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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令四弟心寒麼?堂兄當著那麼些人的麵都能落你的麵子,可見兄弟情義實在是沒剩多少了。”

“關於四弟的前程,槿槿應當也說過不少了,四弟不必如我這般擔心自己的前程,但家人總還是要顧著的。堂兄是靠不住的,四弟不妨暫且與我和解,咱們先幫祖母度過這一關。”

衛啟濯聽衛啟渢說了半晌,倏然一笑:“若是我不答應呢?”

衛啟渢神情平靜:“四弟大可隨意,我不勉強。”

兩人說話間,忽聞外間一陣擾攘,隨即就聽到衛啟泓在外麵喊著讓衛啟濯出來。

衛啟渢起身道:“我說的話四弟可以再好生想想,若是考慮出了結果,便來找我,我隨時恭候。”言罷拂袖離去。

衛啟濯將衛啟渢的事丟在一旁,吩咐小廝將衛啟泓帶進來。

衛啟泓瞧見弟弟時,幾乎是咬著牙撲過來的。衛啟濯身邊幾個小廝眼疾手快地攔住了他,他仍怒喝不止。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衛啟泓怒瞪弟弟,“下次滾遠點!我知道你是來看我多狼狽的,否則你哪來這等好心來幫我!如今你滿意了麼?我告訴你,少耍這種小心思!次子永遠是次子,不可能越過長子去!”

衛啟濯聽衛啟泓吼罷,才漠然掃他一眼:“大哥可放心,我已與父親計議好了,下回再遇著這樣的事,就直接著人打斷大哥的腿。”

衛啟泓咬牙:“你敢!”

衛啟濯好笑道:“為何不敢?大哥是忘了從前是怎麼被我揍的麼?”

衛啟渢出了院門後,緊了緊身上披風。

他走出老遠還能聽到衛啟泓的呼喝聲。他覺得這一世衛啟濯與衛啟泓還是要步前世後塵的。不過這兄弟兩個的爭鬥與他的乾係也不太大。

他最大的敵手還是衛啟濯。

蕭槿窩在床上又睡了一覺,朦朧間聽見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又覺身邊空位往下陷了一些,閉著眼睛伸手一把抱過去,果然抱了個滿懷,微微一笑,在他%e8%83%b8`前蹭了蹭。

她也聽到衛啟泓方才在外麵弄出的動靜,問起今日怎麼處置的,

衛啟濯摸摸她後腦勺,輕歎一聲,娓娓道來。

原來,衛啟泓今日在衛啟濯趕來時冷嘲熱諷,說衛啟濯不過惺惺作態,麵上是來幫忙,實則是來看他笑話的,他甚至當場朝著將衛啟濯拉來的來升踹了一腳。

蕭槿覺得,衛啟泓應該想一想,衛啟濯爬到如今這個位置,哪裡還需要懷著那種幼稚的想法來看他笑話。衛啟濯之所以會趕過去,顯然是看在衛承勉和衛家的麵上,畢竟袁家本就跟衛家不和,若是抓住此事大做文章來難為衛承勉,那也是麻煩得很。

衛啟濯今日原本心緒欠佳,但是看到窩在他懷裡的蕭槿就覺得滿心柔軟。他正想讓蕭槿躺平,就聽她嘀咕道:“你回頭多吃點,養養膘,你好像又瘦了,抱著有點硌手。”

衛啟濯哭笑不得:“那我真的長肉了你會不會又嫌棄我胖?”

“這要看你長肉之後會不會變醜了,”蕭槿又將話繞回來,“大伯這件事,你不要太放在心上,順其自然就好。”

衛啟濯斂眸:“此事之後,我是真的不會再顧念什麼手足情誼了,我對大哥已經仁至義儘了。不過其實我倒是沒什麼,心裡最難受的應該是父親。”

蕭槿思量一回,道:“公爹那頭你也不用太掛心,此事之後,興許公爹也看開了。”

