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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也不回頭看看?你就不怕是哪個登徒子半夜采花?”

“哪個登徒子身上都不會有你身上那種清冽的氣息,”蕭槿發覺他按著她不鬆手,掙了掙卻沒能掙開,“你鬆手,我要去睡了……”

“不跟我好生溫存溫存?我以為你至少會撲過來抱住我跟我撒撒嬌。”他說著話又把她按到懷裡,去含她另一邊耳垂。

蕭槿被他折騰得細喘微微,嗔瞪道:“等你這回按時回來再說!”

衛啟濯驀地轉過臉來,嘴唇幾乎與她的唇瓣相貼:“好,這是你說的。”

蕭槿心裡確實對他十分不舍,但她覺得總粘著他跟他說她多麼多麼舍不得他,倒反而令他蹀躞不下。雖然她知道平亂於他而言易如反掌,但並不想讓他過多分心。

衛啟濯離京一月後便是中秋。

如今尚在孝期內,不能酬酢慶賀,隻是蕭槿大半年沒回娘家,又聽說衛晏母子來了侯府,跟衛承勉打了聲招呼,一身簡素往侯府一坐。

衛晏如今已經中了進士,跟宋氏在京師置辦了宅院,也時常與侯府這邊走動。衛晏和宋氏見到蕭槿都十分熱絡,蕭槿一時倒有些恍惚。

衛晏已經長大成人,而衛莊卻已經離開十四年了。雖然害死衛莊的蕭枎賠了衛莊一條命,但這並不能換回衛莊的複生。

她有時候甚至覺得衛莊的生命在衛啟濯身上得到了延續,畢竟能完美繼承衛莊衣缽的人估計除了衛啟濯之外也沒彆人了。

蕭槿還想順道看看弟弟,但蕭岑一天都在衙門裡麵待著,她等到日晡時分才瞧見他回來。

蕭岑與她一道長大,姐弟兩個十分親厚,即便蕭槿嫁人後兩人一年到頭見不上幾麵,也沒生疏。蕭岑圍著蕭槿連問近況,又問了小外甥跟姐夫,蕭槿翻他一眼:“我們都很好,倒是你,這個年紀了為何不成親?你都不著急?”

蕭岑笑嘻嘻道:“我還沒瞧見合眼緣的,等我混成人麵上行的人再娶媳婦不遲。”

蕭槿嘴角一扯:“等你混成人麵上行的人,那得到何時?”

“要不了多久,姐姐不要看不起我啊,”蕭岑在屋裡轉了一圈,“我有我姐夫呢。姐你不知道,自打姐夫接任宰衡,平日裡那些跟我不對付的全都過來巴著我。”

“不過二公子近來似乎對我不似從前那樣熱絡了,”蕭岑壓低聲音,“你說他是不是終於發覺我不可能從了他?”

蕭槿瞧著蕭岑那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幾乎一口茶噴到他臉上,衛啟渢如果真是彎的,心中真愛怎樣也得是鬥爭多年的四弟,相愛相殺,虐戀情深。

打擊蕭岑的話在嘴裡轉了轉,蕭槿忽然轉了話茬:“他何時開始對你態度轉變的?”

蕭岑摸著腦袋想了想,道:“我也記不清楚,好似也沒有忽然轉變,隻是漸漸變得有些生疏了。”

蕭槿凝眉,難道是她想多了,為什麼她總覺得衛啟渢的所有舉動都是有目的的?

晚來歸家的路上,蕭槿正坐在轎子裡想些有的沒的,忽覺轎子驟然停下,跟著外間傳來隱約的人聲。

她側耳細聽,辨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遲疑一下,朝一旁的丫頭招招手:“你下去瞧瞧外頭怎麼回事,作速報與我知道。”

丫頭答應一聲,領命去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等派下去打探的丫鬟去而複返,在蕭槿耳畔小聲複命, 蕭槿終於確認了自己適才的猜度。

