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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私見,溫德會絲毫不知?他這人急功近利,爭奈年歲漸大,膝下又無男丁,算盤全打在溫錦這個女兒身上。如若不然,當年也不會硬生生讓溫錦等到十七八的年紀還不說親。”

“當初溫錦變著法給你找不痛快,背後多少也有溫德的手筆。可笑的是他們滿以為是你粘著衛啟渢不放,卻不知實則是衛啟渢自己轉了心意。不過你放心,即便是前世,我也沒放過這些人。今生不過換著花樣再來一回而已,橫豎他們一個兩個性子依然如故,稟性難移。”

衛啟濯說話間忽然轉眸看過來:“往後有誰膽敢給你找不痛快,你便說與我知道,我不敢保證明天日頭照常升起,但是我敢保證讓他後悔來到這世上。”

蕭槿抿唇,他身上這股王霸之氣真是無論何時都收不住。

她聽說上個月劉用章再度將袁家的事翻了出來,不過這回說的是袁泰當年在任時將手伸到了邊地。據說袁泰倒台之後有些邊將便開始有異動,袁泰早先還命子孫在老家置辦了一套豪闊深宅,規製甚高。

當年因種種顧慮手下留情的永興帝大為光火,處死了袁泰,子孫皆判流徙,樹倒猢猻散,袁家就此徹底垮了。

蕭槿覺著事情興許並非這樣簡單,但她並不想去深究。袁泰當年幾次三番想要除掉衛啟濯時,就該做好被報複的準備。不過政敵是天生的仇家,也不存在誰放過誰之說。

衛啟濯見蕭槿緘默不語,握了握她的手,問她在想甚。

“我在想你去年去湖廣時,當真沒遇見永福郡主?我記得你前世似乎就是在去平叛時碰見了她。”

“啾啾不信我?”

蕭槿見他神容一肅,晃晃他手臂:“與你說笑的,我若連你都不信,還能信誰。”

她頓了頓,忽然舒臂擁住他:“你往後也要信我,不要總懷疑我對你的心。”

衛啟濯失笑:“我何時懷疑過?”

“還不承認,”蕭槿微微噘嘴,“你若是信我,怎會擔心我會因為知道你有了往生記憶而與你生疏?”

衛啟濯默然。他實質上也不是不信蕭槿,隻是曆經兩世,那種患得患失的隱微心緒早已經鐫入他骨髓,難以湮滅。

而今越是圓滿,他就越是擔心失去,他至今都不敢去回想前世蕭槿歿後他是如何度過的。

蕭槿等了一等,沒聽到衛啟濯應聲,轉眸看到他兀自斂眸,不知在想什麼。

她在他懷裡趴了少刻,又晃晃他:“我也很……很愛你。從你還是我表哥時我就對你有朦朧的好感,我之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你離開的那半年,我心裡空落落的,明知道你不在,也會跑去西跨院那邊看看。後來與你相處時,其實我也覺著很舒服很愜意。你提出定親時我遲疑是因著我覺得再度嫁入國公府會麵臨許多問題,不過我後來發現,其實狀況比我預想的要輕鬆得多。”

“你每次染恙遇險,我都懸心吊膽;你每次出門離家,我都牽腸掛肚。我們相識至今十幾載,你是我最信任、最依賴、與我最親密的人。也是認識你之後,我發現自己其實還有情思纏綿的一麵。我素日興許表達不足,令你覺著不安,但我對你的心意是實實在在的。”

“所以,我愛你眷你至深,往後不許再懷疑我對你的心意。”蕭槿抬眸望他,秋水澄波,真誠坦落。

衛啟濯垂眸對上蕭槿的目光,隻覺心頭宛如淌過一抹溫軟泉流,由內而外恬蕩安適,過往諸般苦痛掙紮皆化作流雲遠煙。

騁目遠望,日光熒煌,天地浩渺。

他輕籲一口氣,遠遠對著祖母的墳塋出神須臾,一低頭瞧見蕭槿手上戴著的他當初送她的那枚木戒,淺笑微微。

蕭槿覺著他笑得有些古怪,拉住他問他在笑什麼。┆思┆兔┆在┆線┆閱┆讀┆

“我忽然想起當初我臥床養病,你為我念《牡丹亭還魂記》時,我曾說過我特彆喜歡裡麵的一段話,你可還記得是什麼?”

蕭槿點頭:“當然記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複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寥寥數語,道儘世間至情。”

蕭槿誦得認真,疏林山水間,紅梅花樹下,她一雙清澈眼瞳盈滿他身影。

衛啟濯擁她入懷,輕聲呢喃了句什麼,蕭槿未能聽清,抓住他衣袖:“你說什麼?願什麼?”

“我說願我們能永生永世相守,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貪心?”

“顯然不會。”

衛啟濯將她輕抵到樹乾上,低眸凝她:“那我再願我們能多得幾個孩子,這也是祖母的遺願。”

蕭槿雙頰暈紅,垂首輕應一聲,又驀地抬頭:“你想得幾個?你是不是惦記著你箱籠裡那些衣裳?”

(正文終,番外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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