間,南流景按下了輪椅的自動行駛鍵,說是沈伽黎拉著他,不如說輪椅推著沈伽黎更合適。

南流景忽然想起什麼,偏過頭留下淡漠一句:“抱歉父親,伽黎還沒吃晚飯,我現在必須回去,至於心得演講,等我明天去公司再說。”

二人的身影緩緩消失在門口,沈嵐清也終於掙脫了母親的手,向著二人離去的方向奔赴而去。

於懷素情不自禁“哈”了聲,覺得可太他媽可笑了,但今天任憑天塌下來也不能阻止南豐接下來的重要講話。她要親眼見證她唯一的兒子奪得幻海集團大權。

這一切,本就該屬於他們娘倆。

於懷素起身對賓客們做了個安撫的手勢,笑得春光燦爛:“抱歉各位,我家大兒媳不懂事讓大家看笑話了,希望沒有影響各位的美好心情才是。”

說完,她看向台上的老公,莞爾道:“那麼,南董,繼續吧?”

當她看清南豐的表情後,原本極力擺出的笑容一點點淡去。

南豐凝望著大門口,頗有望穿秋水那架勢,怔怔的,不知為何,眼圈一周還泛了紅。

第44章

“南豐, 說話。”於懷素壓低聲音警示道。

要是因為那個小賤人壞了她和斐遙的好事,她絕對饒不了他。

南豐呆滯許久,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