衛承勉是個隨和的人,但他也是一家之長,自有剛硬的一麵。何況衛啟泓是個什麼性子,他應該比誰都清楚。其實蕭槿覺得,衛承勉自打被衛啟泓推到柱子上之後,對衛啟泓就明顯失望了,隻是尚顧念著些父子情,不願做得太絕情而已。不過衛啟泓好了傷疤忘了疼,始終對自家弟弟存著敵意。

衛啟泓的事很快就傳到了衛老太太耳朵裡,衛老太太二話不說又罰了衛啟泓一頓家法,並質問他可知曉自己錯在何處,衛啟泓硬生生閉口不言,衛老太太頭疼許久,在衛啟泓傷好得差不多時又罰他去跪了三天祠堂。

衛啟泓最後被人從祠堂裡抬出來時,已經處於昏厥狀態。

郭雲珠在蕭槿麵前唏噓此事時,蕭槿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觸。其實很多時候道理每個人都懂,但真正做起來卻是難得很。衛啟泓肯定也是知曉不應該將自己的敵意表現得這麼明顯的,但麵對比自己出色很多的弟弟,要強又高傲的他大約是很難控製自己的脾氣。

蕭槿又不動聲色地看向郭雲珠。郭雲珠這兩年間與她也不怎麼走動了,隻是偶爾心血來潮似地來她這裡坐坐。這樣也挺好,她並不是很想跟這位大嫂打交道,她自己在屋子裡看看書、與幾個好友出去轉轉就挺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還沒有孩子。

蕭槿忍不住在心裡歎氣。她的月信還沒來,可能又是不規律了。從前就因為這個空歡喜過幾回,她實在有些沮喪了。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丫頭跑來傳話說衛老太太叫四少奶奶去一趟。

蕭槿奇道:“祖母可說了所為何事?”

丫頭躬身道:“太夫人未曾言明。”

蕭槿遲疑一下,跟郭雲珠道了誑駕,起身理了裙釵,轉身出屋。

她見到衛老太太時,覺得她老人家神色似乎透著些古怪,有種不妙的預感。

衛老太太見她到來,揮手示意家下人等都退下,連身邊得用的兩個嬤嬤都遣了下去。蕭槿瞧見老太太這單獨談話的架勢,更是不由忐忑起來。

等暖閣的門掩好,屋內隻剩她二人,衛老太太示意蕭槿在對麵的花梨木玫瑰椅上坐下,隨即徑直開口道:“你可覺出渢哥兒對你有何不同?”

蕭槿一愣,頓了少頃才意識到衛老太太在問什麼,探問道:“祖母這是何意?”

“你不必多想,照實說就是。”

蕭槿揣度著大約是傅氏來衛老太太跟前說了什麼,但衛老太太麵上並沒什麼冷厲之色,應當隻是找她來核實的。她垂首一禮道:“回祖母的話,孫媳並未覺出什麼異常。”

衛老太太端量她半晌,和聲道:“你不必駭怪,我今日找你來,不過是想了解一些狀況而已。我這樣問你不是覺著你跟他有什麼,隻是有人來與我說了些事,我連綴起來想想,覺得倒也有幾分道理,我擔心渢哥兒入了歧途。”

“我揣測著渢哥兒遲遲不肯娶妻是因著心裡有人了,但又抓不住什麼端倪,”衛老太太的目光在蕭槿身上流轉一番,“若他真是生出了什麼彆樣心思,我也好下手敲打他。你再細想想,果真沒有什麼異樣?”

蕭槿道:“回祖母的話,並無。”

她是不可能承認這種事的。實際上,她至今都不太相信衛啟渢真的喜歡她。她現在回憶起前世,想到最多的還是衛啟渢的冷漠。

衛老太太歎息一聲:“那好,你回吧,等我將渢哥兒找來審審。”

蕭槿應是告退後,衛老太太便將命人傅氏叫了過來。

“等渢哥兒打衙門裡回來後,你讓他到我這裡來一趟,”衛老太太話鋒一轉,“再有就是,你嘴巴嚴實一些,不要透出風去。”

傅氏捏了捏帕子應了一聲,又道:“她是否不肯承認?”

“什麼承認不承認的,”衛老太太神色一肅,“縱然此事是真,那也是渢哥兒的錯,與她何乾?難道你認為但凡這種事都是女子勾的不成?”