她卻才聽見了丹青的聲音。

因著她的往生經曆, 她對與衛啟渢相關的人與事都十分熟悉, 自然也識得他身邊人的聲音。丹青明麵上隻是衛啟渢的書童, 但實則是衛啟渢得力的左右手,衛啟渢那些明裡暗裡的事, 基本都是丹青在幫他做。

丹青在外麵, 衛啟渢有可能也在, 而丫鬟的回話也印證了她的猜測。蕭槿冷聲交代丫鬟去跟車夫說直接打馬闖過去, 不要理會那些人。

丫頭踟躕著道:“可他們人多勢眾, 又堵在道中……”

“那就原路折出,改道走。”

“後麵的路也被他們堵著。”

蕭槿惱道:“讓他們讓開, 若是不肯讓, 就不必管了, 衝過去便是。”

丫鬟愣了愣, 忙忙應諾下車。

須臾, 丫鬟再度折返,硬著頭皮小聲道;“少奶奶, 二少爺說,您今日不下車彆想走脫, 若是不信, 可以硬衝試試……”

蕭槿麵色一沉。眼下她所處的是一處活胡同,北京城胡同縱橫,這種胡同比比皆是, 出了對麵的出口的就能轉到主街上,但如今暮色四合,行人稀少,胡同裡也闃寂一片,大約也沒住幾個人。她身邊帶著的跟車護衛也就十來人,而據丫鬟說,對方有幾十人之眾,衛啟渢敢怕是在這裡蹲點兒候著她的。

蕭槿沉容半晌,道:“去問問衛啟渢想作甚。”

衛啟濯坐在大帳中,低頭看了輿圖片刻,鋪紙修書。

這回楚王的打法跟前世一般無二,他相當於將曾經打過的仗重打一回,不過他這次需要額外做一件事。

他才提筆落下幾個字,一兵士進來通傳說楚王世子、妻妾並楚王一係的郡王、儀賓已儘皆被俘,與楚王分開看押,等候處置。

衛啟濯淡聲道了句“出去待命”,仍舊蘸墨走筆。他揮毫如飛,頃刻立就,將書信審視一番,揣入袖中,起身出帳。

楚王是逆首,與其餘罪囚相比,享受雙倍人手看押的待遇。衛啟濯緩步而來時,眾兵士齊齊俯首見禮,聲浪震天。

衛啟濯瞥了一眼正被鐐銬定在木樁上的楚王,沒頭沒尾地問道:“還記得隨州知州豐大人麼?”

隨州是德安府下轄的一個州,與楚王封地武昌府同屬湖廣治下。

楚王抬頭望他,目光迷惘。

他被俘六日了,至今都有些懵,他不知道自己怎會稀裡糊塗就敗了,衛啟濯似乎比他自己還了解他,他無論如何布兵排陣,衛啟濯總好似能提前預知一樣堵死了他所有的路。他幾番懷疑自己手下出了細作,但完全無法查證,於是激憤之下斬了幾個瞧著像的。

可是之後衛啟濯仍舊能夠洞察先機,他手下兵將原本就鬥誌不堅,自此更是方寸大亂,在衛啟濯的圍追堵截之下,潰不成軍。

楚王思及自己被俘時所受的屈辱以及事敗後可能麵對的悲慘命運,一時又悲又憤,並不答話,冷冷一笑:“黃口孺子竟位極人臣,怪道益王要清君側!孤王說了,你能勝孤王全憑一時僥幸,如若重來,孤王定打你個落花流水!”

衛啟濯語聲轉冷:“先回答我的提問。”

楚王正要硬氣地啐他一口,尚未張口就先被一旁得了衛啟濯示意的士兵甩了一巴掌,直打得他眼前金星亂冒。

楚王是藩王又是太後疼愛的孫兒,自打落地以來就沒受過這等奇恥大辱,當下怒不可遏:“孤王目下仍是親王,你這狂妄……”

“你再跟我打岔,我便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狂妄。”

不知怎的,楚王迎上衛啟濯的目光,到了嘴邊的詈罵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原本十足的膽氣也消了大半。*思*兔*在*線*閱*讀*