傅氏諾諾連聲,心裡卻想著,若真是此事坐實了,她就不信老太太看蕭槿還能順眼。

傅氏從老太太那裡出來後,想起兒子這些年來耽擱的婚事,心中越發怨憤,當下拐了彎,轉去了昭文苑。◣思◣兔◣網◣

郭雲珠已走,蕭槿正打算繼續去翻看到一半的書,就聽丫頭說傅氏來了。

蕭槿大致能猜到傅氏是來作甚的,讓丫頭帶話說她如今手頭有事不便見客,但傅氏不肯離開。

蕭槿忖量少刻,吩咐道:“那便請二嬸進來吧。”

她今生跟這個前世的惡婆婆還很少對上。傅氏前世何等變-態,又是如何磋磨她的,她至今記憶猶新。

傅氏一入內便見蕭槿屏退了左右,似笑不笑道:“侄媳婦這是心虛了麼?”

“我不曉得二嬸在說什麼,”蕭槿緩步上前,“不知二嬸前來所為何事?”

傅氏對上蕭槿平靜的目光,不知為何,總覺透著一股莫名的寒意。

她想到自己的來意,忽而作色道:“你不過是在裝相,你對渢哥兒的心思一清二楚,卻佯作不知,我沒有冤枉你吧?你說說看,你究竟對我兒子使了什麼狐%e5%aa%9a手段,讓他對你念念不忘?!否則我的哥兒那般溫文知禮的人,怎會著了你的道!”

蕭槿笑了一笑。傅氏果然還是前世的惡婆婆嘴臉,但凡出個什麼事,錯處永遠都在彆人身上。

“二嬸為人這樣刻薄,平日裡過得大約也很累吧?方才祖母並未與我明言是誰去她跟前挑起此事的,二嬸這麼跑來質問,我倒是確定了祖母說的人是誰。”

“是我又如何?”傅氏冷笑,“難道我還冤枉了你不成?!你有本事做就該有本事認,嫁進門這麼久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不說,竟還乾出這等不要臉麵的事!打我見你第一麵起就看你不順眼,未曾想你還真是個下作的性子,我告訴你……”

傅氏尾音未落,蕭槿就迅速抓起她兩邊手腕,用她自己的手“啪啪”甩了她兩個耳光,左右開弓,清脆響亮。

傅氏都被打懵了,手腕還被閃得生疼。她活這麼大,從來沒人敢這樣對她。

傅氏臉頰即刻紅腫,火辣辣地疼。她抬手指定蕭槿,指尖發顫:“你你你……反了你了!連長輩都敢打!”

“我何時打了二嬸?二嬸不要自己打了自己再來訛我,”蕭槿掃了傅氏一眼,哂笑道,“二嬸還有事麼?沒有的話,可以滾了。”

傅氏何曾受過這等氣,扭過頭打開房門就將跟來的幾個婆子叫進來,呼喝道:“將這個罔顧倫常的給我押到婆母那裡去!我衛家沒有這樣的媳婦!橫豎也不會生養,又沒個體統,還是儘早掃地出門的好!”

傅氏甫一擺出這等架勢,即刻就有丫鬟轉頭去叫護衛來——衛啟濯總擔心衛啟渢跑來昭文苑這邊騷擾蕭槿,又怕蕭槿日常差遣用人不夠,便從護院裡挑了一撥人來專門護衛昭文苑。

傅氏一頭命婆子攔住丫頭,一頭指派人手去架住蕭槿。

她本就對蕭槿不滿,又受了兩耳光,實在難以咽下這口氣。她就不信蕭槿長久無所出,老太太能對她沒有半分不滿。無後為大,蕭槿又不給安排妾室,按說早該被休了,今日倒不如索性就撕破臉,將她趕出家門,一了百了。

蕭槿絲毫不畏懼傅氏,何況這裡可是她的地方,衛啟濯為她留的那些人足夠製住傅氏,但她忽然覺得一陣陣頭暈,竟有些站立不穩。

傅氏瞧見蕭槿這架勢,冷聲笑道:“裝什麼裝,方才不還跋扈得