“自然記得,”楚王已顯色厲內荏之態,“他前些日子到任,恰逢孤王做壽,他還差了人來王府攜禮拜會。”

一旁的兵士聽見他始終自稱“孤王”,眼神隱現鄙薄之色。楚王望見,心中惱恨。

他雖則已成階下囚,但皇帝一日沒廢他的封號,他一日就是親王。他怎麼說也是太後的親孫兒,皇帝大約是不會對益王下什麼狠手的,畢竟皇帝統共就三個兒子,而益王是他的幺子。如果皇帝不嚴辦益王,那也不能嚴辦他,否則便不能服眾。

他當初被益王拖下水之後沒猶豫多久就選擇了起兵,也是因著想到了這一層。不然皇帝原本就防著他,如今益王這麼一吆喝,皇帝不借機徹查他才怪。他這些年一直都在圖謀大業,到時候根本無法遮掩,與其被動,不如趁亂而起。

他以為他好歹能依仗對地形的熟悉至少拖住戰局,然而他做夢也想不到朝廷這回派來出戰的竟然是個捉摸不透的鬼才,且這個鬼才還是他當年曾在京師有過幾麵之緣的世家小公子。隻是十幾年過去,昔日尚顯青嫩的少年已經變成了城府深沉的當朝宰衡。

衛啟濯聲色不顯,沉%e5%90%9f少頃,繼續道:“他之後又去過王府麼?”

楚王蹙眉道:“你問此作甚?”

蕭槿領著兩個丫頭立在馬車旁,盯著對麵的衛啟渢。

“我說過了,我已經考量得很清楚了,我不會去尋你的,”蕭槿麵冷如霜,“你如今問也問完了,可以走了?”

“你不要因著跟我爭這一口氣便不將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衛啟渢目不轉睛凝注她,“無論如何,正如我當年所言,明年的端午之前,一定要來找我。”

蕭槿神容平靜。若非衛啟濯囑咐她暫且不要將她已經知道真相的事情告訴衛啟渢,她真想直接甩出來看看衛啟渢的反應。

她從前確實曾擔心她會在她前世亡故這件事上受衛啟渢牽製,但而今這種擔心已經解除——衛啟濯所闡述的她前世亡故的前後有因有果,十分周詳,也能跟前麵的人與事對上,所以她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所描述的那個夢都是前世的真實發生的情形。

衛啟渢又溫言遊說半日,見蕭槿非但不為所動,反而越發不耐,忽地沉了臉:“設若你屆時不來,我會想法子讓你來。”

蕭槿攤手:“我勸二伯還是不要枉費心機的好,機關算儘,何益存焉?二伯若是問完了,就不要擋著我的道了。”

衛啟渢見她這麼想脫離他,忽然冒上一股怒氣,當即就想衝上去將她按到馬車車廂上逼問她究竟怎麼想的,為何寧可固守與他的恩怨也不願靜下心來為自己的將來籌劃。他還想問問她,是不是對他真的隻有厭惡,他心裡始終不肯相信她與他十年相處,會自始至終完全將他當做陌路人。

可他終究在將要邁出步子時控製住了自己。今日在胡同裡截住她原本就是冒險的舉動,他眼下與她關係敏[gǎn],需要避嫌,這胡同雖則僻靜,但他還是擔心出什麼紕漏。若真是衝上去鉗製住她,一旦被人瞧見,她就很難做人了。

衛啟渢深吸一口氣:“你可以走,但要仔細考量一下我的話。”

蕭槿不予理會,徑自轉身上車。

衛啟渢盯著蕭槿的背影,幾番用力攥緊拳頭才能勉強壓下那種衝上去將她強留下的衝動。

“槿槿切記我的話,”衛啟渢深深吸氣,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道,“衛啟濯在這上頭保不了你。”

蕭槿馬車上到一半,倏然回頭道:“你口口聲聲說什麼保護,你若是真想保護我,就會直截了當地將真相告訴我,而不是總逼著我屆時去找你,不是麼?”

衛啟渢沉默一下,道:“我承認我有私心,但我無法收回我的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